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溫寧被溫母拉着進了二哥二嫂的屋子,眼瞅着自己這手就要被攥着往二嫂肚皮上摸,她立馬使勁收回手:“娘,還是算了吧。”

“什麽算了!”溫母一心盼着閨女也趕緊生個大胖小子,畢竟當初她強嫁給女婿,溫母始終擔心。

溫二嫂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有些看不慣小姑子好吃懶做,可礙于婆婆的強勢也是有苦難言,現在不一樣了!

小姑子被婆婆拽着手摸了自己肚皮一把,溫二嫂也笑得歡,等鍋裏的雞蛋羹蒸好,她便瞅準機會攔下要幫自己端雞蛋羹的大嫂和男人,扯着嗓子叫溫寧。

“小妹,你給我把雞蛋羹端來。”

溫寧聽着這話頗有些使喚人的架勢,再一看二嫂那副模樣,活像過去耀武揚威的夫人,當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二哥快去給二嫂端雞蛋羹吧。”

她不是不能給她端碗雞蛋羹,是明知道她故意耍威風就不願意讓她如願,更何況,旁邊二哥還站着呢。

“哎,小妹,我讓你去呢!”溫二嫂瞪一眼自己男人,眼神制止他的行動。

“二嫂,你這孩子又不是給我懷的,怎麽是使喚我去?”溫寧也看看在一旁傻樂着升級當爹的二哥,又清甜一笑,“再說了,二哥歡喜得很,摩拳擦掌準備好好伺候你,我哪能和二哥搶表現的機會啊。”

“還是小妹懂我!”溫二哥咧嘴一笑,豁出一口大白牙,看得溫二嫂瞪他的眼珠子越發圓。

“你…”溫二嫂沒成想溫寧是個油鹽不進的,只能讓自己男人去端雞蛋羹。

“你懷孩子了,幹嘛跟小妹置氣啊?”溫二哥喜滋滋伺候媳婦兒吃雞蛋羹,“快吃吧,雞蛋多金貴,好好補補。”

雞蛋确實是好東西。

溫二嫂一口一口細細品味着,只還是耿耿于懷,自己都懷孕了,是溫家最牛的人,怎麽還使喚不動溫小妹!

溫寧在府裏多年,也是見慣了勾心鬥角的事,溫二嫂一懷孕就想變着花樣使喚自己做事,今天應了,後頭幾天肯定是一籮筐事情砸自己頭上,她才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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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早睡下的溫寧推開屋門便見到剛從外頭跑步回來的陸城。

金秋時節,天氣寒涼,陸城僅着一件單薄軍綠色上衣,短袖下結實強勁的手臂正散着熱氣。

溫寧漂亮的桃花眼掃過他,轉瞬又移開視線,去廚房在洗漱,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只在經過他時用重重的氣音輕哼一聲。

陸城看着溫寧施施然離開,那副賭氣的模樣竟然和自己年幼的弟弟妹妹差不多。

真不知道這人多大了。

不就是拒絕了進城時幫她買頭繩和發夾的請求?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賭氣?

陸城神情複雜,總之自己一個大男人是不可能去供銷社買這種東西的。

溫寧刷牙時一直用餘光瞄着陸城,見他和溫家父子說話,也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頭的氣更盛了!

個臭男人!和當将軍時的臭脾氣一樣!

氣沖沖放下搪瓷盅,溫寧小碎步走到陸城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他的手握了握。

再次被這個女人在光天化日動手動腳,陸城臉色鐵青,剛想張口訓斥,便見她迅速收回手。

“昨晚娘讓我們沾喜氣,你個大男人不方便去,喏,我這手沾了喜氣,現在傳給你了。”溫寧揚着下巴,漂亮的眼眸裏滿是狡黠,“你努力,争取一個月內自己生個大胖小子吧!”

陸城:“…?”

——

雖說才來到溫家幾天,可陸城敏銳地察覺到溫寧的變化。

去年被她設計強嫁時,這人心思重,渾濁的眼裏滿是算計。不過陸城也看得出來,算計背後又是溫寧對自己的恐懼。

去年溫寧仗着自己母親臨終前的交代,又使了手段賴上自己。

陸城從一開始不願意耽誤對方變成了對溫寧的厭惡。

可現在姑娘家名聲有損,口口聲聲她喜歡自己,現在這種境地,如果自己不負責就要跳t河。想到溫家對自己母親的恩情,加上形勢所逼,陸城最終點頭。原本不情願的婚事也就被迫定下。

只是在辦喜酒當天,陸城收到緊急通知,邊境有敵軍蹤跡,事關國家安全,他必須馬上離開歸隊。

不管怎麽說,辦喜酒當天新郎官離開對新娘怎麽都不公平,他同溫父溫母解釋了情況,承諾任務歸來就接溫寧随軍。

只是在最後準備去屋裏和溫寧說明情況時,聽到了她和同鄉蔣蓉的對話。

溫寧那時候說道:“我其實不喜歡陸團長,一看到他就害怕,這人長得就兇,但是聽說他是副團長,我嫁給他就能當副團長夫人!能吃香喝辣的!現在我跳河讓他救了我,橫豎我就說被他看了,賴上他,他不娶我我就假裝不活了……”

蔣蓉還跟着勸了幾句,溫寧仍舊驕傲于自己算計成功的本事,全然沒發現門口的陸城。

一句又一句算計的話出口,陸城神色漸冷,總覺得那張臉變得越來越面目可憎。

一年前的陸城轉身離開,奔赴戰場。

一年後的陸城回到溫家,卻發覺現在的溫寧變了。

同自己說話做事處處都透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甚至有些大膽。竟然好幾次動手動腳。

陸城蹙眉沉思,硬朗的臉上浮起陣陣疑惑神色。

為什麽一個人對自己的态度突然變化這麽大?

……

吃過晚飯,溫寧又被溫母拉進屋裏,想着閨女要出遠門,這一去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兒,興許幾年才能回來一次。

溫母是十萬個不放心。

“這些棉花票攢了好幾年,就是準備你結婚的時候用的,去年沒來得及,現在正好随軍用上。娘托人拿着票買了今年新彈的棉花給你和小陸做床新被子,那邊天冷,聽說一到冬天,地裏就凍得硬邦邦的,河都能凍成冰棍!你本來身子就弱,更得注意。”當娘的就是這樣,每日都能想起些什麽,又叮囑閨女再帶上。

溫寧心裏一暖,摸着舒服柔軟的棉花,甜甜道:“謝謝娘~”

“你這孩子,嘴還變甜了。”

“那是,誰對我好,我對誰好。”溫寧能清楚感知到溫家人對自己的疼愛。

只除了陸城這個臭男人!

想起陸城,溫寧從溫母屋裏離開時又想到了大将軍,兩人剛有些苗頭,自己就到了這裏,當真是愁死個人。

雖說大将軍也來了,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看向自己的眼裏還添了些許厭惡。

全是原身留下的坑。

月色皎潔,明天兩人就要離開,溫寧突然有些迷茫,真要離開愛護自己溫家人和陸城去千裏之外?

雖說陸城長相和掌心的小痣對上了,可這個陸團長如果不是大将軍的話,自己該怎麽辦,義無反顧跟着他離開就成了笑話…

只是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溫寧便一個激靈。即将離開的夜裏總是容易胡思亂想,溫寧想着她必須得再确定一次!徹徹底底的确定!

咚咚咚。

陸城睡在溫家東屋,屋門被敲響時已然夜深人靜,四周靜悄悄的,陸城翻身起床,一開門卻見到正讓他起疑的溫寧站在門口。

夜色中,溫寧撲閃着羽睫,唇邊挂着淺淺笑意。

“陸團長,娘說今兒又冷了,這屋子不擋風,讓你去我屋裏睡。”

陸城鷹隼般銳利的眼盯着溫寧,試圖從她清明的眼神裏看出什麽。

“好,我把被子枕頭帶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陸城壓下心頭的疑惑,決心看看她準備使什麽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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