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揉
第四十九章 揉
“怎麽回事?”
謝沉胥一眼瞥到他右臂上的傷。
往日裏不愛顯擺的陸謙,今日卻格外怪異,竟主動将他受傷的事擺到謝沉胥眼前,只見他大公無私道:“不是下官,是六姑娘,她被五公主罰跪一夜,發高熱了。”
謝沉胥秋光陰恻恻掃他一眼,語氣像染了臘月寒霜道:“沒用的東西——”
陸謙頭皮發緊,正要悄悄擡眸看謝沉胥此刻的神色,霎時瞠目結舌,眼前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陸謙啧啧兩聲,自言自語道:“看來咱們這位大人要完。”
“大人放心,您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再換次藥就好了。”
身後端着藥過來的護衛行樾只聽到他後面說的幾個字,便接過話茬寬慰他。
“滾一邊去。”
陸謙白了他一眼。
行樾怔怔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還不快滾過來替我換藥!”
陸謙沒好氣地罵他。
“是!”
行樾緊忙跟了上去。
謝沉胥來到江凝院裏,這段日子何婉芸興致高漲,便是暮色籠罩下來也仍跪在前殿虔心誦經,這會兒這間禪院裏除了江凝主仆,倒是沒有江家其他人。
采荷蹲在院角熬藥,她忙着煽動藥爐底下火苗,并未察覺到有人過來。
江凝連着燒了兩日,此刻人仍舊是迷迷糊糊的。
不知是不是身子太熱,蓋到她身上的被褥被她翻開一角,薄如蟬翼的薄衫也被她解開兩顆盤扣。
她細頸間薄汗隐現。
謝沉胥拿過旁邊汗巾,覆上去細細擦拭,指馥不小心觸到她滾燙的肌膚,竟讓她如幹凅的沙漠碰到了綠洲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緊貼他大掌。
謝沉胥恍了一瞬,才察覺自個一路趕回來,整個人身上還裹着寒氣,此刻掌心都是冰冷的。
他伸了手,細細撫着她嫩白細頸,讓她舒适些。
大掌在上面停留許久。
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她,江凝不滿地嘤咛一聲,謝沉胥才不舍地松開手。
見她面上痛苦之色漸消,謝沉胥才起身離開。
再昏昏沉沉喝了兩日藥後,江凝的病才漸漸有了起色。
她意識漸攏,問采荷:“這幾日除了你,可還有旁人來過?”
采荷搖搖頭,道:“這幾日只有奴婢在照顧姑娘。”
“嗯。”
江凝抿抿唇,沒再吱聲。
她總覺得這兩日有人來過,用什麽冰涼的東西敷上她細頸,讓她好受許多。
可聽見采荷這般說,便以為是自己的夢境,沒再多想。
直到夜幕降臨,江凝收到謝沉胥遞來的消息,說江老夫人在江家已經有所動作。
她讓采荷給自己換好衣裳,披了玉枝色披風後往他那間禪院走去。
屋子裏,只有謝沉胥一個人,這間院子有慎刑司和大理寺的鐵衣衛層層把守,不知在關押什麽重要犯人。
屋門合上後,謝沉胥将手中信條遞到她手裏。
江凝接過來,只見上面落着一行字,說是江老夫人找了江家族老到護國公府上,除了要查清楚江堯年夫婦留給江凝的家産之外,還要拟好契書,告知江家族老衆人,江凝霸占大房家産多年,不願拿出半分來孝敬老護國公和江徐氏,是何等的不肖子孫。
她看完,将手中信條攥得死緊。
她在啓程來萬鐘寺前便料想到江老夫人會有後招,可沒想到她這般不要臉,竟打算先将江凝名聲在江家族老間弄臭,後面才有由頭名正言順将大房的家産搶奪過去。
“想必用不了幾日,你在江家族老裏的名聲便徹底毀了。”
謝沉胥手指節輕輕敲打桌沿,暗眸落到她細頸衣襟上。
她把衣襟包裹得很好,将他撫過的地方都遮掩住了。
“她這是要逼我回去。”
江凝咬咬牙。
可若是她眼下回去,便又被江老夫人抓了話頭,倒真是進退維谷了。
“三個月,足夠她挪走江堯年給你留下的所有家産。”
謝沉胥輕飄飄說着。
江凝瞥他一眼,聽他話裏的意思,像是知道江堯年給江凝留下了多少家産似的。
“難不成,你有法子?”
江凝眸光一轉,緊盯着他。
柳姨娘母女三人羽翼尚未豐滿,不是江老夫人的對手,況且,她們在江家的地位剛有氣色,柳姨娘不會冒這個險,那江凝在府上便沒了能出力的人。
此刻看謝沉胥這副神情,倒像是替她想出了應對之法。
“你倒不如想想,如何把前兩次欠下的還了。”
他收回暗眸,人往椅背上靠了靠。
江凝咬着唇瓣,未有應聲。
大房的東西是江堯年留下來給她,讓她在京州城裏能護自己周全的,江凝一分一毫都不能交到江老夫人手上!
“那便讓江徐氏将江堯年的家産全都占了去罷。”
見她猶疑不決,謝沉胥沒了耐心,欲從靠椅上起身。
“別——”
江凝焦急出聲。
她走上前去,冰涼的指尖覆到他肩頭上,微微往下按後坐到他身上。
玉枝色披風從她身上褪下,她看了眼投映在窗柩上的身影,怯聲問:“能不能把燈盞滅了?”
窗柩上落下的,是倆人緊貼在一起的身影。
她雙頰泛起紅暈,唇瓣也被她咬得微微腫起。
“與我,你便這般抗拒?”
他大掌落到她單薄後背上,灼熱感自後背傳來,讓江凝心尖微顫。
雖說她與謝沉胥打破了幾次隔膜,可萦繞在倆人之間的,始終是算計與被算計,自然讓江凝生出幾分抗拒之意。
“可當初,明明是你先貼上來的?”
他不滿發問,手落到她細頸上,熟悉的感覺霎時從迷朦渙散的記憶裏湧動上來。
何況,他那輕車熟路的手法,讓江凝再熟悉不過。
“我發高熱的時候是你?...”
江凝猝然擡起濕潤的眸。
“你不是很喜歡?”
問這話時,他故意加重力道。
“嗯...”
他再次聽到了她的嘤咛聲,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停下,反而愈加用力。
江凝身子在微微發顫,看不得被他生生揉出的紅暈,只得羞憤的閉上眼不去看。
“睜開眼睛。”
謝沉胥卻沉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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