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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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重歸安靜。
格外的靜。
等葉随再反應過來,已經心不在焉地度過了一天。
周末傍晚,小餐廳,一家人吃着熱騰騰的火鍋,徐婉君和葉問知有說有笑,葉随最先吃完飯,放下碗筷, “我吃完了。”
徐婉君唇角笑意淡去,看着他的背影,憂心不已: “随随這是怎麽了今天一天都蒙在屋裏睡覺,平常不是會去找同學玩嗎”
“孩子大了,有心事吧。”葉問知夾了一塊排骨給她, “別急,待會兒我去找他聊聊。”
葉家奉行自由教育。
因此即便葉随的成績不怎麽好,得過且過,鬧着玩音樂,玩藝術,玩羽毛球,兩夫婦都持支持的态度。
吃完飯已是七點半。
天邊暗沉,雲層的分界線忽明忽暗,染上層疊的青灰色。
葉随屋裏沒開燈,大床上,他懶散靠着床頭,指尖把玩着什麽東西,失神望着天空,烏澄澄的眼睛浸泡在黑暗中,葉問知覺得,他的兒子像在難過。
眼前的小兒子仿佛又變成年幼時那個體弱多病的幼兒。
長年累月住在病房,因早産而心肺發育不全,他和徐婉君曾為他在無數個日夜輾轉反側,求神拜佛,至如今起,他們也只希望葉随自由,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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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床上,葉随發現他到來的,胡亂揉了把頭發,坐起身,把手裏的東西藏進被子下。
葉問知只當沒看見,坐到床邊看他: “今天怎麽沒出去玩”
“嗐,”葉随又躺了下來,懶懶散散的模樣, “哪能天天出去玩啊。”
葉問知笑: “也沒去找硯硯”
葉随抿了下唇,聲音冷硬: “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哦,”葉問知然, “生氣了”
葉随沒好氣道: “爸,你到底來幹嘛來了”專門揭他老底來了
葉問知知道他不禁逗,勉強忍下笑,揉揉他的頭發: “好兄弟之間有什麽話就說開,總是你瞞我我瞞你,長久下去,感情就淡了。”
什麽好兄弟。
哪有好兄弟親嘴的。
葉随耳根微紅,又倒下去,埋進被子: “無所謂。”
反正沈硯都讓他不要管他了。
無所謂。
愛管不管。
“真得無所謂”
被子下,葉随悶聲: “……嗯。”
“那以後過年過節,就不讓小沈來咱們家了。”葉問知說。
旁邊被子抖了抖。
葉問知仿若無聞, “本來小沈也不是咱們家的孩子,之前也就是看他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家可憐,才把他接過來陪你玩,既然你不喜歡他了,那就……”
葉随扭了下身。
葉問知: “怎麽了,還不解氣那這樣吧,過兩天我讓人來把桂花樹鋸了,免得你們相看兩厭。”
葉随沒吭聲。
寂靜持續了兩秒,葉随才開口: “……也沒必要。”
葉問知: “那不鋸了”
葉随: “不鋸吧。”
葉問知: “好。”
黑暗裏,葉問知無聲微笑,他目光柔和,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葉随的後背, “是不是也沒想象中那麽生氣”
葉随犟着身子,一動不動。
葉問知也不着急,葉随看起來開朗,活潑,實際上一旦傷了心,也會難過的藏起來自己消化。
他的兒子沒有那麽堅強,世上所有感情都是這樣,不會一帆風順,友誼也會發生坎坷,需要自己摸索着尋求磨合的道路。葉問知知道,沈硯是個好孩子,是對葉随非常好的人之一,他希望兩人的友誼能夠長久,長大後,作為朋友繼續相互扶持。
“你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每年都有那麽一兩個月,要住院檢查,”葉問知嗓音溫和,如流水般響起,像在訴說一個老舊的故事, “你不怕疼,也不怕打針,我和你媽媽整夜為你擔心的睡不着覺,你每次見到我們,總是樂呵呵的,說要看動畫片,要吃雪糕,要玩玩具。”
葉随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他沒心沒肺,從小就是萬事不過心的性格,住醫院曾存在他的記憶裏,但占比不多,他也不會經常去回憶——因為并不恐懼。
“你或許不記得了,”葉問知很認真的說, “你二年級那一次,因為呼吸不暢,在小學操場上暈倒,我和你媽媽在工作,沒有第一時間接到電話,後來趕到醫院,看見硯硯在你病床前哭,問了老師才知道,你暈倒以後一直抓着硯硯的手不放,是硯硯背着你跑到辦公室找的老師。”
那是年輕的葉問知永遠不會忘記的畫面。
二年級,兩個小豆丁才八歲,沈硯穿着黑條紋短袖,短褲,頭發和臉頰都灰撲撲的,聽老師說,是背着跟自己一樣高的葉随時摔得跤,他一路摔一路流着眼淚,嚎啕大哭,背着昏迷的葉随沖進辦公室,大聲在喊“救命”。
120出動,校長急匆匆趕來,老師們慌亂無措,只有小沈硯機警地第一時間爬上救護車,含着兩泡淚,跟車一路到醫院,守在葉随身邊。
那時起,沈硯在葉家夫婦眼裏,就不單單是好友的兒子這般身份。
要不是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娃娃親都要訂上了。
哪怕後來兩個孩子會分開,感情轉淡,不再要好,沈硯也會是他們打心底裏在乎的孩子。
逢年過節,葉随有的,沈硯也會有一份。
“很神奇吧,”葉問知笑了笑, “後來你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了,嫌爸爸媽媽在病房裏添亂,只鬧着要硯硯陪你。你們倆算是一起請了一個月假,回學校就是期末考試,我和你媽媽都認命了,覺得你們年紀還小,成績差點沒關系,結果你和硯硯考了兩個第一,一個倒數,一個正數。”
他和徐婉君也就認命了。
孩子成績不好,那就只能自己努力了,争取讓葉随當個不愁錢的二代,一輩子無憂無慮。
他的兒子陽光,開朗,自信,多才多藝。
不比那些成績好的孩子差。
葉問知斂下思緒,重新看向葉随,葉随翻身背對着他,肩膀微塌,半邊身體蒙在被子裏,莫名有些恹。
“……我不記得了。”他啞着嗓子說。
葉問知道: “爸爸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後悔,也不是逼你和硯硯和好。只是讓你想一想,眼下的矛盾,真的值得你和一個曾經很好的朋友斷交嗎或者說,老死不相往來”
葉随沒有說話。
葉問知笑了,最後揉了揉葉随的頭發,他無法替葉随做決定,所以接下來,該怎麽對待沈硯,是絕交是和好,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了。
“我和你媽媽剛得到消息,你陸阿姨回來了。”
陸阿姨
葉随反應了一會兒,陸文慧,沈硯母親。
葉問知: “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葉随敏覺得豎起耳朵, “什麽”
“和硯硯有關的。”葉問知聲音裏含了些輕嘆,道: “……三年前,你陸阿姨,懷過一次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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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
葉随輾轉無眠。
他眼睜睜看着天際線從暗沉,變得清透。
光線穿過雲層,灰蒙蒙的,照亮了樹梢枝桠。
對面的房間始終黑暗,毫無動靜。
連天氣都在配合他的心情,昏沉,黯淡,風雨欲來。
烏雲層翻滾。
空氣中充斥着潮濕的土腥味與水汽。
葉随的神智一點點清明,像做了一場很長,很混亂的夢境,他摒棄了所有外在因素,什麽親吻,争吵,矛盾,統統不在乎,只按照葉問知說的那樣,思考一個問題。
要不要和沈硯就此絕交。
不再往來。
絕交其實也沒什麽,葉随想。
可,憑什麽。
憑什麽沈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憑什麽親了他一次後,又要親第二次。
憑什麽說“別管他了”時,眼裏明晃晃露着祈求的光。
這麽口不對心,我行我素,憑什麽。
葉随想。
他得找沈硯問清楚。
不論是他的病,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都要問清楚。
反正他成績不好,語文閱讀理解從來沒有滿分。
沈硯必須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讓他聽懂,讓他接受。
更何況——
他無法想象,在把沈硯獨自丢在榕城的日子裏,陸阿姨沈叔叔居然差點又要有一個孩子。
那沈硯算什麽
只是想一想,葉随的心便緊緊揪了起來。
窗外雲層鋪滿天空,這個秋天的最後一場雨,樹葉零落,沾滿泥濘。
葉随快速收拾好書包,到學校他就沒機會和沈硯單獨說話了,只有上學路上的時間。
他蹲在家門口。
守着隔壁靜悄悄的院門,等待沈硯出來。
直到雨水落了下來,天空昏蒙,他撐起寬大的傘柄,傘檐的水珠連成線滾落在地,隔着虛浮水汽,他仍然沒有等到沈硯。
到了學校,才從蘇嶼文口中得知,沈硯請假了。
至于請了多久,連老師都不清楚。
葉随很有耐心的等了一天,兩天,三天……一周。
整整一周。
沈硯沒回過家,也沒有露過面。
葉随覺察到一些不對。
周五傍晚,他撐傘離開教學樓,有些心不在焉,踩着腳下的水潭,心裏郁悶又焦灼。
為什麽請那麽久假。
為什麽不回他消息。
如果沈硯出現在他眼前,他一定要給沈硯兩拳。
不遠處的樹後露出一道身影。
修長,清瘦。
葉随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執傘僵在原地,兩秒後,猛然加快腳步,踩過噼啪水坑,大步上前: “沈——”
瞳孔一縮,他聲音乍然消失。
樹後不是沈硯,而是同樣在找沈硯的陳思維。
陳思維手邊拿着傘,傘布墜落着水花,他眼眶紅腫,布滿血絲,像是很久沒休息過,疲倦的,艱難的朝葉随扯出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葉随。”
“你怎麽了”葉随看着他的眼睛。
陳思維說: “我找到沈硯了。”
葉随還沒來得及高興,陳思維便低下頭,道: “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別去見他比較好。”
“為什麽”不祥的預感即将成真,葉随不自覺抓緊了傘柄,皺起眉: “你見過他了”
“沒有,”陳思維道, “……他在我媽的診所,我媽你知道的,公私分明,我進不去她的地盤。”
葉随頓了頓,和他猜的一樣,沈硯果然在陳家醫院。
“我去見他。”知道地方就好,葉随轉身就要離開,他腳步急促,想也沒想繞開陳思維,往公交車站去。
陳思維忽然攔住他, “你知道他有病嗎”
他語氣莫名艱澀。
葉随點頭, “知道。”
“不是的,”陳思維倉促搖了下頭: “不是你想的那種病……失語症,失語症你知道嗎這種病在每個人身上的表達特征不一樣,有些人思維混亂,有些人無法複述,有些人拒絕交流……沈硯不一樣,沈硯他看着正常,但是,但是他聽不懂話,聽不懂人話,你懂嗎
“就是,就是你站在他面前,你跟沈硯說我們去吃飯吧,但他聽不懂,他只能看着你,然後沉默——他的理解思維混亂,別人跟他說什麽,他都能不在乎,但你,葉随,你跟他說的話,他會思考一天,在大腦裏重現你的語氣,微表情,斷句,一直思考一直思考,但無論怎麽想,他就是聽不懂。
“你的一句話他可能要想一天,一周,一個月,一年,他的記憶力能讓他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所以他開始每天思考你在說什麽,他拒絕與所有人交流,拒絕理解外界的一切,你會發現他越來越沉默,甚至開始遠離你,不是因為他讨厭你,想跟你絕交——是他潛意識裏發現自己有病,他怕你發現。”
“他的世界到最後……到最後就只剩下數學了,”陳思維惘然,竟比葉随還感到無所适從: “……只有數學,他覺得簡單,很好理解,所以他專心致志投入數學競賽……但某一天,他又發現競賽占據了他太多時間,腦海裏你跟他說過的話越來越少,他又害怕有一天連你都忘了,連你都不在乎了,所以突然有一天——
陳思維竭力掩蓋話裏的哽咽,說: “突然有一天,你會發現沈硯又湊到你眼前,你覺得莫名其妙,覺得他這人反複無常,然後你又知道他參加了廣播社,每天在廣播社念那些廣播稿,一遍遍地學習,複述,從只會複述,到漸漸理解……他又開始頻繁出現在你的世界裏,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病好了。”
“但沒好,其實一點也沒好,只是暫時被壓制了,一旦受到刺激,他還會變成以前一樣的木頭人,”陳思維徹底崩潰,胡亂抓着自己頭發: “他不敢跟你說……他自卑,你敢信他居然也會自卑,葉随,他連你都不敢告訴,每天就會躲着偷看你,觀察你,他不知道自己這次發病又要多久,又要一個三年,還是五年,十年,他不敢拖累你,他知道你的性格,你什麽都不在乎,有病沒病在你眼裏沒什麽兩樣,但——”
“葉随,沒人能撐那麽久的,”陳思維痛苦地擦去眼淚, “不是什麽精神崩潰,也不是什麽壓力太大……這就是病,得治很久很久的病啊。”
“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媽讓我跟他當朋友,是因為他學習好,想讓我跟他學習……我他媽……我現在才知道,這幾年我媽讓我帶給他的維生素和鈣片,其實都是藥,你知道他吃了多少瓶嗎維生素藥瓶那麽大的藥瓶,三年……整整三年……”
雨水浸透了發絲,眼睫,在陳思維逐漸混亂的語句中,葉随眨了下眼睛,一滴雨水順勢墜落。
原來如此,所以升上高中後,他才會忽然發現自己和沈硯的交集又多了起來。
走廊上的一次次偶遇
他總是托腮坐在窗邊,盯着男生的背影,小聲吐槽: “他們清北班老走咱們這棟樓幹什麽” ;
操場上的無數次擦肩
一高一矮,在恍恍人群中無意對上視線,也是他先輕嗤一聲,故作不耐地單手插兜,自以為占了上乘,率先收回視線;
食堂裏三番五次地對峙
長而吵鬧的排隊人群,林子揚在前面唧唧歪歪,眉飛色舞,他身後卻經常站着一道沉默的影子,安靜,無聲,高大,葉随懶得回頭,在心裏煩躁,怎麽又是這人!
所有他以為的巧合,都是生病的沈硯一次次打破慣性,走向他的選擇。
“……所以他在哪。”葉随滾了滾喉結,喉嚨忽然發癢,聲音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陳思維慢半拍地擡頭,眼眶充血通紅。
葉随說: “我去找他。”
……
天邊秋雨一聲乍響。
校園掩映在蒙蒙水霧下。
葉随深一步淺一步,撐着傘,走在雨中。
就在不久前,這個傘下還站着另一個人。
比他高一個頭的男生沉默無聲的擠着他,被罵了便低眉順眼地,輕聲道: “離近一點不好嗎”
“很熱欸。”
“那我離遠一點。”
“……行了行了,淋雨了又得生病,就這樣吧。”
“你怕我生病”
“你不怕”
“……怕。”
那時他很惡劣,還在為沈硯的忽遠忽近而煩躁,只以為沈硯故意打破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不再在學校裝陌生人,因此無所适從,幹脆想把沈硯推的遠遠的,以展示自己的無所謂。
他讨厭沈硯的來去自如。
讨厭沈硯能自然的和他拉近距離,出現在他眼前。
好像那三年都是他一個人難過,困惑,不解。
現在真相大白。
悶雷聲裹挾着秋雨,從遠方傳來,天光暗影,好像在替人問他。
你後悔了嗎
後悔沒有多一分細心,少一些傲慢。
後悔沒有像當年背着他闖進辦公室的沈硯那樣,牽住沈硯的手,走出那三年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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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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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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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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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