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風雨欲來
謹慎地觀察周遭,蘇憶瑾眸光定定地看着前方:“往那邊走。”
好幾個侍衛行色匆匆往那頭去,恐怕霍靈水和蘇晴月,便是在那裏!
潑香有些緊張,輕輕拉住蘇憶瑾的胳膊:“小姐,我們還是莫要前去了吧?”
彩屏點點頭,“是啊小姐。”
不湊上去,便能避嫌。
再者,她此刻也不當出現在偏僻的小院裏。
眸光閃了閃,“回府。”
壓下心頭的不安,蘇憶瑾右眼跳了跳。霍靈水到現在還不曾出來,蘇晴月亦然。
兩個女子之間,當不會發生什麽大事兒。
自我安慰着,蘇憶瑾退出院子,悄然同女賓客啓程離開太子府。
“也不知怎麽了,太子殿下可從未這般失禮啊!”兩個世家女子悄聲讨論着今日的變故,其中一個女子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可不是,我方才,聽到一個丫鬟說,太子殿下從後院回來,手上都是血……”
“噓!”另一姑娘很是機敏,忙不疊擡起手捂住對方的嘴巴,“別說了,快走吧。”臨去前,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們身後的蘇憶瑾。
蘇憶瑾鎮定點頭,混若未覺。
馬車上,大腦思緒紛亂。
太子殿下的手上怎麽會沾染鮮血?難不成,是傷了蘇晴月?
“小姐?”潑香輕聲喚道:“到府上了。”
擡眸,蘇憶瑾點頭,下馬車前,潑香輕聲道:“三皇子殿下在前方等着小姐呢。”
果不其然,蘇憶瑾下了馬車,三皇子北冥傲屹立在前方,墨眸定定地盯在她身上。
心下一緊,臉上挂着笑容,上前道:“三皇子殿下,在等瑾兒嗎?”
“你今日,很美。”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驀然誇贊,讓少女瞬間羞紅了臉頰。
“殿下怎的這般壞,故意逗瑾兒。”被握住的手輕輕擱在男子堅實的胸口。
“怎會是逗弄,本皇子所言,皆出自真心。”深邃的墨眸閃了閃,“今日怎的不見你姐姐一起歸來?”
蘇憶瑾眨眨眼,看了看身後:“姐姐未曾一道歸來嗎?”
她讪讪地笑了笑,“太子殿下府中的點心真真好吃,瑾兒多嘗了兩口,未曾注意姐姐的動向……”
“瑾兒若喜歡,本王尋人向太子讨了那廚子來,待大婚後,每天做給你吃,可好?”北冥傲眸中劃過一抹難見的寵溺,輕聲道。
“好啊!”笑彎了眉眼,小臉越發俏麗動人。
二人在門口言說兩句,北冥傲未曾蘇憶瑾的話中套出蘇晴月的動向,便不欲久留。
“殿下要走?不進府坐坐?”蘇憶瑾難掩失望,輕輕抓住北冥傲的衣袖。
“不了。”向前走了兩步,北冥傲薄唇微勾,回過頭,“之前太子府上,尋你的那個丫鬟,你可知是何人?”
蘇憶瑾搖搖頭,“不知。”
“既然不知,為何讓霍靈水代你赴約?”成功看到蘇憶瑾色變,男子危險地眯起墨眸,“告辭。”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是自己讓霍靈水代替她赴約!
望着前方離去的馬車,蘇憶瑾攥緊衣袖,不可慌張,斷不能被北冥傲的話弄得自亂陣腳。
“回去。”快步回到院中,蘇憶瑾就讓潑香前去打探蘇晴月的動向。
晌午後,潑香回來了,額頭滿是汗水:“小姐,大小姐回來了,去了蘇丞相那,奴婢看到,看到大小姐的衣裳上,沾染着血跡!”
蘇憶瑾眸光一緊,“什麽?”
太子和蘇晴月的身上都沾着血,難道,霍靈水……
“不,不可能。”霍靈水乃是霍太傅的嫡女,就算給蘇晴月十個膽子,也不敢傷她分毫。
腦子裏猶如塞入漿糊,總是尋不出個具體章程來,眉眼越發透出幾分不耐。
“再去,等蘇晴月離開書房,便來回禀!”
“是。”
潑香這一去,便不曾歸來,更令人費解的是,蘇丞相口谕,令蘇憶瑾禁足兩日,不得出院。
事情似乎脫離掌控,她望着将小院團團圍住的家丁,心裏一沉。
爹爹竟然聯合蘇晴月對付她!
關上房門,女子在房中輾轉片刻,腦海裏閃過無數可能。
“若是隐公子在,便好了……”嘆息一聲,身為閨閣之人,她确有太多不便,諸多情報無法傳遞,真真令人着惱。
午夜時分,靈動清澈的水眸掙得老大,蘇憶瑾毫無睡意。
“瑾兒,可是在想本公子?”略顯喑啞的熟悉嗓音響起,蘇憶瑾徑直掀開被子,從床上躍起。
她連外裳都不曾褪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隐公子面上銀制面具泛着月光,男子薄唇微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蘇二小姐,一直在等本公子。多時不見,本公子也頗為想念二小姐。”
蘇憶瑾不答,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男子。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太過不正常,她沒有絲毫調笑的興致。
“霍靈水死了。”
瞳孔一收,“什麽?”她低斥道:“隐公子,你可莫要逗弄瑾兒!”
對方沉默,唇瓣的笑容俨然消失,哪裏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傻眼跌坐在床畔,“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怎麽可能?霍靈水可是霍太傅的嫡親女兒,滿朝之中,霍太傅的權勢絕不亞于爹爹,蘇晴月是傻了,才會……
“不是蘇晴月動的手?”蘇憶瑾猛然擡起頭,被自己的猜測震驚,“難不成,是太子……”
眸光一閃,隐公子輕笑一聲,“二小姐聰慧過人,藏于閨閣之中,當真可惜。”
“怎麽會,他雖然不喜歡靈水,也不至于……”
“失手罷了,太子乃是無意為之,只能怪,霍靈水命不好。”隐公子說話的功夫,對面的女子雙眸泛淚,俨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不是她命不好,怪我……”
腦子裏思緒紛亂,是她想讓霍靈水去同蘇晴月打擂,才導致太子錯殺霍靈水。
蘇憶瑾自責得落下眼淚,“怪我。”
她本以為霍靈水出馬,蘇晴月絕不敢對她如何。二人至多口舌相争,便是動手,女子之間,誰又能讨的太大便宜?頂多是棋逢對手。
想不到,天有不測風雲。
捂着臉,她聲音哽咽而出:“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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