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41.Chapter41

Chapter41

“對不起，哥哥。”一個玩滑板車的小孩撞到了沈洲的身上，立刻道歉，而後才離開了這裏，沈洲站在遠處這才回過神，他也沒想到左嶼竟然這麽好說話，直接放了他。

車，房，錢，甚至是配槍，以及沈洲之前常用的重型狙擊槍，左嶼都為他準備好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就在剛剛，左嶼卻将所有東西都給了他，這讓沈洲有些詫異。

“別放火了，我不是每次都能來的這麽及時。”左嶼晚上抱着他，什麽也沒做，只是不斷地用信息素安撫沈洲，整整一夜之後，他聽到對方聲音低沉道: “你在昏迷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做了檢查，你的基因崩潰綜合症，嚴格來說，是藥物導致的基因序列發生短暫性變化，但是身體是可以自我調節的，也就是說，是人為的……因為對方很清楚你的基因序列，所以才能控制這些。 “

“你沒有病，也不會死，你想要東西，就差自由了，這個我能給你。”左嶼輕輕咬着沈洲的脖頸，稍稍用力，他将頭埋在了對方的脖頸處，小聲道: “其實我有辦法試出你愛不愛我，但我覺得，不試了，也許更好。”

他們相擁而眠，直到早晨，左嶼将東西給了他，放他離開了醫院。

川流不息的車輛，人潮擁擠的街道，一切都透着自由的氣息，沒有病痛和枷鎖，徹底擺脫了左嶼，他之前甚至做好了改名換姓的打算，可是現在什麽都不用做的，他拿着手裏的東西，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要去哪裏。

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他才想起自己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只得臨時找了家早餐店，坐在裏面點了兩份小籠包和一份豆漿，熱騰騰的小包子上來之後，他剛吃了沒兩口，就聽到外面發出了一陣強光，緊接着便是巨大的爆炸聲。

警笛紛紛作響，還有汽車的報警器，一時間亂成了一團，不少人都沖出來看，沈洲剛好坐在裏面，而外圍玻璃都被震碎了，不少食客受了輕傷。

他擡手摸着自己腰間的配槍，而後起身走到了外面，有人喊道: “好像那邊發生爆炸了。”

“哪裏”沈洲問道。

那人指着一個方向道: “那邊，你看，還有濃煙呢，消防車都過去了……”

這人一回頭，卻發現後面一個人影都沒有，一時間納悶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實際上發生爆炸的地方離這裏還很遠，但即便如此，沖擊力也使這邊的玻璃震碎了，靠近爆炸中心的更是一片哀嚎，不少救護車都臨時調往哪裏。

沈洲駕車朝着那邊去了，他打開地圖導航，根據實時定位發現，旁邊擁擠的街道中心正是——001生物基地研究處。

準确來說，是它的地下層發生了爆炸，導致了上面地面塌陷，爆炸的餘波才造成了周圍人的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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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左嶼的車并沒有進入到裏面，半路便被攔下了，軍部裝束的人冷着臉道: “先生，這裏禁止通行。”

“您好，我是星環集團005軍工項目負責人，沈洲。”沈洲調出自己的光腦身份牌，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還沒被左嶼取消掉，大抵是當時雖然有這個打算，但後來沈洲出事，左嶼便不願意動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包括一個身份的象征。

來人看了眼身份，猶豫了一下，這才讓行了，但他還是被另一個人攔下了，這個人就是左楚。

“我勸你最好別進去，裏面的情況暫且不明确，還屬于高危險區。”左楚開着她的巴博斯G800，拉下了車窗道: “上車。”

沈洲猶豫了一瞬，便選擇了直接上車。

左楚一腳踩在了油門上，帶着沈洲直接離開了這裏。

“裏面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發生了爆炸”在車上，沈洲問道: “左嶼呢”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發生了爆炸，不過是屬于地下層，只是造成了周圍塌陷，人員輕傷，不過整個實驗地下層算是全完了。”左楚打開了車內飾的擋板，問道: “介意我抽煙嗎”

“不介意。”沈洲說的。

左楚笑了一聲，她點了根煙，手扶着方向盤道: “左嶼應該走了，不過不是一個人走的，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我父親的車，你知道的，他們一直都不太對付，特別是現在。”

“你要帶我去哪裏”沈洲問道。

“你不是想要找左嶼嗎我帶你去看看他。”左楚稍稍挑起眉梢，她唇角微揚道: “好不容易跟我坐一輛車，你就沒什麽想要問我的”

沈洲知道左楚的性格一向是這樣灑脫随意，但她身上的紅薔薇信息素總是讓沈洲想起一些不适的畫面，胃裏不斷地翻湧，他閉上了眼睛，小歇一會兒後才道: “你知道的，會告訴我嗎”

“指不定呢，碰碰運氣呗。”左楚笑道。

“爆炸是左嶼做的嗎”沈洲問道。

“不知道。”左楚說道。

“左嶼為什麽來這裏”沈洲問道。

“不知道。”左楚說道。

“你父親會帶他去哪裏去幹什麽”沈洲問道。

“不知道。”左楚回答道。

沈洲:……

他深吸了一口氣，哼笑道: “那好，你說說你都知道什麽”

“我知道……”左楚咬着煙頭，半眯一下了眼睛，她笑道: “B12是母親的研究體， B13是你的研究體，我還知道，你有個系統，但是現在系統不在了。”

沈洲的臉色驟然大變，他聲音頓時陰沉下來: “左嶼告訴你的不，他不會告訴你這些。”

“他當然不會告訴我這些，他對我這個姐姐，可沒有半點尊重。”左楚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無奈道: “可是我就是知道，沈洲，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父親作為一個超A級Alpha，進行基因比對，研究出了和他基因契合度高達百分百的實驗體B12，而B12就是我的母親，然後他們結合生下了我，以及左嶼，而後再用左嶼的基因為模板，研究出了匹配度百分百的你，對嗎”

沈洲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父親想要弄出S級Alpha，這樣就能讓左家屹立不倒，成為軍政商最強大的家族。”左楚問道。

“難道不是嗎”沈洲看着窗外掠過的景致，他道: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為什麽要弄實驗體B12，實驗體B13，這個是違反了規定的。”

“哈哈哈哈笑話。”左楚嗤笑道: “左家有兩個超A級Alpha，早就立于頂端，手中掌控了001， 003，005軍工項目，在各界都有龍頭産業，你以為我們缺什麽S級就算是S級的Alpha，也不過就幾十年，最多百年壽命，又能保左家多久左家至于為了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搞出來的S級後代去冒這種風險嗎”

雖然沈洲有心反駁，但看左楚這模樣，似乎左父的目的根本不是S級Alpha的後代。

“我的母親死了，在六歲那年，她重病離世。”左楚說道: “你知道嗎，我的父親和母親，才是真正的，第一對基因契合度為百分百的天生一對，在母親死後，父親就變了，整個001生物研究基地，也變了。”

“左嶼，是母親死後，父親從001生物基地的B11層抱回的嬰兒，他的基因序列和父親一模一樣，嚴格來說，他，應該算是父親的複制體，又或者說，父親的弟弟。”左楚又看着沈洲，她道: “而你，基因型和母親一模一樣，但是可惜了，算起來，你也不過是我母親的複制體。”

“你和左嶼，都只是父親為了複活母親做的實驗體，父親要完完整整地将整個情況全部複制一遍，然後在你的身上進行各種實驗，直到完成這個實驗，直到實驗成功。”左楚的手握着方向盤，捏的很緊: “你低估了完美契合度對對方的羁絆和影響。”

“什麽實驗”沈洲的心跳驟然加速，他隐隐絕對的，也許這個，這個回答，才是真正的關鍵。

他的全身細胞，所有的直覺都在告訴他……左楚說的，是真的。

*

江渡大橋，地下。

左嶼坐在一個椅子上，他的雙手和腳都被困住，脖頸處的鎖鏈是特制的，帶着黑色的外環，緊緊鎖住了他的脖頸。

“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但是你卻來找我了。”一個男人坐在了左嶼對面的沙發上，他的目光從左嶼身上的傷口上掠過，而後道: “你很像我，但是你又不像我。”

左嶼閉着眼睛，他沒有吭聲，只有滞重的呼吸聲。

“把沈洲送走了，安排好一切，這就是你對他的交代吧，可惜啊，你對他的接受度是百分百，而他對你的卻不是，當年我和你的母親可不是這樣，我們的接受度都是互為百分百。”男人輕輕摩挲着手裏的戒指，他聲音平靜，開口道: “你是真的不聽話，該你做的事情，你是一樣沒做，不該你做的事情，你卻做的徹徹底底，給我添了不少的麻煩啊。”

“我也沒想到，我會有這麽意外的發現。”左嶼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的一只眼睛受了傷，往下淌血，聲音極度嘶啞: “誰能想到，你現在身邊的女人，竟然只是你妻子的複制品，而我，是你的複制品，沈洲，是你妻子的複制品，整個B1到B13，全部都是實驗體，無數失敗的劣質品死在了裏面……”

“所以說好奇心害死貓，你為什麽要對這件事這麽好奇呢”男人起身走到了左嶼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左嶼: “老老實實地愛上沈洲，再想辦法讓沈洲愛上你，這樣不好嗎有背景，有地位，什麽都擁有，你知道你的人生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嗎”

“羨慕……你是指被當做試驗品嗎”左嶼低咳了幾聲，唇角帶着血沫，他傷的很重，不然也不會被像條死狗一樣被拖回了這裏: “我今天來，本來只是想要驗證一下B12，沒想到會有這麽意外的收獲，中心控制系統，和沈洲的系統，是一個系統，而且這個系統，竟然就是母親……不，應該說是你妻子的腦部意識體。”

誰也沒想到， 001生物基地，于多年前建立起來的，具有人類判斷思維的中心控制系統，就是左母死後通過技術強留下的意識體，具有完整的記憶和思維。

“什麽續命任務，什麽系統……都是假的。”左嶼低低笑出了聲: “是你們夫妻，想要用這種騙局，提高我和沈洲的接受度，畢竟基因契合度可以人為，但是互相的接受度卻不能人為，你們想要……想要我們完全複刻你們當年的樣子，然後再讓沈洲的意識體剝離，進入其他實驗體裏，實現意識體和身體結合的實驗，只要實驗成功了，你就可以讓母親的意識體進入新的身體裏，重新醒過來……就算這個失敗了，你也打算讓母親徹徹底底占據沈洲的身體，因為他們的基因序列完全相同，強行占有不是不可能。”

“但是你萬萬沒想到啊……”左嶼笑的聲音嘶啞難聽，他道: “沈洲他不愛我，你的實驗，徹徹底底失敗了……”

男人臉色已經異常難看，他擡手握在了左嶼的肩頭，超A級的實力足以捏碎左嶼的肩胛骨，他聲線平靜道: “沒關系，我失去了，你也會失去的。”

左嶼猛地擡頭，他死死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 “做夢。”

……

“所以這個實驗就是，父親想要用你和左嶼做實驗，在所以既定條件都一模一樣的情況下，你的意識體能不能在別的身體裏活過來，如果你可以，沒有排異情況，那麽父親就可以将母親的意識體也放在別的身體裏活過來。”左楚将車停在了江渡大橋的橋面上，她道: “如果不能，根據你的基因序列和母親一模一樣，加上母親可以在你的意識裏進行存活，就代表她可以在你意識消亡後，直接占據你的身體。”

“但是……成功了嗎”沈洲問道。

“你看這像是成功的樣子嗎”左楚再次點了根煙，她靠在欄杆旁，長發随意束在了腦後，她的模樣真的和沈洲的導師有七分相似，左楚說道: “實驗失敗了，因為你不愛左嶼，無法達到既定條件。”

“如果說，我的演技卓越，騙過了所有人，但我一定騙不了系統，因為它很清楚，我不愛左嶼，可它還是讓我這麽做了。”沈洲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母親不想父親繼續錯下去了，所以通過這個自毀了。”左楚嘆氣道: “母親的意識體是無法自毀的，但是這個實驗失敗了，母親的意識體從你的身體裏徹底消亡，自毀了。”

她一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看江面上的景色，可沈洲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淚光。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沈洲問道。

“因為我做了個夢，夢到母親跟我告別，我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又想了想後來發生的事情，大概是母女連心吧，大概就猜到了母親的打算。”左楚穿着紅色的裙子，她長得的确非常漂亮，明明是差不多的臉，可是沈洲的導師是溫和，在左楚的臉上卻是極具侵略性的美感，她道: “我沒媽了。”

之前她還能安慰自己，現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小聲地哽咽了一下。

她不喜歡左嶼，但是很喜歡沈洲，左嶼讓她覺得像是看到了父親，而且左嶼的性格和父親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沈洲不一樣，沈洲溫和，和她記憶裏的母親是一樣的。

但是，後來她才發現，不一樣，沈洲是會僞裝，會冷酷，會不近人情。

無論是左嶼還是沈洲，從他們會呼吸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無法複刻別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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