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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雨理直氣壯地順着易平瀾的話開口道:“我确實不是你說的那什麽藍姨娘,你們認錯人了”

“你若不是藍姨娘,為何要一路女扮男裝躲着咱們?”陳管事質問

蘭雨擡起眉反駁他,“你們哪有那麽大的面子,我們一路上躲着的,可不是你們,你們沒瞧見剛才追着咱們不放的那些兇神惡煞嗎?我們躲的是他們”說完,還朝他們瞪去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跟他們比你們算哪根蔥

陳管事一時被她的話給噎住,方才的事他是親眼瞧見的

曹安見狀,朝他們擺擺手,“既然認錯了,那快走吧,別在這兒打擾本侯同兄弟說話”說着,也不再理會陳管事,他拍了拍易平瀾的肩,熱絡地道:“許久不見,咱們兄弟找個地方好好敘敘”

易平瀾不動聲色地瞥了陳管事一眼,“這兒離京城近,不如就回侯府吧,我剛巧也要去拜會侯爺”

曹安笑呵呵應道:“那好,咱們走吧,你這回來了京城,咱們兄弟倆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兩人說完各自上馬,往京城而去,陳管事被晾下,一張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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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事,現下怎麽辦,易平瀾不認他帶走的人是藍姨娘”一名侍從問

“他們朝京城去了,這事只能先回去禀告總管”不過有鎮北侯能拿來當借口,他們回去縱使受罰,應當也不會太重

鎮北侯府由于是武将世家,府邸陳設粗犷大氣,不像文官府裏那般雕琢華麗,三步一亭五步一景

回到侯府,曹安與易平瀾坐在廳裏敘舊,蘭雨搭不上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易平瀾,他身上的傷已包紮好,想起先前的兇險,她仍餘悸猶存,這次若不是這位侯爺及時出現,她真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她和易平瀾能順利逃得掉嗎?

轉回了心思,她正好聽見易平瀾提起了俞競的事

“只因這位俞大将軍生前落腳在我出身的栀山村,那些人便認為我手裏必然有俞大将軍的信物,遇到那些人之前,我甚至不知俞競是誰,侯爺能否跟我提提這位俞大将軍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那些人在找的又是什麽樣的信物?”他隐下俞競生前最後幾年收他為徒之事

“原來俞大将軍已仙逝了”還死在一個沒沒無聞的村落,曹安嘆息一聲,才道:“說來你不知俞大将軍的事,是因為他早在二十幾年前因故觸怒先帝,被先帝罷了官,并将他眨出京城,命他有生之年不得再踏進京城一步他妻子早逝,膝下沒有兒女,離開京城後,沒人得知他的去向,從此行蹤成謎,下落不明”

易平瀾提出疑問,“他既身為大将軍,必是立下赫赫功績,先帝為何會罷了他的大将軍之職,還将他逐出京城?”

“這事詳細的內情我也不知情”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又因涉及先帝,家中長輩對俞大将軍遭貶黜之事提的也不多

易平瀾再追問:“那侯爺可曾聽說俞大将軍生前有留下什麽信物?”他正是因為那信物遭那些黑衣人緊追不舍,可就連他這個徒弟都不曾聽師父提過信物之事

曹安尋思許久想起一件事,“我不久前聽過一個傳言,當年俞大将軍為先帝訓練了虎威軍,禁衛軍是負責戍守整個宮城的安危,而這虎威軍則聽任先帝差遣調度,也就是皇帝私人的暗衛,先帝駕崩之後,當今皇上繼位,也接掌了這支虎威軍那傳言說的是,擁有信物之人,就能得到虎威軍的忠誠和效命”

“虎威軍不是皇帝私人的暗衛嗎,又怎麽會再聽從旁人的命令?”易平瀾對此質疑

蘭雨也聽得專心

“據說是因為俞大将軍一手訓練那些威虎軍時曾留下話,若要成為儲君,要先得到能號令虎威軍的信物,傳言當今皇上便是從先帝手裏得到了那件信物,所以才能登基為帝”

“既然信物已被皇上得了去,又哪來第二枚信物?”蘭雨忍不住出聲問

因她是易平瀾的未婚妻,曹安也沒忽略她,回答道:“據傳那信物有兩枚,一枚是握在皇上手裏,另一枚則是在創辦虎威軍的俞大将軍手裏”

“先帝怎麽能容許俞大将軍手裏還留有一枚信物?”蘭雨好奇地再問,既是皇帝私人的暗衛,皇帝又豈能容忍除了他以外的人,支配調度那支暗衛

曹安搖頭,“這些都是謠傳,且這傳言似乎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流傳,事實上究竟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真相怕只有皇上和虎威軍才知道”

易平瀾明白這事鎮北侯所知也不多,但至少讓他有些頭緒了

談完此事,易平瀾準備将蘭雨的身分告訴他“侯爺,有一事我要向您告罪”

“何事?”

他看向蘭雨,坦白道:“蘭雨約莫就是蔡尚書的侍妾先前我遇見她時,她因馬車翻覆受傷,遺忘了所有的事,因此不記得自個兒是誰,我當時在不知她身分的情況下,與她訂下了婚約”他把先前告訴關勇山等人的話再說了遍

方才隐瞞他,沒坦誠告訴他蘭雨的身分,是為了不讓蘭雨被陳管事帶走的權宜之計,陳管事已見到蘭雨,這件事怕再也守不住,與其到時候被揭露,不如坦言相告

曹安聞言有些驚訝,“你說她是蔡尚書的侍妾?”

“她因受傷以前的事都忘了,不過我瞧過陳管事他們所繪的畫像,覺得兩人有七、八分像,所以推估蘭雨也許就是他們在找的藍姨娘”

驚訝之後,曹安随即擺擺手,不以為意地表示,“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不過就一個侍妾,你既然瞧上了,我請三皇子轉告蔡大人一聲,讓他把人送給你就是了”他出身鎮北侯府,自幼府中奴仆侍妾成群,侍妾的地位與婢女相差不多,身分卑微,随時可以轉賣相送,倘若好友瞧上他府裏頭的侍妾,他也能毫不猶豫地相贈

聽見他把自己說得像貨物一樣,可以随意轉送,蘭雨有些不甘,可接着一想,這裏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妻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小妾了

易平瀾看了她一眼,悄悄用眼神安撫她,接着委婉拒絕鎮北侯的好意,“這事倒不勞煩侯爺,我自有打算,這次來拜會侯爺,是有件事提醒侯爺”

“是何事?”

“知人知面難知心,諸皇子之間的明争暗鬥,侯爺還是莫要涉入為好”易平瀾出言相勸

“我不明白你這是何意?”他察覺他似乎話裏有話,意有所指

“侯爺與三皇子頗有幾分情誼,所以想擁護三皇子為儲君是吧?”皇上如今已年邁,卻尚未立儲,幾位皇子暗中角力,想争奪這儲君之位

“沒錯,我這回去找你,也是為了同你提這事,三皇子十分看重你,希望你能替他效力,日前禁軍統領因禦前失儀,被皇上罷了官,他打算舉薦你為禁軍統領”

易平瀾搖首婉拒,“當初我既拒絕侯爺舉薦我出任威武将軍一職,如今這禁軍統領我也不會領受”他接着朝他提了幾個問題,“侯爺是顧念昔日與三皇子的情分才擁護他,可侯爺對三皇子了解多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是否擁有能成為一位明君的能力、品格和胸襟?”

他這番話把曹安給問得一時無法回答,“這……”

“身為一國之君,最忌親小人遠賢臣”易平瀾再道

曹安辯駁道:“三皇子自不會親近小人”

易平瀾也不與他争辯,而是再問:“敢問侯爺,若知有朝臣賣官鬻爵,侯爺可會揭發此事?”

“這還用說,如此佞臣,我定會将他揪到皇上跟前,請皇上治罪”

“那麽與這佞臣勾結之人呢?”

“也一樣”

易平瀾點點頭,“侯爺性情飒爽磊落,自是見不得這些肮髒事,所以我勸侯爺,不要卷入儲君之争”

“平瀾,你別淨跟我打啞謎賣關子,你方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何意,你就直說吧,別讓我瞎猜”曹安皺起眉,他聽出他适才那番話別有目的,卻模不透他的目的是什麽

易平瀾神色誠懇地道:“在我還未得到證據前,有些事不好對侯爺明言,不過請侯爺稍安勿躁,靜候數日,等有了消息,我必會禀告侯爺”鎮北侯對他有知遇提攜之恩,他不願讓他卷入儲君之争,以免最終落得夢境那般下場

聽他這麽說,曹安也沒追問下去,“好吧,那就等幾日,這段期間你們就先在侯府住下,至于這位姑娘的事,我會先幫你擋着”

從方才的話裏,他多少聽得出易平瀾無意替三皇子效力,因此也不願承三皇子的情,而他與蔡尚書并不熟稔,也不好貿然就這麽要求人家把小妾相贈,只能暫時替他兜着這事,不讓蔡府的人帶走她

被丫鬟領到一處客房,待那丫鬟離開後,蘭雨看向送她過來的易平瀾,納悶地問:“你為什麽不肯讓侯爺請三皇子出面解決我們的事?”方才在一旁聽見他們兩人的談話,她隐約覺得,他似乎不太喜歡那位三皇子

“三皇子的人情不好欠,這事我自有別的辦法,你不用擔心”瞧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面帶倦容,他有些心疼,先前與那些黑衣人交手時怕是吓壞她了,他将她摟進懷裏,溫言道:“你再忍幾日,若事情順利,也許再過不久咱們就能成親了”

聞言,她杏眼倏地一亮,“真的嗎?”

他嘴角帶着絲寵溺的笑颔首“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地跟着我,這段日子委屈你了”

她兩只手圈抱着他的腰,高興地把臉往他懷裏撒嬌地蹭着,“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塊,再苦再累我都可以忍受”心裏甜蜜得快要融化,她忍不住仰起臉,踮起腳尖,勾下他的頸子,吻住他的薄唇

胸口那濃烈得仿佛要噴薄而出的情感,全都傾注于兩人的初吻裏

那柔軟的唇瓣覆上他的唇,令他身軀一震,壓抑在心底的情愫頓時潰堤,洶湧而出,他的吻就如同他在沙場行軍作戰那般,來得又急又猛,似乎想要将她整個人吞進月複中,融為一體

這段時日他一向自制,蘭雨沒想到他動情起來會如此猛烈而霸道,但她喜歡這樣仿佛烈火一般的他,他眼神中的情意宛如化成實質,讓她看得到也能模得到

她癡迷地凝望着他,不舍得閉上眼,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這麽愛着一個人、喜歡着一個人,她把所有的感情毫不保留地都給了他,獻上她全部的真心

她眼裏那溫柔纏綿的情意,令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他從不曾這般失控過,即使在戰場上面臨生死交關之際,他也能沉穩以對,可此時此刻,體內灼燒的欲火幾乎要将他的理智給燒毀,他不想放開她,他想占有她,讓她徹徹底底成為他的女人

“姑娘,奴婢幫您送來茶……”一名婢女推開房門,看見緊緊相擁而吻的兩人,頓時面紅耳赤地慌忙退了出去

兩人被那婢女驚擾,赧然地匆匆分開

蘭雨腮頰嫣紅欲滴,又羞又喜地看着他

易平瀾俊挺的面容也罕見地露出一抹窘色,他輕咳了聲道:“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不敢再多留,匆匆離開,他擔心晚走一步,會再也按捺不住下月複那蠢蠢欲動的欲火

他離開後,蘭雨捧着發燙的臉頰,眸底仿佛落滿了無數的星子,閃閃發亮,她傻兮兮又甜滋滋地笑着

啊,她覺得好幸福,好想大叫出聲,想把心裏那幾乎要滿溢而出的喜悅,向所有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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