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撕破假面

第20章 撕破假面

她愣在原地,想發聲,喉頭堵塞卻不能。

那人過來了,熟悉的檀香氣侵襲過來,手指輕輕的拂過雙眼,沈意不自覺的輕阖眼眸,而後冰涼的手指褪去,她也重新睜開,審視着面前的一切。

“嬌嬌,你……可是能看見了?”語氣雖有些驚喜的遲疑,卻熟稔像是聽過了千千萬萬遍。

“齊玉?”

這個名字是否真實?還是說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謊言,都是欺騙?

“嗯,嬌嬌眼睛甚美,也沒有認錯夫君。”

聽他承認,沈意心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更加高懸着不安,“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都起來,下去準備,三日後啓程返京。”

蕭元祁眼風微掃,站起來的李蘭就招呼着銀兒和靈靈都出去了,轉身時望了他們一眼,看向齊玉的目光異常的敬畏,面上喜憂參半。

“我名蕭元祁,當時情勢所迫,不得已才編了個身份,并不是有意欺瞞嬌嬌。”

蕭是國姓,她再怎麽孤陋寡聞也是聽過當今太子的名諱。

沈意往後退了兩步,手指輕顫着,她日日夜夜對着的枕邊人,現下搖身一變成了貴不可言的太子殿下。

她的一腔真心到頭來給了騙子,她開始止不住的想,他身為齊玉時說過的每一句話,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蕭元祁見狀走近了拉住她的手,“嬌嬌不必因着這層身份而畏我,只當我還是齊玉便好,我會帶你回去,我們不會分開。”

他欺瞞身份這件事,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揭過了。

Advertisement

“你想給我一個什麽身份?”沈意握住手掌,指甲嵌入皮肉當中,刺痛感讓她保持冷靜和清醒。

“我會允你側妃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旁人再也欺辱不了你。”

沈意被氣的發笑,她從來無心攀附權貴,無意在潑天的富貴中舀一勺,好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說辭,她成了他衆多女子中的一個,成了妾。

李蘭之事,她已見識過男子薄情薄幸,此刻只覺一顆心墜在了冷水裏,冷的她想打顫。

“你可知,你現在就是在辱我,我是被齊玉娶來的妻子,現下卻要成太子殿下的妾室。”沈意咬着牙,眼眶微紅,一字一句的說道。

“嬌嬌,別胡鬧了,側妃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我會讓你上玉蝶,讓你有撫養自己孩子的權利,你應當知曉與你而言,已是殊榮。”

他竟是如此瞧不起她的身份嗎?他施恩一般的态度,還是曾經會親昵的抱着她的齊玉嗎?

天好像又要下雨了,一下子變得暗沉沉的,悶雷炸響,和她撿到齊玉時很像,她開始想會不會是她認錯了人。

“你不是齊玉,你不是他,出去,你出去。”沈意被自己聲嘶力竭的聲音驚到了。

“夠了!我以為你識些大體,與那些只知道争風吃醋的女子不同,無論你如何胡鬧,太子妃終究不能應允你。”

蕭元祁更是不得其解沈意為何突然如此姿态,他已經給了她足夠好的安排,他現下府中現在無人,今後也只會有一位太子妃,他的心都在她身上,她又有何不滿足。

沈意渾身發抖,他竟然把她當成挾恩上位之人了,她揚起手,終究還是沒有揮下去,情愛一事如毒藥,一旦沾染入骨噬髓。

她不希望初嘗情愛之事就落得一地狼藉,她穩了穩聲音,想盡量給出一個不那麽狼狽的結局。

“你欺我,瞞我,辱我,算我眼瞎心盲,我合該認栽。

齊玉,我救了你,你為我治好了眼睛,建了這醫館,也算是恩怨相抵,情分到此為止。”

說完,她推開齊玉就想走,卻被他反抓住雙手,逼入角落,身後冰涼的牆壁讓讓身體一陣顫栗。

她擡起頭看見那雙眸子裏燃氣的怒火,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威壓,頓時覺得頗為好笑,他何來生氣的理由呢?從頭到位,都是她像個傻子一樣。

“恩怨相抵,情分而止?沈意,你是在戲弄我嗎?”

“草民豈敢戲弄太子殿下,殿下身份尊貴,不該和我這等草民糾纏,放手吧。”

戲弄?誰戲弄誰?他偏生要來招惹她,若是早知雲泥之別,她斷不會輕易觸碰這段緣分。

“你這張嘴,向來是會惹人生氣的。”說罷,他附身吻了上去,堵住那張櫻唇。

沈意發了很咬他,沁出的鮮血順着二人唇畔間隙流了下來。

他卻一點都不避開,變本加厲的糾纏起來,血腥氣彌漫唇齒之間。

二人誰都不服輸,像兩只野獸抵死糾纏。

直至沈意快窒息,蕭元祁才松開她,他擦去唇邊鮮紅的血絲,“莫再讓我生氣了,你乖乖的,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猝不及防的,清脆的聲音的聲音傳來,她洩憤的扇了過去,柔夷在他的臉頰上留下紅痕。

“滾!”沈意一手撫着牆,一手指着門,惡狠狠的吐出這句話。

蕭元祁深深的看着沈意許久,不發一言,而後擡步離開。

等他走了,沈意卸掉那層強的盔甲,順着牆根,癱坐下來。

“沈娘子,快起來,地上濕冷。”

“沈姐姐,你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李蘭和王靈靈在門前見那位一臉鐵青的離開,便趕快進來了,誰知看到了這一幕。

她們将沈意攙扶起來,帶着她進屋坐到炕上。

“李嬸,靈靈,你們出去照看着店吧,我有些累,想睡一會。”

“成,那有什麽事,記得喊一聲。”李蘭見沈意不願多說,也知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便交代了一句,将門帶上離開了。

沈意将自己埋在被子裏,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展開,她果真從未了解過他,她見到的只是他柔情的一面。

他的愛是真的,但好像又沒有那麽愛她。

意識昏昏沉沉的,沈意只覺得疲累,她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淪到黑暗裏。

這一覺只覺得睡的極沉,等她再醒來時看見周圍圍了一圈的人,齊玉,不對,應該是蕭元祁沈意心中泛起苦澀,一遍一遍的強調着糾正自己。

就當齊玉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也該認清現實了。

見着蕭元祁正坐在床邊看着自己,她下床欲要行禮,“太子殿下屈尊來此,所為何事?”

“沈娘子,你睡了一天一夜,大夫說是憂思過重,太子殿下一直在這裏守着你。”眼見氣氛又要鬧僵,李蘭站出來打個圓場。

沈意頓了頓,并沒有說話,她眼下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為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她都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份高高在上的施恩。

蕭元祁也沒有計較,他神色柔和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懷裏。

他的力氣極大,沈意掙脫不開,全身僵硬着。

“你有身孕,以後莫在耍小性子了,當好好養護身體,我盼着你能給我誕下孩兒。”

蕭元祁向來冷峻的臉上也現出幾分藏不住的喜意,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沈意卻恍若遭遇晴天霹靂,她懷孕了?而且還是這個關頭,老天像是給她開玩笑一樣。

不知為何,一時心中泛起了惡心,她也曾幻想過,他左手牽着孩子,右手牽着自己的美好畫面,可此時只覺,這孩子來的如此不合時宜。

她本想和蕭元祁就此撇清關系,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進退兩難。

他身為太子,現下不論,也許以後女人不知凡幾,又怎會在意她這一個孩子,将來或許還要看太子妃的臉色存活。

與其生下來在虎穴狼窩裏靠那一分寵愛生存,不若不降生的為好。

沈意脫開他的懷抱,跪了下來,聲音決絕:“我已經和太子殿下劃清界限,至于這個孩子草民無福孕育。”

蕭元祁聲音冷極了,言語之中的怒火更是包也包不住,“沈意,孤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卻仗着孤的寵愛一再挑釁,這也是孤的孩子,你怎敢擅自決定去留?”

見他發怒,周圍的人跪了下來,戰戰兢兢不敢言。

“若是有人敢幫她,做手腳,先想一想殘害皇嗣的罪名你們可擔得起。”

沈意望着他發怒的容顏,這話聽起來像極了威脅。

像是平日裏蟄伏起來盤着她手腕的蛇,此時貼着她的肌膚露出了獠牙。

想起宋希芸的小寵,再擡頭望一眼蕭元祁,沈意眼裏竟出現了輕微的厭惡,她生平最讨厭蛇,冷血冷情。

蕭元祁看見她眼底浮出的厭惡,極不能忍受,他彎下腰擡起她的下巴,望着那雙倔強的雙眼道:“沈意,孤平日裏對你寵愛過甚,未曾想到竟從容出了如此性子,若你還不改過,今後孤不會再給多你半分憐惜,好自為之。”

從這一刻,有什麽東西悄然的裂了,暗自的發酵出酸澀的氣味。

沈意咬緊牙關,“草民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殿下施舍的憐惜。”

“沈意,你好的很。”他怒極反笑,将手抽回不再看她。

轉過身對着身邊的下屬吩咐着:“給孤看好她,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不必再回來見我了。”

事已至此,沈意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僵局,她不能拿靈靈她們冒險,她只能像提線木偶,按着他的路走。

三日之期已到,守着她的人盡職盡責,不讓她見任何人,她一有動作變風吹草動,他們立馬上前。

沈意幾乎懷疑他們是不是晚上沒合過眼。

事已成定局,沈意掙脫不開,她木然的等待着之後的命運。

直到渾渾噩噩的被蕭元祁帶上馬車時,她才有些反應。

“能不能給我半天時間,我還有一些事情并未處理完。”

他答應了,沈意便把所有的事物都做好了安排,李蘭和王靈靈二人配合着也能撐起這個醫館,她的醫書都留給她們好好鑽研。

“你們有拿不準的可以請她們另請高明,千萬不要把自己搭進去。”沈意諄諄的囑咐着她們。

二人都紅了眼眶,王靈靈抱住沈意,她溫柔的像是自己的親阿姐,“沈姐姐,你帶我一起走吧。”

沈意摸着她的頭,“你好好的替我撐起這個醫館,等再見面了,我還想聽別人叫你一聲大夫呢。”

李蘭更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恩不言謝,沈娘子收留我,還教我醫術立身,娘子有何囑托,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快起來,起來,靈靈年紀小,你多照顧她,若是将來她有心儀之人了,記得給我書信一封,我随一份禮。”

最後她去看了看張嬸,看了看原先居住的小屋,明明沒過多久,沈意卻覺得離還在這裏的日子,像是過了個年頭。

“哎呦,你眼睛治好了?”張嬸拍着大腿十分激動。

“嗯,還有一事,我要離開這裏去京城了。”

“去京城,這麽快?!”

蕭元祁那日關門謝客,将事情瞞的很好,只有身邊幾個人才知道。

張嬸十分不舍,拉着沈意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

“我就說齊玉那孩子有出息,看着就大富大貴的這才多久,就找到門路了。

京城那地方人心險惡,你們小兩口,齊心協力,要好好過日子啊。”

沈意鼻腔酸澀,她低頭強忍着淚水,應了一聲,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一聲:“保重。”

而後轉身,她踏上不遠處停着的馬車,前路茫茫。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