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日常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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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随嚴陣以待，準備應付徐婉君和葉問知的嚴刑拷打，早戀是重罪，他絕不會将沈硯供出來。

徐婉君沉默看了他一眼，給他夾了個雞翅， “先吃飯。”

葉随緊張: “你們不問問我”

葉問知嘆氣: “好，對方是誰”

“我說了，不能說。”葉随正色， “還不到時候。”

徐婉君想抽他，葉随小時候就皮，奈何長得好看，唇紅齒白小鳳眼，還體弱多病，常年待在醫院，哪怕後來身體好轉，家裏對他也是溺愛居多。

沒長歪也是幸運。

這麽多年了，徐婉君第一次手癢，她溫和地笑了笑，對葉随說: “吃。”

感覺到無名殺氣，葉随立刻乖巧低頭，老老實實啃雞翅。

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葉問知不贊同徐婉君的做法，他給葉随夾了一筷子葉随不愛吃的青菜， “硯硯怎麽樣了”

這話放在平時沒什麽，現在葉随心裏有鬼，只覺得葉問知是在試探自己。

他換了個坐姿，道: “我其實也不是一天到晚跟他在一塊，他在書房學習，我在客廳打游戲，哪裏知道他怎麽樣了。”

葉問知拳頭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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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這是人話嗎，人家看書學習，你躺着打游戲——不知道還以為能保送是你的。

沈硯cmo的金獎能讓他保送去全國前十的985，但他目标清晰，眼裏只有清北，學校自然不會拒絕一個狀元苗子，對他多有遷就。

再看看眼前這個。

連吃個飯都這麽費勁，葉問知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覺得挺對不起沈硯的，沈硯那麽乖，別是被自家兒子拐上了彎路。

一時間相鄰的兩棟別墅上方都飄蕩着愧疚的氣息。

陸文慧琢磨着給葉随送點小錢錢花，她人實在，漂泊在外多年，信奉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主義。

徐婉君和葉問知就比較樸素了，兩人同在機關單位上班，避諱比較多，思來想去，決定這兩天找個借口抽葉随一頓。

這天晚上，兩家的晚飯都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天氣嚴寒，卧室裏的空調開很的高，葉随洗完澡出來，還是很冷，穿着長袖家居服，頭上罩着長長的毛巾，毛巾滴着水，浸的肩膀兩處微濕。

他看了眼正對面的房間。

一看就忍不住笑了，沈硯穿着絨服，站在對面露臺上，燈光灑在他身後，他不知等了多久，看見葉随，便小幅度的走上前，扶住欄杆。

葉随也披上衣服，冷風一吹，他冷的啧一聲，撐着欄杆笑道: “你們家也吃完飯了”

沈硯點頭。

葉随又問: “陸姨那裏怎麽樣，沒吵架吧”

沈硯低聲道: “沒有，她問了我的病情。”

“你怎麽回答的”

沈硯說: “我說快好了。”

葉随琢磨了下，覺得沒什麽問題，沈硯現在本來就在訓練，已經能說些簡單的短句，這不是快好了什麽才快好了。

眼尾餘光瞥見別墅區小廣場上似乎建了個東西。

聖誕樹模樣的頂端挂着小金球，紅色彩帶纏繞。

葉随笑了下，懶懶彎着腰，跟沈硯說: “聖誕好像要到了。”

沈硯安靜看着他。

葉随: “明天出去逛逛嗎”

“好。”沈硯輕輕笑了下。

葉随盯着他: “你心情好像很不錯”

沈硯說: “因為要過年了。”

“過年早着呢，今年農歷新年得一月末了。”

沈硯不說話，只看着他。

深夜的冷風吹起他的頭發，寒冬臘月的天，氣溫很低，可周遭的環境卻不顯得清冷，有些溫暖。

葉随歪頭與他對視，半晌，忍不住也笑了， “算了，你高興就好。”

他想，看來沈硯和陸文慧聊得很不錯。

能讓沈硯露出這種表情，沈家的氣氛一定比自己家好。

唉。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爸媽攤牌——還是等高考後吧，到時候他好好考，好個好成績，也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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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聖誕節，街上各處放着聖誕樹，挂着小彩燈，音樂也飄揚，各種精品店順勢推出優惠活動。

近幾年不推崇過洋節。

不過大家也就圖個熱鬧，今年的聖誕正好趕在周六，假日撞上假日，有的玩了。

葉随謹遵醫囑，讓沈硯多接觸外界。

天冷，兩人穿着同款黑色棉服，闊腿長褲勾勒出清隽利朗的身形，并肩而立時，有着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爸媽，我跟沈硯出去玩了，中午不回來吃飯。”葉随戴好帽子，随手跟葉問知徐婉君拜拜。

徐婉君笑着點頭， “小硯身體還沒好，你注意點，最近流感盛行，你們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

葉随點頭， “知道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徐婉君和葉問知又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太明顯了。

太明顯了——兩人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離開別墅區，葉随在微信群裏發消息，讓林子揚，陳思維，蘇嶼文三人直接到商場去。

他低頭玩手機，沈硯便牽着他另一只手，不讓他撞到人。

等葉随發完消息，沈硯才謹慎道: “叔叔阿姨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葉随茫然: “有嗎擔心你吧，你的病又沒好。”

沈硯覺得不太對，徐婉君葉問知從小看他的眼神就慈愛又自豪，是把他當自家人關愛的，但今天，兩人看他的眼神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觀察

葉随說的也有道理。

他生病後兩人第一次見他，觀察他也不無道理。

打車到了商場，陳思維三人早便到了，提前占了位置，點了菜，等他們來。

大冬天，首選就是烤魚和火鍋。

火鍋吃膩了，于是點了兩盤烤魚，一盤蒜蓉，一盤微辣。

烤魚店人很多，裝修的複古，深棕色花架隔離出一個個卡座，服務員着急忙慌往來于客人間，一盤盤冒着油煙熱氣的鐵盤端上桌，香氣撲鼻。

“你們倆還知道出來!”陳思維第一個看見他們，沒好氣道。

一個多月不見，大家變化都不大。

倒是林子揚，不知什麽時候跟陳思維，蘇嶼文交好起來，聽說三人私底下有個小群，叫‘孤立葉随沈硯群’。

陳思維穿着衛衣和羽絨服，他怕冷很的，一到冬天就蔫，笑眯眯的狐貍眼都沒了，林子揚和蘇嶼文還好，兩人進了烤魚店就冒汗，這會兒單穿着衛衣，朝他們伸手。

葉随和沈硯路上給他們帶了奶茶。

五個大男生，什麽芋圓啵啵奶茶，草莓奶昔大福，暴打渣男檸檬茶，葉随一陣尴尬的和收銀員面對面。

還是沈硯好。

只要了檸檬水，葉随跟他一樣。

商場溫度開的高，奶茶都要的正常冰。

第一個喝的還是陳思維，一口冷水下肚，他精神一震，雙眼冒光的問他們: “你們倆到底跑哪兒去了找也找不到，隐居去了”

林子揚嗤笑，意味深長地睨了眼葉随。

葉随讨好的朝他一笑。

知道林子揚心裏有怨氣，倆人形影不離一年多了，如今冷不丁談個戀愛，把好兄弟丢一邊，是很過分。

葉随給林子揚買了他很心水的球鞋，順便把截圖發過去。

林子揚臉上立刻帶上三分無奈，三分溫和四分将心比心， “你老探究別人隐私幹嘛”

陳思維被背刺的猝不及防: “啊來之前不是說好了三庭會審”

沈硯看他一眼，又看葉随一眼。

反手給陳思維發去五百紅包。

陳思維表情一陣變換，當即變了話風: “但你說的也有道理，人都有隐私，就像我，也不會随便告訴你們我有腳臭。”

蘇嶼文: “……”

蘇嶼文知道這兩人都靠不住，他眯起眼睛，試圖用眼睛裏銳利的光芒讓葉随和沈硯感到自慚形穢， “這一個月，你們到底發展到哪——”

“嗡嗡”。

微信響起聲音。

低頭一看，沈硯發來五百轉賬。

蘇嶼文放下手機，眼也不眨: “發展到哪裏不舒服了有沒有好點生病還是要靜養，以後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作業啊，試卷啊我給你們送過去，一點都不麻煩。”

沈硯淡淡道: “那就不麻煩了。”

蘇嶼文被他這繞口令一樣的話弄得一愣，他扭頭看陳思維， “不是說啞了”

陳思維: “……”

陳思維幹咳一聲，坐直了身: “什麽就啞了我可沒說過。”

林子揚記得很清， “确實，你說的是傻了。”

陳思維徹底坐不住了， “這話我也沒說過好吧!”

沈硯冷眼看他們三個內讧，他脫掉防風外套，黑發淩亂，外套下是修身寬松的圓領衛衣。

葉随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喝了口手邊的檸檬水。

喝完才發現喝成沈硯的了，他正要把自己沒紮開的檸檬水換過去，沈硯已經低眼看他，眼睫微微垂落，修長的五指捏住杯身，把檸檬水從他口中奪走，平淡地喝了口。

我靠。

葉随有點耳紅，在房間裏怎麽親昵都沒事，但當着幾個兄弟的面——

他緊張的用眼尾偷瞄，很好，陳思維三人就沈硯到底是傻了還是啞了的話題已經快打起來，暫時沒功夫管他們。

松口氣，他再去看沈硯，給了沈硯一個注意點的眼神。

沈硯湊過來，嘴唇被檸檬水冰的溫涼，不知是不是錯覺，連嗓音似乎也變成生病前的清冷， “怎麽了”

葉随回過神， “沒怎麽。”

沈硯道， “你在看我。”

“不給看”葉随反問。

“給的。”男生露出慣常的溫馴表情，高大的身體微俯，半撐在葉随身邊時，兩人一個坐姿散漫，翹着腿，偏着頭，另一個将對方圈在胳膊範圍內，眉目低垂，溫和而好脾性。

很特殊的氣氛。

落在其他三人眼裏，就是嘴巴栓栓的。

“服務員，”陳思維面無表情地擡手，把漂亮的小姑娘叫過來，問她: “我們這桌魚什麽時候上”

小姑娘看看賬單， “馬上，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陳思維道: “盡快，再不來我們就飽了。”

小姑娘: “”

有了服務員催促廚房，魚上來的很快。

葉随沒吃早飯，一覺睡到十點，肚子空蕩蕩地，早就餓了，他拆開餐具，吃的頭也不擡，魚肉有小刺，但很鮮美，底菜是豆芽海帶和千張。

葉随吃的微辣鍋，對面坐着林子揚和陳思維，蘇嶼文最近上火，跟沈硯一塊吃蒜蓉。

“學校真得無聊死了，馬上期末，天天就是背書考試課堂小測，”林子揚大吐苦水， “老周讓我暫代歷史課代表，周天喆那小子欠死了，你以前怎麽忍得了他的”

葉随嘆氣， “以理服人呗。”

林子揚: “詳細點。”

“當面罵他傻逼以後他就聽話了。”

陳思維: “……”沒打起來證明對方确實是個欺軟怕硬的。

林子揚若有所思， “那我下次也罵他”

“你居然一直沒罵過他”葉随驚訝，周天喆是班裏學委，一天天頂着張老子天下第一的臉，葉随忍他很久了，找到機會當然要怼回去，沒想到林子揚還挺有禮貌，能忍這麽久。

林子揚不好意思道: “他同桌是翟嬌，我怕罵他的時候吓到翟嬌。”

葉随: “……下次把他帶門口罵。”

林子揚: “好的。”

“翟嬌是誰”沈硯問。

葉随抿了口水，随口道: “我們班什麽科的課代表來着，我忘了，很漂亮的女生。”

“政治。”林子揚幽幽提醒。

葉随: “對，政治課代表。”

“哦。”沈硯垂下眼，問: “多漂亮。”

葉随熟練道: “忘了，我現在眼裏只有你了。”

林子揚: “……”

沈硯很輕地勾了下唇，給葉随夾了一塊魚肉。

林子揚: “…………”

夠了，我說夠了。

“所以你們兩個元旦前能回學校嗎”吃飽喝足，陳思維問了句。

葉随靠着坐墊，想了想， “應該。”

“今年放假早，一月九號期末考，”蘇嶼文看了眼手機，說: “也沒幾天了，考試去下就行，這陣子在家裏複習複習，免得到時候被老師說。”

葉随覺得也是，便點點頭: “那就等期末再去。”

反正也就十幾天了，在家裏複習比在學校還自在點。

想到書房裏那一堆沈硯給他畫的重點，出的例題，葉随便由衷感到頭疼。

……男朋友太嚴格了，壓力好大。

吃完飯才一點出頭，好不容易出來聚一聚，暫時回不了家。

對面陳思維三人在買電影票，最近新出了部動作片，評分很不錯。沈硯似有察覺，偏頭看了過來，問他: “怎麽了”

“在想考試的事，”葉随懶懶握住他的手，眼神散漫，手指随意與他交扣，打了個哈欠，說: “走吧，看電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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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ing

大家明天見，麽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