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黏糊的暧昧

第31章 黏糊的暧昧

“年年，還在直播嗎，我買了蛋糕，要不要出來吃一點？”

客廳亮着燈，回蕩着男人的說話聲，卻沒能聽見薄年的回答。

周遲旭進門換了鞋，擡頭往電競房的方向一看，發覺那裏頭已經滅了燈，想必是直播結束，薄年已經回卧室了。

時針剛過十二點，現在這個時間，薄年應當還未曾睡覺。

提着那份加了雙份芒果的千層蛋糕，周遲旭踩着拖鞋進了卧室。

卧室只開了一盞燈，昏暗的燈光難以将房間全部照亮，更遠的地方就只能看見家具的輪廓。

周遲旭提着蛋糕關上門，一聲年年還沒喊出口，目光卻在觸及到床上那蜷縮着的青年時，眼睛驟然睜大。

他将蛋糕往一旁的桌上一放，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到了床邊。

青年死死捂着肚子，将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面露痛苦之色，倒在床上喘着粗氣。

“年年？”大手攬着人的肩膀，将人摟進了懷裏，周遲旭滿臉焦急，看了眼薄年捂着肚子的手，另一只手連忙覆上了那人柔軟的上腹，邊輕輕幫他揉着肚子邊問道：“怎麽了，肚子難受嗎？”

薄年沒什麽力氣地擡起了眼皮，看着面前面色焦急的男人，哼哼唧唧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吟：“晚上外賣的鴨血粉絲好像不幹淨，我胃痛…”

周遲旭當即便要将他抱起：“我帶你去醫院。”

“不…”薄年抓着他的胳膊，虛弱地搖了搖頭：“不去醫院，你不準帶我去醫院。我就是單純的胃疼，吃了藥就好了。”

看着他泛白的臉，周遲旭心裏突突的疼。

如果他今晚能趕回來做飯的話，薄年也不會因為吃到不幹淨的外賣而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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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會議沒能準時結束，他再晚一點回來…

周遲旭不敢往下細想，大手撥開青年額前的碎發，他溫柔地摩挲着青年柔軟蒼白的臉頰，低沉的聲音中帶着絲哄誘：“年年，我去拿藥給你，你自己先在床上躺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他說着便動作極輕地将薄年托回了床上，青年迷蒙着眼睛看他，小小聲應道：“你快點…”

“我馬上就來。”

男人起身，大步流星離開了卧房。

周遲旭去拿藥了，薄年蜷縮在床上，手心死死地抵着肚子，望着大開的房門發呆。

周遲旭看起來很着急。

不僅着急，薄年還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自責。

周遲旭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在意他。

等待的間隙裏，薄年大腦放空，想起了那條第一個說出自己猜測的彈幕。

［有沒有一種可能，小B喜歡的就是小A呢？］

［自己不敢表白，但是又怕喜歡的人真去談戀愛了，只能用告家長當做自己的籌碼］

真的假的…

如果說高中時候的周遲旭喜歡自己，薄年一點也不相信。

可如果是現在的周遲旭…

薄年沒能再深想下去，他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男人已經拿了藥，端着杯溫水回到了床邊，擡手将薄年又摟進了懷裏，語氣嚴肅：“要是吃了藥還不見效，你不能鬧脾氣，一定要去醫院。”

“知道了…”

青年的腦袋抵着周遲旭的頸窩，乖巧地吃了藥後，那只大手又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肚子上，輕柔地按壓起來。

隔着一層睡衣，薄年被觸碰到的地方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熱意，心頭波瀾微起，他垂下了眼眸。

揉了一會兒後，不知是不是那藥見效了，原本還在叫嚣着疼痛的胃此時也緩和了不少。

薄年就這麽有氣無力地靠在他懷裏，鼻間全部都是男人身上凜冽的冷香，他皺起鼻子嗅了嗅，後知後覺仰起頭對着周遲旭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洗澡？”

“……”周遲旭被他的問題都給問樂了，邊給人搓着肚子邊答道：“小少爺，你臉都痛白了，還有空關心我洗沒洗澡呢？”

薄年肚子難受，人似乎也比平時嬌氣了不少，聞言慢吞吞地開口，小小聲道：“沒洗澡不準抱我…”

周遲旭抓住了他話裏的漏洞，低聲問：“洗了就能抱了？”

“今天能抱。”薄年嘟囔着：“今天我不舒服，你得幫我揉肚子，所以可以抱。”

周遲旭啞聲哄着：“我先幫你揉着，等你狀态好點了，我再去洗澡，好不好？”

胃藥發揮了作用，痛意漸歇，薄年被他揉的都有些困了，小聲道：“我不痛了，你快去…”

周遲旭不放心地看着他，再三确認薄年已經沒那麽難受了以後，迅速拿起睡衣便往浴室走。

這大概是周遲旭洗過的最快的一次澡。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薄年依然乖乖地躺在那個位置上，雖然很困，但是也沒睡着，似乎在等着他回來繼續揉肚子。

周遲旭來到床邊，自上而下彎起腰靠近了薄年，溫聲問道：“年年，還疼不疼？”

薄年小幅度地搖搖頭，沒說話。

周遲旭又問：“我洗過澡了，現在還讓抱嗎？”

應當是吃了藥的緣故，這麽短的時間裏薄年已經泛起了困，一直支撐着他沒睡着的原因，是某人還沒從浴室出來，答應他的抱抱還沒有來。

此時周遲旭帶着滿身月桂沐浴露的香氣回來了，那他便能安心地睡覺了。

薄年輕輕“嗯”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給男人讓出了位置，慷慨道：“抱吧。”

不是第一次擁薄年入懷，确實第一次在對方清醒的時候，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抱他。

青年纖細柔韌的後背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對着周遲旭，安靜無聲，等待着他答應好了的擁抱。

男人掀開被子，動作輕緩地上了床。

啪嗒一聲，燈熄滅了，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布料摩擦而産生的窸窣聲格外明顯。

薄年昏昏欲睡時，剛洗完澡的男人像個大火爐，炙熱的身體貼了過來，與他清瘦的後背緊緊貼在了一起。

一條有力的胳膊也随之摟住了青年細韌的腰，大手按在柔軟的腹部，打着圈兒按揉了起來。

薄年被他周遲旭燙的也跟着渾身發熱，有點想往涼快的地方跑，可那人抱他抱的太緊，薄年這點力氣根本就是螳臂當車，索性動了一下就躺平任抱了。

男人按揉的力道剛好，薄年腦子也跟着越來越混沌，但他還記得自己有個問題沒問周遲旭，長吸了一口氣後，薄年忍着睡意說道：“周遲旭，我不是跟你說，昨晚我夢到你了嗎，你還記得嗎？”

“記得。”周遲旭應道：“你白天不肯告訴我，現在願意跟我說了嗎？”

薄年混沌的腦子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将周遲旭這句話給翻譯了過來，語氣十分緩慢地回憶着：“我夢到，高中的時候別人給我塞情書，我問你是誰塞的，你不告訴我…還威脅我要是早戀，就跟我媽告狀……”

他太困了，這一句話說的黏黏糊糊，聲音又小，可周遲旭和他貼的這樣近，還是全部聽清楚了。

薄年的聲音越來越小：“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是誰…？”

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像是過去了幾分鐘，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回憶，卻透露着被死死壓抑住的難過。

“因為我吃醋。”

“年年，我聽到你問我他是誰的時候，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若是薄年醒着，那麽他一定會刨根問底。

可男人懷中的青年呼吸清淺，早就已經睡熟了。

周遲旭低下頭，輕輕在懷中人發頂落下了一個吻。

深夜寂靜，男人嘆息了一聲。

六年過去。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的心意依然不敢輕易在薄年面前說出口。

現在的他，與高中時膽小的自己，

沒有任何區別。

……

周遲旭信守承諾，真的幫薄年揉了一整晚的肚子，直到撐不住睡意睡着了，第二天薄年醒來時，那只大手還撫在他的小腹上。

胃已經徹底不痛了，薄年混沌的腦子也重新恢複了清明，他想起了自己睡前和周遲旭的對話，黏糊又暧昧，跟在撒嬌似的。

薄年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滿心的害臊。

但周遲旭照單全收了。

那個擁抱有多緊，多熱，薄年現在還能感受得到。

周遲旭不會真喜歡我吧。

薄年呼吸都緊促了。

男人昨夜因為他胃痛，所以睡的很晚，現在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薄年被禁锢在對方懷中，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力氣能掙脫的開周遲旭的胳膊。

周遲旭天天舉鐵，一條胳膊抵他兩條。

以前高中時大家都在忙學習，這種體型差距還不明顯，可六年過去，周遲旭長高了太多。

現在被這人摟在懷裏，薄年就像個大號的娃娃似的，清清瘦瘦白白嫩嫩，背對着周遲旭擁抱時，整個人都好似被對方的氣息徹底包裹住了。

親密過頭，卻很有安全感。

相比于在周家老宅床上的第一次摟抱，薄年再用當時的心境來審視自己，驚訝地發現，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已經幾乎完全适應了和周遲旭零距離接觸的親密動作了。

無論是被男人抱着睡了一整晚，還是任由對方觸碰自己的腹部，每一件放在以前，都是能讓薄年排斥到昏厥的事。

“一張結婚證能将人改變至此嗎？”

薄年呢喃着，答案浮不出水面，他幹脆直接閉上了眼睛。

解答這些問題根本就不是他的強項，想的薄年頭疼。

但他的腦子裏被各種各樣的疑問與猜測塞滿了，閉上眼了也睡不着，幹脆張着眼放空，直到身後有了動靜，薄年才趁着這個空隙扭過頭，小聲地問了一句：“周遲旭，你醒了嗎？”

腰上那條胳膊似乎又将他摟緊了些，半晌，身後響起了男人剛睡醒時低沉喑啞的聲音：“還痛不痛？”

薄年心尖一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痛了。”

他說話時聲音很清楚，像是已經醒了很久了。

周遲旭有些不舍地松開了環繞在青年腰間的手，問道：“醒了很久了嗎，餓不餓，怎麽不把我叫醒？”

薄年看着他略顯疲憊的臉，想到這人開會開到半夜，回來後又不知替他揉肚子揉到了幾點，自己要是醒了就把人吵起來做飯，那也太不是人了。

于是薄年拿起手機，低着頭說道：“你困就再睡兒吧，早飯我自己點外賣吃。”

“別點外賣了，不幹淨。”周遲旭一把抓住了他正準備往外賣app裏點的手，英俊的臉上滿是不贊同：“昨天還哼哼唧唧跟我說外賣有毒，今天又忘了？”

薄年眼巴巴看着他，小聲道：“那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總不能自己做飯吃吧，我吃自己做的飯還不如吃外賣呢。”

周氏在海市的新公司剛上市，雖然身後站着的是周氏總部，可早期項目起步時要處理的事是非常多的，否則周遲旭一個總裁根本不至于大半夜還留在公司加班開會。

這段時間，周遲旭呆在公司時間比例會大幅度上升，确實沒辦法像之前那樣，管理薄年的一日三餐。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薄年話音落下的後一秒，周遲旭便一個電話打到了何澍手機上。

“以後我不在家時，你第二天想吃什麽，就提前告訴何澍，他會安排好。”周遲旭邊把薄年的微信名片推給了何澍，邊事無巨細地叮囑着：“甜點、奶茶，還是西餐日料，都可以直接告訴他，屆時會有專人送到家門口，你去拿一下就好。”

男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薄年卻覺得有些不得勁兒，心裏空落落的，泛着些他感受不出來的酸。

“你這段時間都會很忙嗎？”

“嗯。”周遲旭點了點頭，解釋道：“公司已經成功上市了，但是有幾個項目對接的還不順利，所以這段時間會忙一點。等過了這幾個月，空下來了，到時候我再陪你打游戲。”

能和周氏對接的都是大項目，裏頭投入的資金與精力絕對是普通人沒辦法想象的。

海市的公司由周遲旭作為領頭人，他自然要親力親為。

薄年忽略掉心裏的那點不得勁兒，應了一聲：“好啊。”

他說話時沒盯着人看，目光在整個房間到處亂飄，一下便看到了桌上那盒一整晚都無人問津的芒果千層。

周遲旭順着薄年的目光看過去，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把蛋糕放冰箱了。

這個天氣離了冰箱的蛋糕大概率已經不能吃了，更何況是芒果千層這樣需要低溫保存的蛋糕。

周遲旭拿起那盒蛋糕扔進了垃圾桶，對薄年道：“本來是準備買來給你當做夜宵的，現在吃不了了，正好項目的事昨晚差不多解決了，下午我做給你吃吧？”

薄年聞言一愣，有些驚訝地道：“你還會做甜品？”

周遲旭低笑了一聲，應道：“既然要學做飯，自然要一次性把能學的都學會。”

“那我幫你打下手吧？”薄年食指微曲，撓了撓臉頰：“總感覺這段時間呆在家裏，除了直播都在躺着，有點廢廢的。”

周遲旭聞言挑了挑眉：“好啊。”

……

搬來悅林灣這麽久，這是薄年第一次進廚房。

他看着周遲旭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大堆平常沒怎麽見過的廚具，一個腦袋頓時兩個大。

他指着其中一個長得像彈簧頭似的工具，疑惑道：“這是什麽？”

周遲旭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東西觸及到小少爺的知識盲區了。

他将工具依次排開，一個一個介紹道：“這是電動打蛋器，這是打發奶油用的攪拌器，這是面粉篩……”

薄年有些驚訝地看着這一桌過于齊全的工具，遲疑着問道：“你買的這麽全，是一開始就有在家裏做甜品的打算嗎？”

周遲旭微微颔首，脫口而出：“你不是愛吃小蛋糕嗎，所以就買全了放在家裏，你要是想吃了随時都能做。”

“……”

薄年呆呆地瞅了周遲旭一眼，想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愛吃小蛋糕，可看着男人帶着些說漏嘴的慌亂扭頭去拿水果時的側臉，這句話卻卡在了喉嚨口，怎麽也沒法兒問出來。

以前的周遲旭眼睛都放在天上，從來不會對旁人的事有一絲興趣，更別說知道死對頭喜歡吃什麽這種小事了。

但兩人重逢以後，周遲旭的種種行為卻明确地在告訴薄年，周遲旭明明對他的口味愛好了如指掌。

在咖啡廳剛見面時的芒果千層與提拉米蘇，明明周遲旭自己不愛吃甜食，卻還是借口店家招牌點了兩份，最後都進了薄年的肚子。

第一次做飯時的三菜一湯是薄年喜歡的，昨夜帶回來的小蛋糕也是薄年喜歡的，甚至家裏還準備了大全套的工具，只為了能随時做他想吃的東西…

因為關系不好，所以薄年從沒跟周遲旭單獨出去玩過，在他的印象裏，周遲旭幾乎不可能知道他喜歡的口味和食物。

薄年本人從未和周遲旭說過這些事，那這人又會是從誰口中知道的呢？

高中，能和他們兩個同時有來往的人…

一個人影從他腦中閃過，薄年幾乎是立刻便有了答案。

但還不等他細想，周遲旭的聲音也随之傳了過來。

“年年，幫我系一下圍裙。”

“嗯？”薄年驟然從回憶中抽離，有些發懵地擡起頭。

周遲旭手上沾着些面粉，又對他重複了一遍：“手髒了，幫我系一下圍裙。”

“哦…來了。”

薄年從一旁的挂鈎上拿下了那條粉色圍裙，擡腳走了過去。

周遲旭沖着他來的方向張開手臂，像是在等薄年去抱他似的。

青年走到了他的跟前，看了眼一旁狹窄的通道，想了想還是站定在了周遲旭面前，對他道：“低頭。”

男人聽話地朝他的方向低下頭，圍裙的挂脖就這樣順利套了進去。

這條圍裙很小，薄年一直都知道，可當他貼過去，要幫周遲旭将背後兩根繩系起來時，才覺得這條圍裙對周遲旭來說實在是小的離譜了。

為了能夠順利地系好蝴蝶結，薄年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周遲旭懷中。

兩只纖瘦的手臂環着男勁瘦有力的腰，臉頰貼在那兩塊被圍裙勒的突出的胸大肌上，乍一眼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投懷送抱的姿态。

男人身上的熱意順着兩人相貼的部位傳遍了薄年全身，連周遲旭心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漂亮青年耳根泛起了紅色，近乎有些窘迫地系着那個結。

可越心急便越系不好，周遲旭被他蹭的哪哪都熱，呼吸漸沉，卻又不舍得開口叫停。

薄年又羞又煩，邊幫他系圍裙邊聲音帶着氣憤地哔哔他：“我讓你換個大點的圍裙你不換，這個帶子這麽短，也不知道你平時怎麽系上的。”

周遲旭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羞惱與埋怨，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笑聲的震顫感一路傳到了胸口，震的薄年耳朵都麻了。

蝴蝶結終于系好了，薄年被他笑的有些氣，擡起手就在周遲旭腰側重重擰了一把，男人發出的聲音從笑變成了痛呼，薄年站直了以後，周遲旭捂着那塊被掐的地方，對着薄年哭笑不得：“小沒良心的。”

“我幫你系個圍裙都系出汗了，你才小沒良心。”薄年反駁着，鳳眸微微眯起，剜了周遲旭一眼。

只可惜青年方才系圍裙時憋紅了一張臉，眼尾飛紅，眸光含水，這一眼不像是在瞪人，反而将男人瞪得心頭酥麻，熱意燎原。

系個圍裙差點系出了火氣，周遲旭強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了做蛋糕上。

薄年不會做飯，做蛋糕更是第一次，周遲旭幹脆把最簡單的工作交給了他。

——材料稱重。

薄年得了任務，像是一只勤勞的蜜蜂，領着材料便去電子秤上秤需要的克數了。

周遲旭見他秤的開心，自己則拿起了芒果，細致地切成了丁。

廚房中飄散着芒果的清香味，薄年打着下手，偶爾會偷吃幾塊。

周遲旭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任由他去偷吃。

一個小時後，由周遲旭和薄年兩個人一同制作的芒果千層終于大功告成。

周遲旭切了一塊擺了出來，切開後便能看到被千層皮包裹着的奶油與芒果丁，黃白相間，賣相相當漂亮。

這是薄年第一次做出如此正常的食物，雖然大部分都是周遲旭在弄，但他好歹也從頭到腳都參與了，因此在看到蛋糕成功出爐時，心頭頓時充斥着自豪與開心。

他拿出手機找了個角度，對着蛋糕拍了好幾張照片：“我要發個朋友圈！”

薄年不經常發朋友圈，上次發還是家裏破産要賣手辦那一次。

這次和周遲旭一起做蛋糕的體驗太過新奇，非常值得發朋友圈記錄一下。

不過…

薄年偏頭看了眼周遲旭，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拉着他的手來到了鏡頭跟前。

周遲旭問道：“我也要拍？”

“蛋糕大部分都是你做的，當然要拍啦。”薄年在蛋糕前比了個大拇指，催促着周遲旭跟他擺一樣的姿勢：“快點快點，我要拍了。”

周遲旭低頭看了一眼，随後擡起了右手，學着薄年的動作，沖着鏡頭比了個大拇指。

象征着已婚的戒指反射着日光，被定格在照片之中。

【薄年：開心的一次合作~（芒果千層四宮格.jpg）】

薄年的個人賬號加了高中同學、大學同學以及皮蛋solo粥這個網友，作為曾經名動校園還不經常發朋友圈的那個人盡皆知的風雲人物，這條帶圖的動态一發出，在短時間內便收到了十分熱烈地回應。

薄年滿眼帶笑地一條條回了過去。

皮蛋solo粥：［啊啊啊啊啊啊芒果千層！！黏黏你自己做的嗎？我在上課別饞我了！！］

皮蛋solo粥：［不對！！最後一張圖還有別的男人的手，是不是你老公！！！］

薄年：［下次來找我玩，我讓他做給你吃］

媽媽：［年年你和小遲一起做的嗎，有進步，看起來賣相不錯（大拇指）（大拇指）（玫瑰）（玫瑰）］

薄年：［媽，等我學會了做給你吃（抱拳）（抱拳）］

媽媽：［不用了年年，媽媽還想多活幾年（笑臉）（笑臉）］

薄年：［（玫瑰枯萎）］

何特助：［好看，光看外表就知道這是一塊非常成功的千層蛋糕。芒果顆粒大小均勻，足以見切水果之人刀工精湛；奶油微黃綿密，千層皮又薄又韌，完全不輸外面的蛋糕店（大拇指）（大拇指）］

薄年：［已經拿給你老板看了，他說下個月要給你漲工資］

何特助：［謝謝夫人提攜（握手）］

周向晨（周遲旭他弟）：［wok嫂子，這是你做的嗎！！太牛叉了吧，下次來老宅能不能也做給我吃一次QAQ］

薄年：［你哥做的，我負責打下手］

周向晨（周遲旭他弟）：［？？？？？我哥會做蛋糕？？？？］

曲淑儀（班長）：［看起來好好吃啊~可惜國外賣的都好貴啊，不然我立刻就下單了tvt］

曲淑儀，是薄年高中時的班長，高中畢業便出了國，與薄年已經很久未曾見過面了。

看着她發來的消息，薄年眼睑微垂，剛準備點開私聊框，又一條熟人的評論刷新在了評論區。

陸學長：［看起來不錯，味道一定很好。］

陸學長：［年年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已經結婚了嗎？］

嗯？

薄年一愣。

這條朋友圈只發了蛋糕的照片，陸學長是怎麽看出來他結婚了的？

重新點開了那四張圖片，劃到最後一張時，薄年頓住了。

拍照時，他的右手沾了水，所以用的左手拍照，便無可避免地露出了那枚戴在了無名指上的婚戒。

而周遲旭的手離鏡頭更近，那枚戒指便也被拍的更加清楚。

可薄年記得，當時那個角度，周遲旭伸左手會更方便才對。

他擡起頭，看了眼正劃拉着手機屏幕的男人，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懷疑。

周遲旭…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