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攪得發麻

第四十五章 攪得發麻

過了元宵節,新歲的年節便真是過完了。

江凝去萬鐘寺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她自己一輛馬車,何婉芸母子一輛馬車。

倆人本來就不對付,又何必在一輛馬車裏憋悶上一整日,幹脆自個坐自個的。

馬車往萬鐘寺駛去,張嬷嬷立刻回福瑞堂裏禀告江老夫人。

“芙蓉院裏可還留下什麽人?”

江老夫人開口問。

“除了幾個清掃院落的下人,便沒什麽人了。”

張嬷嬷垂首回。

“嗯。”

江老夫人雖低眸應着,可心裏還是有些不太信。江凝突然之間本事變得那般大,若說她身邊沒有人幫襯,江老夫人是萬萬不會信。

她曾猜想過是不是江年堯夫婦倆給她留下了什麽能人,以至于讓她屢屢脫身?

這回趁着她去萬鐘寺,江老夫人便要将江年堯夫婦留給她的家産查個底朝天!

還要趁她回府之前全都弄到自個手裏,她手裏沒了銀錢,看她還如何行事?!

而且,萬鐘寺那般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便是她在那出了什麽事,想來何婉芸也不會袒護她!

那邊江老夫人在打着算盤,這邊江凝也已收到陸謙遞來的消息,說芙蓉院裏的事已經安排妥當。

“這位陸大人辦事倒是快。”

采荷邊給江凝熱着糕點邊道。

“大理寺可調遣的人多,手腳自然快。”

江凝雖面無波瀾,可這話聽着總覺得有點別扭。

采荷只得悄然噤聲。

因何婉芸帶着江硯柏,馬車每行上兩個時辰何婉芸便讓車夫停下來歇一會兒,一日的路程竟直耽擱到了夜幕沉沉方抵達萬鐘寺。

正月底的天兒,正是春寒陡峭的時候,尤其是濃稠的夜色裏,寒氣正濃。

被何婉芸抱在懷裏的江硯柏,臉色蒼白得厲害,何婉芸到了萬鐘寺就迫不及待趕入後院的禪房裏,生怕寒氣侵襲入江硯柏體內。

至于江凝,她更是沒功夫搭理她。

“姑娘,奴婢去打盆熱水過來給您洗洗,咱們也趕緊歇下吧。”

趕了一日的路,江凝也累了,采荷放下東西就跑到外邊去問僧人讨要熱水。

江凝坐在禪桌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采荷回來的身影。

眼前禪燈燈光微弱,她只得低垂下眼睫揉揉倦怠的眉心。

不知不覺,恍恍惚惚要睡過去時,終于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怎去了那麽久?”

江凝眼神微微眯着,柔聲發問。

“想我了?”

如珠玉落盤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江凝驚得猛然睜開眼。

“你怎會在此處?!”

她擡頭,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多日未見的謝沉胥又是誰?

他身上披了玄色錦袍,眼睫微垂,如墨般的雙眸緊盯着她,缱绻綿長,似是帶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本就在此處,倒是你,莫不是想見我了?”

他皺眉反問,撩起衣袍在她身旁坐下。

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徹底吹散江凝睡意。

“誰想你了?是祖母要我來的。”

江凝撇了撇眉眼,她不知道這人哪裏來的自信,她來萬鐘寺前壓根就不知道他在這。

謝沉胥漫不經心般輕敲桌面,他突然覺得江老夫人總算做對了件事。

“這裏晚上不太平,沒事別到處亂走。”

謝沉胥囑咐她。

“如何不太平?”

江凝轉了轉眼珠子。

謝沉胥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她繃了繃粉唇,沒敢再問。

他垂眸,眼神落到她仍在包紮的右腕上。

意識到他的眼神,江凝慌忙将袖子拉長,遮住自己手腕。

謝沉胥盯着她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深眸露出絲淺笑。

“聽說你去跟陸謙借人了?”

突然,他沒來由的問出口。

江凝心頭一緊,頓時反應過來那日她說要來萬鐘寺後,陸謙為何會露出那樣不懷好意的神情。

她擰眉問:“我來萬鐘寺的事,是他告訴你的吧?”

“欠我兩次。”

謝沉胥卻是沒理會她,極為嚣張地說出這幾個字。

江凝微微攥緊十指,欠不欠的,還不是由他說了算?!她何時能拗得過他?!

她粉唇抿得老緊,泛着光暈的小臉露出點點不滿。

突然,還未等她将情緒表露完,眼前視線陡然暗下來,謝沉胥竟将她雙眸遮住,毫不憐惜地封住她雙唇,生生掠奪進去,直搗得江凝心尖顫顫,整個人渾身發麻。

眼前一片黑暗,她只直觀地感受到他的霸道和侵略,在這樣的佛門淨地,他竟也毫不顧忌!

胸前嬌嫩起伏不定,直到将她裏面攪得一處不剩,謝沉胥才肯松開手。

黯淡的燈光下,男人薄唇泛着紅潤光澤,他濃稠的眼眸裏,是燃起未滅的欲望,正一寸寸緊緊包裹江凝。

江凝抿抿唇,擡手将晶瑩剔透的粉唇遮住,不願讓他再看。

謝沉胥微微勾唇,她卻沒發覺她的細頸也正泛着晶瑩剔透的粉紅,他喉結滾動了下,嗓音暗啞濃稠叮囑:“明日一早陸謙會到,有什麽事你可找他。”

“嗯。”

江凝輕聲回,身子還在微微繃着。

出了她禪房,被迎面而來的寒風一吹,才将謝沉胥身上漸濃的滾燙驅散幾分。

采荷端着盆熱水回來時,仿若看到個黑影從江凝屋門口離開,忙快步走回屋裏問:“姑娘,沒發生什麽事吧?”

江凝神色恢複過來,搖了搖頭,問她:“你怎去了那麽久?”

“不知為何,原先燒熱水用的那間禪院裏好像住了什麽大人物,值房的小沙彌帶着奴婢去到齋堂後廚才讨到熱水,故而花了些時辰。”

采荷解釋道。

“大人物?”

江凝面色微沉。

“嗯!看着像朝廷裏的。”

采荷小聲道。

江凝目光沉沉,難道方才謝沉胥說的不太平指的便是這個?

累了一日,她便也沒細想,待采荷給自己擦好身子後,便寬衣躺下。

嘴巴裏還有些麻麻的,殘留着那人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江凝煩悶地翻過身,迫使自己入眠。

夜黑風高,另一處禪院裏,九王爺趙廉已被關在這裏一段時日。

他渾身上下都起了泡,猙獰可怖。

恰巧這時,鐵衣衛又提了鍋熱水進來。

“澆。”

謝沉胥身體半浸隐在黑暗裏,嗓音溫潤如玉,眼裏卻是冰涼陰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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