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讨說法
讨說法
珈梧趕到的時候, 蘇玺已經把他們主殿給拆了。
起因是翼族族長一直在為自己兒子辯解,原本說是派人去老君座前問, 實則卻是诓蘇玺的,那人在山門外繞了一圈就回來了。
擺明了不配合不道歉不負責。
蘇玺發現後一個字沒多說,直接把主殿房頂給他們掀了。
看着被炸成一片廢墟的主殿。
珈梧:……
她t家主子這暴脾氣是一點沒收斂。
翼族族長本就不是什麽溫順儒雅的人,他只是單純的比較喜歡逃避問題而已,一開始對蘇玺的謙遜态度也只是想息事寧人,趕緊送走這尊大佛算了。
但沒想到對方來了沒多久,咔咔給他一通拆, 好好的一個帝宮讓她拆了一多半。
就連池裏那幾條從瑤池求來的錦鯉都炸沒了。
直接給他氣的吹胡子瞪眼:“蘇玺!老夫念你好歹是個帝君, 處處忍讓,不曾想你竟變本加厲到如此無禮放肆!”
然後擡手直接施法向她攻去。
有珈梧在的場合,蘇玺幾乎不用動手,這世上能打過她的也沒幾個。
珈梧與她來說, 的确是最好的一把刀。
于是她就在原地未動,好整以暇的看着兩人在高空扭打在一起, 各種技能頻繁出招,一時間頭頂天空如陰雲密布,看起來戰鬥相當激烈且焦灼。
半晌後, 珈梧重新落地時,身上已有幾處挂了彩, 但她穿着純黑色衣服并不顯眼, 只能看到某些地方洇出了更深的顏色。
而對面翼族族長就看着更狼狽了不少,束發高冠散了一半不說,嘴角還帶着血, 正捂着胸口艱難的靠在趕來扶他的守衛身上。
有氣無力地指着蘇玺:“你……咳咳咳……”
最後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光是聽他在那咳了好幾聲。
他畢竟是一族之長, 身上的确有點東西,雖法術不及珈梧,但也是能與之抗衡個一時半晌的。
蘇玺對自己輕敵的事情有些懊惱,看了眼珈梧身上的傷,确認她沒什麽大礙後先是揮手又給了他一下,然後冷笑——
“你若真當本君是個帝君,便不會這般敷衍了事,且不說你兒子那樁樁罪證都快寫你臉上了還在狡辯,單是欺瞞戲弄本君這一點,也足夠殺你一回。”
翼族族長驚出了一身冷汗,除了在心裏往死了埋怨那不懂事的守衛外,還真是別無辦法。
這活閻王連佛祖都管不了,聽說當時也只是賜了個佛珠來壓制她,到他這又能怎麽辦。
但還是強撐着氣勢以防落了下風:“那你拆老夫帝宮這事怎麽算?待明日老夫定要上報九重天,請天帝來定奪!”
蘇玺有恃無恐,掃了他一眼只覺可笑,都懶得多搭理。
見珈梧走到身邊,問:“傷怎麽樣,找我何事?”
“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君上,您一天沒回去了,屬下險些找不到您。”珈梧湊近靠在她耳邊,“這邊拆也拆差不多了,一個昆侖翼族翻不起什麽風浪來,您不如回去早些休息。”
“一天了?”
昆侖山把着神界與凡間的交界口,時間流動是按神界來的,因此凡間的一天,在這裏也不過須臾之間。
珈梧點頭:“是的,日後有什麽事屬下來做就行,何苦勞您親自走一趟。”
蘇玺面無表情的掃了眼整座早已遍地殘骸雞飛狗跳的翼族帝宮,還有遍地跪伏着低聲啜泣的侍女們。
心中郁氣疏散大半,擡手收回劍,準備撤退。
看到蘇玺收劍,翼族族長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暗自松了口氣,心裏連連祈禱她趕快離開。
“有死了的?”将劍收回劍鞘,蘇玺随口問。
她這撒氣般的好幾通炸,地上必然躺了不少鮮血淋漓的守衛,只不過她本意只在拆殿,對他們殺傷力不大。
珈梧道:“屬下來時已經察看一圈,最多只有重傷,您放心,沒有人命。”
“嗯。”蘇玺拂了拂身上并沒有的灰塵,“席禦那邊看的緊些,他……”
突然,她眉目一凜,推開身側的珈梧同時轉了個身,躲開從背後飛來的那道短箭。
“欺人太甚!老子殺了你替我姐報仇!”
突然一道男聲打斷她的話,手裏握着柄劍直沖她而來。
蘇玺回頭,發現四周的牆上已經站滿了手持弓箭的守衛,各個掄圓臂膀拉滿了弓,一致對準院中沒有任何掩體的蘇玺兩人。
背後射箭這種陰招,她最讨厭。
握劍的手指緊了緊,消了一半的怒氣重新燃起,她歪了歪頭,眼底愈發清明透徹,在陽光下顯得宛如琉璃般剔透。
嘴角揚起,甚至溢出笑意,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現在,她并不打算善終了。
憑借着多年相伴的了解,珈梧準确辨出她的意圖,嘆了聲氣,又替翼族族長捏了把汗。
君上這副模樣,顯然擺明了不見血不準走。
但她并不想讓蘇玺再多動手,給她還沒徹底恢複的身體雪上加霜。
于是便自己擡手運氣,兩掌一上一下在身前相握後再拉開,掌心出結出團淡藍色火焰,随着她轉身的動作向兩側扔出。
轉身站定,裙袂緩緩恢複平靜自然下垂在身側時,四周圍牆上的守衛們如臨重創般紛紛倒地,手中弓箭掉的七零八落。
與此同時,圍牆腳下幾處地方像埋了炸雷似的接二連三炸開,又重傷了不少人。
一時間哭嚎聲音又加大了不少。
蘇玺被煩的直蹙眉,甚至有一瞬間想把她們都毒啞。
背後想要攻擊的年輕男子也被珈梧一掌逼的向後退了十幾步,長劍直插.入地,捂着胸口撐在劍柄上努力起身,面上表情滿是對她們的憎恨。
珈梧怒斥:“何人膽敢暗傷君上!”
“君上?她算個屁的帝君,自己那帝位怎麽來的她心裏清楚!怎麽,南禺不夠你殺了,跑別人家裏開始屠族?非要把別人都攪的跟南禺一樣雞犬不寧才行嗎?!”
那人高冠束發,瞧着年紀不算很大,但脾氣爆的很,上來就是一通輸出。
“五弟夠了!這是該你說話的地方嗎!”翼族族長看到他之後就兩眼發黑,原本就要沒事了,偏出來再鬧一通!
訓完他之後又還得給蘇玺道歉,也無所謂剛才與蘇玺的争執,只擔心她被惹惱了真做出點什麽事,讓他保不下這沖動的小舅子。
“君上莫怪,這是老夫夫人族中年紀最小的弟弟,平日裏被寵的有些不懂事,他沒有別的意思,應是看到夫人嗓子出問題後腦子發熱亂說一通,您別跟他這種莽夫一般見識。”
蘇玺但笑不語,但視線一直沒從年輕男子身上離開。
珈梧則是一直氣勢洶洶的看着他,随時做好再次攻擊的準備。
年輕男子梗着脖子一臉不服氣,并對自家姐夫胳膊肘往外拐的行徑相當不滿,當下就嚷嚷起來:“姐夫你怎麽總是一副縮頭烏龜膽小怕事的模樣,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甚至把我姐好好的嗓子給毒啞,你怎麽還不殺了這毒婦!”
翼族族長無力的白了他一眼。
殺殺殺,要真能殺了他會在這站着嗎?看不出自己已經傷痕累累?
年輕男子罵完他便扭頭又對着蘇玺繼續:“你這種弑父殺兄毫無仁義道德的女人有什麽得意的,還敢單槍匹馬來昆侖撒野?我告訴你,這裏可不是你們南禺,我們……額……你……”
時間過長,蘇玺已經感覺到疲憊和煩躁,在男子繼續開口時,她便沖他揚揚下巴,示意珈梧趕快解決。
珈梧心領神會,閃身上前直接拿他的劍反手刺進他腹部,紮的又準又狠,做足了一招斃命的架勢。
這場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于除了蘇玺主仆兩人外誰也沒反應過來。
待翼族族長回過神來,看到的已經是自家小舅子躺在血泊中的屍體,還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蘇玺!你好大的膽子!”翼族族長這下是真怒了,他是真沒料到蘇玺會直接在他面前殺他的人,還是他的小舅子。
其實殺人不算什麽,主要是這一舉動實在太打他臉了。
“老夫今日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跟你拼了!現在就上九重天參你一本,就不信還治不了你!”說着便要掙脫開身邊人攙扶的手,“去,備車!”
蘇玺不以為意,擡眼看了看他,譏笑出聲。
“你笑什麽?!”
“他剛不是說了嗎?本君就是個毫無仁義道德的人,你又能如何?”
“你……”
“行了,族長,你若不說要去九重天我還想不起來,你兒子诓騙老君私自下凡不說,還在凡t間動用法術欺壓凡人這事,我們也有話要與天帝說說。”珈梧向他走了兩步打斷他。
蘇玺挑眉:“要不,一道去?”
“你有何證據?!指不定是有人冒名頂替我兒……”
“你那兒子有什麽值得別人頂替的。”珈梧此時已經走到他面前,截了他的話并俯了俯身,低聲說道,“且不說其他,五百年前你這帝宮裏莫名憑空消失了一座宮殿,還趕在第二日太陽升起時用大水狠狠沖洗了一波地磚這事,天帝知曉嗎?”
看着翼族族長臉色驟變,珈梧繼續:“不如我們一道去說說?這事我倒是掌握了些證據,且看用到用不到吧,您說呢?”
“你……我,我不去了,齊玉的事我會親自調查清楚。”
“最好是這樣。”蘇玺走過來睨着他,面上依舊殺意未減,“不然下次死的,可不一定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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