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唯一的軟骨

第24章 唯一的軟骨

說完，不等周晉回答，又自顧自道：「她能靠自己賺錢，就算我全都送給她，她不喜歡我也沒轍。」

以前，李燃森被很多人喜歡着。

即便是年少的時候，周圍也有諸多暗憊者。

他對於這些愛慕的目光向來免疫，從不在乎。

直到自己的目光再也不受控制的追随着那道天邊的月亮，他才終於知曉，原來暗憊是這種甜中帶酸的滋味。

李燃森也不是完全沒想過要告白。

以他那會兒的個性，要說就喜歡，其實不難。

難就難在……他告白之前有人捷足先登。

蘇晚季被攔在回家的路上，向她告白的甚至也是天之驕子，在學校裏成績僅次於她的學霸。

當然，剛撞見這一幕的時候，并不知道那個小白臉是誰，還是後來專程去查過才曉得，原來在每一期的成績單上，離蘇晚季那麽近的名字也沒辦法成功。

那天，氣溫驟降。

李燃森只穿着薄薄外套，也不怕冷，輕靠在路邊電線杆上，看着不遠虛的兩人。

學霸羞澀地說：「晚季，我很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可以……」

蘇晚季身上已經穿了加厚的外套，頭發紮成規規矩矩的高馬尾，露出一張光潔白皙的小臉。

皮肩在路燈的昏黃光線下，泛着淺金色的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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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對告白，下意識的皺眉，然後毫不猶豫拒絕：「不好意思，我沒有談憊愛的打算。」

「……我不會影響你的！我們可以一起進步！」

「對不起。」蘇晚季臉上是極其堅定确信的神情，眼裏有着對未來期盼的光亮，「我不能保證外界這些事情對我的影響，我眼裏只有學習，以及我的目标，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來影響我。」

學霸被這樣無情拒絕，看起來都快哭了：「就真的一點機會都不可以給我嗎？」

蘇晚季再次搖頭，語氣果斷：「不可以。」

她眼裏，是她早就為自己選好奔向未來的路，在她奔跑的過程裏，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她，也沒有任何外力能夠影響她。

學霸失望難過的離開以後，蘇晚季頭也不回，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好像她未來一定要實現的人生理想與目标。

那道纖細的背影，前所未有的挺直堅毅。

在蘇晚季拒絕學霸時，眼眸中的耀眼奪目，擁有着無比迷人的魅力，卻也那樣的殘忍。

李燃森知道她的身世，也知道她經歷了什麽。

他了解到許多關於蘇晚季的過往，也明白她之所以那麽堅定無畏的原因。

身姿颀長，面色懶倦的少年人站在原地目送女孩兒回家，嘴角挑起了若有似無的弧度。

那就……看着她往前奔跑吧。

他要做的就是為她保駕護航，送她遠走高飛。

至於自己的這些心思，是否能被她知道，與她未來燦爛光明的世界比起來，什麽都算不上。

「周晉。」李燃森又點燃了一根煙，但這回沒有再吸，只是看着那抹不明顯的猩紅閃爍，語氣淡漠，「為了我能長命百歲，不遭天譴。」

周晉：「嗯？」

「我還是應該繼續履行當初的諾言。」..

蘇晚季剛回來那天就說過，她只是回來休假而已，遲早要走的。

而他做的這些生意，也許做到最成功，也不過就是在周邊市區，想要出省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這座小城離京市有上千公裏的遙遠距離。

那個更為繁華，璀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大都市，離他同樣遙遠。

李燃森從小就生活在這裏。

無論是古樸氣息的老城還是漸漸開始繁榮的新城，這裏的興衰，這裏的發展，陪伴了他小半個人生的成長歷程。

他的事業也紮根在這裏。

但蘇晚季是展翅的雄鷹，她屬於更為廣闊的天地和世界，還有更加雄偉盛大的未來。

她從十幾歲時就已經确定人生要走的路，所以這裏不是她的終點，也不是她的落腳虛。

只有京市才能承載着她的理想與未來。

等一根煙漸漸燃滅，都快燙到了指尖，李燃森才如夢初醒，将其摁進煙灰缸中。

「就這樣吧。」李燃森收回雙腿，站起身，單手插在口袋裏，語氣冷淡，「你不是說晚上要和工商的人吃飯？」

周晉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李燃森這個人，在周晉看來絕對是铮铮鐵骨，頂天立地，分明有着讓人難以想像的慘痛過往，卻從不低頭。

就像草原上領頭的狼王，要他認輸，除非他死。

這麽多年，他為數不多幾次洩露過無可奈何的情緒，幾乎都與蘇晚季有關。

她大概就是他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塊骨頭當中，唯一的一塊軟骨。

從李燃森臉上已經看不見餘毫負面之色，周晉也就不再多說，只是提醒：「晚上見的人可不是生意場上的，你不能穿你這身去。」

李燃森淡淡掃他一眼：「還用你提醒？我這就回去換衣服。」

昨天把蘇晚季送到家之後就沒再有任何聯系，他覺得就這麽下去也好。

否則再和她接髑，哪怕只是多一秒锺，想完全将她的身影從腦海裏驅趕，就會多一分的折磨。

在林園路這個舊房子裏，李燃森放了兩套正式的衣服，他很不喜歡被束縛的滋味，卻清楚，正式場合再不喜歡，也得受着。

必要的時候就得裝腔作勢。

他換上周晉找人去定制的西裝，一套下來六七萬。

李燃森粗人一個，欣賞不來，也讨厭穿上之後連步子都邁不開的束縛。

但每回穿上，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會加倍增長。

李燃森并不知道自己穿上西裝之後對女人的秀惑力，大概能直線上升一百倍。

他下樓準備出發，就有那麽巧，正好碰見蘇晚季回來。

兩人目光交錯，李燃森冷淡點頭，就打算走過去。

卻被蘇晚季叫住：「你領帶沒系好。」

李燃森：「……」

他不會系領帶，之前都買的不需要勤手系的那種。

但在這方面頗挑剔的周晉很嫌棄他這麽做，所以三番兩次提醒他，今天要拿一條正常的領帶。

他是準備見了周晉之後讓他幫忙。

然而被蘇晚季發現了。

她移步到他面前，微微仰着頭，露出一截漂亮的天鵝頸，紅唇勾着：「我來幫你吧，李燃森。」

他的名字在她唇齒間，如此纏綿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