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罪臣起事
第六十章 罪臣起事
見何婉芸吓得臉色都變了,素雪得意道:“姐姐,要不你說幾句好話,沒準老爺就消氣兒了。”
何婉芸咬咬牙,心中知曉此刻不是同江萬彥置氣的時候,便拉下臉道:“老爺罵的是,是妾身未給素雪妹妹做好表率。”
如此,江萬彥的臉色才好看些。
素雪卻是更得寸進尺,對着江萬彥撒嬌道:“老爺,姐姐是主動認錯了,可也要讓她長長記性才行啊。不然以後老爺不在身邊,指不定她怎麽欺負我呢!”
“你想讓她怎麽做?”
江萬彥愛撫地揉揉她香肩。
“我要,她頭上那根金簪。”
素雪擡起柔若無骨的手,指着她頭上金簪,簪頭那顆玉珠,在日光下竟都閃着亮光。
江萬彥當即命下人将何婉芸頭上金簪搶過來,親自替素雪戴上。
何婉芸眼睫垂淚,心底卻在冷笑。
搶了金簪,素雪才肯作罷,江萬彥小心翼翼扶着她離開,生怕她磕着碰着。
那副當做寶貝愛護在心尖上的樣子,讓何婉芸滿臉妒意。
之後的日子,素雪隔三差五便對着何婉芸呼來喝去,就連江硯柏也時常被她打罵。
江萬彥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滿心獨寵素雪,連對她大聲說句話都不曾有過。
何婉芸萬念俱灰,終于再次到芙蓉院中找到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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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嬸嬸可想好了?”
江凝盯着面前眼窩塌陷,滿臉憔悴的何婉芸問。
“之前倒是我太蠢!對他還留有餘情!”
何婉芸的話裏,透滿悔意。
“三嬸嬸能想通,阿凝很替你高興。”
東西江凝早就備好了,讓采荷交到她手上。
何婉芸盯着手中東西,猛地攥緊,跟江凝道了聲謝,便快步離開。
聽着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江凝閉上雙眸,指尖微微绻起。
三房,也茍延殘喘不了多久了。
是夜,暮色正濃的京州城外,傳來陣烈馬馳騁的馬蹄聲,馬蹄揚起塵土,只在土窪上留下個深坑。
不久後,靖桓帝收到宮門口傳來的急報聲。
說是恪守漠北邊城的探子,突然回了京州城。
靖桓帝心中大驚,急忙讓人将謝沉胥傳召進宮。
“漠北事變?”
謝沉胥盯着跪在地上的漠北探子,他身上還裹夾着西北地界的黃土,面目土黃嘴唇皲裂,這般狼狽着急的樣子倒是騙不了人。
“小的不敢虛報——”
“都是流放在漠北罪臣起的事,陳都統眼見鎮壓不住,怕是罪臣與匈奴相勾結,特派小人回來通禀!”
那探子匍匐在地,話語間倒是鐵血铮铮的西北漢子。
“這幫亂臣賊子,還反了不成?!”
靖桓帝猛地拍桌。
“陛下息怒。被流放的這些臣子對朝廷有怨,倒真極有可能同匈奴相勾結。”
“如今鎮壓下漠北亂臣,方是頭等大事。”
方鶴笙垂首道。
“方卿說得不錯。”
靖桓帝眉間黑雲漸攏。
方鶴笙緊忙道:“依臣所言,此事不如派臣...”
“陛下,臣自願請去。”
方鶴笙話未說完,便給謝沉胥給截下,他尚在垂首的眼神怒不可遏瞪向謝沉胥。
謝沉胥挺直身姿,當做看不見他怒氣沉沉的雙眼。
“也好,此事交給謝卿,朕也放心。”
見他主動請命,靖桓帝自然樂意。
出了禦書房,方鶴笙想追上謝沉胥罵他幾句,可哪裏還能尋得見他的蹤影。
這一晚,江凝睡得極不安穩,翻來覆去直到天邊微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早,屋門便被采荷推開。
見江凝仍在睡着,她又躊躇不安地想要退出去,但聲響還是驚動江凝,她隔着紗帳問采荷:“何事如此急躁?”
采荷做事由來沉穩,極少有這麽毛毛躁躁的時候。
“姑娘,出事了...”
采荷急忙近前來,聲音裏已然帶有幾分哽咽。
意識到不對勁,江凝掀起紗帳問她:“怎麽回事?”
“聽說漠北罪臣起事,消息已經傳到陛下跟前...”
采荷眼圈發紅,滿臉不安地看着她。
“罪臣起事?”
江凝頓覺全身冰冷,就連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嗯,是老夫人遣人過來說的...”
采荷趕忙上前扶住她。
“或許,或許是她诓咱們的...”
采荷心中還抱着一絲僥幸。
江凝猛地搖頭,“在這種事情上,她不會诓咱們,相反,還想讓咱們知道得越快越好!”
江老夫人存的什麽心思,江凝早已摸透,她掀開身上薄被,讓采荷伺候自己梳洗穿衣。
采荷盯着她烏青的眼圈,擔憂道:“姑娘一會兒到了福瑞堂可別同老夫人太置氣,動了肝火便不好了。”
“放心,我要做的事,她非但不會阻撓,還定會十分樂意。”
江凝冷聲道。
江老夫人一大早便叫人來傳這樣的消息,可不就是等着她去找她麽?
福瑞堂裏,江老夫人已然坐在主位上,今日不是初十,各房不必過來請安,可聽到張嬷嬷通禀江凝過來的消息,她卻是一點也不驚訝。
很快,便讓人将江凝帶到自己眼前。
“六丫頭今兒個可早。”
她放下手邊茶盞,心情瞧着不錯。
“祖母派人過來傳的話,孫女兒都知道了...”
江凝眼下烏青,說着人都哽咽起來,眼圈一片通紅。
“祖母知道你擔憂老大他們,故而早早叫人告訴你這個消息,祖母能做的便也只有這些了。”
江老夫人嘆了聲氣。
“祖母的心意,阿凝明白。孫女兒有個不情之請,想求祖母成全。”
抹了下眼淚,江凝擡起雙眸,堅定望向她。
“哦?什麽請求?”
江老夫人當即發問。
“阿凝想到漠北去一趟,便是見爹娘哥哥一面也好...”
江凝抽噎着,柔聲問詢。
江老夫人眼底現出精光,她等的便是江凝這句話。
“難得你一片孝心,祖母也不好悖了你的願,你自己可要當心些。”
江老夫人說得惋惜,眼尾卻噙滿陰毒。
“嗯!”
江凝應聲後,抹着淚走出福瑞堂。
一出來,她便換了副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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