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七只咩

17、十七只咩

咩咩不需許單單提醒,自己就踮着腳把手機放回她的包裏,而後拿葡萄眼瞅着她手裏新添的購物袋,“單單姐姐,你給我買了很多衣服了呀!”

許單單拉着他的小手,兩人慢慢往店外走,“不多呀,我還覺得少了呢!”

“可是我來不及穿怎麽辦呢?”咩咩歪着小腦袋很認真地想,“奶奶說小孩子的身體長得可快了,一天一個樣兒!”

“對哦,”許單單學着他的模樣仔細思考,“可是姐姐想送給你呀!”

“那...”咩咩的眼睛彎彎的,像兩個月牙,“我先穿姐姐買的衣服,然後讓爸爸給我買的在衣櫃裏排隊叭!”

許單單聞言笑得不行,彎腰跟他的小臉蛋貼了貼,“你可真是姐姐的小甜心!”

等回到W.GU,已是夜幕降臨,霓虹四起之時。

W.GU的雨讀軒是黑珍珠三鑽餐廳,所謂“一生必吃一次”。許單單很喜歡主廚套餐裏的黑松露牛肉蛋炒飯,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咩咩的胃口,于是她便問:“咩咩想吃中餐還是西餐啊?”

“吃肉肉。”咩咩的要求很是簡單粗暴。

“好,那咱們就吃中餐。”

許單單将手裏的大包小包給了酒店管家,吩咐他送回自己的房間,随後就抱着咩咩另乘電梯來到二樓的雨讀軒。

正是飯點,別說包廂所剩無幾,就是大堂的散座也餘下寥寥。

當然,許單單在酒店的行政套房住了小一月,多少算是VIP客人,工作人員在查詢過點餐系統之後回複說會協調出一張雙人位,讓她在休息區小等片刻,便可以進去用餐。

許單單沒有異議,她和咩咩坐下不久,服務人員又特意送來一碟馬卡龍和一壺紅茶。

咩咩喜歡馬卡龍的顏色,不過他沒有着急吃,而是張着小手給許單單看,“單單姐姐,該洗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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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單單坐直身子張望了一下,發現大堂洗手間入口的人比較多,便帶着咩咩來到包廂這邊,她還問:“咩咩想噓噓嗎?”

下午咩咩喝了牛奶,從商場出來後又喝了檸檬水,應該忍不住了吧?

咩咩聞言,果然頂着紅撲撲的小臉害羞地點點頭,“想。”

許單單不方便大喇喇将人帶進女廁所,所以又只好返回去找服務生小哥幫忙。

途中經過一間包廂,恰好遇到房門打開,與裏面出來的人迎面相對。

“單單。”

梁禹辰單穿着襯衫,衣領微敞,許是喝了不少酒,白皙的面頰上略見薄紅,平時梳得一絲不茍的三七分背頭也散下幾縷額發,他的指尖還夾着沒有點燃的香煙,透出幾分斯文敗類的氣息。

看他這模樣,應該是去洗手間旁邊的吸煙區吸煙。

不過許單單沒有多加理會,更沒有多問,只漠然着臉微微颔首,便要越過他離開。

自從那天梁禹辰送許單單回許家,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有心想問問許單單的近況,可心裏憋着一股莫名氣,讓他不肯率先低頭。

而許單單,就像真的忘了他的存在一般,無動于衷。

梁禹辰不得不承認,她不是在欲擒故縱。

她真的變了。

“你還是住在酒店嗎?下來吃飯?”他拉住許單單,不想她輕易離開。說完他又垂眸瞥了一眼咩咩,“這是誰家的孩子?”

問問問,他當自己是十萬個為什麽?

許單單掙脫他的鉗制,将自己的胳膊救回來,正要開口怼他一句無可奉告時,哪想咩咩憋着通紅的小肉臉搖搖許單單的手,“單單姐姐,我快忍不住了!”

可不能讓咩咩在大庭廣衆下尿褲子!

別看他大多數時候都乖巧得很,許單單卻看穿了他小惡魔的本質。她已經可以想見小肉團拖着濕噠噠的小短褲,為自己大丢臉面而哭得撕心裂肺的恐怖畫面了!

再顧不得跟梁禹辰打嘴炮,許單單抓着咩咩的胳肢窩将人抱起,打算飛奔着去找人,梁禹辰适時道:“我帶他去吧。”

許單單尚在襁褓時,他就見過了,更別說後來的十多年也跟朝夕相處沒有多少區別,所以他很熟悉她小時候的樣貌。在看到咩咩時,他的腦子裏不知為何多了一個一閃而過的荒誕想法。

好在再次正視咩咩的五官,梁禹辰的心猛地一松,暗道果然是他的錯覺,這小孩應該是許單單朋友的孩子。

為了拖延跟她相處的時間,他又道:“我看着他,總比陌生人強。”

道理是這樣沒錯。

許單單出于對梁禹辰先入為主的觀感仍是猶疑,但是咩咩憋得難受,幾乎是火燒眉毛了,她只好将咩咩交給他,“你小心別磕着他。”

随即她又轉臉安撫咩咩,“咩咩不怕啊,這個叔叔是姐姐認識的人。”

其實咩咩的自理能力很好,根本沒讓梁禹辰費心。

他倆一前一後的從男廁所出來,咩咩的表情也松快很多,笑眯眯的。

許單單蹲下來給他整理了一下沒有穿好的背帶褲,然後就拉着他的小手到兒童洗手池那邊仔仔細細把兩只小胖手洗得白白淨淨。

到底對方才幫過自己的忙,所以許單單和咩咩離開前,她對梁禹辰勉為其難道:“謝謝。”

梁禹辰在廁所裏已經從咩咩嘴裏套了話,知道她是一個人帶孩子吃飯,便邀請道:“還沒吃飯?”

“正好我跟以前賓大的校友聚餐,你也認識的,要不見見?”

有什麽好見的,那是原主認識的人,她又不認識,許單單腹诽幾句,“不用,也不是很熟。”

“你自己忙着吧,我先走了。”

“公司的事兒還順利嗎?”梁禹辰卻跟眼盲心瞎似的,絲毫不理會許單單的疏離和排斥,仍是稀松平常的跟她敘舊,“文斌找過我,想讓我出面勸你不要跟他争。”

“我沒同意。”

“哦,”許單單扯了扯唇角,彎眉笑道,“你同意也沒用啊,我會聽嗎?”

“你與其在這裏普信,還不如花點時間學一學什麽叫‘關你屁事’。”

“單單!”梁禹辰心底積壓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緒,他不明白自己跟許單單青梅竹馬的情誼怎麽會一朝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你一定要跟我夾槍帶棒的說話嗎?!”

“抱歉,”許單單沒所謂的攤攤手,“你受不了就別上趕着找罵啊,我本來就不願意搭理你。”

可不是嘛,還耽誤她和咩咩寶寶吃飯。

“咩咩快走,肯定已經輪到我們了!”

許單單小跑着領先半步,咩咩靈活的小短腿也倒騰得飛快,還着急的喊,“姐姐等等咩咩呀!咩咩腿短短!”

梁禹辰看着眼前逐漸消失在走廊裏的歡快身影,擡手難耐地扯了扯本就敞開的領口,緩緩吐出郁積在胸口的濁氣。

他垂眼将指尖的煙銜在唇邊,又煩躁地一把扯下,最後把它在掌心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世間哪有說斷就斷的感情,就算有,他也不會允許它出現。

*

雨讀軒內裏的裝潢和陳設是仿宋式的典雅精致。

镂空雕花的木窗,精細鑲嵌的螺钿,還有空靈毓秀的白瓷插瓶,以及懸挂在半空的一扇扇清幽的竹簾,無一不是在顯示着W.GU低調內斂的奢華。

咩咩坐在特意加高過的圈椅上,悠悠哉哉的晃動着小短腿,而許單單仔細翻了一遍菜單,又詢問了他的意見後,定下餐廳推薦的今日主廚精選。

一共六道菜,外加一道蔓越莓冰淇淋。

咩咩人小,胃口看着也不大。

因為他“呼哧呼哧”将許單單分出來的滿滿一小碗黑松露牛肉炒飯吃完,再吃下兩顆幾乎有他拳頭大小的龍蝦球後,就拍了拍小肚皮道:“單單姐姐,我吃飽了。”

許單單不信,正要勸他再吃一些蔬菜,沒想咩咩葡萄眼閃閃的,巴巴兒問:“現在可以吃冰淇淋了嗎?”

原來如此!

許單單沒直接拒絕,而是道:“甜品是餐後小點呢,咩咩都還沒有吃完正餐,服務生姐姐是不會送冰淇淋過來的。”

咩咩鼓着小包子臉,半信半疑地奶氣道:“可是我吃了肉肉和飯飯了呀!”

“沒有吃菜菜和喝湯就不算。”

許單單邊說着邊給他的小碗添上兩拳頭的清炒時蔬,又将湯碗盛滿海螺湯,“快,吃完就有冰淇淋了。”

清炒時蔬是咩咩不喜歡的油麥菜,他皺巴着小臉跟許單單商量,“這個菜苦苦的,咩咩不喜歡。”

許單單一噎,她也不喜歡油麥菜。

菜單上給出的是清炒時蔬,所以具體的菜式就得依照後廚每日的備菜而定,點菜那會兒她忘了問,結果就跟開盲盒開出個雷品沒差。

“那就不吃了吧,”許單單很沒原則的道,“喝了湯就行。”

“好耶!”

咩咩的臉瞬時由陰轉晴,自己拿着小調羹“呼嚕嚕”地喝得歡快。

吃完飯已經快到八點半。

許單單陪着咩咩在酒店中層的兒童樂園玩了會兒,回到房間已經是九點過後,顧星覓還是沒有來。

她看着咩咩眼神迷迷蒙蒙的,猜想應該到了他睡覺的時間,便抱着小家夥去浴室洗澡。

套房裏有備用的兒童浴袍,可穿在不到三歲的咩咩身上跟套了個棉布袋子似的,讓他走路都困難。

許單單直接把他抱在床尾的軟榻上坐好,又取出吹風機将他的小卷毛吹幹,又拿手揉了揉直到幹透,她才讓咩咩鑽進被窩裏,“咩咩先睡着,你爸爸應該快到了。”

經過跟許單單大半天的相處,咩咩小小的沒良心的覺得其實爸爸一直不來接他也挺好的。

單單姐姐可好了,不會兇兇他,也不會讓他吃不喜歡的菜菜,還特別溫柔地幫他洗澡澡,吹頭發。

雖然在家裏,奶奶還有幫傭的姨姨們也是事無巨細的照顧他,可就是跟單單姐姐不一樣的感覺。

就像是他以前從來沒見過媽媽,而現在腦海裏卻有了關于媽媽的想象。

小肉團很快就睡熟了。

他的嘴角還噙着甜甜的笑,也許夢裏也在吃着甜甜的冰淇淋?

許單單輕輕撫了撫他的頭,洗白白之後的小肉團又軟又嫩,饒是跟顧星覓有着如出一轍的相貌,可他的氣質卻是有別于他爸的單純無害。

她想,咩咩的媽媽說不定是個軟妹。

屋子裏的冷氣很足,許單單随後又給咩咩掖了掖被子,只留下床頭昏黃的壁燈,便來到客廳通知管家服務将咩咩的衣服拿去清洗烘幹,再盡快送回。

由于擔心咩咩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醒過來會害怕,許單單就沒有關卧室的門,而她也不好打開電視當背景音,所以只好窩在沙發裏玩手機,想着等顧星覓将咩咩接走以後再去卸妝洗澡。

三四個小時沒查看信息,她解鎖後才發現沈若珩發來好幾條微信。

其內容無一例外是在說許思語又整出了幺蛾子。

還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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