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第 21 章

宋漪看見屏幕上的信息,是靈玺發來的。

只有一個“9”。

她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思考着靈玺這是何意。

宋漪先回了一個問號,随即沉思起來。

惹得她對面的部門總管背都直了,跟偷玩手機後見到班主任的學生一樣。

過後,靈玺還沒來得及搜索易感期的相關注意事項,便因為過度勞累,陷入了沉睡。

翌日,靈玺睜眼,頭疼不說,脖頸也疼的好像被人揍了一樣。

她取下那塊毛巾,看見一點腥紅。

靈玺默了兩秒,待頭疼頭暈稍緩和,伸手去撫自己的腺體。

沒有流血,只是碰到的時候很痛。

應該沒有事吧?

靈玺下床,腿都在抖。

她捏了一把汗,強撐着走到衛生間去洗漱。

洗漱完可算好受了些,靈玺把身上的汗擦掉,準備下樓去和就要出門上班的宋漪打招呼。

“早上好……”她聲音都有些虛弱,看見宋漪,勉強擠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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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漪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了。

靈玺歪着頭看了一眼,就見宋漪回過頭,跟她勾了下手指。

“這睡衣是你的?”宋漪形色如常,表情也沒有太多變化。

冷淡如墨,叫靈玺看不出她的心情。

“呃,對。”她要怎麽和宋漪解釋昨晚的事?

甚至萬一宋漪問起,前天晚上的事她也沒法解釋啊。

靈玺背後一邊冒着冷汗,一邊有點擔憂。

宋漪只是抱着胳膊,盯了她兩秒。

注視着她額角的一顆汗流到鎖骨上。

宋漪微不可見的動了動喉嚨。

“宋,宋董?”兩分鐘後,見宋漪依舊沒有對自己的彙報發表哪怕一個字,總管咽了下口水,感覺自己離被炒鱿魚已經不遠了。

她不得不捏着衣服開口問。

宋漪這才撩起眼皮。“今天先到這裏。”

九,救。

靈玺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在向她求救吧?

宋漪哪兒還有心思開會?

她匆忙出了會議室,留下一衆不明所以的主管。

她們沒彙報完工作,這一季度的情況又有些奇怪,不得不看向秘書。

秘書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以往火燒眉毛了宋漪也會把工作認真完成,秘書曾跟着宋漪在醫院一邊輸液,一邊開着視頻會議聽手下的彙報。

“到時候會提前告訴你,晚上可以不用等我。”宋漪兩三句話又給靈玺下了個套。

“誰要等你了。”靈玺捂着一邊紅透了的耳朵笑道。

“不等嗎?”宋漪假意失落。

“等,要等。”就算手是冷的,耳垂的溫度也一直居高不下。

宋漪眉目含水,霧蒙蒙的,有些暧昧。

就這麽一個人,讓人怎麽能拒絕等她回家?

靈玺掃過宋漪脖頸上的那一圈佛珠,又不禁移開了眼。

“咳。如果你也沒事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追劇?”

靈玺趕緊找了個話題,企圖把周遭的溫度降下來。

可有宋漪這麽個人形大火爐在旁邊,溫度哪裏降得下來?

不把靈玺心燒着就不錯了。

“可以啊。你看什麽?”

“我朋友安利給我,狐妖那部,最近挺火的。我來放吧。”靈玺看見宋漪拿起了遙控器。

她伸手去要,宋漪卻把遙控器舉得老遠,惹得靈玺直接撲在宋漪懷裏。

臉貼到了趙管家新購置的抱枕上。

怎麽今天反而早退了?

秘書只能先記下這群人彙報的內容,等宋漪有空了,第一時間轉述給她。

宋漪走得很急。

除了一只手機,別的什麽都沒帶。

她給趙管家打了電話,問她靈玺的情況。

趙管家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存在感不足的姑娘似乎就出門買了點東西,之後一直在家呆着。

坐上車,宋漪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飙回家。

她調着家周圍的監控,看靈玺确實在八點十六的時候回了家。

她按下加速,确認靈玺沒有再出過家門,稍微松了口氣。

而此時趙管家一條信息發來,宋漪心又再次提了起來。

【我剛剛去敲靈玺小姐的門,她沒有回應。】

宋漪捏着衣擺,真出了些薄汗。

今早靈玺的情況就有些不對,之前她也犯過低血糖。會不會是暈倒了?

宋漪讓趙管家試着再喊喊,順帶開門。

五分鐘後,她趕到了家,把高跟鞋甩在旁邊,提着速度奔向靈玺的房間。

還沒趕到,她就聞到一股清冽的暗香。

像某種茶葉的味道。

又沒那麽濃郁,僅僅是淡淡一抹,宛如月的薄光落在地上。

再擰眉深吸一口氣,那味道轉瞬即逝,變成了類似雪山清泉的隽香。

宋漪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是alph息素的味道。

見趙管家已經把萬能鑰匙找出來,正在開靈玺的房門,宋漪呼出一口氣,幾乎閉氣,保證速度不會降低。

就算她是s級omega,靈玺的信息素等級又不明,這點濃度的信息素也依舊會對宋漪産生影響。

畢竟她的發熱期也才過沒多久。

這幾天又頻繁的注射抑制劑,激素多少有些紊亂。

怎麽靈玺都這麽難受了,還想着要遠離她?

宋漪有些耐不住了。

正好趙管家把退燒的冰帖和冷水送了進來,宋漪示意她別再打擾。

門被鎖上後,宋漪煎熬着,想要停止對腺體的控制。

靈玺卻擺着手,勉強扶穩她自己,而後孱弱的開口,嗓音聽得出燒熱的迷糊。

“我不能……傷害你。離我遠一點,拜托了……”

靈玺說罷,還在不斷往後退。

摸到地上的針管,靈玺還拿起來看了一眼,也沒多想,就準備往自己身上紮。

她當然不可能在兩種本能的裹挾下成功注射這一支抑制劑。

而宋漪也終于反應過來,一把奪走了靈玺手裏的針。

“別做這麽危險的事。”人都暈得找不到北了,還想着給自己紮針。

甚至拒絕自己的理由也只是不想傷害自己。

宋漪眨眼,一滴淚落到地板上。

說這些話的時候,宋漪似乎是不想給靈玺太大壓力,并沒有看向她。

畢竟如果宋漪拿出她對付商業巨鱷的手段,初入社會的靈玺是不可能招架得住的。

靈玺不斷在追尋她的眸子,尋找着這段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這個條件開的太誘人了。

幾乎稱得上不勞而獲。讓靈玺本能的察覺到些許不對,卻又找不出來。

從邏輯上來講,大家族的子嗣會被催婚可太正常了。

而宋漪恰好遇到了她,和她發生了那麽多意外。

就宋漪冷冷淡淡的性格,不願意再接觸別人,就想這麽将就領個證,應付家長也是很合理的。

“還猶豫的話,你可以把這看做你用你接下來幾年的戀愛自由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還你一些錢財,很對等不是嗎?”宋漪終于調整好了神色,這才側過頭看向靈玺。

一雙鳳眼不帶往日的攻擊性,反而含着些潋滟的光彩,無比真摯。

“可我本來也沒有戀愛的打算。”靈玺還在考慮。

她有瞬間的暈厥感,眨眼,又不知怎麽的,又回到了宋漪懷裏。

“不是想要标記嗎?”宋漪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還有什麽比讓靈玺标記自己一次,更快幫到靈玺的辦法嗎?

抑制劑這種有副作用,還會讓靈玺難受的東西,宋漪哪兒舍得用給她。

“是,但我不能随便……”靈玺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她被宋漪囚在懷裏,手不得不圈住宋漪的腰。

柔軟的觸感多麽的似曾相識。

靈玺好像活了些意識,再次望向宋漪。

“你沒有随便,我也沒有不願意。”宋漪打斷靈玺的話。

也打斷了靈玺的思考。

“沒有不願意?”她呢喃着這句話,不知所雲。

宋漪看不下去了,幹脆把靈玺的手拉到自己身上。

她抱緊靈玺,去吻靈玺那發燙的耳根。

“你可以……标記我。”宋漪貼在靈玺耳邊,近乎吹着氣,同她輕吐道。

靈玺動了動手指。

感官随即被佛手柑的甜味迷倒,失了判斷力。

只知道,懷中的omega就是她渴望已久的甘露,追尋萬裏的解藥。

是她觊觎的獵物,是即将成為她的掌中鳥。

“真的嗎……你希望我這麽做?”靈玺懵懂着,似乎認出了來人。

卻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她們那隔絕了世俗的累贅已經被雙雙甩到地板上。

激素與香氣調動着彼此的感官。

一種飄飄欲仙般奇妙的感覺充盈靈玺的頭腦。

給予她完成這一場共舞的體能,又叫她清醒不起來,只有她身為alpha最基本的判斷。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問的出這種話,宋漪都有些佩服她。

“還要我怎麽說?”宋漪帶着靈玺,去探索那從未開墾過的花園。

“我想要你的标記……這樣夠了嗎?”

“還是……求求你,可不可以标記我?”

宋漪的聲音壓得很低,好似帶了點哭腔,真是在懇求靈玺。

靈玺明顯不會,幾乎是被她帶領着誘惑着,去動一動手和嘴。

聽到這些話,靈玺呼吸加重了點。

“我只是想要許可。”她努力撐起身子,吻住宋漪的喉頭。

捕捉屬于她的獵物,那最脆弱的一處破綻。

“給我許可就好。”

本來醉酒以後的宋漪也很可愛,幫她也算……你情我願的事。

“我纏了你多久?”宋漪可不想把這套衣服還回去。

這可是她們重逢以後,靈玺留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她都收到了,哪兒有還回去的道理?

“可能半個多小時?”靈玺也沒有計時。

她最後一次看時間還是給單主交稿的時候,距離她下播,都過了一個半小時了。

“我估計是很晚的時候的事了。你不收,我心裏過意不去。”宋漪用她拍案的語氣,叫靈玺完全沒法拒絕。

兩套衣服而已,一換一的話,宋漪賠給她的應該也是睡衣,不會太貴重。

“好吧,你太客氣了。”

見靈玺點頭了,宋漪這才稍微緩了眉眼。

吊着的鳳眼不再那麽威嚴,瞧着竟讓靈玺有種面對醉酒宋漪的錯覺。

有些可愛。

靈玺一走神,身上覆蓋着此前宋漪輕撫她的觸感,腺體又發起熱來,讓靈玺不得不攥緊掌心。

“把尺寸發給我。或者……”宋漪捏了把汗,第一次朝靈玺發出邀請。

“明後天我要去逛商城,你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可千萬要答應她啊。

靈玺算着時間,不經意掃過宋漪的眼。

在那眼中看見一絲期許。

給她放肆的理由,縱容她,溺愛她。

讓她就此沉淪,一醉不醒。

“我給你許可。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而宋漪期待這一天,已經太久。

這夢一般的時刻。

感官騰空,好似飛起的人,可不止靈玺一個。

宋漪被慢慢勾出了尚未徹底離開的發熱期。

兩個人熱成同一場火雨,燒得旺盛,還有吻不斷往裏添柴。

指尖點在地上,跳出螺旋舞步。

吻落在耳畔,鎖骨,還有那迷人的發尾。

雪山巅的清泉煮沸妙茶,佛手柑入內添香。

靈玺咬住宋漪的脖頸,輕輕舔過她發脹的腺體時,宋漪被迫縮在地上。

她擡眸,看見不遠處被她甩到淩亂一地的佛珠。

蓮花流蘇仿佛那莊重聖神的佛門,刻着靡靡佛語,告誡每一位佛子切忌貪欲。

而她,卻在那層層疊疊的欲望裏迷了眼,化作靈玺手裏的一只金絲雀……

想到這兒,靈玺還來不及複盤今天的鬧劇,整個人都涼了下去。

別的事還好……可做了那些,還把宋漪标記了。

宋漪不會把她殺了吧?!

靈玺聽到腳步,猛地擡頭,看見宋漪端着水,一絲不挂,頓時臉漲成櫻桃色。

“對對對,對不起!”她僅僅多看了一秒,唰一下閉上眼,根本不敢多擡頭。

就連嗅覺也暫時關了去,不去聞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暧昧。

宋漪這會兒身心舒暢,看靈玺這個反應,挑眉。

這是忘了是誰主動的?

靈玺亂成一團麻,哪兒還想得起來什麽主動被動,誰領舞誰落後。

只記得她們發生了關系。

她還标記了宋漪,因此易感期褪去了。

宋漪饒有興致的看着靈玺,幹脆坐到她身邊。

“你咬了這麽多下,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是責備的話,語氣卻淺淺淡淡的,還帶了一絲尾鈎,釣着聽者的心。

“靈玺,你擡頭看看,這些可都是你的傑作。”宋漪挺坦蕩的,也不在乎什麽被看見什麽沒有。

她們起碼鬧了五個小時,于彼此而言,還有哪一寸很陌生嗎?

“對不起……我只是,我易感期來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麽,對不起!”靈玺擡頭飛快的瞥了一眼。

一堆暧昧的紅痕燒着靈玺的眼。

她火速低頭,這會兒埋成一只害怕的鹌鹑,還發着抖。

宋漪聽到了一絲哭腔。

“我知道你是易感期啊。”宋漪輕哂。

她伸手摸了下靈玺的腺體。

指尖滑過最為敏銳的皮膚,癢意鬧得潮熱剛剛褪去的靈玺繃緊了背。

“我也恰好是發熱期。又沒怪你。”宋漪收了手,支着頭看向靈玺。

鳳眼挑了一絲玩味。既然靈玺記不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別怪她忽悠靈玺了。

“啊……”竟然真的沒有怪她。

靈玺只感覺世界都魔幻了,她臉蛋依舊布滿緋色,眼眶還包了一團淚。

叫宋漪看得想把那些咬痕還回去。

“那,總之都是我對不起你。”靈玺記得昨夜宋漪都還好好的,哪兒有發熱期的征兆?

若是沒有她這個alpha控制不住信息素,omega又怎麽會被帶着一塊兒進入特殊時期?

“我可以負責,不對……我可以賠,也不對……”說了半天,繞來繞去,靈玺把自己繞暈了。

“總之你需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做!”太丢人了,她剛剛都在說什麽。

宋漪笑了一聲。“确定什麽都可以做嗎?”

“嗯!”靈玺拼命點頭。

都不管宋漪有沒有可能為難她了。

做了錯事不能逃避,這是媽媽教給她的道理。

尤其是ao之間的事。

Omega無論發熱期還是被标記後,身心都會更加脆弱。

她身為alpha,怎麽能不擔起責任?

“小乖乖。有什麽需要你賠的。”宋漪拍了拍她的頭。“說了,不怪你。”

靈玺被這番甜言蜜語弄暈了。

她側頭看着宋漪的眼。

“你……你沒有喝醉吧?”剛剛那番話的語氣實在和平日裏的宋漪差的很遠。

靈玺小心翼翼的試探着,試圖從宋漪的眼中看出些端倪。

“你猜?”竟然以為她喝醉了。

也無所謂。她确實需要一個借口,在靈玺面前保持矜持,不讓靈玺看出異常後被她吓跑。

“可能你的信息素是紅酒味兒的。”宋漪繼續逗靈玺。

靈玺默了兩秒。

真信了宋漪的話。

“那等你醒了再說。”靈玺站了起來,打開衣櫃随便翻了一件外套,披在宋漪身上。

靈玺是不知道自己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嗎?

宋漪眸子閃過一絲光,随後她慢吞吞的攏過外衣,往回躺,準備将計就計。

“晚安,小乖乖。”一句話,坐實着靈玺的猜測。

靈玺舒了一口氣。

她看了宋漪一會兒,直到自己又燒了起來,這才逃似的溜出了卧室,換好衣服,去收拾她們客廳的狼藉。

她收了一個小時,宋漪也睡了一個小時。

純屬意外。宋漪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麽疲憊,閉上眼就睡着了。

再醒來,她把靈玺之前給的外衣扣上,把表情調回平日的模樣,出了卧室。

靈玺唰一下站了起來。

宋漪睨了她一眼。

随後沒多說話,開了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靈玺有些懵。

宋漪這是醒酒了吧?生氣了嗎?

靈玺咽了咽口水。

她真的好擔心她自己的性命。

等她穩定下來,她一定得離開這種危險的omega。

去租個小房子住就好。等家人們都回來了再和她們商量。

腺體冷不丁一疼,宋漪抓着靈玺的手,靈玺受着那臨界時的緊繃,将自己珍貴的信息素,一點點抹入宋漪後頸的腺體。

……

誰知道她們荒唐了多久。

宋漪再有意識,已經是下午五點。

靈玺睡在她身旁,比她累多了,根本醒不來。

宋漪身上一陣酸楚。

她顫了一下,緩過太難受的感官,轉着頭,伸手輕輕貼過靈玺的額頭。

已經退燒了。

被标記的感受很難說是好是壞。

可是靈玺做的。宋漪只覺得有些舒暢。

她起床去燒點水,看見砸壞的抑制劑,她散了一地的佛珠,還有兩個人的衣物,也忍不住蹙眉。

真是混亂的一天。

荒誕又太過美好。

宋漪漸漸着回憶之前的事,耳根忍不住發熱。

她不想再誘發一次混沌,止了回憶。

走進卧室,靈玺已經醒了。

正呆坐在床上,兩眼放空,懵得厲害。

她之前,都做了什麽?

沒記錯的話,陪她的人,是宋漪吧?

不過五分鐘,她房門被輕輕敲響,随即被一只手打開。

靈玺走了過去,看見靠在門框上的宋漪。

“你剛剛嫌我不清醒,現在我沒醉,也沒不清醒。”

宋漪聲音也冷如尋常,涼幽幽的,降低着靈玺身上的熱氣。

靈玺低頭看着腳尖,漸漸意識到方才醉了的那番話似乎是宋漪在逗自己。

“我想要的補償不麻煩。只是要你以後幫我解決發熱期而已。你知道的,抑制劑有副作用,打多了一個牌子的,會失效,需要頻繁更換。這個問題困擾我挺久了,正巧你和我……”

宋漪的聲音好像從靈玺心底傳來。

“春風一度。”

靈玺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她頓時紅了臉,擰着眉,挺不好意思的擡頭。“對不起……”

“無妨。但我也不想碰別人,更不想要別的alpha來替我解決發熱期。你既然說你什麽都能做,那把這個協議簽了吧。”宋漪晃了晃手裏的單子。

靈玺接過,看見上面寫着【特殊時期互助協議】,內容大概是乙方需要滿足甲方發熱期的各種需求,甲方也會在乙方易感期提供相關幫助。

“我可以打抑制劑的。”靈玺簽下名字。

這就是成熟可靠的大姐姐嗎?發生了這種事還能如此淡定,甚至毫不介意的想出互利互惠的協議。

換做她被不太熟的人拉進特殊時期,還被标記……

靈玺都沒法想象她會慌張成什麽樣。

“我不攔着你。”宋漪邊說邊決定沒收靈玺房間裏的抑制劑。

怎麽會有小姑娘寧可用抑制劑也不願意靠臨時标記來解決易感期呢?

那抑制劑真不是什麽靠譜玩意兒。

別說疼痛的副作用,長期使用會失效。

宋漪記得她大學時期還有個玩的好的同伴因為某次過度注射了抑制劑,變成天殘了。

宋漪嘆息一聲,驚得靈玺清醒過來,立馬站直。

宋漪收走協議單子,又睨了靈玺一眼。

她的心上人真是乖乖巧巧的,瞧着順從的跟個小狗一樣……

好吧,鬧起來的時候,咬人力度也像是個頑皮小狗。

宋漪收回她對靈玺是小兔子的看法。

誰家兔子那麽能耐還那麽會。

“唇挺軟。”她伸手點了下自己的唇瓣,彎過眉眼,挑成狐貍型,撩了靈玺一眼。

而後離開了靈玺的房間。

靈玺在原地呆愣了五秒,随後她捂住臉。

宋漪剛剛,不會是在誇她吧?!

屏蔽一切想法畫完稿子後,晚上靈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裏全是今天荒唐事的閃回。

宋漪可能是在發熱期。

靈玺記得自己聞到了一股佛手柑的味道,是獨屬于omeg息素的甜香。

但也一定沒有醉。那壞心眼女人清醒得很,還有心思調戲她。

可如果是清醒的,事後完全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還和她簽了協議……

這是不是說明,宋漪對她的技術、身體,是很滿意的?

靈玺被自己這個想法羞了個夠嗆。

她抱着被子轉來轉去,被單上依舊殘留有佛手柑的香。

明明易感期才過,嗅到那股甜味,靈玺就有些耐不住,後頸開始發痛發熱。

她只好擡起頭,空氣中依舊漂浮着些許甜香。

宋漪的信息素原來這麽好聞……

靈玺又一次迷失在omega的信息素裏。

等她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暈了一會兒,無視身上的酸疼起身,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佛珠。

這佛珠,昨日她們度魚水之歡的時候被灑了一地。

她幫忙撿了起來,宋漪卻忘了帶走。

靈玺把它捧了起來,嗅到一股清淡的幽香。

佛珠是沉香木做成的,質量上乘,香氣也很助眠。

靈玺搖了搖頭,把宋漪的身影甩出腦海,帶着佛珠下了樓。

“趙管家。”她沒看見宋漪,一時間心裏緊繃了起來。

甚至……趙管家想到一種可能。

這佛珠都不是被規規矩矩摘下的,是在玩鬧中被粗暴的扯下的。

要不然怎麽散了?

想到這兒,靈玺頭腦又熱起來,羞得不行。

一天了,她還是忘不掉那些零零碎碎畫面。

粉與白在她腦海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宋漪的身姿刻進了靈玺的骨子裏。

“嗯?所以你……是靠标記解決的易感期嗎?”季姮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對……”靈玺的聲音細弱蚊蠅。

不用問都能猜到,她标記的人是宋漪。

季姮沒敢再多問她的易感期,只管給她開藥。

邊開還邊思考,難怪剛剛說家屬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反駁她。

合着宋漪脫單了。

也好,以後這人絕對不會再拿發熱期和失眠打擾自己了。

老早季姮就建議過宋漪找個對象,為自己身體各方面考慮。

當時宋漪死都不願意,差點把她開了。

這不到頭來還是交了女友嘛。

“你現在的熱也有可能是這次突然劇烈的易感期的後遺症。不一定是感冒。再觀察一下,有空去做個全面體檢。有異常的話,讓宋漪聯系我就好。”

季姮想着減少的工作,心情頗好。

趙管家這下看靈玺的神情愈發複雜。

奈何她只是個管家,還沒有資格評價主子的行為。

只能把佛珠收好。“不用這麽客氣,應該的。”

了卻一樁心事,回到房間,靈玺只覺得頭腦依舊昏沉。

她以為是昨日那些事的後遺症,把窗戶打開,無視了身上些微燥熱,開始了她的搬磚賺錢事業。

一直到下午,畫完兩張稿子,靈玺才覺得有些不對。

比起昨日來勢洶洶的易感期潮熱,這會兒身上的燙,更像是感冒發燒了。

靈玺扶着頭,往客廳走。她記得昨天在這兒看見了退燒藥和冰帖。

她把藥吃了,冰帖弄好,還得繼續回去坐着趕稿。

朋友不會寬限她太久,頂多讓她把繳費的日期斷成半個月一次。

想起家人,靈玺嘆息一聲。

今天姐姐也依舊沒有回她消息。

要不要拜托譚姐查一下呢?

靈玺用遲滞的思維轉了片刻。

最終還是拿着手機,輸入了上一世後來認識的一個人的號碼。

她是在和慕撷參加宴會的時候認識的那個人。

也因此,那之後慕撷收緊了對她外出許可的限制。

她開始被長年累月的關在小房間裏,最後也沒能拜托那人去找姐姐的下落。

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那個人會不會搭理她。

入夜,靈玺正在不顧身體的瘋狂趕稿,約莫十點的光景,門被敲響了。

靈玺放下筆去開門。

是宋漪。

靈玺吸了口氣,沒聞到酒氣,稍稍放松。

心裏還帶有一點莫名的遺憾。

“忙完了嗎?今天是不是很累?”靈玺寒暄的方式依舊那麽自來熟。

說完她看見宋漪脖頸上的痕跡,耳根帶着臉蛋一塊兒紅了起來。

“還好,不算特別累。”宋漪也自如的進了靈玺的房間。

“佛珠少了一顆,我來找找。”

她早上還在愁今天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看看她的小乖乖過得如何,這少的一顆佛珠屬于趕了個巧。

“啊……真不好意思,可能我昨天有點暈,沒有仔細找完。”靈玺就這麽目送宋漪進門。

随即宋漪的目光落在了垃圾桶裏的藥盒,以及茶幾上被用過的冰帖上。

她擰着眉,擡手撫上靈玺的額頭。

眉頭越擰越深。

“你……發燒了?”宋漪沒有聞到alph息素的味道,看着大開的窗子,在心裏嘆氣。

“感冒着涼了?”

“有點。我沒事啦。”靈玺被宋漪這麽突然一撫,臉蛋也紅撲撲的。

“都拿退燒貼了。別強撐着,有什麽症狀?我喊家庭醫生給你看一下吧。”宋漪不由分說的拿起了手機。

“太小題大做了。宋漪,我只是小感冒而已,過兩天就好了。”靈玺想攔。

但她擡腿,腳使不上勁兒,險些栽進宋漪懷裏。

要不是宋漪知道靈玺對這種事無意,都要以為靈玺也像她,專門投懷送抱,在套路她呢。

“都站不穩了。行了,我讓家庭醫生來跑一趟。”

宋漪穩穩地接住靈玺,只手抱緊她,打起電話。

佯裝不在意,任靈玺這麽靠在她身上。

懷抱比被窩還暖,帶着靈玺念了一整天的香軟,就這麽麻痹了靈玺的神經。

她貼在宋漪肩頭吐息,這會兒真覺得自己又複燒了。

“太麻煩了……”少女軟糯的聲音送進宋漪耳畔。

宋漪打了個激靈。“怎麽會。總不能叫她白拿錢不幹活。”

攬着靈玺腰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況且,就算你是alpha,易感期剛過,身體也不會有平時那麽健朗。”

打完電話,宋漪這才戀戀不舍的松了手。

靈玺乖巧的點着頭,被宋漪拉着衣袖,送到了沙發上坐。

等待家庭醫生的時間裏,宋漪透過餘光和玻璃的反射,一直在看靈玺。

靈玺稍微有些坐立不安,肉眼可見的緊張。

“放松點,看個病,醫生也不會吃了你。”宋漪索性出聲安撫。

“好。”靈玺說是這麽說,身子繃的更直了。

“你今天做了什麽?”宋漪在心裏嘆息,還覺得靈玺是在怕自己。

她們都做了那麽多了……怎麽樣才能讓靈玺面對自己的時候更放松呢?

喝點酒?

總不能以後每次見靈玺,都要裝醉吧?

裝醉發酒瘋只是接近靈玺,給她留下些或輕或重印象的手段而已。

希望她能更多的看向自己,更多的和自己接觸。

老實說,要不是看靈玺對醉前醉後自己的态度差距過大,宋漪也不會想這奇招。

“我今天畫,呃,玩了會兒電腦……”

靈玺看見宋漪不贊同的目光,縮了下脖子,掩飾了自己忙活一整天的事實。

她可算明白為什麽面對宋漪的時候她總是那麽緊張了。

宋漪冷冷的,嚴肅淡漠,內裏卻又溫和柔軟。

很像母親。

母親身體康健的時候,會嚴厲的管教靈玺靈玥兩姐妹念書做人,也會在她們累的時候和媽媽一起做一個蛋糕,一家人圍在餐桌前吃。

靈玺想,自己會一邊害怕宋漪,一邊又不自覺的想要接近宋漪,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吧。

不一會兒,家庭醫生到了別墅,敲開了靈玺的房間門。

“嗯?你身邊竟然還能呆個人。給她看病嗎?”季姮揚了揚下巴,指向靈玺。

“嗯。她昨天易感期,今天有點發燒。”宋漪活像靈玺的監護人,跟季姮道着靈玺的情況。

“當然。你不陪我?”詭計得逞後,宋漪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屢試不爽。

“肯定要陪你。”靈玺坐了回去,舒坦了不少。

“不過就算是陪我,你也可以點一道喜歡的菜。”

宋漪手支着臉,為了掩飾笑意,頭扭過去,看向窗外。

卻依舊控制不住語氣的上揚。

靈玺望着她松散的黑發,耳畔優美的輪廓,也不自覺跟着愉快起來。“好呀,謝謝你。”

同時,随着那風牽起宋漪的發,靈玺發覺她的心跳在不自覺的加速。

夕陽掠過宋漪的那一瞬,光很暖很暖。

閃着靈玺的眼,叫她想閉,又叫她舍不得錯過這一幕。

引擎的轟鳴就這樣消失。

靈玺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靈玺捏住衣襟。

這是什麽感覺?此前從未有過。

越來越像母親了。

靈玺羞得低下頭。

她都二十二歲的人了,還活了兩輩子。

哪怕被慕撷逼得太緊,沒怎麽接觸過社會,也不該這麽依賴母親吧?

只是內心的好感和親近根本不是靈玺能抑制得住的。

“alpha啊。你的信息素等級是什麽?”季姮把上靈玺的脈。

靈玺憂慮着看了宋漪一眼。

“還請患者家屬回避一下。”季姮瞅着這兩個人的互動就想笑。

宋漪肯把這個alpha留在身邊,絕對是對她有意。

而這個小alpha看起來還這麽緊張宋漪。

她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宋漪吃癟。

季姮樂得不行,看宋漪臭着臉去了門外,險些笑出聲。

“只有B。”靈玺緊張得都沒有反駁“家屬”那兩個字。

她見宋漪走了,這才壓着聲音和季姮說道。“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對吧?”

“當然,這可是職業道德。”季姮把過脈,眉頭稍擰。

“除了發燒外,還有什麽症狀嗎?”

她久久沒把眉頭松開,問靈玺的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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