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的貓貓神

他的貓貓神

“赤靈果如何了。”

寝宮內, 蘇玺靠在床頭的軟墊上,翻着近段時間珈梧總結的政務, 時不時在上面t圈點兩下。

珈梧在旁為她沏茶焚香:“因妖君出關在即,目前妖界大多精力都放在琢桑身上,聽說是要舉辦一場盛大晚宴來恭迎琢桑出關,對赤靈果那邊倒是防衛稍微松散了點,不過仍有不少兵力在那。”

袅袅檀香燃成絲極細的灰線飄在屋內,穿過她寝宮內富麗堂皇的裝飾,最終消散。

“君上, 茶好了。”

“嗯。”

蘇玺赤足踩在全屋鋪好的毛絨地毯上, 長裙拖地,繞過屏風又行了數步,兩側侍女将珠簾打起。

她坐到正廳茶桌上正要端起茶盞,卻不知怎麽想到了昨日那雙纖長有力的手, 握着茶盞時那微微凸起的指骨還泛着淡淡的粉。

珈梧不知發生了什麽,就見自家君上端着茶也不喝, 看了半天反倒發了火,“啪”一聲砸到了地上。

“不喝了。”

屋內服侍的侍女們也不知所以,只吓得嘩啦啦跪了一地, 半聲沒敢吭。

只有珈梧了解她的脾氣,擺手示意她們下去, 收拾了地上茶盞後也沒再添茶, 反倒指着桌上的茶點講哪個好吃。

蘇玺心煩的很,此時聽她緩緩道來的講述倒是靜了靜心,并聽從她的建議從中挑起兩塊嘗了嘗。

見她心情重新變好, 珈梧繞到身後給她捏着肩頸,邊問:“君上這次似乎不再需要席少爺的佛珠了?”

“嗯, 沒了庇護圈後落在身上的那道雷劫似乎打通了什麽,本君沉睡十天後從藥池醒來就發現身上輕松許多。”

如今距離席泱離開已經超過三個小時,她依舊維持着人形,看來此次倒是給她助力不少。

珈梧高興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她又問:“溶秋怎麽樣了。”

“按您的吩咐,在溶秋被診出身孕後的第一個月圓夜布下祥瑞之景,此時整個妖界皆認為此子是祥瑞,對他寄予厚望,屬下認為妖君提前出關也可能有這件事的因素。”

“嗯,你派人多盯着點,她肚子裏的‘孩子’在大事未成之前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

“至于她的安危……”

“溶秋自己心裏有數,上次見面她與屬下說過,君上盡管放手一博,不必考慮她。您畢竟是在戰亂中撿回的她,亂世之中能活下來的人自有她的一套生存技能,您放心。”

珈梧說到底還是心善,但她可沒忘記,當年珈梧險些落入琢桑手裏,可沒少了她這位“好姐妹”的助力。

她笑了聲,擡手示意她停下:“本君的意思是,若真有意外,先棄了她。”

————

“咳咳——”

一件衣服被披在肩上,擋住了夜間微涼的風,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

林亦想要推他回室內卻被再次拒絕,無奈地嘆了口氣。

少爺前幾日不知道一個人去了哪,待了差不多十天才回來,連帶着蘇小姐也一并沒了人影。

若不是自己在幫着找借口,老爺子都要準備報警出去找人了。

他早就看出了少爺的心思,原以為兩人一起離開後可能會發生些實質性進展的事,結果沒幾天少爺突然一個人回來了。

沒錯,是突然,誰也沒看見他就回了自己房間,起初還把進房間準備收拾衛生的他給吓了一跳。

然後就開始整天在陽臺坐着發呆,時不時看看蘇小姐的房間,也不知兩人到底怎麽了。

都第二天了,少爺看上去心情依舊不是很好,但他也不知怎麽勸,只能默默關上門留給他足夠的安靜空間。

好在五月份的天氣越來越暖,也不會着涼。

席泱窩在輪椅裏,單手支着腦袋,面朝着蘇玺房間陽臺的方向。

眨巴着眼,若有所思。

全然沒有林亦以為的那樣難過傷感。

那天在藥池旁表白後,蘇玺像聽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在原地愣了幾秒就喊珈梧把他送回去。

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慌亂,甚至連眼神都沒再分給他一絲。

看來他的這位貓貓小神靈是怕了?

那究竟怕的是他,還是被人喜歡的陌生感情?

回來已經兩天了,對面的燈卻始終沒有亮過。

夜色中,男人突然輕笑出聲。

他篤定,一定是後者。

他的貓貓神法力無邊厲害極了,怎麽可能會怕他。

畢竟兩人分開這麽久她還沒回來,說明已經無需佛珠。

可是這樣一直避而不見的,也着實讓他等的着急。

蘇玺,該回來了。

手裏習慣性的盤着那條佛珠手串,上面多了一道裂縫,是初一那天雷劫劈下來的。

如此,他也算與她一同經歷過生死,對吧?

不知想到什麽,他垂眸看了一眼,神情愈發愉悅。

他似乎找到了喊她回來的方法。

————

蘇玺失眠了。

跟在旁邊的珈梧才最是煎熬,作為與君上最親密的屬下,很多東西君上都只會先跟她交流。

但今次這個事……她着實沒有辦法。

一主一仆兩個人全是戀愛白癡。

蘇玺看不清自己的心跡,也讀不懂人們口中的七情六欲到底是什麽東西。

尤其是愛情。

她一度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也從未體會過,從小到大接觸的男性也僅有南禺這些惡心的人們。

所以在她看來,愛情也無非是男歡女愛那檔子事罷了,如果不願,就只有強迫。

她不解,也不想理解。

擺擺手準備作罷,起身卻感到一陣眩暈。

珈梧立刻上前扶着,擔憂地問:“君上還是受雷劫所擾?”

“應該。”她緩了緩,見身體沒事後又走了兩步,眩暈卻再次襲來。

不是雷劫。

她蹙眉:“席泱送回去了?”

“是,屬下将他送回了席家老宅,您放心,他絕對安全。”

所以,他是又像上次一樣用佛珠沾了自己血?

到底在搞什麽。

她冷了臉:“赤靈果再看牢一些,妖界的若敢搶你們就直接動手,出了事本君處理。”

“是。那君上這是要……”

“本君有事要過去一趟,過幾日回來。”

“是。”珈梧說着邊把一個盒子遞過去,“這是之前您制成的丹藥,原是想着您在藥池多養幾天的,既然要回去,那便拿丹藥鞏固最好。”

她看都不看:“不吃,拿走。”

拒絕在意料之中,珈梧只能苦心勸說:“君上,您也要為身體着想,且不說恢複速度如何,現下琢桑即将出關,您與他的一場大戰必不可免,若養不好身體屆時又該如何……”

“行了,知道了。”

她不情不願的拿過盒子,打開看了眼,四顆丹藥整整齊齊。

只是這味道……似乎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見過。

狐疑地湊近聞了聞,熟悉的畫面頓時閃過腦海,她想到了雷劫前幾日席泱端給她的東西,跟這玩意兒味道有些相近。

“你給過席泱?”

珈梧沒敢隐瞞,心虛的點頭承認:“是,當時屬下怕您在雷劫來臨之前……”

“他給本君吃的還有什麽?”她現在只想知道這個。

“這……屬下的确不知。”

蘇玺咬了咬牙,握着盒子的手逐漸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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