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在這地板之上,你可敢?!
第五十二章 在這地板之上,你可敢?!
回到京州城後,謝沉胥便将在鳳微縣查探到的消息禀告給靖桓帝。
如今趙啓寧占據下風,趙廉的手裏又沒了當初先帝交到他手裏的漠北兵權,此時便是尚有一口氣在,也沒了用武之地。
“他到底是朕的皇兄,便留他個活口罷。”
盯着眼前跳躍的燭火許久,靖桓帝沉沉開口。
“臣卻不這麽認為。”
靖桓帝擡頭看向眼前的謝沉胥,即便是站在天下君主面前,他身上的震懾力卻是不比帝王弱上半分。
“那你的意思是?”
冠冕下,靖桓帝目光微沉。
“兵權落入戎王手中,他又是聲勢正濃之時,倘若陛下不拿個人開刀,不止戎王會肆無忌憚,餘下那幾位皇子,只怕會頻頻效仿。到那時,陛下可分身乏術。”
即便是靖桓帝目露威光看向自己,謝沉胥也不怯分毫。
“便依你說的做。”
思襯片刻,靖桓帝終是狠下眼眸。
謝沉胥的話說得在理,如今七位皇子都伺機而動,但凡哪頭未權衡好,只怕會潰于蟻穴。
謝沉胥稍稍點頭,走出禦書房時,碰到等在外面的趙啓寧。
“掌司大人當真要同本王過不去?”
趙啓寧的身後是一片暮色,宮人手中宮燈映照在他華貴面容之上,已顯露出幾分沉沉怒意。
謝沉胥深眸微涼,眸光不輕不重落到他身上,不知是解釋還是譏諷,“這叫殺一儆百,寧王殿下可謂是奪了份滿頭彩。”
“看來,你是真不想同本王結這個親家了。”
趙啓寧裹着後槽牙,若非是為了趙玉瓒,他不會對謝沉胥一忍再忍。
謝沉胥皺了皺眉峰,幽聲答:“從未想過。”
“很好。”
趙啓寧冷哼,拂袖徑直走入禦書房。
當晚,廉王府傳出九王爺暴死在府上的消息。
得到消息後,滿朝官員震驚,幾位皇子更是惶恐不已,且不說他們見到趙啓寧被收回上驷院主權,便是趙廉身為靖桓帝的親手足,他也能做出殘害手足之事,如何叫他們不心驚?
而最為震驚的,還有一位,便是趙玉瓒。
她找到慎刑司,這回是有備而來,便是翟墨也未能攔下。
閣樓上的屋門被人推開,她怒氣沖沖走來謝沉胥跟前,“你與我皇兄結仇,是不是也打算要與我決斷?!”
她隔了這麽多日未見到他,想不到再次相見竟是要為這樣的事而來。
“五公主可能做到?”
他卻是絲毫不覺心痛,反唇問她。
趙玉瓒冷哼,“與你決斷?本宮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想到與他厮混的女子,她更是臉色森然,“而且,你想要的東西,本宮會毀個徹底!”
微垂着眼皮子的謝沉胥猝然擡眸,寒眸裏裹着濃濃冷意,正在一寸不剩裹夾她。
見他生怒,趙玉瓒笑得肆意,“表哥別忘了,她的身份再如何,也比不上我。難不成,你敢違抗父皇聖旨不成?”
狠話落下,她憤然轉身欲要離開。
“慢着——”
聽見謝沉胥開了口,趙玉瓒緩緩勾起紅唇。
“表哥想通了?”
她回過頭,眼裏怒意未消,可到底是露出了絲期盼。
謝沉胥微微垂眸,趙玉瓒很快走到他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他虎口擒住她下颌,寒眸露出星辰笑意,看得趙玉瓒漸漸呆滞,身子也因為靠近他,感受到他身上的迫人氣息微微緊繃着。
“表妹如此青睐于我,不如此刻便将身子給了我如何?”
他勾唇,唇邊邪氣肆意蔓延。
“你,你是認真的麽?”
趙玉瓒從未被人這麽輕薄過,可面對謝沉胥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竟然也不敢怒氣回絕。
“怕了?”
他眸光漸冷。
“我...”
她咬着唇,未敢應聲。
“就在這——在這地板之上,你可敢?!”
他眉眼徹底染上冷意。
“不!不要——”
趙玉瓒身子發顫,掙脫開他鉗住自己下颌的手,慌亂逃走。
謝沉胥收回嫌惡的眼神,命翟墨打了盆水進來,仔仔細細将碰過她的手擦洗幹淨。
跑下樓閣的趙玉瓒一路上心神不寧,臉上還透着驚懼,多年來她只受到過謝沉胥的冷眼相待,可像今日這般瘋狂怖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公主,要不要尋個太醫過來看看?”
楊書瑾見她臉色發白,擔憂發問。
“不!不必...”
她厲聲回絕。
待心思漸漸平靜下來後,她又想起同謝沉胥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謝沉胥與她,是不是做過那樣的事?!
她狠狠咬牙,問楊書瑾,“那女子,難道就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着?!”
楊書瑾面露慌意搖頭,“掌司大人近來都在忙着替陛下辦案,未見他接觸過什麽女子。況且,咱們在他身邊的眼線都被他清完了,想要再安插進去幾乎是不可能。”
“砰——”
轎辇內,趙玉瓒将茶幾上的茶盞狠狠摔碎。
她便不信,來日方長,她沒有抓住那女子的時候——
慎刑司的閣樓上。
翟墨見謝沉胥将手洗幹淨,上前遞上汗巾給他擦拭,随即嗫嗫嚅嚅朝他開口道:“公子,聽說前幾日萬鐘寺後山的古佛倒塌,方辭禮主動請纓過去修繕,此刻人也在萬鐘寺內。”
他将擦拭完的汗巾猛地扔回翟墨手裏,寒眸冷冷剜着他,“前幾日的消息,這會兒才來禀告?!”
“屬下知錯...”
翟墨心裏叫苦連天,誰也沒料到方辭禮會突然去萬鐘寺,更何況謝沉胥這幾日都在皇宮裏進進出出,翟墨也未敢叨擾他。
“她可能應付得了?”
冷靜下來後,他沉聲問。
“六姑娘能應付得了!而且,咱們留了鐵衣衛在那!”
翟墨立刻機靈回。
“嗯。”
謝沉胥應聲。
翟墨原以為此事便這麽過去,直到他将自個主子洗過的那盆水拿出去倒完回來,哪裏還能看到謝沉胥的身影,已是人去房空。
夕陽沉沉,彼時的謝沉胥披着玄色錦衣,正馳騁烈馬往萬鐘寺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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