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狂鳳怒號
狂鳳怒號
金殿進不去,千兮峰也沒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祁沉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思索片刻,便打算帶着阿啄到曾經的住所——劍峰。
出了千兮峰,何灼就感受到這座峰和外界的差別了,千兮峰內的靈氣極其濃郁,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沒感覺,出來後,吸收劍峰略微稀薄的靈氣,總有些不嘚勁。
“咱們去找人開門麽?”
剛才那麽多人都主動要幫要送他倆去千兮峰,肯定也是樂意當個開鎖師傅的。
祁沉:“不可。”
“奧。”何灼就是問問,他也有些擔心萬一開鎖師傅想要強留在千兮峰怎麽辦,他們孤兒寡鳥的,齊與真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來罩着他們
劍峰随處可見白衣飄飄,身佩長劍的弟子,看得何灼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祁沉吐出兩個字:“寡淡。”
何灼脫口而出:“什麽蛋?”
祁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寡淡。”
這話被剛路過的一位白衣弟子聽到了,臉色不虞地走到他們面前:“這位師弟,你是新來的麽?”
何灼啾了一聲,點點頭。
見到祁沉肩上的雛鳥,白衣弟子臉色柔和不少:“那也難怪,你怕是還不知道我宗齊與真君的事跡吧。”
何灼繼續點頭,接着白衣弟子就把齊與真君的豐功偉績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末了開口:“我這身打扮,就是齊與真君最為欣賞的。”
祁沉聽完眼裏有了些怒氣:“......是誰傳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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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弟子奇怪地看着祁沉:“這怎麽是謠言,這是齊與真君親口所說的。”
“我、他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祁沉被氣得險些說漏了嘴,他何時欣賞過如此寡淡的顏色!
白衣弟子這會兒脾氣好得很,就像是瘋狂安利別人自己粉的愛豆,耐心地回答每一個疑問。
“當年和魔族一戰結束,峰主前去迎接,穿得就是這一身白衣,緊接着就被誇了!”
祁沉沉默了,他當年只是誇贊那小子養的幼崽不錯,沒想到被人誤解至此。
一旁的何灼聽得津津有味,這人雖然長得一般,但故事講得挺不錯的。
“方栖!”遠處傳來一聲怒吼,“你又來賣衣服了!”
方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死對頭,連忙對着祁沉說:“我這白衣和劍都有的賣,你若是想買的話,去獸峰找我啊——”
話一說完方栖就放出一只飛禽類靈獸,跳上去跑了。
那位怒吼的弟子也跑了過來:“師弟,你是新入劍峰的吧,剛剛那個是獸峰跑來賣衣服的,以後看見他不必理會。”
祁沉問道:“你與他有交情?”
張舍愣了愣,他和方栖不打不相識,勉強也算是有些交情,便點了點頭。
祁沉冷冷地說:“告訴他,齊與真君不喜白衣。”
張舍:“???”
祁沉說完徑直往前走,等走到人較少的地方,何灼才敢開口問:“那個齊與真君是不是喜歡金色啊?”
祁沉眉眼終于舒展開:“聰慧。”
“那是!”何灼昂首挺胸,傻子才看不出齊與真君喜歡的是金色。
“現在要去哪兒啊?”
“找仇久。”
“仇久是誰?”
“劍峰峰主。”
何灼一爪子踹到祁沉臉上:“你再瞎幾把說話,劍峰肯定容不下咱們。”
祁沉轉頭,眼裏有些茫然。
何灼解釋:“你現在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要叫人家峰主好嘛?”
祁沉微微皺眉,半晌才蹦出一個音節:“嗯。”
何灼低頭啄了啄羽毛,他只是收個小弟,怎麽感覺像在教兒子似的。
劍峰的主殿,祁沉曾經來過無數次,可這是第一次,被攔在門外。
“發生什麽事了?”
何灼覺得這聲音怪熟悉的,轉身一看,怒火蹭得飚了起來。
賀崇!
他下意識抓緊了爪子下的衣服,渾身絨羽炸開,腦袋微微前傾。
“賀師兄。”
師兄?
何灼眨了眨眼,頭腦一片清明。
賀崇這龜兒子,早就入了萬道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那個狗屁倒竈的玉佩。
唯一的問題是,賀崇沒有得到那塊玉佩,為什麽會動手?
難道是知道了他沒有玉佩麽?
雛鳥大起大落的情緒,引起了祁沉的注意,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名穿着青衫的男人,長相不俗,氣質尚佳。
負責看守的弟子立馬挂上了笑容,對祁沉解釋道:“這位是賀崇賀師兄,是峰主的徒弟。”
此話一出,賀崇淺笑:“這位師弟,不知你想見峰主所為何事?”
祁沉:“住所。”
賀崇解釋:“住所是弟子堂負責的,往西走便是了。”
祁沉瞥了賀崇一眼,他自然知道是由弟子堂負責的,但是他怎麽可能和那幫新入門的弟子同住。
“告訴仇、峰主,我叫祁沉。”
這名字聽都沒聽說過,看守弟子嗤笑:“你以為你是誰?峰主聽到你的名字就得趕來迎接?再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不清楚宗門的規矩麽?峰主是你想見就見?”
賀崇在兩人談話間就翻遍了宗門修二代的名單,沒有一人叫祁沉,也沒有聽說過姓祁的大家族。
“祁師弟,不如你同我細說......”
何灼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來,現在也還沒有能力揍賀崇一頓出氣,煩躁的不得了,在祁沉肩頭來回走,啾幾聲。
祁沉把雛鳥放在掌心,緩緩地撫摸,他不知道為什麽阿啄現在這麽煩躁,只以為它累了。
“爾等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賀崇臉色也有些不太好了,但是為了顧及保持自己人前風度翩翩的模樣,耐着性子說:“師弟,此處是主殿,若你無事生非,戒律堂的師兄們有權處置你。”
“師兄何必與他多言,我看這小子就是欠教訓。”看守弟子冷笑,直接傳訊讓戒律堂的師兄們過來。
何灼用腦袋頂了頂祁沉的手掌,從指縫中探出一個腦袋,對着看守弟子翻了一對白眼。
堂堂齊與真君的徒弟都不認識,薩比!
區區二階靈鳥,竟敢這般态度對金丹期的修士,看守弟子怒掐法決,一團火球就對着一人一鳥飛了過去。
“陳師弟——”賀崇開口似乎是想要制止,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見火球直直地沖着手上的雛鳥來,祁沉神色一冷,拿出金劍刺了過去。
看守弟子雙手抱胸,不以為然,他倒是想看看築基初期的弟子如何擋住金丹中期的一擊。
下一刻,祁沉不僅破開了火球,金劍還朝着看守弟子的飛了過去,将其掐訣的右手手掌斬了下來。
“啊啊啊啊——”
“祁師弟,你!”賀崇十分驚訝,一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夠還擊,二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
看守弟子并非普通弟子能當,這陳飛是戒律堂出身,想得到劍峰峰主的指點,才願意當看守弟子。
祁沉收回金劍,淡淡地說:“對幼崽出手,你不配用劍。”
陳飛捂着傷口,驚恐地看着祁沉,那劍不知是什麽妖物,他無法止血,而且靈氣也從傷口處瘋狂流失。
“賀師兄救我!”
賀崇聞言,拔出長劍,指着祁沉:“祁師弟,此處容不得你放肆。”
祁沉掃視賀崇,皺了皺眉,金丹巅峰,有些麻煩。
何灼抱緊祁沉的手指,他就算看不出賀崇的境界,也猜到這龜兒子肯定不怎麽好對付。
“咱們要不先跑進去找峰主?”
祁沉摸摸何灼的腦袋:“莫要擔心。”
何灼啄了一口祁沉的手指:“你傻啊,他肯定是想拖住我們,等那個什麽戒律堂的人過來,到時候寡不敵衆......”
話未說完,賀崇一招打了過來,祁沉閃身避開。
何灼睜大眼睛,怒罵:“媽的,辣雞就知道偷襲。”
辣雞?
這個詞祁沉不久前聽見過一次,他将靈氣凝聚到雙眸,再次審視了一遍賀崇,發現他身體裏流淌着及其稀少的不屬于人類的血。
是在太過稀少,以至于祁沉分辨不出來是什麽血,聽到阿啄一直說辣雞,便以為他看出了這一絲血的來歷。
“辣雞麽?”祁沉喃喃,他并不清楚這一族,但阿啄三番五次地提起,應當有些實力,想着,他的神色認真了幾分。
須臾之間,兩人過了幾招。
賀崇緊緊地握住劍,這個弟子并不簡單,境界的确是築基期,可劍道上的造詣及其出衆,以至于能用基礎劍道擋住他的招式,甚至回擊。
若被師尊知曉,那唯一的弟子名額必然......
賀崇運用靈氣,手下的動作狠厲起來。他如今不過是記名弟子,峰主親口說等一年後宗門比試收一名親傳弟子,如今出現了這麽一個威脅,自然要早些鏟除。
“賀師兄,發生了何事?”
戒律堂的弟子突然趕到,賀崇眸色一暗,收住劍招,任由祁沉攻過來。
祁沉見狀,也止住了動作。
何灼死死地扒拉住祁沉的衣服,心如擂鼓,來了來了,傳說中的打臉情節。
戒律堂來了三位弟子,皆是金丹巅峰,穿着一襲黑衣,表情嚴肅,帶頭那位正是方才遇到的那位怒吼弟子。
張舍發現傳訊的陳飛癱坐在地上,鮮血淋漓,又見賀崇在與那位師弟交手,直接拿出鎖靈鏈朝着祁沉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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