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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人生總會面臨很多選擇。唐寧回想前二十四年，除了高考擇校是自己選擇的，其他都是寧菲女士安排好的，只需要自己按着軌跡走就行。

所以，在選擇上她基本沒什麽煩惱，也不會陷入困難的抉擇中。

有宋知瑤的鼓舞，她決定邁出第一步。

如果說，那天晚上她頭腦一熱想和許應淮在一起，可能真說出後，她會後悔。

但這一次是她說服自己、想明白，真的願意和許應淮在一起。

宋知瑤說，在最好的年紀，有自己成熟、獨立判斷的思想下，就應該好好去享受。

愛情、婚姻都是一樣的。

真到分開的那一天，也不要難過，因為曾經你們走過的路都是最美好的。

随着年齡增長，你再去回憶那一切，你會發現它給你帶來的痛苦占少數，更多的是閱歷和人生感悟。

更正你的人生觀、世界觀，更清楚看透自己想要的。

-

唐寧沒給許應淮發消息，上次她去科室給他送衣服的時候，她看過值班表。今天他不值班，這會兒過去正好可以遇到他下班。

為了有合理的開場白，不讓場面尴尬。

她特意去買了上次給他帶去的點心，滿心歡喜的朝醫院去。

綠燈亮起，正要過馬路時。

她視野裏出現兩個人，許應淮和一個女孩，女孩穿着到大腿根下的短裙，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上面一件白色緊身長袖，親昵的拉着許應淮的胳膊，長發紮成馬尾，偶爾會掃到許應淮。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朝路邊的停車位走去，坐上一輛顏色醒目的保時捷911。

女孩駕車，許應淮坐在副駕上。

唐寧提着點心盒子的手不自覺的捏緊，看着車子遠去。

晚上，宋知瑤問唐寧情況如何！

唐寧搖搖頭，“我看到他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的從醫院走出來，我就沒勇氣上前。”

“女生？患者，還是什麽？”

唐寧下巴撐在瓶蓋上，又搖頭。

宋知瑤恨鐵不成鋼，“你啊！我說你什麽好啊！就因為看到他和一個你都不清楚是什麽關系的女人走一起，你就放棄了？”

“那我要怎麽做？上去問清楚？”

她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啊！你上前打個招呼啊！也不是像你這樣走掉。”

“我沒走掉，我看他們上了輛車。”

“你你你。”宋知瑤氣的叉腰，心頭郁結，“你這比走掉還沒用。”

宋知瑤覺得自己快要急火攻心了，趕緊喝口冰奶茶壓壓驚，“我要是年紀輕輕有了高血壓，肯定是為了你的人生大事操心出來的。”

唐寧：······

“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周六，秦老師請咱倆去吃飯。”

唐寧詫異，“怎麽請我們吃飯？”

“好像是為了感謝咱倆拉了大款。”

唐寧突然想起成俊，“暑假我要去下河村，你去嗎？”

“暫時不能确定，萬一張老板又要讓我出差。”宋知瑤喝着奶茶，“成俊師兄還在那邊嗎？”

“在啊！這次就是他邀請我過去，我也想去看看。”

“去吧！要是我有時間，我也去。也不知道阿寶有沒有好好學習，我想成俊師兄肯定會監督他的。”

-

秦舒邀請她們去吃飯的地方叫花溪畔，唐寧和宋知瑤第一次聽說這家店的名字。

來的路上，宋知瑤特意在網上百度了一下，是江市富人圈出名的會員制私房菜館，想在這裏就餐必須提前半個月以上訂餐。

很多食材都需要從國外訂購，空運到這裏。

花溪畔位于江市市中心，周圍全是低矮、仿古的房子。政府打造出來的，鬧中取靜休閑用餐的地方，但基本上這一帶的消費都不低。

從地鐵站出來，過馬路，往左邊走，大約500米就能看到它的指示牌，一條小小的巷子，青石板鋪成的一條小路，僅行人通過。

走進巷子大約100米便看到下一個指示牌。

“好像在那兒。”

宋知瑤指着前面的一座四合院。

朱紅色大門赫然出現在視野裏，透着古色古香，門口兩尊石獅威嚴鶴立。

唐寧和宋知瑤走過去，走上臺階，跨過高高的門檻，裏面站着一位身着西服的男侍者，右耳上帶着耳麥。

“你們好。”非常禮貌熱情的打着招呼，“請問是唐小姐和宋小姐嘛？”

“是的。”

随即，男侍者對着耳麥裏說了一句，“雅廳，許太太的貴賓到了。”

“裏面請。”

男侍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她們往裏走。

往前走是一面影壁牆，繞過牆後種有一排排低矮的青竹，小道兩邊一邊一棵鐵樹，花壇裏種着叫不出名字的鮮花，朵朵競相綻放，院牆周圍都是蔥蔥綠綠的矮樹。走過中間的院子才到迎接賓客的前廳。

跨過前廳的門檻，裏面擺着中式沙發，男侍者朝她們做着手勢，請她們往裏走。

穿出前廳來到後院，右邊、左邊，及其正前方都有房子，往前走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花池，小道橫跨在上面，通往左、右、正前方。

唐寧忍不住左右張望，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麽舒适的環境用餐。

看到網上說花溪畔好像一天只接待八桌客人，而且每桌客人接待不超過八人。

往下看，池裏養着各式各樣的魚兒，一點也不怕人，自由自在的游着。

來到正前方的仿古房子前，唐寧擡頭看到上面的牌匾——明月閣。

男侍者領着她們進去，一路上二樓的雅廳。

“許太太，您的貴賓到了。”

秦舒穿着一件青花瓷旗袍，十分端莊的坐在圈椅上，正端着茶杯喝茶，手腕上帶着色澤上好的翡翠镯子，在看到她們到時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小唐，小宋，快進來坐。”

她們趕緊喊着：“秦老師好。”

裏面服務的侍者替她們拉開坐椅。

“許太太，我們開始為您上菜。”經理說着。

“好。”

唐寧看着周圍，雅廳三面窗戶，周圍的房屋都比它低，一眼能看到窗外的景色。不論是近處低矮的房子，還是遠處的高樓大廈盡收眼底。

沒想到市中心還有如此絕佳勝地。

秦舒瞧着兩人的拘謹，說着：“你們別拘束，就把我當成你們家裏的長輩，随意唠唠嗑。”

“好的，秦老師。”宋知瑤笑着說。

這時，秦舒的手機響起來，“你們坐，我出去接個電話。”

宋知瑤靠近唐寧，“早知道秦老師請我們來這麽高端的地方，我就拒絕了。”

雖然在國外她也去過很多會員制的餐廳，但那時候面對的人和環境不一樣。

“沒事，來都來了。”

唐寧的心态，既來之則安之。

不一會兒，秦舒回來，面帶笑容，“我女兒在附近逛街，等會兒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她和你們年齡相仿肯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好的，秦老師。”

“小宋，我記得你明年碩士畢業，是嗎？”

“是的，秦老師記性真好。”

“是打算讀博，還是找工作呢！”

宋知瑤微微皺眉，“暫時還沒想好。”

“讀博我是幫不上忙，要是工作的話，到時候我介紹你去省電視臺。”

“那就太感謝秦老師了。”宋知瑤立即端起面前的茶杯，“我就以茶代酒先謝謝秦老師。”

“不用那麽客氣。”

“小唐呢！”

唐寧說：“秦老師，我還有三年才畢業。”

“小唐真不錯，不僅琴拉的好，學習也好。”

“是啊！寧寧從小就很厲害。”宋知瑤傲嬌的說。

談笑間，有人來了。

唐寧擡眼看去，笑容在看清進來人時止住。

“媽咪。”秦斯晗撒着嬌，小跑到秦舒身後，從後摟住秦舒的脖子，“我要生氣了，來花溪畔吃飯都不叫我。”

秦舒輕輕握住女兒的手，嘴角笑意止不住，“這麽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不怕被笑話。”

“誰敢笑我。”說完，秦斯晗才注意到對面有兩個人，舉起手，“嗨！”

“這是我女兒秦斯晗。”

“晗晗，這是唐寧，這是宋知瑤。比你大兩歲，喊姐姐。”

“姐姐們好，可以叫我晗晗、斯晗。”秦斯晗将身上的LV包包放在身後的架子上，坐在侍者已經拉開的座位上。

唐寧看着秦斯晗，想起那天。

秦斯晗、秦舒。

忽然意識到是怎麽回事。

“你們是我媽媽的學生嗎？”

“不是，也算是。”唐寧回答。

有了秦斯晗的出現，整個飯局熱絡起來。

唐寧第一次見有人比宋知瑤還能說，還能開話題。

“生科制藥？”秦斯晗歪着腦袋想了想，“這不是大哥給三哥創辦的公司嗎？”

“秦老師，您有四個孩子啊！”宋知瑤震驚的開口。

按理說，秦老師和她丈夫都是體制內的人，不能生這麽多孩子啊。

當年她爸媽還想生一個來着，因為雙職工超生工作都要丢掉，都不敢超生。

秦舒笑着，“不是。”

宋知瑤松口氣。

“我爸爸是兩兄弟，大伯和大媽生了兩個哥哥，我們家也是兩個孩子，我親哥比大伯家第二個孩子大兩歲，這樣排下來的。”

唐寧明白了，許應淮的大哥排行老大，秦斯晗的大哥排老二，許應淮排老三。

這麽一梳理。

唐寧震驚住，許應淮大哥給許應淮創辦的生科制藥。

那捐款的事情——

唐寧不敢繼續想。

那晚上她順口一提，許應淮就把事情放心上，讓他大哥捐了一百萬。

“你們這個排法挺好的。”

宋知瑤說，但她真是第一次聽人這樣排的，不清楚的還以為四個孩子。

突然想不通，開口問：“生科制藥的創辦人是秦老師您的侄兒，為什麽不直接給你們捐款，要找我們啊？”

唐寧望向宋知瑤，要是讓她知道秦老師是許應淮的嬸嬸，生科制藥的創始人的許應淮的大哥，她肯定會當場激動的跳起來。

秦舒淺淺笑着，柔和的目光落在唐寧身上。

“可能是被你們的真誠鼓舞到。”

宋知瑤迷糊了，她們什麽都沒做啊！

宋知瑤看向唐寧，一頭霧水。

唐寧轉開視線，對上秦舒的目光，她怎麽覺得，秦舒好像什麽都知道。

“就是。”秦斯晗開口，“大哥怎麽突然以生科制藥的名義捐款啊！要捐應該都是以華耀集團。”

“這個你就要去問你大哥。”

秦斯晗翻個白眼，“我才不去問，要不是他，我二哥怎麽會知道我讓大媽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情。您都不知道，二哥把我狠狠罵了一頓，讓我在大媽康複前去大媽家當保姆。我哪裏做過當保姆的事情啊！萬一我去了，大媽更好不了，咋辦？”

唐寧聽入耳朵裏，許應淮媽媽骨折了？

上次度假山莊周年慶坐在輪椅上的人是許應淮媽媽，看起來好年輕。

“我不管你們的。”

“媽媽。”秦斯晗抱住秦舒手臂，眨巴着眼，“求求。”

唐寧看着秦斯晗躲在秦舒懷中撒嬌的樣子，很是羨慕。

好久，她都沒有與寧菲女士像她們這樣親近過，撒嬌——她都忘了該怎樣像媽媽撒嬌。

一只手落在她的手腕上，唐寧轉頭，向宋知瑤擠出一抹笑容。

晚餐結束，唐寧和宋知瑤先離開的。

秦舒看着院子裏遠去的人，“晗晗，你覺得宋知瑤如何？”

“挺好的呀！比唐寧健談，長得也漂亮，身材一絕。”秦斯晗說完看向媽媽，腦海中想到什麽，“您該不會是要給我哥介紹吧？”

“你看着如何？”

“我哥那悶騷樣應該會喜歡安靜的女生，像唐寧那樣的，溫溫柔柔、安安靜靜的，一看就很好欺負。”

秦舒轉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架子前，“那可是你三哥看上的。”

“什麽？”秦斯晗震驚，“哦，我明白了。所以三哥是為了追女朋友捐了一百萬。”

秦斯晗轉身背靠在窗前，看着穿披肩的人，“難怪上次大嫂打電話說什麽追人花了一百萬，手都沒牽一個，還被拒絕了。原來大嫂說的就是唐寧啊！真有趣。”

當初大哥追妻花了一個億。

現在三哥效仿追女朋友花了一百萬，連手都沒摸到。

秦斯晗笑了。

“走了。”

秦斯晗拿過包包，挽上秦舒的手臂，“不對啊！薛靜宜給我說什麽三哥喜歡她，這麽多年三哥沒談戀愛是在等她。”

秦舒瞧了女兒一眼，“你和薛靜宜有聯系？”

“上次我去巴黎玩的時候，她還邀請我去看演出。她也是夠倒黴的，到現在還沒當上領舞，真可惜。”秦斯晗挽着秦舒的手臂慢慢下樓，“您小心腳下。”

“少和她來往。”

“為什麽啊！當初您不是還想撮合她和三哥嗎？”

“今時不同往日，人心難測。”

雖然她在國內，但好歹同屬一個圈子，關于薛靜宜的事情多少她也知道一些。

秦斯晗抿抿唇，無所謂啦！

反正她也不喜歡薛靜宜，從小就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