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入甕

入甕

夜, 靜谧而涼爽。

秩序森嚴的南禺帝宮內,穿着铠甲的守衛正在日常巡邏。

有風拂過, 衆人只覺面部一涼,并未察覺出什麽。

論敏捷和隐匿身形的能力,昆侖翼族在九州絕對排的上前三。

七拐八拐,折騰了半柱香的時間,一身夜襲衣的席禦才終于找到南禺刑獄的入口。

他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心中不由暗罵了蘇玺好幾聲。

這女人心思之缜密實在旁人難及,連自己的帝宮都能重新修改的如此複雜。

南禺刑獄的結界由蘇玺親自布下, 若沒有比她還高的神力根本不可能通過。

席禦倒是胸有成竹, 憑借剛從族中偷出的收斂氣息的法寶,化作一縷春風悄然穿過結界,溜進了刑獄內。

內裏昏暗非常,溫度極底, 死一般的寂靜裏,時不時還隐約能聽到有些氣若游絲的呼吸及微弱的呻吟聲。

不由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驚悚感。

唯獨與天下所有刑獄不同的是, 這裏的味道沒有意料之中的腥臭逼人,也并不髒亂。

席禦冷笑,想必是蘇玺有意為之。

傳聞她最喜歡待在刑獄裏, 以折磨人為樂。

這裏的牢房整齊分割,卻大多空空如也, 他在龐大的刑獄裏轉了一圈, 才終于在一個角落裏找到正赤足站立着吊在中間的黎空。

離開凡間後,他便恢複了原本長發的模樣。

如今披散的長發髒亂成結,雙手雙腳被用鐵鏈吊在兩側, 正無力的垂着頭一動不動,而手足的所有指甲已經全變成了黑紅色的血塊, 不用想也知道沒了。

而他身上也早已沒有一塊好肉,有些地方甚至還能就着月光看到森森白骨,白色的裏衣被一波又一波的血液浸染,暗黑成塊的血跡和新鮮嫩紅的顏色不斷交織。

若再細看,仿佛在某些地方還能瞧見細細蠕動的小東西,聯想到蘇玺聞名九州的蠱虿之刑,想到那副将人剝光後扔進數以萬計的蛇蠍蜈蚣等毒蟲堆滿的坑中供其啃食的場面,他便忍不住的反胃。

地上也随處都是黏膩厚重的血跡,踩在腳底都有些黏糊的挪不開腳。

即便已經猜到以蘇玺折磨人的手段,黎空的處境定不會太好,但當真正親眼所見後,才再一次被蘇玺的手段所震驚。

同時更堅定了見她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席禦耳力雖不如貓族,但也還算不錯,可他這會兒竟幾乎聽不到黎空的喘息聲。

他心下一驚。

難不成已經死了?

想到自己即将失去投誠的敲門磚,席禦連惡心都顧不上,快步上前查看。

湊的近了,才終于聽到他微弱的呼吸,看起來虛弱到了極點。

黎空在他進牢房時就察覺到了有人,只以為是蘇玺又派人來對他用刑,幹脆沒理。

誰知這人在那停了好半晌都不動,最後甚至還湊近查看了下自己的呼吸,察覺出異樣的他努力擡頭,再辨不出昔日俊美的面容。

睜開半腫的雙眼辨認,卻是個熟悉的老面孔。

“……席…禦…”

知道他心底的疑惑,席禦主動自我介紹:“是我,其實我是昆侖翼族的大皇子齊玉,真正的席禦早就死了。”

“黎空,你這……實在受苦了,蘇玺這種毒婦真該死,不如我們合作一起除掉她如何?”

誰知黎空并沒搭理他,扯扯嘴角想笑,但因帶動了嘴角裂開的傷口而痛吸口氣,他只能用嘲諷的眼神傳達自己的情緒。

“…蘇玺是該死…但…但你…殺的了她嗎……”

這蠢貨天真的要死,還以為是曾經在帝都的那些普通合作嗎?

“她就算再聰明,也總有疏忽的時候,就比如現在,若不是她過于自負,又怎麽會讓我鑽了空子進來找你?”

“就算正面殺不死,我們自然也可以用別的方法,難不成我們就任她淩辱?!”時間緊任務重,席禦只能長話短說,“我要對付席泱,但他始終被蘇玺護着,蘇玺不死,我就一日拿他沒有辦法,我知道你們妖界對她也是恨之入骨,現下你父親出關在即,只要我們合作,一切都不是問題!”

“……呵…我父君出關…他一人便…足矣…何苦用你……”

“或許确實用不到我,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保障不是嗎?既然我們目的相同,何不合作呢?”

席禦向前一步,知道自己一個避世多年的種族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但眼底卻帶着執着和勢在必得:“若我今日将你救出去,是不是能換妖界一個合作的位置?”

“……呵。”

黎空擡頭,突然笑了一聲。

由于他聲音虛弱的太低,席禦根本分不清他的情緒到底是欣喜的同意,還是不屑的嗤笑。

“你相信我,現下蘇玺正被我暫時封印了神力,雖說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到底能拖延她幾日,我先救你回妖界,剩下的我們可以慢慢謀劃……”

——“是嗎?”

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女聲,将兩人的交談打斷,尤其是把正在游說的席禦給狠狠吓了一跳。

————

半小時前。

席泱打發走面色鐵青又尴尬的沈初,來到露臺上找蘇玺時,就見她舉着一個空空的香槟杯,口朝下正往出倒,嘴裏還念叨着:怎麽又沒了。

他頓感頭疼,千不該萬不該的沒看住她,直接讓她喝多了。

蘇玺本就因再次沒酒而不開心,又因替她拿酒的林亦也遲遲不歸,未被滿足的不悅逐漸爬上眉梢,正要發作時,一只手将她的空酒杯奪走。

那人身上熟悉的香味靠近,還有他低柔且帶着輕哄的嗓t音落在耳邊:“好了,我們不喝了。”

“膽子不小。”她扭頭看他,眼神帶着微微的迷離,“誰讓你管本君的事。”

她沒喝多,神智清晰的很,只是酒精上頭導致腦袋有點過重而已。

“好,我錯了。”

席泱認錯認的從善如流,把空酒杯交給身後的林亦,另只手始終隔着些距離護在她身側,以防她不小心摔下椅子,邊下意識尋找着珈梧。

“回家陪你喝,怎麽樣?今晚不是說還有別的事要做?”

蘇玺揉了揉額頭:“你事辦完了?”

今晚他們兩人各自有不同的事要做。

席泱擡腕看了看表:“再給我幾分鐘?”

“嗯。”她就着低頭揉太陽穴的姿勢,手指沖他勾勾,“過來。”

席泱不明所以的向她又走了些,輪椅已經與她的扶手緊挨,兩人并肩而坐。

緊接着,一顆小腦袋就這麽重重落在他肩上,那人清淺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激起他身上一片片顫栗的紅色。

席泱兩只手頓時僵在腿上,被她靠着的那側肩膀像被灌了水泥,根本不敢有絲毫輕微的動作。

甚至,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那一瞬間,他腦海裏閃過無數個自省:身上有味道嗎?她喜歡嗎?枕的舒服嗎?要不要換個姿勢?換個姿勢的話,會不會她就不再枕了?

那些緊張、自卑、擔憂,最後都化做一團如蜜般的甜蜜。

甜到了心坎裏。

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去。

最後,待林亦過來喊他可以回去時,他才百般不舍的把蘇玺喊醒,與此同時,在林亦也沒察覺到的時候,珈梧悄無聲息出現在露臺上。

見到她,席泱示意林亦先到外面等他。

“君上這是?”

“喝多了,抱歉,是我沒照顧好。”席泱有些慚愧,“會影響今晚的計劃嗎?”

“應……”

“不會。”蘇玺轉醒,用自己僅剩的內裏将酒精逼出體外。

她難得貪杯,但絕不會讓其影響了自己的大事。

靈臺清明後,她問:“入甕了?”

“是的,君上可要過去?”珈梧答。

蘇玺扭頭看向席泱:“想去嗎?帶你。”

席泱詫異擡頭,看她努力裝作坦然的模樣,不禁失笑。

眼底星光萬千,映滿她的模樣。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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