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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開學後大家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和考試，等能緩口氣的時候，天氣已經熱得能穿薄外套了。升旗儀式結束後蕭美琪勾着秦冉去洗手間，對她腳上的鞋看了又看：“你買的？多少錢？”秦冉哦一聲低頭說：“鞋子是買的，上面的圖案是我自己畫的，能認出來是什麽動漫人物嗎？”

蕭美琪哈的一聲捶她：“鋼煉啊，你最喜歡的動漫。你這左腳是奧利維亞阿姆斯特丹少将，就是鎮守布裏克斯要塞的那個酷姐，右腳是她的肌肉弟弟亞歷克斯。同學你品味真的與衆不同，別說現在手繪鞋基本都是畫火影和海賊王，你畫鋼煉就算了，還畫這兩姐弟。不過真的好酷啊，你現在的繪畫水平已經這麽牛了嘛同學。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啊...”

一直跟在她們後面的林逾靜見她們進洗手間就沒再跟進去，而是往前走向教室。

蕭美琪說她有個想法是真的有個想法，她想拿一批鞋過來和秦冉合夥再加工，然後賣出去。秦冉說自己又不缺錢，為什麽要做這個，蕭美琪又對她曉之以理：“我也不缺錢啊，但是你想不想暑假的時候和某個人一起出去旅旅游啊，畢竟高二就要分班了，咱倆難姐難妹的肯定文科班，運氣好還能一個班混，那位姐姐可只會去理科班。”

秦冉這才突然意識到，她來一中，并不是能如她所想日日相見的和林逾靜一起走過三年，可能就在下半年開始之後，她連見林逾靜一面都是奢望。大學呢，大學也不可能在同一所學校，兩從之間的距離，并沒有因為私底下越走越近而變得小一些，反而是因為越來越想和對方在一起，會覺得這距離大得令人絕望。

兩人都知道動漫有版權這個問題，自己穿或送人沒有商業行為沒問題，但她們現在是要賺錢，所以圖案只原創，還得很酷才能賣出去。秦冉想到這些年自己随手畫的畫冊，拿給蕭美琪看後被對方直呼她真是寶藏。

平時在學校肯定是做不了這活，只能周末的時候趕工。蕭美琪找人拿的正品匡威，工廠價給她，再加上秦冉的手工費，她也不準備做多少，饑餓營銷有時候能賣出更好的價錢。到時候旅游費出來了，她們倆家裏肯定還要給錢，再各自湊點，不管去國內哪都能讓三個人玩得盡興。

所以整整一個半月，周末加上放假，秦冉和蕭美琪像兩個地下工作者，跟誰也不聯系，也不出去玩，就宅在家奮發賺錢。鞋子銷路比蕭美琪預期的還要好，可能也和她廣達的人脈有關系，一傳十十傳百，供不應求，等兩人發現手裏的錢已經足夠多時，訂鞋的訂單反而越來越多，甚至是提前打錢。

蕭美琪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再這樣下去兩人就成了職業賣鞋的了，想到還是個高中生，所以忍痛宣布鞋子售罄。

最後還剩下兩雙鞋，秦冉都要了去，蕭美琪也懶得問她做什麽了，她把拿鞋的貨款全給人家結清，和秦冉清算了一下賺來的錢，一時笑得哈哈的：“咱倆算是小富婆了秦冉，今晚想吃啥盡管說，對了，下周末叫上逾靜咱慶祝一下吧，咱們這一個多月給忙的，她會不會以為咱們不理她了啊。”

林逾靜确實有點生氣，她發現這一個多月秦冉幾乎天天和蕭美琪在一塊，兩人神神秘秘的，放假也不出去玩，問她們在做什麽也不說。一開始真的很生氣，但時間一長她又釋然了，可能她們這個年紀的友情就是這樣吧，今天和你走得近，明天就和別人走得近了，她也看多了這種事情。

周五中午的時候蕭美琪就膩歪在林逾靜那讓她放學一起去吃飯，林逾靜問她吃什麽飯，哪些人。她說就秦冉，她們三個。林逾靜突然聽到秦冉的名字，竟然覺得眼睛有點酸，眨了眨眼：“你們去吃吧，這個周末我要回家。”然後任蕭美琪怎麽說她都說不去，蕭美琪也發現了她好像在賭氣似的，小聲問：“你生氣了嗎？生我和秦冉的氣了嗎。”

她正在回這話，突然看到窗外隔壁班的錢慶越又來那喊秦冉，而秦冉趴課桌上睡着了，好像很累一樣。她想想走出去對錢慶越說：“這位同學，你天天來我們班這樣不合适吧，現在是午休時間，有人在休息的，你打擾到他們了。”錢慶越還是有點怕她的，讪笑一聲：“那你幫我叫一下她嘛，我找她有事。”

蕭美琪這時候也過來了，把錢慶越拉遠一些拉到走廊邊才停下，等林逾靜走過來後她說：“錢慶越，別想了啊，我警告過你的。秦冉她不認識你，你叫她幹什麽啊，你再這樣我可跟我們班主任說了。”

等錢慶越走後，林逾靜欲言又止，蕭美琪唉一聲對四周看了一圈小聲說：“我知道你也聽過那些風言風語了，确實，她和魏婧班上那個易令佳曾經是一對，但是易令佳現在好像在和校外的人談。當初剛知道的時候我真的很震驚，沒想到我們學校就有這樣的，不過現在發現這種事也沒什麽奇怪的，我們學校可不只有她們一對。但是她現在竟然想打秦冉的主意，真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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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這種事總是傳得隐秘又迅速，錢慶越和易令佳的事在上學期開學後不久她就聽說過了，大家的态度是鄙夷又好奇的。男生也有傳出來這樣的事，甚至陸建勳因為太過特立獨行也被人傳過喜歡男生，後來又傳出和她的戀情，傳聞才淡下去。自從她和陸建勳談過後對方就禮貌的和她保持距離，但她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後，那束目光總是随着她在動。

這些日子握畫筆手都起繭了，但秦冉認為一切都值得。她在吃完飯後送林逾靜去趕最後一趟出城的公交，蕭美琪吃完飯就走了，臨走對秦冉笑得怪怪的。進公交總站找到那趟公交後，秦冉把手上提的袋子遞給林逾靜：“希望你喜歡。”林逾靜問是什麽，秦冉已經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催她上車後站在窗邊說：“逾靜，在我心裏你比陽子還要厲害，你是我心中的王。”

最後兩雙鞋子都是林逾靜的碼，她早就留好的，一雙畫了她喜歡的鋼煉，一雙畫了林逾靜喜歡的十二國。她們住在一起的日子，她陪林逾靜看完了《十二國記》，也知道那是林逾靜最喜歡的動漫。以後，她可能再也不會畫鞋子，更不會畫十二國，她送給林逾靜的，是唯一。

從公交總站出來準備打車回家，面前突然站的人吓她一跳，等看清是錢慶越，她後退兩步：“有事嗎？”對方往後撩了一下短短的頭發，沖她邪魅一笑：“你和林逾靜關系挺好的啊。”秦冉不知道她想幹嘛，還對公交總站看了一眼，以為這人是來坐車的，略讓開些，但對方又往她面前湊了湊：“我請你看電影啊。”

賀東瑞幾乎是目不斜視的過來牽起秦冉的手就走，走到前方招了出租車，全程護着她沒再讓錢慶越看清她一眼。上車後賀東瑞看向窗外說：“我才知道你們在賣鞋子，我們學校好些人都買了，都說很酷很好看。早知道那都是你畫的，我就全買了。我找蕭美琪，她說她那沒貨了只能找你，我問了她你在哪就來找你了，你賣我一雙好不好？”

秦冉伸出手給他看了一下：“你也知道，我手心骨有傷，最近畫太多鞋，手指用力太久手很疼，不畫了。市面上有更酷更好看的，你多找找就能買到。”

賀東瑞笑了一聲：“我缺那一雙鞋嗎，不是你畫的我買來幹什麽。”

兩人沉默的到了秦冉家附近，賀東瑞也下車了，買了兩杯果茶過來遞給秦冉一杯：“那賺錢是要幹什麽，你缺錢嗎？”秦冉看了他一眼搖頭：“不缺錢，可能無聊吧，蕭美琪說做就一起做了。”

秦冉表示要回家了，賀東瑞還是不走，她有點奇怪：“還有事嗎？”賀東瑞低下頭沉默一會說：“你好像變了秦冉。”

不太懂他說的變了是指什麽，秦冉想想點頭：“人都是在變的，你也變了，只是你自己沒意識到。”

周末老秦在家陪她，給她說周登峰在日本已經舉行婚禮了，暑假會回國來國內舉行婚禮，到時候女方也會過來一些人。老秦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玩手機，好像是在聊天，秦冉看他一眼笑笑：“爸，你不用陪我的，要是有事就去忙吧。”老秦好像驚到一樣放下手機，嗯啊兩聲才找回調子：“我沒事啊，我有什麽事。”

周二她生日，老秦說會接她回去吃飯，周三早上再送回學校，這會商量這事時老秦說：“正好趕在上課的時候，請同學也不好請，只能爸爸陪你過生日了。”秦冉哦了一聲，過會像是想清楚了：“爸，我不想回家過生日，其實過不過的沒什麽意思，也就是跟平時一樣吃飯。所以，算了吧，我就在學校自己過就行。”

可能兩人都想起她小時候媽媽還在家時的情景，那時候可熱鬧了，要是正好逢上學的日子，她媽媽會提前一天給她請假，然後給她買很多生日禮物。那時候覺得好幸福啊。可是人真的太善變了，親媽媽，小時候那麽疼她愛她的媽媽，說不要她了就不要她了。

兩人沉默了很久秦冉站起來：“周五下午家長會，講高二分班的事，爸你提前安排一下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