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初戰

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發生了巨大變化的鴻華，一時進入了懵逼狀态。

發生了什麽？怎麽回事？她慌張地轉頭看向自己的身軀，結果沒有看到理應出現的襯衫花紋，而是一具長着灰色毛茸茸羽毛的，明顯屬于鳥類的軀體。

對了，記憶裏好像提到重塑形體有可能會直接化為鳳凰原形，那就沒問題……沒問題個鬼啦！現在她這身體最多一只鴿子大，還一身絨毛，有這樣的鳳凰嗎？！貨不對板啊！

确認自己的視線高度大概處于“跳起來能夠打到敵人膝蓋”的程度之後，鴻華，陷入低迷狀态。

她還不死心地展開看了看翅膀，結果看到整個翅膀的飛羽奇短，配合絨毛看起來又胖又短。更喪了。

——

檢查了一番自己的情況，勉強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的鴻華終于注意到自己帶來的鳥兒們的異常——她原先帶它們來的理由就是護衛，早早讓它們藏到了一邊的樹枝上。而現在，它們正盯着一旁的樹叢，擺出了警戒的姿勢。

那裏有什麽嗎？身軀發生了變化的鴻華一時間無法很好地把握狀況，但她還是很快感應到了四周靈氣的變化。

因為她的突破，這一帶的靈氣濃度有了顯著的上升，對于修煉過的生物而言大概就像明燈一般刺眼。

這種異象是她之前就從記憶中了解過的。除此之外，雖然她自己看不見，但在她突破的過程中應該還有火光之類的異象，這些異象的存在就是她專程挑了個如此偏僻的地方突破的根本原因。

現在看來，是有什麽東西被吸引過來了。

鴻華擺正身姿，動了動翅膀，快速熟悉了一番變化後的身軀。不多時，鳥兒們盯着的樹叢就傳出了騷動。大概是注意到鴻華已經警覺起來，知道藏身無用後，幾個身影緩緩從樹叢中漫步而出。

那是幾只野狗。

從外表看，它們明顯是流浪犬的模樣——土狗的外形，有些髒亂的毛發，以及略帶兇悍的氣勢。

領頭的那只野狗外形與它的同類有較大的區別。鴻華疑心這只狗混有一些大型犬的血統，體型比一般狗高大許多，黃色的毛發略微偏長，外形比起土狗更像野狼一些，身上還隐隐帶着妖氣。看來又是一個幸運兒。

辨認出了其中的妖族，鴻華也明白是靈氣把對方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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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只是煉氣中期，這種程度的妖族多半還只有本能。目前來看，恐怕它是想要吃掉自己吧。看着撲過來的野狗，鴻華走神地想着。

領頭野狗的這一撲像是導火索，其餘幾只野狗也沖了上前，和幾只鳥纏鬥起來。

就這麽一瞬間，鴻華的面前出現了防禦的空檔，必須獨自直面對手的撲擊。

雖然她修為壓制，但突然變了個樣子，連動都動不利索，別提還擊了。

即使情況不利，但鴻華卻沒有逃跑的打算。

不如說，看着這個情況，她的心底深處反而湧起了一股兇性。這是鳳族的本性呢？還是她自己的本性呢？沒有去思考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這個想法，鴻華原地跳高，伸爪抓向對手的面龐。

鳥類的體重一般都很輕，并不适合進行這類重擊。但接下來的畫面卻違反了常識：伴随着鴻華的一爪，被直接抓中臉部的野狗慘叫一聲，整張臉被扇歪，動作踉跄了一下，沒能繼續撲擊。

沒想到自己現在力氣會這麽大的鴻華也有點懵，沒能抓住機會進行補刀。

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打鬥經驗豐富的野狗還是很快調整了過來，氣勢有些受挫的它不敢再大刺刺地撲擊，而是伸出前爪，試探性地揮向鴻華。

還有點懵的鴻華沒來得及躲閃，只是下意識地喚出剛剛凝成的鳳焰，直接點着了野狗的爪子。

那看起來只是不到拳頭大小的火焰，似乎揮揮手就能把它按滅，然而野狗卻像是砸上了高溫的烙鐵，瞬間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如同狼嚎般的慘叫聲，翻騰着撲倒在地，不斷在地上翻滾着，激起一片片塵土。

鴻華：……有這麽嚴重嗎？碰瓷，絕對是碰瓷吧。

然而，即使野狗這麽劇烈地翻滾掙紮，它爪子上沾染的火焰卻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還有着順着它的前爪往它軀體蔓延的趨勢。

短短數十秒，火焰就已經燒過了它前臂的關節處，向着它的身體逼近。

發現自己無法掙脫這股火焰，那只野狗不再掙紮，而是做出了一個讓鴻華驚訝的舉動——它咬住了自己的前臂，幾下猛力的啃咬之後，它把仍然沾染着火焰的斷臂甩開，痛苦又狼狽地站了起來。

野狗用充滿仇恨和難掩畏懼的眼神盯了鴻華一小會，終究識時務地夾着尾巴逃開了。

一旁，其他鳥兒也已經憑借修為克服了體型上的不利，成功壓制了剩下的野狗，把這群喪家犬趕得和它們的頭領一同逃離了此處。

那只斷臂仍在燃燒着，卻奇妙地沒有把火焰擴散開來。鴻華心神一動，這束火焰便騰空而起，重新融入她的身軀之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肢體在地面輕微滾動，裂開，碎裂成一攤黑灰。

鴻華：她想岔了，這比火葬場燒得還厲害。

敵人已經跑了，她也不打算追。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不然不知道之前的異象還會引來什麽麻煩事。鴻華正想着要嘗試變回人形，突然就看到了之前自己坐着的地方，目前正散落着一堆衣物。

……她忘了變身不帶衣服這茬了。但有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這麽科學。

還沒學會變幻衣物的法術，又不想露天換衣的鴻華叼起衣物，閃身到了空間之中。

——

随着環境的變幻，首先出現在她眼前的仍舊是那熟悉的石碑。她每次進入到空間，出現的位置都是這塊傳承給了她記憶的石碑面前。只是這一次，她的心态稍有不同——

為什麽石碑上那只鳳凰那麽好看，她就這麽灰不溜秋的啊？！鳳凰版醜小鴨嗎？

心中怨念的鴻華思緒有些走神，就在這時，石碑上的鳳凰突然産生了變動，原本埋着頭沉睡的鳳凰突然有了輕微的動作，緩緩擡起頭來，轉向鴻華的方向。

鴻華：……诶？

沒等她有所反應，石碑上驟然爆發出光芒，一道鳳凰的虛影飛騰而出，直撲向鴻華，與她相撞之後，這道虛影逐漸消散，化為點點光芒，彌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那座石碑也随之坍塌，化為碎末。

這一次，傳入鴻華腦海中的只是簡單的訊息：這座空間承認了鴻華的身份，真正化歸她所有。

回過神來，鴻華從那道訊息中感受到傳訊者這樣做的目的：當初做出決定的鳳族也不能保證在經過無數年的傳承之後，這塊玉牌仍能傳到鳳族後裔手中，甚至不能保證鳳族的血脈能夠因此延續。

即使傳承成功，那些後裔是否願意選擇鳳族的修煉方式也是未知數。因此，只有當後裔真正塑出鳳凰本體，這座空間的權限才會真正屬于那名後裔。

這也算是當初安排這一切的鳳族最後的執着吧。

按耐下感嘆，鴻華收拾好自己，以人形返回現實，拿起玉牌，按照之前訊息的提示，成功将玉牌融入了自己的身軀之中。

感受着玉牌傳來的靈氣，鴻華這次竟隐隐有了一種責任感，那些遠古傳承下來的夙願似乎在這一刻，終于變得真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