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你怎麽還要這種問題!”

第52章 “你怎麽還要這種問題!”

薛千湘話音剛落, 江徹寒整個人一呆,緊接着瞪圓眼睛,忽然炸毛, 像是一只貓一樣從沙發上竄了起來, 猛地掙開薛千湘的手:

“不兒........你,你這是什麽問題啊!”

薛千湘猝不及防地和江徹寒斷開肌膚接觸,沒辦法再聽到江徹寒的心聲,下意識站起來,瞪着江徹寒:

“你這個樣子........是在心虛什麽?!”

“我心虛什麽了, 我哪心虛了!”江徹寒站在沙發上, 下意識往後退, 活像是怕薛千湘對他做什麽一樣,臉紅到脖子根, 一邊說話一邊梗着脖子, 面紅耳赤:

“有你這麽問問題的嗎?這是多隐私的事情啊!”

“我問問, 有沒有叫你說出來!”薛千湘逮住炸毛的貓咪, 捏着貓咪尾巴:

“你在心裏想答案不就行了!”

薛千湘狂撸貓頭, 面目猙獰:

“說,你到底是不是處男!”

【是!】

江徹寒抿着唇不吭氣,瞪着薛千湘,也不說話, 只敢在心理默默抓狂:

【是處男怎麽了?這年頭, 是......是處男的話, 犯法嗎!】

薛千湘:“.........”

他聽到江徹寒在心裏崩潰的呼喊, 片刻後不知道想到什麽, 爬到江徹寒面前,掌心撐在他雙腿邊, 歪頭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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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處男,是不是?”

“是.........是處男怎麽了!”江徹寒看他,不肯露怯,但又怕薛千湘看不起他是個沒有性\經驗的雛兒,只能強撐着據理力争:

“我在沒有确定戀愛關系之前,不想和別人亂搞,也不願意無緣無故地發生婚前性行為,這......這有問題嗎!”

薛千湘看着江徹寒的瞳仁,片刻後,眯起眼睛:

“那何舉他們出去和omega開房、足浴甚至酒吧夜場的時候,你作為舍友,就沒想過一起去?”

“我幹嘛去啊!”江徹寒驚呆了:

“是舍友也不一定要天天呆在一起啊!我又不能決定誰成為我的舍友,當然也不能決定他們去哪裏,你不要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好不好!還有,你知不知道有些不正規沒資質的夜場,它,它那邊的人,有一些都是.........”

江徹寒說不下去了,漲紅着臉,破罐破摔道:“反正我沒去過!”

他說:“我要是去了,爸媽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江徹寒的父親是檢察官,爺爺奶奶也都是嘉禾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江家的家風不是一般的嚴格,作為公職人員的兒女,江徹寒一舉一動都需要被劃定在正确的範圍內,別說去泡酒吧夜場,江徹寒連初中時候校門邊的小網吧都沒有去過,柳元弦雖然寵愛他,但也對他放過狠話,如果他敢進網吧沉迷游戲不寫作業,他就把他的腿打斷。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江徹寒從小到大都老老實實的,不敢跨雷區一步,是再根正苗紅、思想純潔不過的alpha了。

話音剛落,江徹寒看着薛千湘還是不說話,遲疑片刻,随即又謹慎道:

“珍珠,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他垂頭喪氣:“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

“啵——”

有一個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江徹寒的臉上,江徹寒錯愕地怔住,緩緩瞪大眼,轉頭看向薛千湘:

“珍珠........”

“我不嫌棄你,我怎麽會嫌棄你呢。”薛千湘笑眯眯地摸了摸江徹寒的頭發:

“你沒有出去亂搞就好。”

他爬進江徹寒懷裏,坐在他大腿上,雙臂圈住了江徹寒的脖頸,語重心長道:

“男人要自愛一點,知道嗎?”

江徹寒遲疑片刻,随即“嗯”了一聲:

“珍珠,你真的不嫌棄我?”

“真的不嫌棄。”薛千湘可開心了,親了親江徹寒的唇,随即用力抱緊他的脖頸:

“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聽見薛千湘的話,江徹寒的瞳仁閃了閃,随即,他緩緩伸出手,試探性地摟住了薛千湘的腰:

“那我們........還分手嗎?”

“不分。”薛千湘說:“我才舍不得和你分手。”

“我也舍不得。”江徹寒用力抱住薛千湘:“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薛千湘下巴抵在江徹寒的肩膀上,聽着江徹寒委屈的話語,片刻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又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江徹寒........你有看片自\慰過嗎?”

江徹寒:“”

溫存的氣氛被徹底打破,江徹寒整個人臉都要紅炸了,體溫急劇升高,像是發燒了一樣,臉漲紅的和柿子似的:

“你怎麽還要這種問題!”

他說:“不是,你真的很過分诶!”

薛千湘沒理他,凝神細聽了一會兒,随即壓低聲音道:

“你看着我的照片和我跳舞的視頻自\慰過,是不是?”

江徹寒:“”

他徹底崩潰了,一把推開薛千湘,逃也似的上樓了,留下薛千湘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愣了幾秒,随即彎腰趴在沙發上,笑的直不起身。

等到薛千湘回到房間的時候,江徹寒已經洗了頭洗了澡,躲在被子裏,身體給杯子撐起一個圓圓的鼓包,像是個害羞的蘑菇。

薛千湘也進浴室洗了澡,随即穿好睡衣出來,掀開被子和江徹寒并肩躺在一起,随即關上了燈。

江徹寒聽見他鑽進了被子裏,蛄蛹蛄蛹往牆邊貼了一點,和薛千湘拉開距離。

他前幾天老是不回家,一方面是為了照顧母親,一方面是為了避免和薛千湘睡在一起。

薛千湘察覺到江徹寒的遠離,又往江徹寒的身邊貼了貼。

江徹寒再退,他就再貼。

江徹寒:“.......”

直到後背貼上冰冷的牆,江徹寒才不得不伸手,抵住薛千湘的肩膀,低聲祈求道:“別過來了,珍珠。”

薛千湘不理他,強行往他懷裏擠了擠:

“我想你抱着我睡。”

江徹寒:“.........”

他徒勞無功地拒絕:“這.......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薛千湘說:“江徹寒,你抱抱我。”

江徹寒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攬住了薛千湘的肩膀。

薛千湘往他懷裏拱了拱。

貓咪和兔子在暗夜裏靜悄悄地貼在一起,像是兩坨毛茸茸的柔軟的小動物,互相靠在一起取暖。

江徹寒心跳的很快,摟着薛千湘的手臂僵硬不敢動,怕一動就把薛千湘吵醒了。

沒多久,薛千湘就在江徹寒的懷抱裏,慢慢睡着了。

聽着耳邊安靜的呼吸聲,江徹寒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但又對薛千湘這麽信任一個alpha有些不滿——

即便這個alpha,是他自己。

他睡不着,又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薛千湘的信息素過敏症,一邊又在想自己母親的病情,想了想去,到底抵不住身體的困意的侵襲,緩緩地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地灑在了他的臉上。

江徹寒緩緩睜開眼,被陽光刺的偏過頭,緩了一會兒生後,才慢慢坐起身。

他身邊還睡着薛千湘,江徹寒不想吵醒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從薛千湘的腦後抽出來,在恢複“自由”的一瞬間,右臂又痛又麻,他僵硬地甩了甩右臂,痛的彎腰咬牙。

緩了一會兒後,直到血液恢複流通,他才小心翼翼、偷感十足地越過薛千湘,跳下床,進浴室洗澡刷牙。

他還得早點趕去給柳元弦買早飯,今天是專家會診,主刀醫師會和江靈均江明若讨論究竟是手術治療還是藥物治療,他必須早點和爸爸哥哥彙合,一起決定關于母親的治療方案。

刷完牙洗完臉後,江徹寒收拾好東西,随即趴在床邊,看着薛千湘的睡顏,然後湊過去,輕輕吻了吻薛千湘的臉頰,在心裏默默和薛千湘告別,然後站起身,關上房門,轉身離去。

在江徹寒關上房門沒多久,察覺到樓下的腳步聲消失,薛千湘這才睜開眼睛。

他眼底一片清明,絲毫沒有睡意。

.........昨晚被江徹寒的心聲吵的睡不着。

薛千湘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随即進浴室洗漱、換衣服,然後也出了門。

他出門的時候,江徹寒的車剛駛出小區,薛千湘趕緊停下跟蹤的腳步,躲在保安室。

等到江徹寒離開之後,薛千湘才打車,前往首都第一醫院。

剛才江徹寒吻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所以聽到江徹寒剛剛在心裏說要去首都第一醫院,讓他好好休息的心聲。

“首都第一醫院?”薛千湘心理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預想了n種江徹寒之所以會去第一醫院的可能性,。

他到了首都第一醫院之後,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江徹寒去了哪個病房,正呆在導診臺前的時候,雲漸闌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雲漸闌他換了一件衣服,正小跑着跟在一個面容清俊的男人身後,一邊跑一邊說着什麽。

那男人長的非常像江徹寒,只不過身上的氣質更加冰冷不耐,而且衣品都趨向于成熟,尤其是攏起的大背頭,即便是因為走動落下幾縷垂在眉眼上方,略顯淩亂随意,也依舊透露着成熟男人的沉穩的氣質。

江明若大踏步往前走着,沒有理會雲漸闌,雲漸闌被他氣哭,站在他後面喊了一句“江明若,你要是想治好你媽媽,就最好別得罪我!”

江明若:“.........”

他轉過頭,表情似乎有些陰晴不定,盯着雲漸闌,沒有說話。

但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薛千湘站在他前方十幾米處,将他轉過來時的臉看的分外清楚。

.........真的好像江徹寒。

而且,聽雲漸闌說,他也姓江?

所以,他和江徹寒是什麽關系?和雲漸闌是什麽關系?為什麽雲漸闌要挽着他的手?

嘶,雲漸闌不是江徹寒的..........

不對不對,江徹寒都說了他沒有青梅竹馬了,那雲漸闌懷的孩子就不是江徹寒的,而是.........

電光火石間,薛千湘像是想明白了什麽,瞪圓眼睛,看着不遠處站着的、面無表情的江明若。

雲漸闌顯然是威脅成功了,江明若果然站在原地沒動,雲漸闌走過去挽住江明若的手,開開心心地貼着他,江明若雖然不悅地皺起了眉,但到底沒說什麽。

他們兩人一起進了樓梯,薛千湘心中起疑,加上江明若長的太像江徹寒,他們之間肯定有關系,于是薛千湘便記下樓層號,等江明若和雲漸闌都走了,他才小心跟了上去,按下了剛才江明若按的樓層號。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薛千湘走出電梯,發現整層樓略顯安靜,連周圍走廊的裝修都要更整潔些,應該住的都是一些大人物。

薛千湘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從樓梯間裏往外探頭,剛好看見江徹寒跟在江靈均和江明若的身後,出了一個病房,随即跟着醫生離開了。

“.........”薛千湘抿了抿唇,等江徹寒他們離開之後,才踏進了走廊。

他摸索着走到江徹寒剛才出來的病房,往裏看了看,沒看到什麽,只能曲起指節,試探性地敲了敲房門:

“........”

他敲了三下,直到三下之後,屋內才有人啞聲開了口:

“......進。”

薛千湘沒想到裏面真的有人,吓了一跳,穩了穩心緒,在逃跑和進去之間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深呼吸,推門進去了。

柳元弦正一個人坐在床上,往窗外看風景。

他病情太重,昨天夜裏又吐血了,醫生的意思是要盡快手術,切除三分之一的胃,防止癌細胞的擴散。

但手術之後也未必能徹底治愈,還要根據術後的情況,針對性地選擇化療方案。

柳元弦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很辛苦,有時候甚至會想不治了直接自殺,一了百了,但看着江靈均的模樣,又舍不得就這樣抛下江靈均走了。

要是他真的自殺了,江靈均也會跟着自殺的,到時候痛苦的只會是他的寶貝團團和圓圓。

“咳咳咳........”

柳元弦還以為又是他的什麽老朋友或者是江靈均單位的同事來看他了,有些厭倦地掀起眼皮,正想說什麽卻發現一個長相精致的omega正貼在床邊,探頭探腦地往他這裏看,看見他時還驟然愣了一下,整個人幅度很大地瞬間站直。

柳元弦:“.........”

他咳嗽一聲,盯着薛千湘的臉看了一會兒。

薛千湘昨天晚上和江徹寒睡在一起,因此柳元弦能察覺到薛千湘身上關于江徹寒的信息素味道,加上薛千湘脖子上的玉蝶項鏈,輕而易舉地就确認了薛千湘的身份。

但他不知道薛千湘為什麽會找到這裏,更不知道薛千湘是不是為了代替他的母親危青禾,來特意看他笑話,于是沒有開口,只是躺在床頭,警惕且面無表情地看着薛千湘。

薛千湘在電視上看過柳元弦,知道他是江徹寒的母親,于是有些緊張,站直後結結巴巴地開始自我介紹:“叔叔,你好。”

他說:“我叫薛千湘,是江徹寒的男朋友。”

他的臉蛋有點像危青禾,而且越看越像,柳元弦本來就對危青禾有怨氣,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于是轉過頭去,不想看,也不搭理薛千湘的自我介紹。

薛千湘:“...........”

他兀自尴尬了一會兒,在離開和留下之間糾結片刻,但看在柳元弦是江徹寒母親、而且疑似病了的時候,還是選擇了留下。

他小心翼翼地蹭過來,挪到柳元弦的床邊坐下,隐晦地用餘光打量着柳元弦的側臉。

柳元弦本來打算不搭理他,瞪着薛千湘自讨沒趣離開,卻沒想到薛千湘竟然直接坐下了,還膽大包天地用視線打量他。

柳元弦本就心思敏感,生病了更是脆弱,見狀登時握緊拳頭,消瘦的手背上凸出青筋,手腕顫抖,随即猛地轉過頭來,目光沉沉地看着薛千湘,氣的聲音發抖:

“你來幹什麽?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很好看嗎?!”

是知道他生病了,憔悴的不成人樣,所以特地替他母親危青禾來看他笑話的嗎?

他氣急,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最後胸膛劇烈起伏,呼吸困難,開始咳嗽起來。

薛千湘被他吓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左右張望了一下,伸手抽出幾張紙巾,一遍遞給柳元弦,一邊低聲道:

“對不起,實在是因為您真人太漂亮了,比電視上還要漂亮,所以........我就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冒犯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柳元弦:“........”

他沒有接薛千湘遞過來的紙巾,掌心撫摸着胸膛,緩了一口氣,随即擡起頭,用漆黑的眼珠盯着薛千湘看,神情不明:“........”

薛千湘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柳元弦深呼吸幾下,随即別開臉,聲音低了下去:

“我都病了,哪裏好看了。”

他嘀咕:“醜死了,像是個醜八怪一樣。”

“不醜啊。”薛千湘震驚:“您這樣的都算醜的話,那我豈不是沒臉見人了。如果你是醜八怪,那我.......我應該算是醜八怪的升級版本——醜八怪plus。”

柳元弦:“...........”

他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片刻後緩緩眨了眨眼睛,終于轉過頭來,認真地打量薛千湘。

嗯.......還是挺像的,生了一張他媽媽危青禾一樣的臉,越看越讨人厭。

就是嘴巴比他媽媽甜,應該是遺傳了他爸爸的優點。

這孩子,是光挑着他爸媽的優點遺傳了。

薛千湘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柳元弦的內心想法,看着臉頰慘白、形容消瘦的柳元弦,随即主動道:

“叔叔........你頭發有點亂了,我給你梳梳頭發吧。”

柳元弦故意刁難他:“我頭發很久沒洗了,特別髒。”

“沒關系啊。”薛千湘站起身,脫外套,然後卷起袖子:

“那我給您洗洗頭發好不好?”

他說:“您這麽好看的頭發,我好羨慕,如果不好好保養,真的是可惜了。”

柳元弦一怔:“.........你不介意給我洗頭發嗎?”

“我不介意啊。”薛千湘說:“但是我也不是白洗........洗完頭您可以給我一張您的簽名嗎?我同學的爸爸可以喜歡你了,一直想要一張您的簽名照呢。”

“.........”柳元弦被薛千湘的話逗笑,原本警惕且緊張的表情緩緩放松下來,他不再全身繃緊,而是向後靠去,看着薛千湘,半晌,才搖頭道:

“算了。”

他說:“既然團團喜歡你,就不會願意看到你在我們家做這種事。”

他不喜歡薛千湘,但要是江徹寒真的喜歡,硬是要薛千湘嫁進門,他也不可能仗着江徹寒母親的身份欺負薛千湘這個兒媳婦,要薛千湘當牛做馬伺候他。

薛千湘看着柳元弦不再抵觸他,聞言又緩緩坐下。

他坐在柳元弦身邊,看着柳元弦,随即低聲,道:

“叔叔.......您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嗎?”

江徹寒這幾天一直不回家,就是為了照顧母親嗎?

“對,胃癌。”柳元弦轉過頭去看風景,像是很久沒有見到這麽好的陽光,想要多看幾眼留在記憶裏一樣,落在薛千湘耳邊的話很是雲淡風輕,但整個人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快要不成人形,一邊咳嗽一邊笑着,低聲道:

“我.......快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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