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陪伴

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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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要在比賽前見一眼哈利。

抱着這樣念頭，伊倫沒有放棄，小小身影穿梭在偌大城堡裏。

為了不讓厄尼和勞拉找到自己，她刻意避開禮堂，走了另外一條小路。腳步踩在這片軟綿綿草坪上，伊倫專注地環顧四周。

目光梭巡一圈，幾個身着水藍色校服的小姑娘忽然闖進視線。

她們曼妙輕盈的身姿在朦胧夜色中翩翩起舞，就像盛放的大朵羅莎蒙德玫瑰。

伊倫朝他們微笑，側身為他們讓出空間。

手上一緊，她懵懵回頭，沒想到其中一位女孩經過她時居然揪住了她的袖子。

“你忘記我了，伊倫？”

她說。

英文發音并不純正，但微微翹舌的發聲方式卻帶着些撒嬌意味。

“你是……”

疑惑擡頭，伊倫覺得自己都快被眼前姑娘迷住了。

她金黃的長卷發像華麗綢緞一樣飄逸柔順，笑起來時殷紅的唇微微抿起，唇珠像真正的露珠一樣柔嫩飽滿。

身形纖瘦，但被緊身考究的藍色制服包裹，并不過分病态，反倒別有韻味。

“我好傷心，你居然真的忘了我。”她佯裝埋怨晃了晃她的手，“但願厄尼不像你一樣健忘。我叫加布麗.德拉庫爾。我們幾天前見過。”

即使說出的話稍顯不自信，可她翻飛的睫毛，唇上鮮豔的唇膏無一不散發明媚熱情的自信芬芳。

啊，原來是她。

那朵法國玫瑰。

伊倫身邊并沒有這種神秘又迷人的女孩，因此眼前的小加布麗讓她覺得陌生新奇而有趣。

她開心地拍拍她的手：“我想起來了！你來陽光大棚參觀時，是我接待你的，最近還好嗎。”

“當然，不用在法國忍受那千篇一律的景色，別提有多好了！更何況，”加布麗神秘地眨眨眼，露出罕見是獨屬于少女的嬌羞笑容。“厄尼在這裏。想到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可以遠遠看他一眼，我就有了百分百的開心。”

她還這麽小，就有了自己的百分百男孩。

伊倫向往又好奇這種心情。

“真好呀。”

贊嘆不已，看着那姑娘，她下意識鼓了鼓掌。

加布麗沖其他人揮了揮手，用法語告別後，轉身看向滿眼粉紅泡泡的伊倫。

風揚起她的發絲，甜甜香水氣息盡數彌散開，閉上眼，好像已經站在了玫瑰花圃裏似的。

她親昵地抓住伊倫的手，小姑娘沒有躲閃，放任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多的妹妹和她接觸。

“加布麗，你有什麽事要和我單獨說嗎？”

伊倫怕她尴尬，直言道。

她一向通透，只是不太愛顯露。

果然，法國妹妹彎彎唇角，點了點頭。

“我想讓你帶我見見厄尼。”

“我以為你們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要見面不是很容易嗎？”

伊倫不禁脫口而出，琥珀色眼睛驚詫地睜大了。

她還記得在陽光大棚時，那兩人相處得有多和諧，按理來說，厄尼對待不熟悉的人從來都是親和有禮貌的，麥克米蘭未來的繼承人絕不會做有辱門楣的事，這句話還是他自己說的呢。

雖然每次對待哈利都沒好臉色，可加布麗是個如此迷人耀眼的女孩，他們之間能有什麽矛盾呢？

“我們好好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明明在陽光大棚約好的，可回去後，每次給他寫信都不回複，路上遇到他也不看我，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他。”

加布麗越說越委屈，低下頭那一瞬金黃的發絲順勢垂下來，像朵打濕的玫瑰，那模樣就連伊倫也心疼了。

她本想現在就帶加布麗去找厄尼，可對哈利的擔憂讓她沒法立刻開口。

遲疑片刻，伊倫咬着唇，希望想出一個合适的對策。

正猶豫，加布麗直接塞給她一樣東西。

“這是……”伊倫低下頭，發現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袖章。

純金外殼即使在黯淡夜色也散發高貴光芒。

一朵玫瑰包圍其中，葉片上每一條紋路都清晰可見。

“送給厄尼的。我希望他每次看到都能想起我。”

加布麗微笑着合上伊倫手掌。

“好漂亮。”

她由衷感嘆，并回想起自己前年也送給厄尼一個袖章，是她為了他生日，花光所有零用錢，又打了一個月工才換來的。

雖說白銀質地也很昂貴，可怎麽說，比手中這個可是遜色不少。

說不定厄尼也覺得很廉價，所以才一次都沒用過吧……

有些失落，但很快被隐去。

伊倫了然地擡頭，拍拍自己胸脯：“放心，我會親手交給他的，還會告訴他，這是小加布麗特意送的。”

有了她的話，加布麗一掃剛才陰霾，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你真好，謝謝你，伊倫。”

本來已經要走，像是想到什麽必須說的事情，加布麗回過頭。

她挽過伊倫胳膊，貼在她耳畔輕輕說。

“對了伊伊，以後如果你也有了百分百男孩，盡管說出來，我絕對幫你拿下。”

這句話帶給伊倫不小的沖擊。

縱使她機械地沖加布麗微笑，揮手告別，可心裏的蕩漾卻始終未平息。

只要遠遠望一眼，就能讓我獲得百分百開心的人……

一個名字隐隐約約浮現，但伊倫卻覺得實在荒謬。

比起這些，她更應該關心哈利的安全。

這樣想着，伊倫收好加布麗的袖章，繼續自己來時的任務。

**

那天一直到最後，哈利始終沒出現。

伊倫等在格蘭芬多塔樓門口，蹲坐着差點要睡着。

還是韋斯萊雙胞胎發現她，好心幫助她逃過菲爾奇的監視，回到宿舍。

迷迷糊糊睡了幾個鐘頭，勞拉将她晃醒，伊倫揉揉眼睛。

“早上好。”

“好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去幹嘛了。”

勞拉氣鼓鼓撅起嘴巴。

“我……好吧，是我不想連累你們。畢竟哈利是我朋友，又不是你們的。”

她語氣很真摯，加上剛睡醒的小貓實在太可愛，勞拉也生不起氣來。

“好啦，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一把拽起伊倫，推她去洗漱，“距離勇士争霸賽只剩三個小時，如果你真的擔心波特，最好動作快點。”

對哦，提前過去不就能見到他了？

伊倫一下子清醒了。

“這麽說，你要帶我過去看看他？”

勞拉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她，然後點點頭。

“誰叫我善良呢？”

“啊啊啊你最好了！”

怪叫着，伊倫一路小跑沖進盥洗室。

出了門，走廊到處是叽叽喳喳學生，只要順着人潮，不難找到勇士們所在的帳篷。

“我們先去觀衆席，你有話就跟他說，結束後來和我們彙合。”

勞拉匆匆交代幾句，伊倫飛快答應後，她便連拖帶拽地把厄尼帶走了。

即使後者臉色暗的吓人，可為了朋友，她只得放棄自己親哥。

這一邊，伊倫摸索前進，差點一頭撞到布斯巴頓勇士芙蓉德拉庫爾身上。

還是她妹妹加布麗及時出現将伊倫帶走，她才沒被馬克西姆女士瞪出花來。

兩人來到一座紅色帳篷前，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你要去找你的百分百男孩嗎？他就在這裏面。”

加布麗說，眼神透着惺惺相惜。

覺得自己看透，可伊倫不想讓人發現她那些還沒長成的小秘密，于是慌忙擺擺手。

“并不是，我只是想确認朋友安危。”

“真的嗎，我看不像。”朝她靠近一步，加布麗點了點伊倫左心房，“問問這裏吧，你說的究竟是不是謊話？”

丢下這麽一句，她肆意笑着，迅速跑開了。

灰蒙蒙天空下，只剩伊倫一個人。

不遠處的人群喧嚣聲越來越大，似乎是觀衆們入場了。

這樣看來，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再不進去，會來不及。

手舉起來，準備推開門，伊倫卻猶豫了。

裏面一定坐滿了關心哈利的人，他是格蘭芬多的驕傲，霍格沃茨的勇士，怎麽會缺少追随的目光呢？

相比之下，屬于她的那一道恐怕太過暗淡渺小。

她該拿什麽身份關心他呢？

朋友嗎……

“問問這裏吧，你說的究竟是不是謊話？”

加布麗的質問仿佛還在耳邊。

哈利缺朋友嗎，他會拿朋友的身份定位她嗎？

此刻伊倫恨極了自己的優柔寡斷，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坦蕩。

赫奇帕奇從來都是最真誠最正直的，對別人說謊都很難，更何況是對自己。

糾結了幾分鐘，伊倫還在門口傻站着。

不知哪裏飛來一只讨厭的蒼蠅，一直圍繞在周圍，像監視器一樣盯着她。

被它煩的不行，伊倫終于下定決心準備敲門。

手剛伸到眼前，吱呀一聲，門卻自己開了。

哈利和她互相望着。

毫不誇張，男孩寶石綠眼眸捕捉到她那一瞬間，一下就亮了，像是千萬朵花火一起盛開。

“你好。”

憋了半天，哈利只講了一句話。

眼見伊倫重心不穩，搖搖晃晃，他下意識扶住她。

“小心。”

“好……”

用最輕最小的聲音回答，伊倫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踩在雲上。

屬于哈利的皂香味好聞且令人安心，飄飄悠悠融進伊倫鼻息。

被他虛摟着，之前所有的不安焦躁全都去見梅林了。

坐下後，伊倫才發現帳篷裏居然空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人。

散落一地的糖紙彩帶卻暴露了，剛才分明有許多人來過。

這裏只有可供休息的地方只有一把異常狹窄的小沙發，于是他們只好窩在一起。

校袍下擺彼此摩擦，發出呲呲啦啦的暧昧聲響。

手怎麽放都不對勁，伊倫索□□叉起來，抱在胸前。

隐去昨晚那些坎坷，伊倫率先開口，打破這太過尴尬的氛圍。

“好像，我來得有點晚了……你，比賽準備的怎麽樣，一定很緊張吧。”

她假裝很輕松地問。

可斷斷續續的語氣出賣了自己。

“準備的就那樣，前幾天一直被赫敏拉着練習魔咒，都沒回寝室。”

哈利抱怨地說。

他好像對比賽不是很在意，沒細說就另起話題。

“不過，你真的來得有點晚。我為了等你特意把一屋子人都清走了，可你直到現在才來。”

他側身看着伊倫，動作有些大了，甚至差點壓到她的袖子。

兩人之近，早已超越了安全距離。

手臂相互觸碰，可誰都沒有避開的意思。

“我，我其實找你很久，是我太笨了所以才來這麽晚。”

伊倫嘟嘟囔囔替自己辯解，不敢回應他炙熱眼神。

“真的？”

哈利一下站起來，發覺自己興奮過頭了，又悻悻坐下。

“梅林啊，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最近沒去找你所以生氣了。赫敏說女孩子很敏感的，如果你連續幾天都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會開始期待。一旦你忽然不去找她，她就一定會失望。我本來很想見見你和你聊天的，可我最近忙着賽前準備，麥格教授說什麽都不讓我亂跑，所以才……”

這麽說，哈利一直在期待和自己見面。

聽着他喋喋不休的解釋，伊倫覺得自己心裏的小洞正逐漸被填滿。

陽光不止願意照着她，甚至一直偏愛她。

絲絲縷縷的甜蜜不斷發酵，伊倫悄悄彎了彎唇角。

“我沒生氣，你放心。我知道比賽很危險很艱難，”說着，她也轉身望着哈利，“你看，我不是因為擔心你，特意過來了嗎。”

聞言，男孩緊皺的眉終于舒展了。

他如釋重負地嘆口氣，扯了扯領帶，整個人放松下來。

“确實很危險，我為了練習魔咒已經幾周沒合眼了。”說着，他開玩笑似的指指自己眼睛，“你瞧，又紅又腫，不清楚地還以為我得了什麽怪病。”

“視疲勞造成的眼部充血。”

伊倫喃喃說，她懊惱自己沒帶專門的藥。

“不如這樣好了，”她靈機一動，雙手扶住哈利肩膀，“你正對着我，閉上眼。”

“啊？哦，好。”

盡管不解，哈利還是照做了。

眼皮微微顫抖，暴露他的緊張。

出乎意料地，小姑娘只是将手心貼在他眼睛上。

暖烘烘的觸感讓人很舒服，像有魔力一般，視線逐漸清明起來，連帶着緊繃的神經都變得活絡不少。

“怎麽樣，有舒服一點嗎？”

耳邊傳來小姑娘低聲詢問。

眼睛閉起來，聽覺和嗅覺都變得更敏銳。

許久沒聽到她聲音，沒有聞到她身上草木夾雜奶香的氣息，哈利潛意識告訴他，這完全不夠。

書上說，如果你想要一個人一直留在身邊，那就要學會示弱，讓她不舍得走開。

壞心眼地偷笑了下，一向正直勇敢的小獅子決定假裝一回。

“沒有，伊倫。你還是多待一會兒吧，我還是好難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