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晉江正版
☆、晉江正版。
第六十四章。
他們兩個人都喝了酒, 又在酒吧墨跡了會兒, 等到代駕到了打電話才出門。
代駕是個中年大哥, 頭戴着小藍帽,帽子上印着“專業代駕”四個大字。
自我介紹并且出示了工作牌跟駕駛證以後, 代駕大哥從徐扣弦手裏接過了車鑰匙, 轉身上車時候, 徐扣弦望見了大哥工作服外套後面印的。
“靠譜代喝”
“指哪兒喝哪, 吹瓶五十, 一打十二瓶僅收一千。還在害怕酒場怯場嗎?喊我,靠譜代喝, 您的面子,我來保護。”
徐扣弦“噗呲”一聲笑出來,戳了戳邵恩, 讓他一起看,邵恩也跟着抿唇樂了。
代駕大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笑着說,“最近經濟不景氣,多搞點業務, 有需要聯系我就行。”
徐扣弦手臂攬着邵恩的肩膀,半挂在他身上, 淺笑露出小梨渦,擺擺手回答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啤酒踩箱喝, 白酒半斤不嫌多。”
邵恩伸手,用微糙的指腹輕輕捏了下徐扣弦的臉,問她,“能喝很光榮?”
徐扣弦仰頭回敬邵恩,“不然呢!有本事跟我拼酒啊!”
“反正你喝多了也是搞我,喝不喝沒區別,我巴不得你沒事就酗酒呢。”邵恩說完,在被徐扣弦小拳拳捶打前,含笑把人塞進車後座,而後自己也坐了進去,招呼代駕大哥開車。
代駕車技穩,話不多,開了導航後就專注于開車。
徐扣弦倚在邵恩肩頭,頭偏着往車窗外看,市內主幹道限速在六十以內,代駕開的不快,枯木夾着昏黃同店家五光十色的廣告牌遙相輝映。
她張開五指,眯眼去看窗外風景,又偏頭去看身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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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恩垂眸看她,溫柔問她在幹嘛。
“在看風景啊,在想那些沒有你在我旁邊的年歲裏,我一個人是怎麽看窗外風景的。”徐扣弦回眸一笑,答道。
邵恩湊過去,在她臉頰用力蹭了蹭,“那你之前是怎麽過的?”
徐扣弦張嘴,在他側臉咬了下,口紅跟口水一起挂在他精致的下颌上。
她佯裝沉思,而後回答說,“好像多半都是自己開車,遵守交通規則,目視前方。”
“騙你的,我這麽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之前總事有朋友跟我一起玩的,我徐扣弦!長這麽大就不知道寂寥兩個字怎麽寫。”徐扣弦坦白從寬。
“嗯。”邵恩低聲嗯了下,眉眼溫柔,聲音醇厚,聽起來并沒什麽生氣的意思。
他伸手揉了揉徐扣弦的頭發,把散碎在她額前的發絲攏到耳後,評價說,“那挺好的。”
徐扣弦晃腦袋,濕漉漉的杏眼瞪他,故意惡狠狠地問,“你都不吃醋的嗎?”
徐扣弦音色脆,奶兇奶兇的,聽的邵恩心頭一顫,又把人往懷裏歸了下。
“我不會阻止你跟男性朋友正常交往,夜店蹦迪也随你喜歡就去,吊帶或者性感的裙子只要你喜歡就穿。”
“但為了安全,你跟我或者屬實的朋友在一起時候在穿的放縱點比較好,我無理由信任你,可我不相信其他男人。”
“本來徐扣弦小天使在雲端摘星,現在也沒必要為了我下凡,你就跟天上待着當仙女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徐扣弦頭靠在邵恩肩頭,同他同步呼吸面前一小塊空氣,聽他講對自己的“要求”。
眸裏又有水霧開始彌散,落盡眼底的燈光模糊成一團光暈。
她反手去抱住邵恩的腰,一遍一遍的呢喃,“你怎麽這麽好呀,你怎麽這麽好呀……”
徐扣弦之前一直都覺得像她這種人,理所應當得不到任何愛意,在她最好的年紀裏,遇見的是紙醉金迷跟大把學術報告。
她在漫長的時間隧道裏來回穿梭,同那個累到無力想要倦怠下來回家做金絲雀的自己做抗争。
一直到畢業了,也只是無能為力的在美國大所做非訴,放棄夢想,在假期裏酗酒賭博迷失至忘記自我。
最落魄,也最放縱那天,她撞見了邵恩。
是神明恩賜,多年禱告奏效,又或者是離去的奶奶在冥冥之中庇佑。
好在是邵恩。
她就伏在他肩頭,氤氲水霧在眸裏來回轉。
徐扣弦不言,邵恩亦不語。
只有車窗外風聲跟路上車輛鳴笛聲響着。
車子繞下立交橋,開進了邵恩小區,在邵恩的指導下,師父利落的停進了車庫。
開門下車,掃碼結賬,一氣呵成。
“很高興為您服務,以後有需要再聯系!”代駕大哥往邵恩手裏塞了張帶二維碼的名片,笑呵呵道。
邵恩颔首笑着回,“一定。”
****
晚上是徐扣弦先洗的澡,邵恩後洗。
邵恩裹着浴袍出來時候,徐扣弦就窩在客廳沙發上打電話,肩頭披了毛巾,頭發還是濕噠噠的,毛巾洇了一片水痕。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好辦我就不會來麻煩你了。但我現在就是想查到鐘情這個人在雲南有沒有房産,我知道範圍大不好找,所以我特地給你縮小範圍了,多半是在曲靖市內,可能是民宿也可能是住宅……”
徐扣弦明顯是急了,她說話的語速很快,連帶着肩膀抖動。
“我現在就問你,憑咋倆這交情,我讓你查個人,你肯不肯幫不幫我查?”
“她沒得罪我,她是想搞死你妹妹我,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活,你看着辦吧。”
徐扣弦這邊激情打電話處理鐘情的事情,雙耳都戴着無線耳機,完全沒能注意到邵恩已經立在自己身後。
那邊不知道回了什麽,徐扣弦快炸毛的情緒瞬間平息下來,感謝道,“行行行,那謝謝哥了,等你回北京,我做東請你吃飯,給你包場……我靜候佳音,但麻煩你快點兒,妹妹的小命就全在你手裏了”
邵恩聽着徐扣弦講話,舌尖去抵緊閉的牙關。
鐘情跟徐扣弦沒什麽關系,她只是想為了自己出口氣,折騰了一整天,到大半夜還在為了這件事情低聲下氣。
徐扣弦剛挂了電話,邵恩的雙手已經覆在她肩頭,或輕或重的拿捏着她的肩膀,為她松骨。
徐扣弦舒服的發出一聲喂嘆,仰頭看邵恩,奶聲道,“你洗完啦。”
邵恩無奈的點了下頭,嘆了口氣,“出來就發現某個小朋友不乖,不先把頭發吹幹。”
徐扣弦晃了晃頭,還挂着水的發絲沉,于是她又用力晃了兩下,被搖起來的發絲甩出水滴。
她眯眼狡黠沖邵恩一笑,懶洋洋地說,“這不是我懶嗎,等家長出來幫我吹啊。”
邵恩把她肩頭披着的毛巾扯起來,包着小腦袋輕柔的擦了兩下水,回身去取了插座延長線、電吹風還有護發精油回來。
他嫌棄她白天累了。
現下是連一步都不舍得讓徐扣弦挪動。
徐扣弦是熬夜狗,每次洗完都懶得吹,等自然風幹在睡覺。
跟邵恩一起之後,邵恩看不下去,每次都替她吹幹。
幫徐扣弦吹頭吹久了,邵恩手法娴熟的堪比理發店裏tony老師。
先是用手指作梳,插進發間理了理,然後雙手搓熱在她發尾塗了層精油,再拿起戴森電吹風,先大功率熱風遠點兒吹到半幹,在加冷風去吹發根。
指腹還時不時的按摸兩下頭皮。
徐扣弦被照顧的服服帖帖的,口出狂言調戲道,“小邵,手藝不錯,再加兩個點鐘。”
事實說明了,徐扣弦調戲邵恩,是要付出代價的。
後來她的頭發被全吹幹了,可是某處濕透了,蕾絲透着透明水跡,被攪的一團亂麻。
邵恩坐在茶幾上,指尖作惡,輕挑的問徐扣弦,“手藝不錯吧?”
徐扣弦被他手指弄的嗚咽,難受的扭着身子,說要。
在這方面,她素來誠實。
人也不過是自覺站在食物鏈頂端,說白了還是動物,本能如此,不必遮掩。
“加兩個小時鐘?”邵恩也比她好過不了多少,卻自持着啞聲調戲她。
“不要……唔……兩個小時太久了。”
邵恩但笑不語,只是指腹輕輕在某處撚.揉。
“……你快進來。”
“嗯?誰快進來?”
“老公~”有甜膩的顫音這樣喊他。
這聲老公換來的是更激烈的情|動,徐扣弦為了她一晚上的惹火跟言語負了全責。
結束後邵恩摟着她去浴室沖洗幹淨,牛奶味沐浴露甜的驚人。
邵恩拿手掌劃去鏡前水霧,撐着徐扣弦在鏡前,固定着她的腦袋,咬耳強迫她去看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自是疼她愛她,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
唯獨在性事上有時候邵恩會肆無忌憚的在她身體上留下印記,是歡|愛時候的難以自持,也是某種本能的占有欲。
“徐老板剛剛加的鐘還滿意嗎?”邵恩撐着她的腰,聲音低沉勾人。
徐扣弦斜眼睨他,又重新去看鏡子裏的自己,胸前是他吮出的紅痕,她也就是看了一眼,心頭血忽又熱。
那種時候的粗.暴跟強制,憑心而論,她是喜歡的。
原來就是遵從獸|性的運動,激烈跟狂熱才是正道。
****
淩晨邵恩哄睡了徐扣弦,自己在陽臺點了支煙,抽到第二支的時候,有纖細手臂橫到眼前,拿走了他嘴裏咬的那根煙。
邵恩回眸,徐扣弦指尖夾着自己剛剛吸的那只,口裏輕輕的吐出一口白霧。
煙霧在徐徐上升,薄氣難以遮擋住徐扣弦姣好的容顏。
她同他分享同一只煙草,同渡一口呼吸。
面朝着落地窗,眼前就是萬丈長夜,黎明尚遠,卻也近在咫尺。
徐扣弦只要落下手,就能觸到她的陽光。
邵恩只要擡起頭,便能望見自己的燈火。
寂靜的午夜裏,徐扣弦聽見邵恩明顯的哽咽了下,他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講,去解答她的疑惑。
縱他有千般不願回憶,也不希望徐扣弦有任何需要動腦子猜測的地方,那太累了,前事不值得。
“徐扣弦。”邵恩低聲喚她。
“回首我人生這三十年,盡是不堪回首之事,明明是生于富貴之家,可能沒你家有錢吧,也就是北京二環內兩套四合院那種。”開始的時候,邵恩還能笑着調侃。
繼續往下,就只剩下客觀的陳述了,“我在不記事時候就被一個瘋女人拐賣到貧困山村;小時候在大山深處裏背籮筐砍柴,用鋤頭墾土,我所謂的父親因為我長得不像他,經常對我非打即罵;少時學習因為還不錯,僥幸得到了老師的資助,每個月從大山裏走十幾裏地背着幹糧回學校寄宿;大學時代才第一次見到大城市有多繁華,知道原來世界上有這麽多新奇的東西。我曾經無數次站在北京的天橋上往下看,困頓于到底那條路才是屬于我的。
我的親生父母曾經在我高中時候找到過我,但放棄了同我相認,因為覺得我配不上他們的背景,太丢人。
歲今是我親生姐姐,給你看病的那個醫生姚敬是我姐夫,我跟我親生父母因為這件事情有很深的芥蒂,但跟歲今無關,她對一切都不知情,所以你完全可以繼續喜歡歲今。
再後來我有很好的機遇,應慎行跟應謹言拉了我一把。訴訟做的太久了,好在多年來還沒有徹底忘記初心,尚未游走在違法邊緣。
清貧日子過多了,紙醉金迷也快吐了。
在過去一萬多天裏,我遇見了很多人多的人,也曾有人為我人生裏點過燈,但他們都是煙火,綻放過就了無痕跡。
而你是星辰,永不墜落。
自從你出現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被照亮。
徐扣弦,你是我唯一的光。”
邵恩寥寥數語,概括了近三十年的不平跟坎坷。
心頭所有疑慮都得到了圓滿的解釋,只是真相太殘忍,徐扣弦咬着唇,任晶瑩淚水無聲淌過臉頰。
她彎腰,從背後緊緊摟住邵恩。
徐扣弦從放生大哭,哭到無語凝噎,張口發不出聲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抱着他,體溫透過真絲睡衣互相傳遞。
後來邵恩在躺椅上摟着徐扣弦,他去吻她哭過的淚痕,兩人只擁了一簇毛毯,誰也沒睡,只是安靜的貼着對方,心頭都是愁腸百結。
朝陽從地平線躍出時候,天際被明顯的分了晨昏,徐扣弦才開口講了第一句話。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那些歲月虧欠你的,統統由我來加倍補給你。”
“長夜漫漫,我會為你提燈,照前路朗朗。”
“此後我會同你一并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共享霧霭、流岚、虹霓。(此句意向取自舒婷《致橡樹》)”
徐扣弦信誓旦旦的承諾。
邵恩只答八個字,“此言未定,七生不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是可以合理懷疑的一天,門我關上了。
七生不負是日本南北朝武神楠木正成的梗,他戰敗自殺前說了句,“七生報國。”
我不光下輩子效忠主公,下下輩子,七輩子都效忠。
所以邵禁欲說了七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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