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那田蜘蛛山（下篇）

那田蜘蛛山（下篇）

聽着鎹鴉傳來劍士們犧牲的消息，産屋敷耀哉溫和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壽命的長短他并不在乎，哪怕老天只給他幾年的光陰，要是有一副可以上陣殺鬼的身軀，也算死也無憾了。

可是，如今能夠站起，不讓詛咒繼續蔓延已經是他最大的幸運，少女為他争取時間已是不易，他本不該再麻煩她的。

“夜晚寒涼，披上它吧。”産屋敷天音将羽織披在耀哉身上，默默地為他沏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天音。”産屋敷耀哉擡頭看向夜空中的那輪圓月，似是安慰自己一般，喃喃說道，“未希會平安歸來的吧。”

有十二鬼月出沒的那田蜘蛛山，不派柱去的話劍士們一定傷亡無數。義勇是見過那對兄妹的，但難保被其他的劍士撞見引起暴亂傷亡，因此竈門兄妹的事情只能拜托她了。

“一定會平安過來的。”

少女對夫君、鬼殺隊的恩情她無以回報，作為神職人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日日祈福，盼着她平安歸來。

産屋敷耀哉垂着眼眸，輕輕嗯了一聲。

作為鬼殺隊的主公，他深知鬼的可怕與可恨，可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他們曾經是人的事實，所以他要做的不僅是消滅鬼舞辻無慘，更要與珠世聯手制造出可以将鬼恢複成人的藥物。

他記得兩年前義勇帶未希回來時還提到了另外一名少女，她雖身為鬼但為保護兄長克制住嗜血的本性，被封印後與兄長跟随前任水柱鱗泷學習呼吸法，且兩年中沒有出現任何失控情況，除了無法照射陽光，可以說她與人類并無區別。

像竈門祢豆子這樣被鬼咬後還能保持人性的情況也許只有萬分之一，卻也提醒了産屋敷耀哉一件重要的事情，自鬼殺隊成立後他們的目标只有獵鬼這一條，與自我修複能力極強的鬼對抗，劍士們的傷亡率可想而知。

因此他萌生出了尋找珠世研究藥物的想法，讓那些被迫變成鬼的人們回到原有的生活。

「所以未希」

「竈門兄妹就拜托你了。」

夜空中的圓月比地上看起來要更大更亮，夜風從領口倒灌進來，未希抓着兩側的衣襟發着顫對少羽大天狗說，“還能、飛的再快些嗎？”

小天狗拍打着那對看似孱弱的雙翼，明藍色的雙眸裏寫滿委屈，“兩個人的話這已經是人家的極限了…啊不，再快的話大人會受風寒的！”

好險，他怎麽能當着大人的面說自己不行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對幼羽雖然能夠扇出猛烈的飓風，但是帶着其他人的話真的好吃力啊，要是能早日成長為大天狗就好了。

“噫，早說就讓我帶大人去了嘛。”001和小天狗又互掐起來，真不知是不是同屬犬科的緣故。

“體型大了不起啊，你帶大人去沒走幾步就被村民看見了，論速度，當然是我更快！”

“你個白癡，我可是自帶60+速度的，你這狗怎麽可能跑的過我。”001趴在未希肩上一臉臭屁的說，自打他“閉關”一個多月學會了本體切換後，整個人就嘚瑟的不行，動不動就在未希面前炫耀，她耳朵真的快聽出繭子了。

小天狗說了半天你字愣是沒擠出話來，自帶速度又怎麽樣，論傷害他可以甩這臭狗十條街，一天到晚快快快的，知不知道男人不能說自己快啊。

小天狗傲嬌的把頭一撇，算了，才不理這個傻子呢，他親昵的蹭了蹭未希，“大人放心我很快就會長大的，等變成大天狗大人想去哪我都能陪您去~”

小白氣的臉上的面具都歪了，真是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麽會眼瞎把這貨領回來的，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嫌競争對手不夠。

“你說我是狗！你全家才是狗！小白是狐貍！！”

“哼，笨狗！”

“切，弱雞！”

“笨狗笨狗笨狗！”

“弱雞弱雞弱雞！”

……

因為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未希從頭到尾都保持着沉默，她深知自己一旦開口絕對會陷入某種難以應對的修羅場中，記得前不久這兩貨還問她「兩人掉入水中先救誰」這種經典婆媳問題…天，她自己跳水裏行不行啊。

眼看目的地越來越近，小天狗與001的互怼卻依舊無止無休，因此一落地未希幹脆利落的将兩人按回庭院，要吵回庭院吵吧，絕對不能耽擱正事了。

“赤影，麻煩你了。”未希單手一揮喚出可靠的妖刀姬，并肩作戰了那麽久即便未希不說她也能夠明白少女的用意。

手握大太刀的妖刀姬彎腰行了個禮，然後一路追随着未希，當看到山腳下有一個不停抖動的黃色物體時妖刀姬警覺的擋在少女身前，“前方有危險。”

凜冽的眼眸鎖定前方，手中的大太刀發出了嗡嗡的低鳴，随時準備進入戰鬥的妖刀姬舉起太刀指向前方冷冷說道，“你是何人！”

被夥伴抛下又被呵斥聲吓到的善逸猛然一抖，一頭金發看到指向他的泛着寒光的劍鋒時吓得直接豎立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再加上驚恐喊叫的聲音，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在風中淩亂的向日葵。

雖然未希第一時間捂住了耳朵，卻仍沒逃過善逸的魔音，就連妖刀姬似乎也被他的反應驚到，心想人類怎麽可以發出這樣具有穿透性的聲音。

一陣耳鳴過後，好不容易恢複聽力的未希探頭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不得自己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你是善逸？”

少年似乎還維持着油畫《尖叫》的表情，未希小跑着來到他身前晃了晃他的肩膀，“你別怕，是我，無一郎的姐姐，還記得嗎？”

“是，未…未希姐姐！”

未希松了口氣，然後連連點頭，“是我，對不起啊吓到你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其他劍士呢？對了，有沒有看到一個背着木箱的少年。”

緩過勁來的善逸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她，“您在找炭治郎？他，就在裏面。”

善逸指了指身後的山說道。

果然竈門兄妹在這座山裏，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這裏有十二鬼月善逸就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待着，我去找他們。”

未希話一說完就帶着妖刀姬向臺階跑去，善逸一聽十二鬼月臉色又變得煞白一片，頭頂上的小麻雀也跟他一樣抖得如篩糠。

“不…不行。”少年嘴唇嗡動，說出來的聲音只怕只有他一人才能聽清，雖然沒見過十二鬼月，但光是普通的鬼就已經夠他們吃一壺，即便未希姐姐有式神傍身，可如果有一個萬一呢…

救人的事情讓柱去做好了，姐姐去了會受傷…會死的！

“不可以！！”

然而待他鼓起勇氣喊出那句話時，未希與妖刀的身影早已消失，炭治郎與伊之助是這樣，未希姐姐也是這樣，為什麽大家都不聽他的話在這裏等待援救呢，那裏可是有十二鬼月這樣恐怖的存在啊！

“啾啾，啾啾啾啾啾！”

“啊！！”善逸舉起雙手胡亂的抓着自己的頭發，“我也知道去了很危險啊！！”

“可我，可我…”

看着夥伴們深入險境自己無動于衷這種事，他做不到啊！！

少年豁出去一般，雙眼一閉向山中沖去。

林裏沒有一點風聲與蟲鳴，死一般的寂靜讓人打從心裏不寒而栗。

咚！

一具沾滿血污的屍體從高處突然墜落，他手腳扭曲，瞳孔渙散，身上更是刀痕無數，但真正置他于死地的而是砍斷他脖頸二分之一的傷口。

未希捂着嘴後退了一步，那衣服…那刀…他是鬼殺隊的劍士。

察覺到主人的驚恐，妖刀姬上前将那名劍士的眼睛阖上，可下一秒。

噗呲！

從身後刺來的日輪刀穿透了肩胛骨，胸前露出了銀白色的刀刃，兩段蛛絲嗖的一聲纏住了纖細的脖頸，獰笑着的釜鵺從樹後探出身影，還以為有多厲害呢，沒想到這麽容易就砍中了。

身為十二鬼月的他是自豪的，可身為下弦之六的他卻也是自卑的，因為最後一名，他飽受了多少譏諷，但很快就不同了，只要砍下她的頭顱帶給那位大人，那他就能一雪前恥揚眉吐氣了。

釜鵺閃身至未希身後握住兩段蛛絲，不顧雙手被蛛絲勒到鮮血淋漓用力向反方向扯去。

“釜鵺你這卑鄙的家夥，竟然違背約定！”眼看釜鵺快要勒斷她的脖頸，躲在暗處的病葉再也沉不住了，換位血戰的機會他怎麽可能留給那個吊車尾的家夥！

此刻的釜鵺早已被勝利的喜悅沖昏頭腦，他頭也不擡的說，“什麽狗屁約定，反應慢了是你技不如人，你放心，我殺了她之後大家就都能活了。”

再說當時約定的不就是各憑本事帶回她的屍體嗎，他雖然力量不行，但是論速度無人能及，殺了這個女人再全力跑掉，他贏定了。

“你休想！”病葉從樹後蹿出拽下了釜鵺的一條胳膊，接過蛛絲用力向後扯去，皮肉分離的傳入耳中，這種美妙絕倫的聲音果然聽多少次都不會感到厭倦。

“那位大人的血液是我的！”

“別做夢了！！”

咚…

零餘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驚的捂住了嘴巴，因為他們兩人真的将那個人的頭…割斷了。

然而這種喜悅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他們都不覺得這場勝利來的太容易了嗎？他們面對的可是将那位大人逼入絕境的對手，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病葉！釜鵺！我們中”

計了。

只可惜她的頭顱已經被妖刀砍下，咕嚕咕嚕的滾到了地上，因為不是日輪刀，所以這樣的傷害還不能致他們于死地，揭下隐身符的未希顯出身影一把将符咒貼于零餘子眉心，“言靈一式。”

孤零零的腦袋瞬間被藍色的火焰灼燒，而那沒有頭顱地軀幹卻還在向前摸索着尋找，但還是徒勞無功。

伴随着頭顱的消失，她的軀體也在風中一點一點化為灰燼，瞧這兩名鬼目瞪口呆的模樣，想必一定是很驚訝為什麽自己會完好無損地站在他們跟前吧。

未希眼神冰冷的站起身來看着他們，早在進入這片森林前她就已經将傀儡準備好了，他們殺死的不過是一張紙片而已，這次能引來三只鬼，而且還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她還真是撞大運了。

“你們原本也是人類吧。”

“關你屁事！”人心什麽的，早就在享受這無盡的生命那刻起就舍棄了。

釜鵺啐了一口，零餘子死了就等于少了一個競争對手，這不是好事一樁嗎！

雖然勝利的希望不大，但橫豎都是一死，無論是死在這裏還是死在那位大人手裏又有何區別，生死面前激發出全身鬥志的兩人相視一眼，只有不被貼上那符咒就行了吧，人類的速度怎麽可能比得過鬼呢！

釜鵺被砍斷的右手瞬間長出，兩人一左一右向未希跑來，妖刀姬提起太刀高高躍起一個「殺戮」砍下了病葉的半截身體，從右側奇襲而來的釜鵺伸出利爪但被「結界守」防住，從後包抄而來的妖刀姬順勢砍了下來，剎那間血液飛濺。

在鬼強大的恢複力面前皮肉傷根本算不得什麽，兩人不顧疼痛一個翻滾躲開了飛來的符咒，一切按照原定的計劃執行，倒是辘轳那家夥怎麽該死的還不來！

這座山上還有不少鬼殺隊的劍士，哪怕已經死去，至少也要保住他們的身軀不被破壞，這樣一來少羽大天狗還有彼岸花這樣地圖的式神是用不得了，所以…

“拜托你了白狼！”

在「冥想」狀态下的白狼起身守護在未希右方，“大人放心，我與妖刀姬會誓死護您平安。”

兩人早在平安時期就并肩作戰過，默契值根本不是眼前這兩位可以比的，注入全部妖力的箭矢射出，直接将其中一只鬼的身體打的稀碎，妖刀姬趁勢連砍六刀，就算是死不了，也足以限制他們的行動。

已經分辨不清是哪個部位的肉塊仍在動彈，這樣的畫面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她的裙擺，鞋上也沾滿了血污，惡心也好，恐懼也罷，如果不徹底殺死他們，還會有多少家庭慘遭破壞。

用言靈克制鬼的本性，試圖喚醒人性，這樣的事情她不是沒有嘗試過，但不是所有人都是祢豆子，有些人值得被救，而有些…

只有死才能保住更多的人。

天空不合時宜的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将混雜着血污的水填滿了地上的坑窪，未希将沾濕的符咒甩向他們，如果有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轟隆！

天空打起了雷，未希不為所動的并攏雙指附于唇邊，“邪祟淨除，妖”

兩張紙人從面前飄落，身為陰陽師她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妖刀姬與白狼來到現世的媒介，怎麽會這樣，憑她們的本事沒有人能傷到的，而且沒有她的命令式神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回去！？

“小妹妹。”

身後傳來了男聲，她想轉身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她維持着念咒的姿态站立在那，任由那只鬼将鋒利的鬼爪搭在她的肩上。

“好狼狽啊，病葉，釜鵺。不過也多虧了你們，我才有時間使出這個血鬼術。”辘轳親昵的将臉貼近少女的脖頸，纖細的脖頸下是青色的血管，裏面裝載着蘊藏力量的血液。

“哈唔。”尖牙刺破了皮膚紮入了血管，他大口大口的吮吸着這令人沉醉的血液，啊，這個味道，甚至可以與那位大人的媲美，他能感受到力量在身體裏流動的感覺，又熱又說不出的暢快。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度過的四百零三天裏［注1］，她頭一次感覺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式神們斷聯了，除了001這個系統在腦海裏瘋狂的喊她動起來，她只能聽到咕嘟咕嘟血液被吸走的聲音。

是她不想動嗎…怎麽可能，在這生死關頭可她連一聲呼喊都無法說出，而且不知是不是血液流失的原因，眼前已經開始模糊，聽力也開始下降，就連痛感也沒有那麽刺激了。

如果死了，就能回家了嗎？

她…

好想好想…

再看一眼大家…

“做得很好零餘子，雖然你已經聽不見了。”男人對着空氣說道，“我的血鬼術觸發媒介就是濺在你身上的鬼血，為了這場戰鬥我也是煞費苦心呢，畢竟小妹妹你可是能把那位大人都逼退的陰陽師，為了順利封印你，真是非常感謝病葉與釜鵺你們辛苦犧牲啊。”

“無恥！卑鄙！你讓我們喝下你的血液提高實力，卻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利用我們！”

如今他們已不成人形，他卻坐收漁翁之利，這口氣着實難以下咽。

“少廢話，那麽多屍體随便吃兩具就恢複了吧。”

事到如今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那女人的血他必然是不會讓出的，換位血戰的資格一定也是他的，他與釜鵺無論如何都是追不上的。

辘轳拎起兩具隊員的屍體丢到他們面前，就算僅剩一顆頭顱，他們還在不停的撕咬着眼前的血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他們只能選擇服從辘轳的話語。

‘少女，明年再去看煙花吧。’

‘你是我的妹妹，哥哥不會讓你嫁給這群不明不白的人。’

‘說了多少次了，去那種地方叫上老子！’

‘你是不是又想喝我特制的藥了？’

‘大人，您快醒過來啊！！！！’

未希一睜眼便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空洞的雙眸看着她，那個只剩下半截軀體的女孩她見過的，她曾在蝶屋跟自己打過招呼，還給她送過鮮花…

“咳，咳咳！！”

想吐吐不出，她簡直快把肺都快咳了出來。

辘轳也是頭一次遇到那麽快恢複過來的人類，為了避免被她的符咒貼到，他第一時間将未希丢到地上跳着拉開距離。

少女趴在地上唯有手指僵硬的寫着什麽，她說不出話來，全身上下只有這跟手指還能動彈，而且血液的大量流失她已經撐不了太久，因此她只能寫下那位式神的名字。

頭一次嘗試這種方法召喚式神，還是一只她未曾契約的，成功與否就看此舉。

将這群惡鬼…

全部殺光吧！

等了一陣發現沒有動靜地辘轳試探着走了過去，他用腳将未希翻了過來，發現她雙眸緊閉一副要死的樣子，男人冷哼一聲，“虛張聲勢。”

「呵，幾百年不曾踏足人間，沒想到有眼無珠的人還是那麽多啊。」

雌雄難辨的聲音從頭頂上空傳來，身着錦繡華麗衣衫的大妖從天而降，九根蓬松碩大的狐尾随風輕搖，墨色長發被玉冠束起，精致的臉龐盡管被面具遮擋卻仍無法阻擋他的絕代風華。

玉藻前用狐尾将少女從地上托起，雨水沖刷了她臉上的血水，這麽一看跟千代還是有些區別的，但這一意孤行的性格卻又有些相像呢。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玉藻前皺起眉頭看向天空，他這生最讨厭的除了高天原那些道貌岸然的僞神，便是這不分青紅皂白的驚雷了。

“把那個女人放下來！”

該死的笨蛋！！

辘轳一記眼刀甩向釜鵺，那個女人用最後力量召喚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比之前任何一只都要強，那種恐懼感甚至蓋過了那位大人！

跑，必須跑，不跑就來不及了！

僅恢複了半具身軀的病葉差點氣到昏厥，釜鵺這個蠢貨，自己想死，他還不想死呢！

玉藻前臨空站起，澎湃的妖力将地上的惡鬼全部轟起，既然受人之托便會盡人之事，何況那個那個陰陽術是葛葉孩子曾用過的，小姑娘拼死将他喚回人間，他又怎麽能讓她失望呢。

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吧。

「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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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六千字奉上~大舅也出現了喲。

關于下弦們的技能基本都是私設，有bug米娜桑也別深究，關于辘轳的血鬼術就是封閉五感，女主沒了感知就會與式神斷聯，差不多就這意思啦~

［注1］因為妹去過冥府，那裏一天等于現世一年，四百零三天是未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