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Chapter7
Chapter7
左嶼将沈洲送回去之後,便立刻去了星環集團,身為一個主要和軍工打交道的大集團,它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第三批青山隧道工程設計圖紙,已經送到。”一名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推開了辦事的門,他進了左嶼的辦公室之後,便開門見山道:“沈洲呢?這次工程是他負責的。”
“一個星期前,他頭部受傷住院,這才出院回家休養。”左嶼擡起頭,将手裏的文件遞給了旁邊的林助理,示意他先出去,待辦公室門阖上之後,左嶼的臉色才沉了下來:“我批的假,汪老是有什麽意見嗎?”
“這次的工程非常重要,沈洲的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我的意思是,總得有人來負責這個工程,這麽大的工程,每拖一天都是損失,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要讓集團承擔。”汪老年紀不小了,老花眼鏡後的眼睛透着一絲精明。
辦公室裏很安靜,左嶼坐在靠椅上,他沉靜的目光落在了汪老的身上,片刻後才忽然道:“你說得對,沈洲頭部受傷,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工程項目不能耽誤,不如這樣吧,交給我左楚,她之前就接手過這樣的項目,交給她,怎麽樣?”
左楚就是左嶼的親姐姐,性情脾性,姐弟倆的性格如出一轍。
汪老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不等他回答,左嶼便繼續道:“順便,當天發布會場水晶燈掉落的事情,既然沈洲不負責項目了,那他可以抽空,去查一下自己的頭是怎麽受傷的。”
左嶼語調平穩,幾乎沒有波動,他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汪老來之前倒是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可面對左嶼時,卻無從下手,只得讓步道:“這……左楚現在應該在負責003軍工項目,這就不麻煩她了吧,只有沈洲……”
他擡起頭看向左嶼時,正對上左嶼審視的目光,汪老渾身微微一僵,總覺得左嶼的目光似乎是要将他看透,讓他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在左嶼的目光中無處遁形。
汪老讪讪笑了一聲,他清了清嗓子,低咳兩聲道:“沈洲一直都負責這個項目,突然換人,也不太好,他好好養着吧,盡快把身體養好了,這邊先把基礎工程做了,等他回來,再說吧。”
“汪老放心,腦震蕩而已,一期治療已經做過了,醫生說做完二期治療就基本恢複了。”左嶼說着沈洲的情況,看似不經意,實則一直在注意着汪老的一舉一動,直到最後這老家夥松了口,自己灰溜溜地出去了,左嶼看着辦公室的門關上,這才臉色一變,捂着頭低低悶哼了一聲。
如果汪老再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他就真不一定忍得住了。
左嶼一手扶着桌子,一邊低着頭,試圖緩一下眼前的眩暈,可不一會兒,地上卻出現了滴滴答答的血漬,左嶼微微一愣,他下意識擡起手抹了把臉,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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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踉踉跄跄去了洗手間,沖洗一下臉和手上的血漬,他捂着口鼻,可鮮血卻順着手指縫隙往外淌,弄得他襯衫衣袖和衣服上都沾了點血漬。
左嶼的心也随着這一滴滴的血,往下沉了沉,心裏涼飕飕的,像是灌了風。
“要死了嗎……”左嶼閉了閉眼睛,複而睜開,他低聲喃喃道:“為什麽會這樣……”
按理來說,越是高階的Alpha越不容易生病,他已經是頂尖的超A級Alpha了,他會換上基因崩潰綜合症的概率不到億萬分之一,但就是這樣極其渺小的概率,偏偏被他遇到了。
面前的水龍頭感應到了他,自動出水,将洗手池裏的血跡沖洗幹淨。
而正在別墅修養的沈洲,看着面前的空碗,非常愉悅地仰靠在沙發上,摸了摸自己略微鼓起來的肚子。
他是吃撐了,這麽一大碗山參湯,王伯說查了光腦,這東西特別補血養生,他之前才被砸了頭,流了不少血,自然要多吃點東西補身體。
先不說這東西能不能養身,不過味道是真的鮮美,還帶着一絲絲山參的香味。
“我勸你最好別吃太多,容易虛不受補。”系統的聲音出現在了沈洲的腦海裏,它道:“流鼻血知道嗎?這東西吃多了,會流鼻血的。”
“明白了。”沈洲撐着額角,吃飽喝足,還不用去為渣攻拼死拼活當打工狗。
*
晚上左嶼回來的時候,沈洲本想跟他說一下關于星環發布會意外事件,警方的調查結果,但不等他開口,左嶼便看了眼他,道:“明天下午去做一下二期治療。”
“明天下午?”沈洲一愣,他記得醫生說過,他這樣嚴重的頭部腦震蕩,一期治療後需要休息半個月再去進行二期治療。
“青山隧道工程耽誤不起工期。”左嶼的神情沒有因為沈洲的傷勢而出現絲毫變化,他道:“你是想把負責人的位置拱手讓人嗎?”
“不。”沈洲立刻道:“好,明天下午我去進行二期治療。”
左嶼見他答應了,便直接轉身準備上樓,他似乎很忙,忙到都不願意多看沈洲一眼。
“左先生,沈先生為您準備了宵夜,您吃一點養胃。”管家笑着,一邊将做好的粗糧放了上來,溫度适中,剛好适合入口。
左嶼随便看了眼,是小米南瓜粥,他看到就想吐,沒有半點食欲。
沈洲從管家手中接過粥,準備遞給左嶼,他道:“醫生說你最近胃不好,需要吃點養胃的東西。”他剛上前一步,左嶼便覺得眼前暈眩了一下,他伸手扶住了欄杆,穩住身形,不耐煩地撇開沈洲準備徑自上樓,卻不想一不小心打翻了粥碗,撒了沈洲一身。
所幸這粥是溫熱的,并不燙,只是沈洲站在了原地,他看了眼手背上的殘渣,低聲道:“你心情不好。”
“你想太多了。”左嶼看了眼沈洲,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而後才道:“你有空弄粥,不如好好養身體,盡快完成青山隧道項目,這個工程我給你擔保,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我明白。”沈洲的臉色略顯蒼白,他應了一聲。
管家在旁邊看着,一聲不敢吭,等到左嶼上樓回房間之後,這才讓傭人去收拾臺階,而後查看了一下沈洲有沒有被燙傷,他小聲道:“沈先生,您沒事吧?”
沈洲搖了搖頭,他道:“辛苦你了王伯,我想……去睡會兒。”
“好,好,沈先生您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管家說道。
沈洲拖着虛弱的身體上樓後,管家看着沈洲的背影,同情地嘆了口氣。
左嶼回了房間裏,便沖向了洗手池,将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幾乎全部吐幹淨了,胃裏一陣翻攪,令他渾身都冒出了虛汗。
他雙手撐在洗手池上,重重喘息,眼前黑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洗漱一番後,拖着虛軟的步子,艱難躺到了床上休息。
“不要光。”他閉着眼睛,擡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指令發出之後,房間裏的落地玻璃窗便換了一層濃黑色的擋光膜,屋子裏瞬間便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左嶼這才感覺舒服多了,胃裏一直翻江倒海的架勢也有所收斂。
即便是在醫院住了一晚上,他暈眩的症狀并未有所改變,這讓左嶼不得不相信醫生的話,對于“基因崩潰綜合症”目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控制病情,更別提治愈了。
大抵是動靜有點大,沈洲在路過左嶼的房間時,下意識扭頭看了眼,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回到房間後,沈洲立刻去洗漱了一下,将身上被潑的食物殘渣都洗幹淨,而後換了身幹淨的浴袍,從浴室裏出來後便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床頭微弱的燈光打開,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驟然掀開了被子,從旁邊的櫃子裏找出了煙,倒也不點燃,只是随意叼着,半躺在卧室的沙發上。
卧室很大,風格都很簡單,沒有什麽繁雜的東西,東西擺放整齊,即使在卧室裏放了一張灰色的長沙發,整個卧室還是顯得很大。
“他現在的态度,倒是和剛剛結婚那會兒差不多了。”沈洲的聲音略有點低,他側身靠着沙發,半仰起下巴,閉着眼睛道:“讓我想想,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剛結婚那會兒,他态度可比現在差多了。”系統說道:“你忘了那年冬天的晚上,你從外地趕回來,還發着燒,他把你扔外面不管不問,差點沒把你給凍死。”
“記得,那個時候,他懷疑我是在做戲。”沈洲擡起自己的左手,他指節修長,微微擋住一點邊角處的光亮:“第二天早上,我已經幾乎有進氣沒出氣了。”
左嶼非常多疑,他因為小時候被綁架折磨過,而綁架他的人就是他非常親近的一個叔叔,自從那件事情後,就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他的性情大變。
被困在囚籠裏,和野獸獵犬為伍,足足半個月,是個人都得瘋,更何況那個時候,左嶼不過才七歲。
沈洲曲起胳膊,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作為一個A級Omega,他的信息素味道非常純粹,很吸引人。
按道理他和左嶼結婚七年了,正常情況下,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可實際上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成功徹底标記對方,不是沒有嘗試,而是每次以失敗告終。
“我得再打一針抑制劑。”沈洲說道。
系統不解道:“為什麽?”
“信息素外洩了,我聞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他輕輕活動了一下脖頸,旁邊的腺體隐隐帶着一絲刺痛,而後起身走到櫃子旁,拉開了裏面的隔層,再次拿出了一管抑制劑注射進自己的血管裏。
以往一管就行了,這次卻需要兩管才能控制住發情期,而且這次發情期也提前了,這讓沈洲有些不安。
他是有些倒黴體質在身上的,一直都屬于越是拼命地想要辦成一件事,越是容易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而失敗了,但是這次不能失敗……他不能失敗……
“等會。”系統後知後覺,馬後炮道:“拿錯了,你這個夜盲症!這個不是抑制劑!是七年前別人送的情趣藥劑 !”
“啪嗒——”一聲輕響,藥劑的空管掉在了地上。
“什麽東西?”沈洲的聲音驟然拔高。
“藥劑的名稱叫做‘反抑制劑’,網絡別名‘天雷勾地火’,适用于喜歡玩禁忌,敏感類的玩家,注射藥劑後的十二小時內,都處于身體、信息素、腺體都極其敏感時期,比正常發情期敏感度提高了三倍。”系統的聲音非常機械,像是在複讀某個使用說明。
“誰放的?”沈洲自己絕對沒有這個東西。
“我查了一下監控,是王伯,這東西和抑制劑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個暗紋的‘反’字,王伯老花眼了,看不清。”系統默默加了句道:“偏偏你夜盲還不開燈。”
“……”沈洲一手扶着額頭道:“這不是……腦震蕩畏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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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