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0
喬納斯雙手握着瓷白色的杯子,維西爾并不在他的旁邊,他身上還披着維西爾猶帶着餘溫的軍裝上衣。
維西爾見克裏斯蒂走了,去外面打了個電話,喬納斯在這邊聽了個大略,估摸着是讓委派幾個人來加強安防的意思。
對面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麽,維西爾險些和他吵了起來,說到最後,直接掐斷了電話。
喬納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唇瓣溫柔地貼合着溫熱的杯口,不斷用唇面觸碰着泛着花香的茶湯,然而他只是舔舔味道,并沒有喝的意思。
維西爾打完了電話,從外面的小花廳回來,靜靜地站在他的的旁邊,被屋子裏柔和的光線一打,在地面勾勒出一個人形的影子。
喬納斯沒有擡頭,維西爾也沒有收回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摸了摸他的頭發道:“喬納斯,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地待在家裏。”
喬納斯喝茶的動作一停,藏青色的外套從纖薄的身子上滑了下來,他将下巴擡起來,伸手抓住了維西爾的手指。
也不能是說抓,只是用兩根玉白的手指不用絲毫力氣地捏了捏維西爾的食指。
維西爾少年方正,從小到大都是在嚴格的訓練中度過的。老薔薇軍團軍團長瓦羅西斯自維西爾成年便指認維西爾為薔薇軍團的元帥,下一任的軍團長。所以說,維西爾比起同齡的費奇以及福德等人,被賦予更加厚重的希望與期盼,也肩負着更加龐大的責任。
喬納斯觸碰到了維西爾指頭上堅硬的槍繭,能明顯感覺到維西爾一震,随後立刻用手掌繞過自己的手背,将指頭強硬地穿過他的指縫,握住了他的整個手。
喬納斯低聲道,“我不想呆在家裏,帶我出去走走?”
他說。
1)
喬納斯坐在飛行器的副座歪着頭側看着維西爾寬厚的肩膀,有些出神。
仔細看他,維西爾的眉骨很高,就顯得眼窩凹陷,藏在眼眶裏面的眼睛顯得更加幽深神秘,但他的瞳色是海一樣的藍色,有時又顯得這個人十分純粹幹淨。
喬納斯不知道自己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只有一點是真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喜歡他喜歡到想跟他過一輩子。
這樣想着,他慢慢倚靠着飛行器的坐背靠墊,阖下眸子慢慢睡着了。
維西爾見他閉着眼睛不舒服地靠着,松了松他的安全帶,将整個人帶進自己的懷裏,将自己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一邊行駛,一邊将手滑進去摸了摸他的脖子。
喬納斯沒有拒絕他,在投入寬厚炙熱的胸膛之前,默默想到。
維西爾,看起來真是個好男人。
然後陷入黑甜的昏睡。
2)
薔薇軍團的士兵炸了,鬧成一鍋滾燙冒泡的沸粥,一個一個往外面蹦。
在綠茵草地上訓練禮儀的士兵亂成一團,連帶着他們的指揮官,都在扒着隔離網往那大路上伸着脖子看。
一個士兵摸了摸臉,看見軍團的頂級長官抱着一個人從大路一端走到辦公大樓的樓下,然後一轉彎,倆人消失不見了,不禁有些咋舌,“這是誰啊,我的媽呀,元帥這是又去找第二春了嗎?”
他旁邊的人猛敲了一下他的頭,“傻了吧,就憑元帥那癡情樣子,怎麽可能是第二春?”
被打的士兵一臉委屈地摸了摸頭,辯駁道:“不找第二春,難道抱着個植物人來軍團嗎?除非元帥瘋了吧。”
誰不知道元帥的未婚妻在五年前因為被集火,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撿回了一條小命兒,卻醒不過來的事情。
打人的士兵回過神兒來想想也覺得有點道理,“哎,你說的也對哈,除非元帥夫人醒了,是吧?要不然誰這麽有閑工夫。”
士兵恨恨地瞪了他幾眼,為自己有個又傻又暴力的同伴感到悲哀,剛想說他沒有腦子,又忽然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道:“不會吧。元帥夫人醒了?”
“誰醒了?”
兩個士兵背後傳來一陣清朗的男聲。
他倆回頭去看,發現是總指揮官奧斯汀,他剛從另一邊的訓練場地過來看看,就瞧見一大堆人沒個形狀地趴在銀白色的隔離網上,像山上引頸的一群猴子,目不轉晴地盯着陌生的游客。
士兵回頭一看,立馬吓得繃着了身體,雙手先于大腦反應,一跺右腳,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奧斯汀被倆人逗笑了,這一屆新進來的士兵都跟腦子缺根筋一樣,忒會耍寶。
他拍了拍一個士兵的軍帽帽檐,讓他鎮靜點,其他人察覺到奧斯汀來了,全都把身子轉了過來,他們的指揮官離得遠一點,正一臉驚恐地往這邊跑過來。
“報告長官,我……。”指揮官話沒說完,就被奧斯汀一擡手打斷了,也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只是呵呵笑道:“沒事,我沒有怪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在看什麽呢?這麽熱鬧。”
指揮官擅離職守,原本緊張地就像是一顆心在油鍋上翻來覆去地煎炸,這會兒長官問起他話來,卻是話溜到喉嚨,一半暴露在外,一半被他自己吃下去了,含含糊糊,“就是,看看看看那個……元帥……。”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奧斯汀對他這種磕磕絆絆的說話方式感到頭疼,指了剛才的那個小夥子,“你來說,你們看什麽呢?”
“報告總指揮官,我們剛才看見元帥抱着一個人進辦公大樓了。”
士兵聲音很響亮,但奧斯汀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你說誰,維西爾元帥嗎?”
士兵擡頭目視前方,跟念作文一樣,根本不看他的眼睛,一個勁兒地盯着他的衣領看,像是想讓他開出一朵粉紅色的小花來。
“是的,指揮官。”
“你們看見是他抱着的是誰了嗎?”奧斯汀一臉的笑容都消沉下去了,只是攢聚着濃密的眉毛。
“報告指揮官,我沒看清楚,但根據猜測是元帥夫人。”
“.……。”奧斯汀這次不接着問下去了,他将軍帽摘了下來,摸了摸汗濕的頭發,又戴了上去,指揮官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總指揮官,我接着帶新兵訓練了。”
奧斯汀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情緒激動,轉眼又恢複了剛才那種輕松飄揚的語氣,“接着訓吧,不要亂帶着新兵玩了。要是遇到赫爾曼,你非得跑到禁閉室去蹲一個禮拜。”
指揮官一臉肯定地點了點頭,赫爾曼訓兵簡直就跟不是人一樣,不讓休息,不讓請假,就連訓練的時候交頭接耳都要被他提溜着耳朵在營地面前走一遭,想想都是一陣雞皮疙瘩。
奧斯汀笑了笑,扶正了他的軍帽,轉身去看下一個訓練點去了。
指揮官在集訓結束的時候在食堂遇到室友,忍不住大吐苦水,将他早上的遭遇講了一番,他的同伴聽完一臉震驚。
回過頭來用一臉“卧槽,你怎麽還活着,沒有被總指揮官扒了皮“的表情看着他,周圍幾個同桌吃飯的人也是一臉的“哇,你真是福大命大”的神态。
這眼神兒看的他毛骨悚然,指揮官忍不住拽了拽室友的衣服,讓他講講是怎麽回事。
室友合上了驚掉了的下巴,看了眼自己的同窗兼室友如小綿羊一樣水汪汪的眼睛,好心解釋道:“是這樣,據說我們總指揮官是,元帥夫人的前男友。”
“你別不信,聽別人說,他倆可是青梅竹馬,一起從青鸾星被選過來的。”
指揮官吐出一個泡泡,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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