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三局兩勝
三局兩勝
阿翎沒想到趙笛青會來乙六班,想到剛才聽到的師清淺從前也在乙六班,瞬間就明白了趙笛青的選擇理由。
反正同她沒關系,阿翎懶得瞧她一眼,擡腳踹開擋路的書案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可惜對方不叫她安靜。
趙笛青重新擺正書案,等阿翎一坐下,就湊了上來。
“阿翎......我......”
趙笛青細眉微攏,一句話都沒說完整,眼裏就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望着阿翎。
阿翎只一眼,就惡心得不行:“你打住,再用這幅面孔惡心我,你別怪我給你整整容了。”
她沒去找趙笛青,這人到還敢來找她,真當她不會拿她怎麽樣麽!
趙笛青要掉不掉的眼淚挂在了羽睫上,眼裏閃過絲猶疑,嗚嗚咽咽繼續說道:“阿翎,那事是我的錯......”
阿翎已經知道了她那件事的後續,師清淺主動承認冤枉了她,自罰中;刑宴敕被抽了三十戒鞭回家停課一月,他帶的那些人一個沒跑,全被關到了盤隸山做苦役。
至于趙笛青,她只是說了阿翎日常同師清淺有龃龉,倒也不算什麽,夠不上什麽處罰。
旁人還只當她是因着正義誤會了阿翎。
只有阿翎知道,她從來就不把自己當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個謊言。
挺好的,她不需要朋友,尤其是這種背後插刀的‘朋友’。
她冷眼瞧着趙笛青:“我記得我同你說過,離我三尺遠,不然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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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頓了頓,聲音更冷了一些:“你是覺得我不會動手,還是覺着我打不過你?”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威脅意味十足,叫趙笛青瞬間頭皮發麻,忙往後拉開了一些距離:“阿翎......”
阿翎嗤笑一聲,知道怕就好。
趙笛青臉色慘白:“阿翎,就因着我錯了這一回,你就不肯原諒我了嗎?”
她有些慌了,她以為她來道歉求情,阿翎就會算了,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阿翎眼皮子都懶得擡:“怎麽,我還得再給你一次機會,好背後捅我刀子?”
她這話說的譏诮,臊紅了趙笛青的臉。
她這一個月以來,她也聽着了好些說她不厚道的,說阿翎是她的朋友,她卻不信她,還站出來诋毀她。
趙笛青不相信是師清淺冤枉了阿翎,那時候她明明好言求阿翎,她都不去救師清淺,怎麽後來又突然去了。
定然是霍家要求師清淺說謊,師清淺只是為着霍家的顏面,可是她那麽一說,導致她的處境就變得很難堪。
趙笛青把這一切都怪到了阿翎身上,她今日都已經這般低三下四,她還得寸進尺揪着不放。
“阿翎你忘了嗎,你剛來鴻漸學府的時候什麽都不懂,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我,看你一個人可憐帶着你——啊——”
趙笛青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翎攥着衣領扔了出去。
教舍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阿翎拍拍手:“記住我的話,以後離我三尺遠,不然我打斷你的腿再掘了你的頭蓋骨當求踢。”
趙笛青撐着胳膊從地上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阿翎,似是怎麽也不敢信阿翎真的會同她動手。
教舍裏有人去扶起了趙笛青:“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去告訴修師?”
很快趙笛青身邊聚集起了一群人,他們全都或警惕或厭惡或憤慨地盯着阿翎。
阿翎只瞧了一眼趙笛青,輕蔑笑笑:“要去快去,反正你那麽會告狀。”
趙笛青震驚過後滿臉是淚,卻不是瞧着阿翎,而是看着周圍的人哭訴了起來:“阿翎你怎麽能這樣,師清淺那事我只是擔心你闖下大禍才去找的曾老。”
“你若是氣我告訴了曾老,我同你道歉,你怎麽能就這麽動手打人呢。”
趙笛青說完後只默默流淚瞧着阿翎,滿心滿眼都是委屈,端的是楚楚可憐。
果然,她這一哭,同前世的每一次一樣,越來越多的人怪起來阿翎。
看着被人護着的趙笛青,阿翎的心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好像放下了一塊,一個叫趙笛青的角落自此就沒了。
上一世在趙笛青背叛後她不止一次想過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麽才讓她變了,現在阿翎知道了,趙笛青從來就沒變過,她一直就是這樣。
錯的是阿翎,她竟然以為她們從前是朋友。
從來都不是,至少,趙笛青從沒把她當朋友。
混沌岩鐘悠揚深遠的響起,突兀地結束了這一個角落的鬧劇,趙笛青說着不想耽誤大家上課,把桌子也搬倒了她的新‘朋友’處。
阿翎樂得清淨,全身心投入了修煉中,她要早點結丹,去內門,去變得更強。
等鐘聲再次響起時,阿翎甚至覺着時間過太快了,從前叫她生厭的修煉,如今倒是感覺出了趣味,這一上午她覺着體內的氣息她好似稍稍能控制了。
要是能拿到吐納混元丹,她一定能加快結丹速度,她得去尋顧景陽,讓她務必要全力以赴。
顧景陽吐息結束一睜眼就瞧見了阿翎站在教舍外朝她揮手,心頭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阿翎你找我?”顧景陽趕緊起身,臨出教舍前還回頭瞧了眼,師清淺還閉着眼在吐息。
阿翎也瞧見了師清淺,不想叫師清淺聽見,拉着顧景陽就往飯堂走。
“邊吃邊聊。”
顧景陽想到飯堂的飯菜蹙了蹙眉心,她雖然還未辟谷,但也已經脫離了需要食物果腹的習性。
日常裏吃東西只為着嘴饞,是享受美食。
不過瞧阿翎似真有事,顧景陽勉為其難地領了一份水果,坐在一邊瞧着阿翎吃飯。
她吃飯速度快但不失風度,也不難看,吃得很讓人有食欲。
“所以你就是來跟我說,叫我下午的比試認真點?”顧景陽沒想到阿翎對這事這般在意。
阿翎一邊咽下一塊南瓜一邊點點頭:“你贏了,然後選我做隊員,咱們一道兒去打猛犼獸,贏了那吐納混元丹。”
顧景陽聽明白了:“你是想要那吐納混元丹,那也不必非得我贏啊,讓師清淺贏了選你,跟她一隊那吐納混元丹不就十拿九穩了。”
阿翎幸好是吃完了最後一口飯,不然得噎着。
“這種心思惡毒的人,同她一隊搞不好就被算計了,而且她怎麽可能選我一組。”
顧景陽叉了一塊白玉瓜放嘴裏,悠悠說道:“既然這樣,我輸了也只是後手選人,她不選你,我不是正好選你,又為什麽非得贏?”
阿翎一口瓜差點沒咽下去,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師清淺不選她,不是正好顧景陽可以選她。
那可是,萬一,師清淺憋什麽壞,故意選她,知道她想要吐納混元丹,故意輸了讓她拿不到,這怎麽說得好,都是有可能的。
她看顧景陽瞧着十分随意的态度,眼珠子一轉,肅了臉:“我可是壓了你贏。”
顧景陽笑笑:“就你早些說的那全副身家,七八塊靈石?沒事,你輸了我賠你。”
“我加倍了,你可能賠不起了。”阿翎也悠悠地往嘴裏放了一塊白玉瓜,“你忘了啊,我的身家可漲了。”
顧景陽笑得更歡了,倒是沒想到阿翎拿了那十萬靈石,先就加了賭注要她贏,左不過也就七八百的,她哪裏就賠不起了。
“加了多少?”
“一萬。”
*****
午後的靈力場,陽光耀眼,靈力場周圍圍滿了來圍觀比賽的學修。
顧景陽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靈力場,她感覺身上背着了一萬靈石的債,那債主還在身後搖旗吶喊。
“顧景陽加油,一定要贏啊!”
她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使得靈力場上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瞧了過來,擋着路的人,紛紛往兩邊退開,給顧景陽讓了道。
顧景陽覺得,她還沒有什麽時候這麽備受期待過。
但同師清淺的人氣比起來,實在是萎靡的很。
師清淺剛出現,就成了人群中最亮眼的焦點,一身白衣,出塵絕豔。
衆人紛紛歡呼:“師清淺來了,快讓讓。”
阿翎瞧着對面,那被人簇擁着進場的師清淺,撇撇嘴,瞧着吧,這一次顧景陽一定贏。
為了激勵她的鬥志,她可是把八塊靈石說成了一萬。
顧景陽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眼今日的日頭,日光倒也沒有特別猛,怎麽她這汗流個不停。
一定是緊張了。
她回頭看了眼那罪魁禍首。
阿翎見顧景陽向她看了過來,以為她需要鼓勵,雙手合攏在嘴前做喇叭狀大聲喊道:“顧景陽必勝!”
顧景陽腳軟,她竟然第一時間想去看師清淺的臉色,倒是瞧不大出和從前比試時有什麽不一樣。
只是顧景陽心裏有些隐隐的不安。
曾老踩着混沌岩鐘聲緩緩而來,照例宣布了今日比試的內容。
同從前并無兩樣,一共比三場:鬥劍,鬥術,鬥氣,三局兩勝。
顧景陽覺着要想獲勝,就看最後這場鬥氣了。
鬥劍她從來不是師清淺的對手,這一局她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
鬥術是她的強項,師清淺在這一項上從來沒有贏過她,第二局應是她勝。
關鍵就在第三局的鬥氣上了,從前她也都輸在這一局。
她們如今雖同在結丹境,但師清淺比她早結丹些日子,修為應是高了那麽一些,但差距也不是那麽的大,或許她拼一拼,也是有希望贏的。
從前她都全力以赴,如今怕是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本事才行了。
畢竟為了阿翎的一萬靈石,不拼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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