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
第 64 章
“如此,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往鬼域。”褚漫川做出了和現實中一樣的選擇,楚崖有些驚訝:“師尊,我們不回宗門了嗎?”
“多事之秋, 湊那個熱鬧做什麽?”褚漫川不甚在意地說着, “眼下重要的是,你說的那個碧泉秘境。”
“師尊的意思,莫非是懷疑當初黎修凡救下我一事有蹊跷?”楚崖眼尾上挑,眸中聚起了點點笑意。這才是師尊的性子嘛, 現實中多半是因為考慮到他魂魄不穩,故而沒有徹查, 也沒有聲張吧。
褚漫川手一揚,小小的仙舟載着兩人穿梭在雲間,風吹起他紫色的衣擺, 好似仙人要乘風歸去,讓知道內情的楚崖都莫名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說說吧,你去到上古神域之後具體都發生了什麽事?見到了什麽人?神域禁制開啓關閉又是怎麽一回事?”
楚崖這才回過神來,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下,一五一十交代了所有內情。
褚漫川側身看向他,眼神不辨喜怒, 沉默半晌, 問道:“那你會打開上古神域嗎?”
“我不知道。”楚崖不想騙師尊, 也不想瞞他,很鄭重地說着, “師尊, 我真的不知道。”
褚漫川複又轉過身去, 背對着他,聲音很輕很輕, 被風一吹,好像要散了一樣,但楚崖卻也清楚聽見他說: “我知道,楚崖,我也相信你。”
“師尊……”楚崖嗓音有些哽咽。
從他還沒渡劫成為上仙時,就被褚漫川收入座下,自此以後,“師尊”這兩個字就是讓他最安心的安全感。
後來即便是一魂一魄與望淵戟融合,日夜承受那種直擊靈魂的痛苦,他也沒有感到害怕。因為他知道,師尊心裏有他,還在等着他回去,縱然千難萬難,他也是一定要回到師尊身邊的。
褚漫川也開口叫他:“楚崖。”
楚崖忙道:“我在!”
“既然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那我們現在,做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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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崖一愣,遲疑道:“師尊,你說的正事是什麽事啊?”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事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師尊他就怎麽可能白日宣——
“就是你想的那事兒。”褚漫川渾不在意道,“你醉酒之後做的事。”
說這話時,褚漫川神色自若,語氣也端正平靜,毫無扭捏躲閃之态。跟他比起來,楚崖就顯得心虛多了,耳根處通紅,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視線飄忽了好一陣子,楚崖才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口是心非道:“師尊,這不太好吧,我怕耽誤了咱們接下來的正事。”
“沒關系,我和你要做的事也是正事。”褚漫川還饒有興致地反問他,“你覺得呢?你怎麽想的?”
“自然、自然是師尊說什麽就是什麽。”楚崖呆呆地說着,心髒砰砰砰亂跳。
要命!真是要命了!師尊這麽主動,讓他完全遭不住!
褚漫川唇角一勾,擡腳就往仙舟上的卧房走,楚崖下意識跟上,滿腦子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無法言說的東西。
現實中,從萬世仙宗去焚天殿的路上,因為記憶混亂,師尊當時用瑕靈鞭捆住他,那時候的他還就真以為是要做那些親密的事情……可惜後來蘭則安的意識占據了身體,緊接着方成道又趕了過來。
沒想到這次在浮生一夢裏,居然還能彌補現實中的遺憾。
楚崖眼神裏滿是期待,但跟着褚漫川走進屋裏以後,他又覺得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多少還是得矜持一些,不然萬一讓師尊覺得他過于孟浪就不好了。
褚漫川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坐下,擡眸看向楚崖,擡手招呼讓他也過來:“還傻站那兒幹嘛?”
床邊的帷幔應聲落下,薄薄的紗簾透出褚漫川的身影,他端坐在床邊,目光卻仍直直地望着楚崖。封閉的屋裏,兩人僅隔着層幾近于無的簾子,楚崖咽了下喉嚨,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師尊?”
話出口,他才驚覺自己嗓子都啞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緊張極了。
又、又不是第一次了,楚崖暗暗在心裏唾棄自己,太沒出息了,實在是沒出息!
簡直像做夢一樣。
師尊竟然會這麽配合他。
楚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走到褚漫川身前的,只是當他停下時,手已經掀開了紗簾。
褚漫川微擡起頭,那雙平素清淡的眼眸清晰映出楚崖的小小影子,像是浸在春溪裏的桃花花瓣,一下就讓楚崖移不開眼了。
“楚崖。”
“……啊?”
楚崖失神地盯着褚漫川,絲毫不曾注意到旁的任何,直到褚漫川問他:“修真界是不是有‘交杯酒’一說?”
“什麽?!”楚崖呼吸都停住了,瞳孔遽然放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交杯酒?是他想的那個交杯酒嗎?師尊這個意思難道是想終止師徒關系,和他結為道侶?
“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褚漫川湊近了問他。
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楚崖暈乎乎地點頭,連聲道:“知、知道、當然知道,我知道交杯酒是什麽意思。”
“那,楚崖,你想和我喝交杯酒嗎?”
“想!我想!”這還用想嗎?楚崖心道,他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要不是師尊一直不許他顯露在人前,他們早就不是師徒關系了!
褚漫川朝他笑了笑,溫柔地說:“那就喝吧,楚崖,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楚崖愣愣接過他遞來的酒盅,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師尊真的會這樣嗎?難道師尊以前都是在克制着自己?
他分明是清醒的,但看見師尊與往常不同的這一面,他又不确定了。
“你今日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你心不在焉的?”褚漫川懷疑地看着他,眉頭輕蹙,“莫不是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絕對沒有。”楚崖趕忙勾住褚漫川的胳膊,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他看着褚漫川如畫的眉眼,心神搖曳不定,“師尊,我們喝酒吧。”
安靜的屋裏,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四目相對,似有星星火花炸開,楚崖艱難地移開視線,看向手裏的酒盅,只一下,他就發現了不對。
這酒裏面怎麽會有助興的藥材?
“師尊?”
“是我。”褚漫川肯定地點頭,“我覺得這樣更有意思些。”
楚崖直覺不對,猶豫道:“可是師尊,我應該不需要吧?”
他記得七百年前,師尊最後都昏過去了。眼下在這浮生一夢裏,那晚就是不久之前剛發生的事情,師尊應該比他清楚啊?
“可我想讓你喝。”褚漫川看着他,直接問,“這樣的話,你喝嗎?”
楚崖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颔首應道:“我喝。”
話音落下,他就仰面一口悶了下去。
褚漫川也跟他一起,把手裏的酒喝了下去。
兩人放下酒盅,褚漫川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面色,問道:“你感覺怎麽樣?有反應嗎?”
楚崖無奈,莞爾道:“師尊,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不喝這種酒,我也會有反應。”
“是嘛?”褚漫川挑了下眉,垂眸看着腰間的那條胳膊,“你說實話,那晚我們喝的酒,足夠讓你醉嗎?”
“呵,師尊明知故問。”楚崖輕笑着回話,手臂收緊,把褚漫川緊緊摟在懷裏,湊過去咬他的喉結。
褚漫川向右側身躲開,推推他肩膀,說:“你真沒醉?那你就是故意裝醉了?”
“嗯。”楚崖聲音含糊不清,“就那麽點酒,我怎麽可能醉呢?師尊還不知道我的酒量嗎?”
“知道是知道,但還是想跟你再确定一下。”褚漫川用手推開脖頸處的腦袋,“楚崖,起來吧。”
瑕靈鞭突然出現,捆住了毫無準備的楚崖。
親昵的動作被迫停止,他茫然地看着褚漫川,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的同時,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果然,溫柔刀,刀刀致命。
轉瞬間,楚崖就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可這報應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楚崖欲哭無淚:“師尊,我知錯了,要打要罵要如何懲罰都行,可這樣……”
他低頭看了眼,苦哈哈地繼續說:“萬一藥效過猛,那豈不是讓咱倆日後都不快?”
要命的是,他現在已經感受到藥效了。
雖然不知道師尊對他用的是什麽藥,可這效果,立竿見影!
“打罵有什麽用?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長記性。”褚漫川冷哼一聲,不客氣地推開他。看楚崖倒在床上,面色紅潤,額上汗珠密布,一副隐忍不發的模樣,覺得心裏舒坦多了。
火熱的感覺沿着小腹一路向下,楚崖側身歪倒在床上,随便一動,瑕靈鞭就跟着收緊,不給他一點能掙脫的機會。
“師尊,你确定要這樣做嗎?”
楚崖緊咬着牙,汗水越來越多,逐漸潤濕了他的額發。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卻眨也不眨地盯着褚漫川不放,如同一只野獸,眼底熾熱的渴望讓褚漫川心驚。
他終于忍不住錯開目光,鎮定道:“怎麽?你是在威脅為師嗎?”
“弟子不敢。”楚崖聲音冷硬,與他現在被迫躺在床上的模樣一點也不相稱,“弟子有錯,師尊想要如何懲罰,弟子都該受着。”
他死死看着褚漫川,重複問道:“只是師尊,你真的确定要這樣做嗎?”
“我想如何就如何。”褚漫川站起身,理了理微亂的袖擺,面不改色地往外走,“至于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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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