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去警局送飯
去警局送飯
薛雲協送飯去警局,之前他每次來給父親送飯,警察局裏都吵吵鬧鬧的,今天卻格外安靜,大部分警察都不在,只剩兩個他熟悉的叔叔在值班,翻閱卷宗。
他拎着保溫飯盒往父親的工位走,聽見動靜,其中一位警察擡頭看過來,見是他,露出慈愛笑容,笑呵呵打招呼:“雲協來了啊,先坐吧,你父親出外勤去了。”
“今天來了大人物,大家都出動了。”
聽着,薛雲協不知為何就想起了弟弟口中說的很多豪車,還有車上坐着的漂亮女生,來的大人物是她嗎?
他沖長輩禮貌笑笑,好奇地問:“李叔,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李叔感慨:“哎呦,除了玉家人我們江陵還能來什麽大人物,是玉家少爺玉同來了,據說是送玉榮那小子的未婚妻過來,真是搞不懂富貴人家,小小年紀,訂什麽婚,玉榮剛二十歲,才成年,還上高三呢就訂婚,懂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什麽是家庭責任感嗎?”
“哪家的女兒嫁給他這麽個混小子可真是倒黴了。”
“怪不得從首爾挑了一個未婚妻,離江陵遠,不知道玉榮幹的這些混蛋事,否則誰敢嫁給他,整天惹是生非,簡直是精神變态,完全就是個惡魔,一個月三十天,他至少得來二十次警局。”
“每次看他大搖大擺的離開,真氣得我血壓都升高了,像他這種性格就應該把他關起來,關個幾年就老實了,仗着自己含着金湯匙出生,猖狂的無法無天。”
“等着看吧,看看他未婚妻來了,會不會收斂些,把女孩子吓跑了,我看他這輩子都別想結婚,組建家庭了。”
“不過他不結婚也算積德了,可別禍害人家女孩子了。”
薛雲協安安靜靜聽着,李叔一提起玉榮就敞開了話匣子,恨不得吐槽個一天一夜,父親也是如此,每每在家中提起玉榮都頭疼的很。
玉榮雖是私生子,但也是那種最高級的私生子,因為他的父親是大宇財團的會長玉正宇,玉榮的私生子身份在首爾,在真正的上流社會中也許會遭人鄙夷,但在江陵這種小地方,沒人敢得罪他。
他性格陰晴不定,很猖狂,在學校也是如此,薛雲協和他同校,但不同班。
在學校沒人敢招惹玉榮,都生怕被他盯上,被他盯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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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雲協此刻才相信弟弟說的是真的,今天的江陵确實不同以往的熱鬧,來了很多豪車,弟弟說的那個漂亮女生應該就是從首爾來的玉榮未婚妻。
李叔吐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太多,尴尬笑笑:“雲協你別站着啊,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薛雲協斯文笑笑,有禮貌有教養:“別麻煩了,李叔,我這就走了,等父親回來,麻煩您提醒他吃飯,他吃飯不規律,前些天一直念叨着胃疼。”
李叔爽快答應:“行,沒問題,等他回來我就提醒他吃飯,放心吧,孩子。”
薛雲協禮貌颔首:“謝謝您了,李叔,我先走了,再見。”
李叔點頭:“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
從首爾到江陵,白裕姝白天坐了很久的車,抵達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身體難免疲憊,沒吃飯就睡了。
以往,玉榮待在別墅裏很放松自在,因為他知道這是獨屬于他的領地,在這裏他是絕對主宰,可今天白裕姝搬進來,即便自己住二層,她住一層,即便他在房間裏,根本看不見她,可玉榮還是覺得不舒服,心底隐隐煩躁。
她的到來讓他十分抗拒。
大半夜,玉榮甚至還心煩得睡不着,拿起衣服,車鑰匙,陰沉着臉出了門。
走到樓下,傭人小心翼翼,躊躇半天上前,輕聲問:“少爺,裕姝小姐一直沒出房間,這麽晚了還沒吃飯,您要不要去看看?”
玉榮腳步未停,抛下句:“別管她。”
拿着車鑰匙就出了門。
傭人一臉為難,望着他背影輕輕嘆氣,首爾來的小姐嬌氣,少爺這樣對待,不是硬生生把人往外推嘛。
白裕姝是被跑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吵醒的,她側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因着剛睡醒,皮膚白裏透粉,她睡覺很老實,一頭溫柔的大卷發甚至都沒怎麽淩亂,依舊很美。
跑車轟的一聲。
白裕姝起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細白手指掀開窗簾一角,望向窗外,神态沉靜安然。
是玉榮開着跑車走了,是一輛黑玉色的敞篷跑車,車速非常快,發動機的聲音轟鳴震動,很吵。
白裕姝松手,窗簾合上,她慢吞吞出了房間,叫來管家,柔聲吩咐幾句。
管家微微吸了口涼氣,頗有些為難苦惱:“裕姝小姐,這樣不妥吧。”
“少爺他恐怕……會發火。”
會發火還是稍微委婉一點的說法,準确來說應該是會發瘋。
白裕姝唇角挂着溫婉娴靜的笑,可神态淡然,透出幾分上位者平靜的冷酷感:“你應該知道我代表的是誰。”
“我從首爾到江陵來,是會長和父親達成的共識。”
管家聽完,頭垂得更低更恭敬:“是,我明白了,裕姝小姐。”
“我這就吩咐下去。”
白裕姝唇邊綻開一抹柔和的笑,優雅溫柔。
玉榮飙車去了海邊,在海邊公路兜了好幾圈,把車停下,倚着跑車門一根煙接着一根煙地吸,也壓不下心底的煩躁和戾氣。
深夜海邊風大,浪大,海水白天一照波光粼粼的,是淺藍色,此刻卻是深藍色的,甚至顯得有些幽暗。
白天白裕姝說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萦繞,揮之不去。
玉榮臉色陰沉,眼底含着怒意,她到底憑什麽輕浮又随意地說出承諾,嫁給他?從首爾來的嬌氣小姐,會心甘情願陪他待在這種地方?
等她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之後恐怕會哭着喊着要回首爾吧。
海風涼,吹得玉榮臉頰冰冷,他指間夾着香煙,煙頭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閃爍。
良久,他把手中沒抽完的煙扔在地上,踩着碾滅,開着跑車走了。
玉榮覺得自己這樣很像逃走,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為什麽白裕姝待在家裏,他要出來,要走也應該是她走。
他猛踩油門,跑車引擎高速運轉,轟的一聲發出巨大聲浪。
玉榮最愛深夜飙車,炸街。
江陵就這麽大點地方,有高級進口跑車的人屈指可數,能肆無忌憚幹出這種沒素質事的人除了玉榮不作他想,社區投訴書還有警局查處的罰款單隔三差五就送到別墅來。
玉榮渾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他開着跑車回家,路上碰見黃油了,他坐在車裏一眼就認出來了,養了三年,就算它弄得髒兮兮,他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玉榮只冷冷看了一眼,車子根本沒停,他養了它三年,白裕姝剛來一天,它就沖她搖尾巴,讨好她,他怎麽可能還留着它,畜生就是畜生,養不熟。
深夜,車燈亮,加上跑車的轟鳴聲,黃油扭頭看過來,似乎認出是主人的車,興奮地狂吠兩聲,追着車開始狂奔。
玉榮手搭在方向盤上,掃了一眼後視鏡,他看見黃油在追車,臉色也依舊淡淡的,毫無動容。
車速仍然很快,黃油很快就被甩開,從後視鏡裏看不見了。
玉榮冷嗤一聲,被抛棄了想起追着他跑了。
他開車回到別墅,以往還沒等他的車駛近,大門就會打開,今天他車都快要撞上了,大門卻遲遲還沒有打開。
玉榮目光一寒,眉頭擰起來,眉眼間染上幾分不滿煩躁。他重重地按了兩下喇叭,門依舊沒動靜,沒打開。
他心裏戾氣飙升,情緒極為煩躁,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剛要發火,卻發現警衛室裏沒人。
他咬緊牙關,咒罵:“西八,人呢!”
玉榮摸了摸身上的兜,手機沒在身上,他打開車門回跑車上找到手機,給管家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玉榮怒斥:“西八,人都死哪兒去了,滾出來給我開門。”
管家聽着他的怒吼,吓得心髒一顫,但沒辦法,還是裕姝小姐權力更大一些,總要審時度勢,他戰戰兢兢,硬着頭皮開口:“少爺,裕姝小姐吩咐不許給您開門,她說……”
玉榮臉色鐵青,聲音陰沉地問:“她說什麽!”
管家硬着頭皮繼續說:“裕姝小姐說您以後再敢半夜出去飙車就別回來了。”
“她神經衰弱,被您吵的睡不着。”
玉榮聽完冷笑:“你聽她的?”
“誰是你主人?”
他語氣幽幽,明顯在爆發邊緣:“我問你,誰才是你主人,回答我!”
管家冷汗都下來了:“……”
玉榮沒再說話,直接挂斷,轉身回到跑車上,車燈唰的亮起,空氣中的塵埃甚至都無所遁形。
他先是倒車,倒出去一段距離,神态瘋狂,冷眼看着前面大門,猛踩油門,直直撞了上去,他要把大門撞開。
車速太快,撞上的一瞬間,重重砰的一聲,安全氣囊彈出來,玉榮直接被撞暈了,頭趴在安全氣囊上,從額角緩慢滲出血跡,兩條胳膊無力地垂落。
雕花的大鐵門被撞變形了,跑車車頭左側也碎了,空氣中彌漫出刺鼻的燒焦氣味。
被玉榮扔下的黃油竟然自己找回來了,看見出事故的車,瘋狂飛奔過來,繞着車焦急地汪汪汪,它被扔掉之後在外面流浪了一天,身上的毛弄得髒兮兮,看着極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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