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緣,妙不可言……個鬼
第8章 緣,妙不可言……個鬼
長樂……
謝蘊昭沉默幾秒,小心地問:“我是誰?”
師兄盯她片刻,口齒清晰道:“師父。”
“……我還悟空呢!”
她想掙脫,但師兄把她抱得死緊,開始不停唠唠叨叨。
“白蓮邪修都不是好人,那個凡人中了傀儡術卻不自知,真是自取滅亡。東海縣鄰近我北鬥仙宗,豈是邪修放肆之地?與其讓他們吸食無辜人精血,倒不若舍了一身氣血予我,還能助我……”
謝蘊昭一個激靈,飛快抽手“啪”一下摁師兄嘴上,嚴肅道:“別說話,閉嘴,我啥都沒聽到,別滅口!”
觸手很燙,比普通的發熱更燙。她摸到高溫和汗水,還有他急促的呼吸噴在她手心。
師兄看着她,緩緩眨了一下眼,眼神像有一瞬清明,再看卻又一直茫然如雨中深山的霧氣。
他微微皺着眉,身體還在不停地發抖。輕微的顫抖,很像一個人忍痛時默默的顫抖。
謝蘊昭看了一眼那邊躺着的屍體。暴露于外的手臂幹枯如老藤。
“所以說不能随便吸人血。喏,那人就是個精神錯亂患者。”她感慨不已,“你看,你被傳染了吧,也跟着胡言亂語。但是沒關系,我什麽都沒聽見,也什麽都沒看見,畢竟我只是個無辜的夜盲症患者罷了。”
師兄沒理她,把她手拽下來,重新把腦袋埋到她頸邊。
“師父,我疼。”
“八戒,你放開為師,為師去幫你找大師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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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沒反應,只一邊發抖一邊喘氣,還要一邊把她抱得死緊。像高燒不退的病人一樣不停發出呓語。
[【強制任務】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未婚夫
任務內容:縱使相逢應不識
請受托人從以下列表中選擇任意一項完成:
A.為師兄深情高歌一曲,平息師兄的病痛。
B.扛着師兄做50個深蹲,平息師兄的病痛。
C.将師兄舉高高50次,平息師兄的病痛。
任務成功獎勵抽獎一次、點亮星星一顆,任務失敗五雷轟頂。
選擇倒計時:1分鐘。]
謝蘊昭看了兩眼面板,松了口氣,唇角挂上一絲成竹在胸的微笑。這一次的任務,實在太簡單了。
當然應該——選B。
深呼吸,再提氣,先脫身再把師兄扛起來……
她憋紅了臉。
師兄紋絲不動,手臂簡直像絞殺獵物的蟒蛇。假如他再用力一些,她大概真的會咔擦咔擦碎成很多塊。
好吧,那看來C也沒法選了。
唱歌平息病痛嗎……病痛?
謝蘊昭就想起來了。對了,她的未婚夫身體不好,而書裏的師兄也的确是有一種怪病的。
書裏寫師兄,寫他什麽都好,師門裏師長看重、弟子敬服,但他卻有一個秘密:他出生起就患有一種怪病,會不定時發作,發作時如萬蟻噬心,痛到滿地打滾也無法緩解一絲一毫,并伴有高熱不退、神智不清。
只有他師父等少數人知道他有這怪病,但誰也治不好他。後來消息洩漏,有人想趁他病要他命,結果師兄憑本能殺死了對方,而且手段極為殘忍,這事後來也成了師兄身敗名裂的導火索。
後來他堕魔,作者再也沒寫過他怪病發作。當時書友讨論,有人推理說師兄的怪病其實不是病,而是他在胎中就被魔氣侵染,靠仙法封印魔氣才活下去,而所謂“怪病”其實就是魔氣發作。
現在看來,或許書友的推論是真的。
謝蘊昭不再說話,也不動。她安靜地呼吸着,等待師兄的手臂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一點點。
松到她可以輕輕抽出手臂,輕輕環住他,再輕輕地拍着他的脊背。
就像小時候……住在她家裏的少年郎發病時,她會做的那樣。
“我五音不全不會唱歌啊。”謝蘊昭苦着臉,絞盡腦汁,“唱唱唱……你挑着擔,我牽着馬……我愛我的祖國……難忘今宵……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把前世今生能想起來的歌曲全七零八落、不在調上地唱了一通,系統卻遲遲沒響起任務完成的提示。
謝蘊昭就有點窩火。她當年是班級唱歌都要被單獨踢出去的人物,誰敢讓她唱歌?還平息病痛,不把人唱死算好了。
“得了我給你唱個順口溜吧。聽好了啊。”
她想來想去,清清嗓子。
“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黑化肥發灰,灰化肥發黑。黑化肥發黑不發灰,灰伐肥發飛不發飛……念不出來了……”
[任務“縱使相逢應不識”已完成。
完成度評級:完美。
基礎獎勵:抽獎機會1次,點亮1顆星星(受托人可內視查看)。
額外獎勵:抽獎機會1次,點亮星星1顆。
受托人受托人累積抽獎機會:2次
累計點亮星星:4顆]
頸邊,師兄的呼吸聲變得平穩起來。他睡着了。果然就像小時候那樣。
謝蘊昭盯着面板上的“完美”和“額外獎勵”。不知道為什麽,她微妙地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默念抽獎後,面板更新了結果。
[抽獎中……受托人獲得:
延壽丹(初級):1枚平平無奇的延壽丹。服用後延壽10年。
休養生息(狀态):6小時內陷入深度睡眠,期間修複傷害、不可移動,并免疫任何攻擊。受托人可任意選擇開啓時間,一旦開啓不得停止。受托人可為他人開啓。]
拔刀系統的抽獎還不錯。從兩次抽獎的結果來看,都是她馬上用得上的。謝蘊昭猜測,如果運用得好,抽獎機制說不定可以成為某種程度上的預測機制。
她當即給師兄開啓了“休養生息”,确認他陷入沉睡并怎麽晃都晃不醒後,她總算徹底放下心。
6小時後師兄應該也不發病了吧……她記得小時候他睡一覺也就好了。
謝蘊昭把他放在地上平躺着,嘀咕一句修仙者應該不會感冒吧,而後就果斷跑到一邊,抱起方小郎,往東海縣縣城所在跑去。
她的百邪不侵只剩下不到1小時,再不離開就危險了。
跳上山崖後,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谷底。水邊的人影一動不動,在夜色裏成了朦胧的輪廓。
然後她扭過頭,抱着懷裏沉甸甸的小孩兒離開了。小孩兒趴在她懷裏,睡得像頭小豬,還砸吧砸吧嘴,嘟哝一聲“魚魚”。
不管怎麽樣……
總算是救回來了。
回到縣城時,月亮已經沉到了天邊,城門也關得死緊。謝蘊昭站在城下往上看,想起之前城門莫名洞開。
白蓮會似乎對各地都有滲透。希望那位人人誇贊的謝縣令能夠揪出和通緝犯裏應外合的內應吧。
她放開嗓子“喂”了幾聲。
不久前才經歷過賊人作亂的士兵伸出頭,警惕地喝問是誰。
“我把被賊人搶走的小郎君又搶回來啦!”她說,“勞駕開開門,好讓小郎君回家,順便也給我發個賞銀呗。”
一番呼喝後,門開了。又是一堆火把飄來,緊接着就是警惕的盤問,尤其重點訊問為何只見小郎君、不見賊首,又叱問說賊人武功高強,謝蘊昭如何能全身而退,是否和賊人一夥。
連縣令都驚動了。于是官兵們帶着謝蘊昭和方小郎,又呼啦啦去了縣衙。方小郎已經被吵醒了,吓得要哭不哭,也不要別人抱,就緊緊揪住謝蘊昭的衣襟,把腦袋縮在她懷裏。
到了縣衙,縣令又把剛才的問題用更文绉绉、更細致的方式再問了一遍。
“是有仙長經過,順手殺了那賊人,我可沒那本事。”謝蘊昭一臉老實人的憨笑,連連擺手,“快些将小郎君還給家人吧。”
縣令叫謝朗,梁國首都平京人士,豪族謝氏宗家之一,以二品官出仕,乃東海縣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這時,東海縣的縣衙裏,人們已經知道了謝蘊昭姓名、年紀、籍貫、何時又如何來的東海縣,何人能作保,甚至這輩子裏砍壞了多少刀……全都一一問過了。
謝蘊昭挂着足夠善良市民的微笑,手裏還一下下慢慢拍着方小郎的脊背,好讓他安心。
謝朗年約三十,沒蓄須,相貌是基因代代改良過後的優良的溫潤俊雅。他眼睛偏狹長些,眼珠很亮,容易把人看得心虛。
“你說那白蓮妖人已死,為何不見頭顱?”
“回縣令老爺,仙長一擊,那妖人就變得粉碎,哪有頭顱可拿。”
謝蘊昭心想,她要是帶回來一個被吸幹血的頭顱,豈不是明擺着有妖魔嗎。指不定自己都被丢進大牢關到死。
“謝蘊昭?”他盤問完了,大概覺得沒什麽問題,就露出縣令老爺該有的一點贊賞的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謝小郎君讓人敬佩。可有字?”
“回縣令老爺,某一介白身,無字。”
“你出身泰州樂水郡,可是與當地謝氏有親?”
“不敢說有親,家父是謝氏家仆,得主家賜姓謝,諱有涯。”
謝蘊昭露出沉痛之色。她略低着頭,垂着目光,和謝朗說,自己是樂水郡謝氏家仆之子,受了先謝老爺恩典,自幼習武讀書,後來還被免去奴籍,可以自由在外行走。後來謝氏遭難,老父追随主家而去,自己則來不及趕回去,至今想來都十分心痛。
謝朗恍然,欣慰一笑。像知道原來路邊這條得力的看家犬,竟然出自自家狗崽的那種真誠的欣慰。
也就徹底不再盤問了,令衙役帶謝蘊昭和方小郎君下去,方大夫等人早就在縣衙外恭候了。
臨別了,謝朗卻又開口,說:“樂水郡乃我謝氏祖地,先謝叔公與我系不出五服的血親。你既是叔公家仆之子,便起個字叫忠行吧。”
謝蘊昭在心裏深呼吸。
謝朗的先謝叔公,也就是謝老爺,就是那個将她撫養長大、平時威嚴肅穆轉身卻會巴巴地拿了糖哄她、給她講故事又被她揪胡須卻不忍心推開她的外祖父。
她心裏想,去你叉的忠行。
擡起頭,一臉忠仆之後的憨厚、驚喜的微笑。
“多謝謝老爺賜字!忠行感激不盡!”
謝朗老爺終于是徹底滿意地笑起來了。
出了縣衙,焦急等候已久的方夫人就撲上來,拉着方小郎左右檢查半天,這才徹底放聲大哭,一面哭一面心疼小孫孫,還要含着淚不停感謝縣令老爺、感謝謝蘊昭。
徐娘子、魯七幾人也守在外面,看見謝蘊昭平安無事,都各自松了口氣,徐娘子還急紅了眼,帶着哭腔說真是急死她了。
居然連石無患都在。他獨自一人,竟也像是剛從縣衙出來。他身邊沒見溫娘子,看向謝蘊昭的眼神十分複雜。謝蘊昭對他拱拱手,他便也回一個拱手,然後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方大夫人呢?”謝蘊昭左右看看,有些奇怪。
方夫人好不容易止了些淚,聞言又開始揩眼睛。
“他之前以為阿決回不來,氣急攻心,一下暈死過去,現在都還沒醒!”方夫人也通醫理,眼睛通紅,“我怕他、我怕他……”
謝蘊昭摸摸懷裏小盒子。裏面裝着延壽丹。
“我送夫人和小郎回去吧。”她笑笑,“說不定一聽見小郎的聲音,方大夫就好啦。”
[因受托人自行領悟拔刀俠精神,獎勵抽獎機會+1,點亮星星+1
受托人受托人累積抽獎機會:1次
累計點亮星星:5顆]
謝蘊昭瞅着抽獎機會,一時心癢,默念一聲:抽獎!
[抽獎中……受托人獲得:
雙倍的快樂(技能):一次性的技能,使用後可以将一根糖葫蘆變為兩根,令受托人獲得雙倍的快樂。]
謝蘊昭抽抽嘴角,痛下決心今後一定不能手癢。不是歐皇就不能單抽,前人誠不我欺。
幾人往城西去了。城西方家躺着個昏迷中也愁眉不展,冷不丁還要喃喃一句“我的小孫孫”的老頭;他不知道,自己即将延壽十年。
東海縣這個波瀾恒生的夜晚,終于是漸漸又安靜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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