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第2章
第 2 章
雖然加了顧靜硯微信,但兩人沒說什麽話。
顧靜硯只叫他暫時別将真實情況告訴父母,等過段時間再說。
餘知夏猜想是他要應對家裏,當然配合。
之後父母問他跟顧靜硯如何時,餘知夏也給了一個比較模糊的回答,說加了微信,先聊聊看。
餘知夏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他認定顧靜硯對自己沒意思,而自己對他也沒意思。
盡管昨天又傻又緊張,見面很尴尬,可這件事在他心裏算落幕了。
第二天下課,餘知夏去了修複教室。
他們家除了奢飾品回收買賣,也做鑒定跟護理修複。
餘知夏從小耳濡目染,經驗豐富,所以偶爾會去一家修複教室當老師助手,幫忙講課。
這天上調色課,正巧是餘知夏最擅長的。
他在色彩辨別上具有極高的天賦,即便是再微小的差別,都能精确辨認出來,準得像臺機器。
他給幾個年齡相仿的女孩講解着調色時的比例如何把握,耐心溫和,輕聲細語。
陽光從玻璃窗外照射進來,打在他側面上,周身泛起一層光。
餘知夏的皮膚很白,光線下更添幾分透明感。
睫毛長翹,眼神清澈,笑起來溫柔親和,充滿氧氣感。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在他身上就是莫名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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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知夏注意到幾個女孩盯着他,停頓下來:“你們都記住了嗎?”
女孩膽大直白,毫不避諱地說道:“小餘老師,你長得真好看,只顧着看你了,怎麽辦,再給我們講一遍吧。”
餘知夏向來招架不住這樣的打趣,只能笑笑:“那好吧,我再講一遍,這遍要仔細聽了。”
但這時老師叫他:“小餘,你現在有空嗎,能幫我去拿個東西嗎?”
餘知夏擡頭應道:“有空,您需要什麽?”
“你去五樓拿個Uranus的18粉色手包下來,我讓他們看看正品的顏色。那裏你比較熟,拿東西比較快。”
“好,我現在去。”
餘知夏放下手裏的東西,對周圍幾個學生說道:“我等會兒就回來,你們先自己試試看。”
這家公司跟餘家有合作關系,二樓是修複教室,五樓則是交易買賣的地方,正品二手都有。
餘知夏常來這邊,跟工作人員都熟,很快到了五樓,找到老師需要的那只包。
但要離開的時候,意外遇上了沈肯疏,一個關系不太好的熟人。
“喲,餘知夏,你怎麽在這裏?”
餘知夏想裝沒看到趕緊離開,卻被沈肯疏發現,對方還叫住了他。
餘知夏只好停住了腳步。
但不想跟對方多做糾纏,他直白說道:“好巧,在這裏遇上你,不過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別急着走啊,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們家現在還好嗎?”
沈肯疏上來就戳餘知夏痛點,問得毫不客氣。
說起來,他們兩家是還有些親戚關系的。
以前沈肯疏家條件一般,餘家沒少幫襯,又是借錢又是介紹資源,有錢一起賺。
但他們家就是标準的白眼狼,後來自家狀況好起來,覺得餘家無利用之地了,立刻拉開距離。
這次餘家出事,即便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沉默不語也就算了。
可惜他們選擇了最壞最毒的方式,在背後落井下石。
餘知夏很讨厭沈肯疏,但怎麽說,狗咬了他一口,他總不能去咬狗。
因此面無表情:“多謝挂念,我們家現在挺好的。”
沈肯疏語氣莫名嘲諷:“也是,聽說你們抱上了顧家大腿,一般人可抱不到。”
餘知夏感覺額頭上的經脈都跳了一下。
他本想忍住情緒,保持體面。
可對方一上來就咄咄逼人,這讓餘知夏快忍不住了。
沈肯疏發現餘知夏表情微變,更陰陽怪氣:“你不會生氣了吧?我沒有其他意思的,只是聽別人這麽說罷了,你不會真這麽小氣,要跟我生氣吧?”
不過這次還沒等餘知夏有什麽反應,一個包先一步砸向了沈肯疏,而且徑直砸在他的腦袋上,咚的一聲,還挺響亮。
“誰啊?!”
沈肯疏被砸懵了,當即大喊起來:“哪個不長眼的亂拿東西砸人啊!”
餘知夏也懵了懵,心想這是誰砸的,也太準了。
然令他更懵的是,接着從沈肯疏背後走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顧靜硯。
昨天才見過面,餘知夏當然沒忘記他的長相。
只是很詫異,顧靜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還會砸沈肯疏?
顧靜硯慢慢走過來:“是我砸的,怎麽了嗎?”
态度太過理所當然,沈肯疏空白了幾秒。
反應過來後大聲說道:“你有病吧,好端端砸我幹什麽?”
顧靜硯走到餘知夏身邊,冷淡道:“哦,看你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實在不爽。”
沈肯疏顯然不認識顧靜硯,滿臉怒氣。
正要發火時,被另一道聲音打斷:“發生什麽事了?”
來的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路雨蕭。
沈肯疏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即開口:“路先生,你來的正好,這人莫名其妙拿東西砸我,快叫保安把他趕出去吧。”
餘知夏在這邊的修複教室當助手,平時跟路雨蕭也有見面,兩人關系雖然一般,但這次餘家出事,路雨蕭是為數不多站在他們這邊的人。
路雨蕭撿起地上的包:“為什麽要用包砸,這只可是限量款。”
這話哪裏不對,但沈肯疏沒聽出來。
顧靜硯站在餘知夏身旁,說道:“這位是我朋友,他被人欺負,我不能只看着吧。”
沈肯疏為自己辯解:“誰欺負他了,我好好跟他說話,碰都沒碰他一下,你不要血口噴人!”
“現在就離開這裏。”路雨蕭開了口。
沈肯疏還以為他在為自己說話:“聽到沒了,你們趕緊離開這裏!”
但路雨蕭看向他:“我是叫你離開。”
“我……”
“這裏有監控,剛才發生過什麽,一清二楚都有記錄。”路雨蕭說,“需要我特意把監控調出來嗎?”
“……”
“你自己走,還是我叫保安請你出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臉皮再厚的人都待不下去。
沈肯疏臉色鐵青,五官扭曲,也只能離開了。
顧靜硯問餘知夏:“你沒事吧?”
餘知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搖了搖頭,慢慢地說:“……我沒事,顧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這是我表弟。”他指着路雨蕭,“今天來這裏找他,結果剛好碰到你。”
餘知夏面露驚訝:“……是這樣啊,好巧。”
雖然跟這兩人都不太熟,但聽到他們是表兄弟關系,還是會覺得意外。
路雨蕭沒多留,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吧。”
可餘知夏跟顧靜硯只見過一次,哪有什麽可聊,而且他還要去修複教室,得趕緊拿包下去。
“謝謝你顧先生,今天多虧有你,那我先……”
話被顧靜硯打斷:“剛才那個人是誰?為什麽這樣針對你?”
餘知夏眨眨眼,不知該怎麽說。
其中緣由複雜,并不适合告訴陌生人。
尤其沈肯疏還說他們家是靠抱顧家大腿——盡管事實就是如此,可當着顧靜硯面,有種說不出的難堪。
顧靜硯見他神色為難,猜想是不好回答,又說:“對這種人就不能客氣,下次狠狠教訓他。”
餘知夏無奈笑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我總不能咬回去。
說完又覺得不妥。
畢竟剛才是顧靜硯幫他解圍,他這麽說,好像一起內涵了顧靜硯。
正想開口解釋,卻聽顧靜硯爽快說道:“雖然不能咬狗,但你可以用棍子打爆他的狗頭。”
餘知夏瞪大了眼睛,過好一會兒才愣愣應了聲:“……嗯。”
他說:“……今天謝謝你,但我還有事,我在二樓修複教室上課,要先下去了。”
顧靜硯就不好留了:“……嗯,那你先去忙吧,再見。”
“再見。”
說完,餘知夏先走了。
雖然但是,他覺得顧靜硯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最初看他照片,以為他多少沾點流氓屬性。
昨天見面看他西裝革履,談吐随和,又以為他文質彬彬,風趣幽默。
今天再見面,發現他好像哪樣都沾點,算不上流氓,但直白粗暴是真的。
餘知夏并不讨厭這樣的人,而且今天是顧靜硯維護了他。
被人欺負的時候,誰沒有幻想過會天降正義呢?
他又不是聖人,沈肯疏被砸的時候,他承認心裏有過暗爽。
就是顧靜硯的身份尴尬,如果不是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就好了,興許他們還能多聊幾句。
而望着餘知夏離開的背影,顧靜硯徹底陷入了糾結。
此時此刻他垮着臉,為剛才的批話感到後悔。
什麽叫“打爆狗頭”,才第二次見面,他竟然就對着餘知夏說這種話,這印象分還能好嗎?
看剛才餘知夏不知所措的樣子,可別把他當成暴力狂了……
顧靜硯越想越後悔,餘知夏看上去乖巧安靜,說話輕聲細語,又是學美術的,必然是個內斂細膩的人。
他肯定更喜歡溫柔斯文的那類人吧,肯定不是動不動就要“打爆什麽”的人吧。
這下好了,英雄救美是成功了,印象分也估計清零到負了。
昨天回去後,顧靜硯就一直想着餘知夏。
不管幹什麽,餘知夏的臉都會在他腦海眼前浮現。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男孩子,笑起來為什麽這麽甜,連連慌亂緊張的樣子都無比讨人喜歡。
顧靜硯自己都不理解,只見過一次罷了,怎麽就對餘知夏念念不忘了。
為此他想方設法得到了餘知夏的每日行程,今天就來路雨蕭這裏等他了。
顧靜硯挺早到了這邊,計劃着該怎麽制造一場巧遇時,老天就為他送上了助攻。
餘知夏被沈肯疏出言針對時,顧靜硯就在後方,只是被一根柱子擋着,視角剛好卡住,看不到彼此。
顧靜硯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必然得牢牢把握住。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欺負他未來老婆。
豈料天賜機會開始是把握住了,之後卻斷送在自己手中。
唉,真難頂。
正郁悶着,手機響了起來,是朋友的電話。
顧靜硯沒什麽好氣地接了:“喂,什麽事?”
友人問他:“我還想問你什麽事呢,你在哪裏啊?今天怎麽不來練拳了?”
顧靜硯從小的目标就是當名職業拳擊手,只因為家人反對激烈,所以不得不放棄,改行做了一個建築設計師。
但他沒有放棄對拳擊的熱愛,每周都會去練拳,還偷摸參加過不少拳擊比賽。
“現在有事,晚點再來。”
對方沒挂電話:“對了,聽說你去相親了,真的假的?”
顧靜硯承認:“真的。”
這種事沒什麽好隐瞞。
“對方怎麽樣啊?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顧靜硯頓了頓,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說了實話:“對方很好啊,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是吧,你是認真的嗎?你不是堅持單身主義嗎,怎麽說變就變了?”
對方啧啧嘆道:“能讓你這樣,看來對方段位很高啊。”
顧靜硯:“你別胡說。”
“兄弟,我勸你小心點,可別是遇上海王了,前兩個月吧,我就在夜店遇上個海王,裝得不要太清純,結果把我騙的……”
話沒說完,被顧靜硯打斷。
“多找找你自己的原因吧,你要不去夜店,海王能賴上你?你要是潔身自好,海王能騙到你?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顧靜硯說:“我未來老婆好得很,再逼逼叨叨,小心我跟你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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