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驚鴻一舞

正殿外。

當霍靈水抱着古琴出現時，衆臣似乎對于她與蘇晴月同樣選擇古琴的獻藝表示有些詫異。

在片刻前，蘇晴月演繹的曲子得到了皇上的贊譽，在今晚的慶祝宴上，她是唯一得到皇上贊許的獻藝臣女。

以至于，蘇晴月在獻藝結束後，笑逐顏開的表情在小臉上沒有任何掩飾，她的驕傲，近乎盛氣淩人。

在霍靈水獻藝時，她充滿恨意的目光瞪向蘇晴月。

蘇晴月并不知道剪斷琴弦的事情，她以為是霍靈水的嫉妒，便笑盈盈的嘲笑。

這時，蘇丞相側身，低聲問道：“你已經完成了獻藝，瑾兒呢？”

“她應該是最後一個登臺，不管用她，爹爹，今晚皇上賞賜的夜明珠一定是我的！”

蘇晴月冷熬的并不将正在獻藝的霍靈水放在眼裏，美眸微微一斂，她正望着對面的北冥傲。

可今夜，她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都不在她的身上。

一曲完畢。

霍靈水得到了皇上的贊譽，是因為霍太傅的身份，然而，她依然是不敵蘇晴月。

随後，白公公上前說道：“最後一位禦前獻藝，是蘇丞相府的二小姐！”

話音一落，四周的燈籠突然熄滅。

黑暗中，正殿處忽而亮起兩束火把，波動的火光将擺放在四周的四面戰鼓顯露出來！

“砰”一聲鼓聲。

是揮動的水袖借力擊中鼓心，收回的水袖在晃動的火光中，赫然出現了蘇憶瑾一襲舞衣的身姿。

第一眼，足以驚豔。

蘇憶瑾站立于忽明忽暗的正殿中，輕閉着眼睛，随意的舞動着長長的水袖擊打四面戰鼓。沒有樂器伴奏，只有她緩慢的每一個動作，揮起着水袖帶動的一聲悶鼓響。

然，随着她漸漸加快的動作，鼓聲連續的出現了旋律。

不同于女子柔弱的舞資，她的舞是有力度的随着鼓聲而動，鼓聲的震動造成火把晃動的波動。

火光越來越搖曳，鼓聲越來越密集，她旋轉的腳步越來越快，揮動着水袖擾亂目光的譜寫了一首浩氣戰歌！

鼓聲，火光，豔色的身影幾乎融為一體，在無法停歇的蓬勃疊起中，一聲高過一聲。

這一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鼓聲突兀的停止，蘇憶瑾的身影在空中緩緩的落地。

這一曲戰舞，驚豔四方。

火把熄滅，十幾盞燈籠燈起。

半晌。

在驚豔的喝彩聲裏，攜帶着那樣的不可置信，因為這個震撼了目光的女人，正是蘇丞相府最不起眼的庶女二小姐。

“好，太好了，朕今日正是大開眼界！蘇愛卿，你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出彩，來人，将夜明珠取來！”

皇上的贊譽是對她不加掩飾的滿意。

這份榮耀，意料之外的落在了蘇憶瑾的身上。

直到皇上親自将夜明珠賞賜給蘇憶瑾，她微微喘息着福身叩謝時，這一刻，她終是鋒芒逼人的傲然伫立。

“三哥，你娶到這位皇妃，絕對是福氣！”

這時，是北冥陌的調侃，讓微微失神的北冥傲起身，大步走來，扶起蘇憶瑾有些虛脫的身子。

蘇憶瑾順勢依偎在他的懷中，擡眸，笑問道：“三皇子，這首戰舞是慶祝你凱旋而歸，你喜歡嗎？”

“喜歡！”

北冥傲眸光一滞，大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小臉。

然而，蘇憶瑾似是害羞的往他懷中一躲，側身，目光不偏不倚的撞上正用淩厲目光瞪着自己的蘇晴月。

她勾唇，挑釁一笑。

看着蘇晴月怒不可遏卻不能發洩的模樣，她第一次體會到了報仇的快意。

姐姐，這只是開始。

你還會失去更多更多，是你為殺死的蘇憶瑾的陪葬。

恨意，在眼瞳深處一閃而過。

倏地，蘇憶瑾輕掩着長睫，忽而踮起腳，貼在北冥傲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先去爹爹那裏，一會再回來。”

話落，她放輕着腳步從他懷裏脫離，瞬間帶走了她留下的溫度。

北冥傲只覺得懷中一空，目光随後一滞。

此刻，蘇憶瑾步至蘇丞相面前，雙唇輕輕揚起，語氣純真的說道：“爹爹，姐姐，我得到了夜明珠。”

是真傻還是裝傻？

蘇晴月抑制着怒意，心緒早已經亂的無法去分析。

“呵，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爹爹說，參加禦前獻藝就不能給蘇家丢臉，瑾兒很努力，沒有讓你們失望。”

蘇憶瑾一語雙關。

爾後，她眸光微轉，目光若有所指的望向打量着自己的蘇丞相。

她輕笑，意味深長的暗示說道：“爹爹，瑾兒做到了，您是否會履行承諾？只要能為爹爹分擔，瑾兒什麽都願意做！”

蘇丞相模棱兩可的笑了笑，“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謝謝爹爹！”

聞言，蘇憶瑾輕笑着福身，瞳孔中笑意更深。

而此刻，恨到在袖口中攥緊手帕的蘇晴月，似乎聽出一些端倪，輕輕擰起秀眉，疑惑問道：“爹爹，您和妹妹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難道和這次禦前獻藝有關系嗎？”

“沒有，我只是不想讓爹爹失望。”

蘇憶瑾接過話，轉身，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北冥傲。

這一刻的她，不僅奪下了禦前獻藝的鋒芒，更是占據了北冥傲今晚所有的視線。

因此，蘇晴月怨得眼中恨意澎湃。

“瑾兒，我怎麽不知道你會跳戰舞？想必你為了這次的禦前獻藝，苦練了很久，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都沒有提前和姐姐商量過？你要是說，姐姐今晚一定能配合你的舞蹈。”

“是瑾兒特意為三皇子準備的，所以稍稍神秘了一下。”

不管蘇晴月的話裏暗藏多少尖銳的淩厲，蘇憶瑾總能避重就輕的回答，不染雜質的笑靥，美的不真實。

對此，蘇晴月笑意更冷，幽幽的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下了心思，不僅給了三皇子一個驚喜，也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

她的目光，帶着怨念的望向她掌心裏捧着的夜明珠。

這時，蘇憶瑾無辜的眨眨眼睛，忽而将雙手遞上前，問道：“姐姐，你喜歡這顆夜明珠嗎？那瑾兒送給你吧！”

“你！”

這一刻，蘇晴月覺得徹底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