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25、二十五只咩

25、二十五只咩

許思語翻車在前, 是以網友的評論也是褒貶不一。

許單單理智上覺得自己用不着回應,畢竟是莫須有的事,可感情上一想到讓人以為她還對梁禹辰難以忘懷, 那以後她對許思語的任何打擊在外人看來都是争風吃醋!

這能忍嗎?

不能忍!

于是她在微博編輯框裏“啪啪”打出幾行字, “上班劃水劃到一半發現自己又被帶上熱搜了,既然看到了就澄清一下吧。”

“第一,我和許思語不和自始至終都是因為她和她媽觊觎我媽媽的遺産, 與任何人無關;第二,誰在年少無知的時候不會眼瞎呢?求求大家別提了,真的很丢臉;最後,關于許思語和梁禹辰的戀情,我想說你們倆一定要鎖死啊,祝99。#你十七歲時眼瞎喜歡過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許單單的微博粉絲經過前一次的熱搜,現在已經有了大幾十萬,她才點擊發布呢,吃瓜群衆就跟蹲守她回應似的,紛紛踴躍留言,“笑死了,富婆最後一句就差沒說‘你倆鎖死千萬不要再去禍害其他人了啊’,哈哈哈!”

“富婆上班也摸魚吃瓜嗎?四舍五入我跟富婆有了共同的小愛好。”

“許思語跟她媽真的好惡心,有許家的富貴不夠,還想貪圖富婆媽媽的遺産, 話說許繼山是死的嗎?任由繼妻和繼女作妖?”

“富婆雖然沒說, 但是能感覺到她在許家吃了很多苦, 否則不會連青梅竹馬的梁禹辰也讨厭。”

“肯定啊, 梁禹辰跟許思語談戀愛, 說不定還夥同黑心母女一起欺負許單單呢!”

許單單發這條微博本意是說明她跟許思語、梁禹辰兩人各不相幹, 所以就沒再關心後續的輿論是否發酵,當然也就錯過了吃瓜網友帶着她發的話題追憶往事,以及那些跟梁禹辰相關的照片,還有惡意攻擊揣測她的言論都被删除得一幹二淨。

到下午六點,許單單本想準時下班,但見總經辦的人都在自覺加班,她突然被卷到,于是不僅沒好意思走人,還去沈若珩那兒跟他對了對項目進度。

這一忙就忙到萬家燈火四起時。

乘電梯到地下車庫取車,還沒走到自己的停車位呢,就見近旁的一輛邁巴赫對她閃了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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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一看,竟是梁禹辰的車。

梁禹辰身穿正裝,趕緊推開門下來,像是怕她逃跑似的,幾個大步上前将她攔住,“單單,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思語瞞着我擅自公開我跟她的戀情,我知道這也帶給你了很多不好的影響,我向你道歉。”

“哦,沒事啊。”

許單單攤手道,“反正我的名聲再臭都臭不過許思語。”

“她耍盡花樣都沒用,我不會給她機會。”

說完她還咧嘴一笑,很是無辜可愛。

梁禹辰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像最近這樣身心俱疲過,“單單,我能請你坐坐嗎?”

“我想跟你談談思語的事。”

“有什麽好談的啊!”許單單可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是關于解約的事嗎?你直接跟沈若珩談吧。”

“我無可奉陪。”

她丢下最後一句話就繞開梁禹辰繼續往前,哪想梁禹辰在背後大聲問他,“你知道顧星覓在美國的時候有一個感情穩定的女朋友嗎?”

“他多年未婚,肯定是在等那個女人,你不擔心被他騙了嗎?”

許單單本就在懷疑原主在賓大的上學時是否跟顧星覓有過交集,否則他對自己怪異的态度無論如何都難以解釋。

既然梁禹辰主動把消息送上門,要不就順勢打聽打聽?

他那會兒也在美國,即便對原主再疏忽,也總會了解一些日常吧?

于是她停下腳步,回身道:“去哪兒坐着談?”

*

許單單開着自己這輛改色成冰莓粉的邁凱倫不近不遠地跟在梁禹辰的車後面,一路彎彎繞繞來到了位于內城護城河畔的鳳起路,這裏是薊城的有錢人慣愛來消遣娛樂的酒吧街。

很快,在一家名為“Mi manchi”歐式複古情調的酒吧外,梁禹辰下了車,許單單見狀也開始慢打方向,不疾不徐地将自己的車子移進路邊的停車位中。

街道兩側種滿了高大的懸鈴木,路燈的光隐在細細密密的樹葉中,昏黃又晦暗。

還不到九點,薊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形形色色的人穿紅着綠游走在這一片五光十色的潋滟中,盡情釋放着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許單單在大一那年因為學業繁重而壓力過大,一度對生活對未來産生了嚴重的厭棄心理,整日渾渾噩噩,不是漫無目的地游走在費城街頭,就是躺在公寓裏從白天到黑夜的蒙頭大睡。

眼下看到在樹下抱着垃圾桶嗷嗷大吐又放肆痛哭的人,她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雖然已經記不清當年是如何擺脫那種自甘堕落的狀态,但始終記得她自己也曾行屍走肉過。

“在看什麽?”

梁禹辰見她沒有跟上來,便轉頭詢問。

“沒什麽。”

許單單的态度始終很冷淡,梁禹辰循着她剛才的視線看過去,而後低笑了一聲,“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酒吧時,既忐忑又好奇的模樣。”

“哦。”許單單面無表情道,“你是在用以前的黑歷史嘲笑我?”

當你不喜歡一個人時,他連呼吸都是錯。

梁禹辰深刻的領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他一時無言以對,語氣幹澀道:“抱歉。”

“我以後會注意。”

許單單心下微哂,到底沒再說什麽。

梁禹辰提早預訂了包間,服務生認得他,便直接将兩人往二樓引,許單單當即出聲,“樓下卡座不是挺好的?”

這會兒還不到午夜狂歡的點,舞臺上只有駐唱歌手在緩慢而低沉的唱着纏綿的情歌,四周多是相約着喝酒閑聊的人,環境并不嘈雜。

她真是一絲一毫都不放松對自己的戒備,梁禹辰內心黯然不已,無奈應下,“好。”

五人座的長沙發,許單單在與梁禹辰隔了三人的位置坐下。

“喝點兒?”

服務生将梁禹辰存放的一瓶麥卡倫威士忌送了過來,他拿起後即使知道許單單不會喝,也還是問了問。

“不用。”

許單單根本沒打算喝或者吃任何東西。

梁禹辰便自斟自飲。

他一句話都不說,一杯接一杯地大口灌酒,好像這80多萬的威士忌不過是普通的白開水,而許單單也只是來看他喝悶酒的陪客。

“你說要跟我談顧星覓,不會是騙我的吧?”許單單端坐半晌,主動開口問道。

“你喜歡他?”

梁禹辰沒吃晚飯,空腹一個勁兒地喝,很容易就有了酒意,他單手扯開頸間的領帶,冷峻的面容上添了一絲淩厲。

“我喜不喜歡他,你管不着。”許單單目不斜視的盯着臺上的駐唱歌手,她又換了一首歌,正唱到“還有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道的關于他的信息。”

梁禹辰頹然輕嘆,“我騙你的,他的事我怎麽可能輕易查到?”

許單單有這個心理準備,所以知道被騙也不是很惱,“好吧。”就在她琢磨着該怎麽試探原主在賓大的生活經歷時,梁禹辰反而開始回憶了,“單單,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會突然對我恨之入骨?”

“記得在那幾年在美國,哪怕我忙于上課考試寫論文,常常忽略了你的存在,你也從未有過怨怪。”

“難道是日積月累的失望嗎?”

“我都說了你心裏門兒清,還一再向我求證有必要?”

許單單聽到他說常常忽略原主,就知道梁禹辰是一丁點兒都了解原主的私下情況,可書裏分明還以回憶的角度提過當年原主和梁禹辰在賓大的甜蜜經歷啊,怎麽跟現實有出入呢?

就離譜。

加上她并不想聽渣男車轱辘廢話,很快便沒了耐心,起身要走,不料梁禹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扯回原位。

許單單深吸一口氣,極力忍耐自己暴走的沖動,“梁禹辰,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梁禹辰從未見過她如此疾言厲色,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他趕緊松開手,面上隐含痛苦和歉意,“對不起,單單。”

“我真的很煎熬,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要離開我而去...”

“還有思語,她又一再跟我胡鬧,以前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最近又拿你當借口作天作地,我夾在你們之間左右為難...”

“單單,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梁禹辰的酒意徹底上頭,滿嘴胡言亂語。

身為局外人,許單單一眼就看穿了渣男的套路。

原劇情中,梁禹辰每每跟原主在婚後産生了争執,無一例外不是通過賣慘訴苦來博取對方的憐惜之情。也因此,即使彼此間的隔閡比天塹還深,原主也會心軟得無以複加,選擇原諒他。

趁着梁禹辰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編寫的劇本裏無法自拔,許單單動作極快地閃身逃開卡座,末了還火上澆油地扔下一句,“那你去死好了。”

她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徒留下梁禹辰一臉難堪。

二樓。

顧星覓和魏棋玉手裏各自拿了一杯酒俯身靠在圍欄上,漫不經心的視線不時掃過樓下衆生相。

“诶,單單妹妹的人都沒影兒了,你還看呢?”

顧星覓對魏棋玉的揶揄不作反應,仰頭将杯子裏最後一口酒飲盡,便直起身往包間裏走。

魏棋玉跟上他,“我看單單妹妹對梁禹辰就沒好臉過,他倆肯定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顧星覓的聲音又低又冷,不怒反笑,“她雲英未嫁,我還能阻止她追求真愛?”

完了完了,這是氣得狠了啊!

魏棋玉費盡心力地勸,“我覺得單單妹妹不是拎不清的人,你要不跟她開誠布公的談談?”

“呵。”

顧星覓慘然冷笑,她如果拎得清,當年就不會不管不顧地一走了之。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他們的包間。

屋子裏的覃忻正癱坐在茶幾旁抱着話筒對着電視屏幕鬼哭狼嚎,唱了兩句沒跟上曲調,幹脆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思語啊——你為什麽要騙我!”

吼完這一句,他又接着唱,“我愛的人,她已有了愛人嗚嗚嗚...”

這家夥好歹也是金融圈鼎鼎有名的小開,眼下卻為了一個騙子要死不活,還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簡直讓魏棋玉掩面不忍再看,他害怕自己一時沒忍住上手揍人。

他過去踹了踹覃忻,“喂,戲過了哈!”

“阿覓要回去了,我也沒功夫再陪你折騰,你走不走?”

覃忻充耳不聞,仍是邊哭喊,“嗚嗚嗚她心裏每一寸都屬于嗚嗚嗚...”

魏棋玉生無可戀地搖搖頭,對顧星覓道:“這傻子徹底沒救了。”

顧星覓始終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拿了手機、車鑰匙還有西裝外套就開門離開,魏棋玉見狀也不管覃忻了,匆匆出去跟門外的服務生交待讓看着點兒就大步追上顧星覓,“你喊了代駕嗎?”

“捎我一程。”

作者有話說:

“還有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水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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