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龐，柔和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沾染上了些許酸楚。

奶奶的後半輩子沒少為她操心。看奶奶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白渺渺猜想，奶奶這回昏倒，多半是和她的那則爆料新聞有關的。

不可以再讓奶奶這麽擔心了。

白渺渺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我說，這是你的車吧？】

此刻正坐在和風大樓50層辦公室內的郎司年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郎司年皺着眉打開了對話框，只見對話框內正巧發出了一張照片，照片的焦點正巧是一輛白色的BMW。

郎司年放大圖片後，看見了上面的車牌“XXX0623”，恰巧就是他停在車庫裏給白渺渺代步用的那臺BMW。

【開車的不是你本人吧？我看有點眼熟，多看了一眼，發現超速了不少，還在我眼皮子底下闖了一個紅燈。】

對方發來的這句話叫郎司年眉頭一皺。

【在哪看到的？】郎司年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市中心……靠近中心醫院。】

對方說完這句話後，就再也沒收到郎司年的回複。

“靠，敢情用完就丢啊？”那一頭，和郎司年聊天的男人有些氣悶。不過許是習慣了郎司年這種習性，他轉過頭就和其他人嘻嘻哈哈地聊起天來。

郎司年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心中就對發生的事情有了大致的猜測。他沉吟片刻，調出撥號面板，流暢地輸入了一串數字。

“喂。”電話才剛響了兩聲，那頭就響起了白渺渺刻意壓低的聲音。

“你怎麽了？”

“奶奶進醫院了，我現在陪着她，她睡着了。”白渺渺蹑手蹑腳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奶奶還好嗎？”郎司年問。

“嗯，醫生說是氣急攻心，多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只是以後少讓奶奶再受刺激。”

許是因為今天壓抑久了，白渺渺不由自主地就和郎司年多說了一些話。

直到郎司年和她說：“那我現在過去。”她才回過神來。

“不用了不用了，有我在這裏就好了，你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白渺渺下意識就拒絕了郎司年要過來的提議。

郎司年那頭沉默了。

“你還沒吃飯吧？今天家裏也沒有什麽吃的，你在外面吃了再回去。”白渺渺見那頭不說話，就當他是默認了，連忙交待了一句，随後便挂斷了電話。

自從昨日，郎司年表現出了對她的關心之後，她對郎司年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她發現，她名義上的這個丈夫，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表面上冷靜自持，實際上早就将身邊人的需要一一看在了眼裏。并且還會給予細心周到的關心和幫助。

若說先前白渺渺是有些怕他的，那現在，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他板着臉的模樣，卻也對他心存感激。

就在白渺渺握着手機，正準備轉身回病房之時，走廊裏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渺渺！你奶奶怎麽樣了？”白孟淵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加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白渺渺一看就知道，叔叔這是剛剛參加了一個大型會議。

待他走近後，白渺渺卻眼尖地瞥見他西裝裏那條系歪了的領帶。

她忙垂下眼睑，斂去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苦澀。随後擡起頭，揚起一抹笑容，“奶奶正睡着呢，叔叔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她老人家，否則你又該挨罵了。”

她迎上前，動作自然地擡起手，替叔叔整理着胸前的領帶。

以前叔叔的領帶都是嬸嬸給整的，自從嬸嬸走了以後，叔叔的領帶就總是歪七八扭的，讓她這個有點強迫症的侄女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動手。

白孟淵也面色自如，顯然是早已習慣了白渺渺時常看不慣他的儀容替他整理的動作。他聽了侄女的話，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低頭詢問：“你奶奶之前不是都好了嗎？怎麽今天這麽突然就暈倒了？你問過醫生了沒有？”

此刻的白孟淵，就像是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媽子，生怕自己的母親出了什麽意外。

想到奶奶出事的原因，又看着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叔叔，白渺渺止不住鼻頭一酸，她連忙低下頭，裝作忙活着手裏的動作，随口“嗯”了一聲。

手中的領帶有了點點濕意，白渺渺害怕叔叔看出什麽端倪，連忙利落地将領帶一拉，随後快速轉過身，“叔叔你進去看看奶奶，我剛剛坐久了，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

她一手捂着肚子，也不顧白孟淵在身後詢問她要不要緊，只是邁着高頻率的步伐，朝着廁所奔去。

白孟淵看着侄女急促的腳步，估摸着是吃壞肚子了，也沒有多想，擰開病房門把手，就悄聲走了進去。

34、做人是有底線的

待白渺渺磨磨蹭蹭地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走廊裏那個穿着黑色西服，與她叔叔并肩而立的男人。

“你怎麽來了？”白渺渺有些詫異。她明明記得自己跟他說這裏不需要他，他可以不用過來，可沒想到這個人就這樣一聲不吭的來了，還來得這樣的快。

她記得和風大樓就在市中心，離中心醫院很近。但這個點正是堵車的點，除非他是走過來的，否則……

下意識的，白渺渺心頭湧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白孟淵原本正與郎司年相談甚歡，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侄女婿有一種說不出的滿意。

不僅僅是因為郎司年這個人，更因為郎司年在他對白渺渺最為愧疚的時候，适時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白孟淵不放心躺在病房裏的母親，即使白渺渺已經向他複述過了一遍醫生的話，他還是親自跑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報到。

一下子，走廊裏就剩下了白渺渺和郎司年二人，相顧無言。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聲音均是一愣。随後，白渺渺“噗嗤”笑出了聲。

“我是想問你是不是走過來的？你想跟我說什麽？”

“你不要太擔心。”郎司年說着這句話，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窘迫，被擡頭一直注視着他的白渺渺看在眼裏，不由有了一絲興味。

郎司年的不自在不過轉瞬即逝，很快他就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自若。他接着說道：“二姑是醫生你是知道的，她認識不少心血管方面的專家，我來之前已經讓二姑幫忙了，很快能給奶奶找一個合适的醫生。”

白渺渺聞言一愣，随後心頭的情緒更是難言。

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就欠了眼前這個人許多。這樣的情，她該怎樣才能還清呢？

“謝謝你……”她喏喏地說着，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孰料這三個字似乎觸到了郎司年的某根神經，他背過身，有些生硬的聲音透過他的背影傳到了白渺渺耳朵裏：“不要再跟我說這三個字。”

白渺渺微微一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給整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點了點頭，随即又想到他正背對着自己，不能看見她的動作，趕忙應了聲：“嗯。”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站立良久。

“我晚上要留下來陪奶奶，你一會兒先回去吧。”思忖了半晌，白渺渺斟酌着開了口。

郎司年聽了這話，果然轉過了身。

“身體吃得消嗎？”他這樣問。

白渺渺點點頭，不再說話。

郎司年看出了白渺渺的堅持，也不再勸阻，只是沉默了許久，這才幽幽地開口問道：“李嫂會留下來陪你嗎？”

“李嫂有小孫子要帶，晚上是要回家的。”白渺渺如實相告，有些不安地擡頭瞥了眼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怕他？只是莫名的，就很擔心他板着臉。

“對不起，我找的護工可能要再過幾天才能來。”出乎意料的，郎司年沒有生氣，反而向她道了歉。

“沒……沒事。”白渺渺反倒因為他的道歉而顯得有些不自在，趕忙擡起雙手擺了擺。

“我晚上留下來陪你。”郎司年的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容人拒絕。

白渺渺再次傻眼。

“不需要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頭頂上那人有些冰冷的目光。還未完全說出口的拒絕就這樣被卡在了喉嚨裏。

随後，二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老人家的病房裏。

白孟淵問過了醫生後，放心了不少。白渺渺又說自己和郎司年晚上都會待在醫院陪床，讓他放心。拗不過小輩的白孟淵只得承了情回家休息。

而白渺渺則和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留在了醫院裏盡孝。

郎司年在附近買了兩份鼎豐湯包，一整天心情抑郁沒能好好吃飯的白渺渺一不小心就将一份半的量掃進了肚子裏，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