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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群一散,謝寧琛立即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張揚跋扈的眼神要笑不笑地盯着韓月影,猩紅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唇:“走吧,好妹妹!”
這一看就不能善了啊,韓月影頭皮發麻,狡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伸出手輕輕扯了扯謝寧琛的袖子,眨巴着一對無辜的眸子:“哥,人家午飯都沒吃,肚子好餓,你給我買個燒餅好不好?”
謝寧琛才不信她的鬼話,眼神狐疑地盯着她:“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韓月影拽着他的袖子搖啊搖,聲音嬌滴滴的,拔高了一些:“哥,我好餓,給我買一個燒餅嘛……”說得他好想虐待她一樣。
書社每日進出的讀書人不少,甚至有外地慕名而來的學子,這些人讀起書來廢寝忘食,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買個燒餅之類的填飽肚子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因而燒餅鋪子并不遠,就在書社正對面,走幾步就到了。
反正很近,他倒要看看這丫頭想耍什麽花樣,謝寧琛瞥了韓月影一記,亮出兩顆閃着寒光的大白牙:“等着!”
韓月影點頭如搗蒜,搓着小手渴盼地望着他。
謝寧琛二話不說就走到了燒餅攤子前,要了兩只燒餅。
老板用經過處理的幹荷葉把兩只燒餅包了起來遞給了謝寧琛,笑呵呵的說:“公子,一共兩個銅板。”
謝寧琛伸手往腰間一探,卻撲了個空,他的臉色驟變。
老板見他神色不對,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懷疑地盯着謝寧琛,這家夥穿得人模人樣的,該不會是個吃白食的吧?不過也難說,沒聽剛才那小姑娘說嗎,他為了眠花宿柳連家裏的東西能敢偷出去賣了,估計身上的銀錢早在那秦樓楚館花光了,不然哪會乖乖回家。
迎上老板隐隐含着鄙視的眼神,謝寧琛氣結,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的錢袋子一直随身攜帶,剛才正大光明近過他身的就只有那個小丫頭,難怪非要纏着他買什麽燒餅呢,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
再回頭往書社門口一瞧,那鬼丫頭果然不見蹤影了。
很好,很好,他都打算看在賀青雲的份上不與她計較那一針之仇了,這小丫頭還敢屢次在老虎嘴巴上拔毛,看他怎麽收拾她。
就在謝寧琛處于暴怒邊緣時,旁邊忽然呈上來一只繡着金燕的錢袋。
“謝公子,我家姑娘只是性子頑皮了些,沒有惡意的,請公子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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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琛瞧着失而複得的錢袋和夏蘭,想了一下,隐隐約約記得她好像剛才就站在書社旁邊,原來是那鬼丫頭的丫鬟。
“你家姑娘呢?”他接過錢袋,掏了兩個銅板給老板。
夏蘭對上他陰鸷的眸子,心裏叫苦不疊,但還沒忘記韓月影的吩咐,硬着頭皮說:“我家姑娘擔心夫人的病情,先回去了。”
謝寧琛嗤笑:“真這麽擔心賀伯母,大雪天地還出來會外男。”
夏蘭正不知怎麽開口澄清,他就先提起了這事,她趕緊抓住機會,忙不疊地說:“謝公子誤會了,我家姑娘這是頭一回出門,來書社也是想看看醫書上有沒有治療偏頭痛的辦法。至于那位公子,咱們今天也是頭一回相識……”
接着她把韓月影今日與褚兒子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着重強調了一遍:“謝公子,我家姑娘對夫人孝心一片,念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兒,謝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寬恕她這一回吧。”
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兩人都是鬼精靈,巧舌如簧的家夥。謝寧琛一眼就看穿了夏蘭的目的,嗤笑道:“怎麽,怕我到你家大公子面前胡說八道?”
你也知道是胡說八道……夏蘭腹诽了一句,因為被他看穿了目的,臉上的笑容有些讪讪的。
算了,到底是他先誤會冤枉了那鬼丫頭,這一回就算了。
謝寧琛瞥了夏蘭一眼:“還不走。”
夏蘭如蒙大赦,轉身正要走,忽然巷子裏沖出幾個你追我趕的大漢,轟地一下把夏蘭撞到在地。
撞人者也沒停,腳步一拐繼續往前跑,後面追趕的人急了,邊跑邊喊:“快抓住他,他搶了東西……”
謝寧琛聽了,提起腳用力往前一踢,一顆石子飛過去,打到最前頭那人的身上,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夏蘭見了先是松了口氣,但等他看到這家夥跑過來的方向時,頓時駭得心驚肉跳:“不好,我家姑娘……”
她家姑娘穿着昂貴的銀鼠皮裘衣,頭上戴着兩串漂亮的寶石,長得嬌嬌小小的,若與這歹人狹路相逢,那可不妙。
謝寧琛一瞧夏蘭陡然失色的臉,也是一驚,指着大漢沖過來的巷子問道:“韓月影往這邊跑了?”
夏蘭擦了把眼淚,點點頭,撐着手爬了起來,正欲說什麽,卻見謝寧琛已經拔腿飛快地沖入了巷子裏。
旁邊剛收了銅板的燒餅攤老板拿着兩只還散發着熱氣的燒餅踮起腳大喊道:“公子,你的燒餅還沒拿……”
但轉眼間,謝寧琛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幽深的小巷中。
***
韓月影趁着謝寧琛去買燒餅的時候偷偷溜走了,未免他跑到賀家來鬧事,驚動賀家人,她還故意把夏蘭留下,拖住他,再借機使點苦肉計、美人計之類的,料他也不好再與她計較。
果然,她都快跑回賀家了,謝寧琛都沒追回來,想必今天這事也會像上次那樣不了了之了。
想到既出了氣,又解決掉了一個麻煩,韓月影心情很好,小嘴一翹,一曲婉轉悠揚的口哨聲就要從她的嘴裏竄出。
啪……
忽然一團雪掉了下來,砸到她頭上,韓月影仰起頭掃了頭上被雪壓彎了腰的樹枝,晶亮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
很快她又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往前走,剛走兩步,啪地一聲,又一團雪砸來,早有準備的韓月影靈巧地躲過,頭一偏,一眼就瞧見了躲在圍牆後面那幾雙黑亮的眼珠子。
原來是三房四房的那幾個熊孩子。
“五哥,被發現了!”賀青洋年紀最小,膽子也最小,一對上韓月影的眼睛,便害怕地往賀青鴻背後縮了縮。
賀青鴻嘲笑地看了他一眼:“老六,你膽子太小了,怕這個醜八怪做什麽!”
說完,還興奮地掰着眼皮,沖韓月影做了個鬼臉:“醜八怪,醜八怪!”
賀青鴻旁邊的賀青嵩也跟着起哄大喊:“醜八怪,醜八怪!”
虎落平陽被犬欺,今兒竟被幾個小屁孩戲弄了。韓月影彎彎的柳葉眉往上一撇,身體靈巧地往側面跑開,脫離他們丢雪球的範圍,接着跳到旁邊一塊青石上,拾起一片被雪壓下來的竹葉,拂去上面的雪,放在唇邊,慢悠悠地吹了起來。
婉轉的口哨聲從她嘴裏飛出來,時而悠揚,沁人心扉,時而激烈,宛如有千軍萬馬在奔馳。
這種小技巧,鄉下随便拉一個孩子出來都會。不過對幾個金尊玉貴的公子哥來說,卻稀奇得很。三個小孩看呆了,過了一會兒,賀青鴻驕傲地擡起雙下巴,沖韓月影喊道:“喂,醜八怪,怎麽吹的?”
韓月影不理他,只是口哨聲更急促了,像是在敲鼓一樣,重重地捶擊到人的胸口,令人熱血沸騰。
賀青鴻見了更是心癢難耐,他不服氣地踩着梯子爬了下來,撿起一片青色的竹葉,學着韓月影的樣子,貼在唇上,鼓起兩腮,用力一吹,竹葉發出“咘咘咘”的聲響,像是在放屁一樣。
賀青鴻倍覺丢臉,負氣地把竹葉往地上一丢,猶不解氣,又用力踩了一下。
在雪地中站了一會兒,他到底不甘心,挪動着胖墩墩的身體往韓月影這邊靠近,他身後的兩個跟班手裏還抓着雪團子也跟了過來。
離得近一些了,賀青鴻又嚣張跋扈地說:“喂,醜八怪聽到沒有,教我,不然我回家叫我娘收拾你。”
韓月影眼皮子輕輕擡了一下,深黑的瞳孔中閃現着惡作劇即将實現的興奮光芒。
見韓月影還是不搭理他,賀青鴻很生氣,胖墩墩的大腿往前一邁,正要沖到青石上找韓月影算賬,忽然,後方傳來一道厲喝:“住手!”
賀青鴻吓了一跳,扭頭一看,見是謝家的小霸王,連忙拔腿就往回跑。
他的兩個跟班見狀,也吓懵了,丢掉手裏的雪團子,飛快地往賀家跑去。
韓月影氣得鼻子都歪了,這該死的謝寧琛,總壞她的好事。本來她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教訓這三個小蘿蔔頭一頓了,被他這一攪和,再想有這樣好的機會可不容易。
絲毫不知壞了韓月影好事的謝寧琛走過來,臉上得意洋洋的,施恩般地說:“鬼丫頭,本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幫了你,你還不謝謝本公子,真沒禮貌。”
又給她起綽號!韓月影瞅了一眼他即将踏過來的步伐,嘴角向上一彎,浮起一抹看好戲的笑。
下一刻,只聽撲通一聲,謝寧琛一腳踏空,踩到了一口廢棄的地窖中,摔了一身的雪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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