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給他削蘋果

給他削蘋果

玉榮醒來,頭疼欲裂,發漲發昏,腦袋不舒服導致反胃,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側眸一看,又把眼睛閉上,臉色蒼白煩躁,咬牙切齒地咒罵一句:“西八。”

一醒來,床邊待的全是他讨厭的。

玉同擺着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架子坐在一旁漠然看着他,從首爾來的未婚妻一臉溫柔,見他醒來流露出幾分驚喜,還有他抛棄的狗吐着舌頭,一臉讨好地用爪子扒着床邊。

兩人一狗,沒有一個是玉榮想看見的,尤其是白裕姝,仗着有父親給她做主,竟敢吩管家把他關在門外,她手未免伸太長。

現在他出事了,她倒是開始惺惺作态,要不是她,他也不會突然控制不住情緒發瘋。

他耳邊響起白裕姝嬌嬌柔柔的聲音,頗為驚喜靈動:“玉榮,你醒啦。”

“現在感覺怎麽樣?”

玉榮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臉色有些蒼白,眉心擰成一個川字,神态陰鸷不耐煩:“滾。”

他态度這樣差,白裕姝輕抿抿唇,玉同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想看看她的表情,可她倒是平靜,依舊溫溫柔柔的,仿佛并未把玉榮的惡劣态度放在心上,只是不知是不是在心裏偷偷難過。

她看着嬌弱,可還挺要強的,最起碼在人前永遠是體面的,不讓人察覺到她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玉同視線落在她唇瓣上,怔了兩秒,厭煩地移開眼,她唇怎麽這樣紅。

他拿出手機,冷聲沒什麽情緒地吩咐玉榮:“把眼睛睜開。”

玉榮臉色愈發不好,眼睛依舊閉着:“你們聽不懂話嗎,都滾出去。”

玉同起身,強勢又冷漠地扒開玉榮眼皮,口吻森然:“我說讓你睜開眼睛,別浪費我時間。”

玉榮臉色鐵青,猛地拂開玉同的手,啪地一聲,很重,在安靜的病房裏存在感異常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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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同眼神透出寒意,不可避免,玉榮又被狠狠折磨了一番,玉同用被子蒙住他的頭,用拳頭猛擊他腹部,玉榮的悶哼聲透過被子并不清晰地傳出來。

白裕姝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

因為要給玉正宇拍照,所以玉同才隔着被子打玉榮,不會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他微喘,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掀開被子給玉榮拍照了張照片。

玉榮喘息間胸腔滞澀的疼,他忍耐着,躺在床上冷笑,臉色陰鸷地吓人:“父親這麽在意我的死活嗎,還派你來。”

“把她帶回首爾去,我沒辦法和她生活在一起。”

玉同神态淡淡:“你也是父親的兒子,他怎麽會不在意。”他看向白裕姝:“你聽見他說的了,要回去嗎,跟我一起。”

白裕姝搖頭,聲音溫柔堅定:“不回。”

玉同又看向玉榮:“聽見了?她說不回。”

“好好相處,希望我下次來時你們不是這樣水火不容的架勢,變得親密些。”

玉榮臉色難看的吓人,他現在瘋狂地想發洩,想破壞。

黃油爪子扒在床邊,企圖爬上床,嗚汪嗚汪的撒嬌,明明是大型犬,在玉榮面前卻黏人地像個嘤嘤怪。

玉榮黑眸擡起,陰沉地盯着白裕姝:“你把它撿回來的?”

白裕姝:“是它自己回來的,你被送到醫院,它跟着你跑到了醫院。”

玉榮看向黃油輕嗤一聲,心情稍微好些,算它有點良心。

玉同任務完成,準備返程首爾,臨離開前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黃敘打來的,聲音吊兒郎當的:“派人來給我加點油,車沒油停路上了。”

“你最近怎麽總往江陵跑啊,害得我也沒辦法休息。”

玉同口吻冷淡:“我讓你跟着我了?”

“你太閑了是嗎?”

黃敘倚着跑車車頭,神态漫不經心:“我們是好朋友嘛,說話這麽無情幹嘛,快點派人來給我加點油。”

“玉榮呢,你把電話給他,你要是不願意派人來,我跟他說。”

玉同說話冷淡直接:“定位發我。”

黃敘笑嘻嘻:“好嘞,馬上。”

挂斷電話,本要離開的玉同又坐下,等黃敘一起返回首爾。

玉榮厭煩透頂,病房裏現在他就看黃油稍微順眼點,這狗雖然朝白裕姝搖尾巴,但昨天追了他一路,他出事故,它又追着急救車跑來醫院,還算有良心。

白裕姝坐在床邊,笑吟吟:“玉榮,我削蘋果給你吃。”

玉榮冷淡瞧她一眼:“裝什麽賢惠,這種活用你做?”

白裕姝神态溫婉:“我削的和別人削的味道不一樣。”

玉榮輕嗤冷笑,不屑道:“難不成你手上有魔法?”

白裕姝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削蘋果,她削的确實不錯,蘋果皮連一起,連成一圈不斷。

玉同沉默看着。

削完的蘋果白裕姝遞給玉榮,玉同黑眸微深,有他在的場合,還是第一次玉榮更受人重視。一個蘋果而已,有什麽可争的呢,可他沒有,玉榮有,這讓他很不舒服。

一向都是他有,玉榮沒有。

這種感覺很微妙,他第一次體會到,很不爽。

玉榮沒接,冷冷看着白裕姝。

白裕姝柔柔望着他,黑眸明亮清透:“怎麽不吃?”

她略顯好奇:“難不成你喜歡吃蘋果皮?”

黃油已經把蘋果皮吃掉一半。

玉榮臉霎時黑了,陰鸷地盯着白裕姝瞧,長得好欺負,卻牙尖嘴利。

這個蘋果最終玉榮也沒吃,被白裕姝吃了,期間玉同一句話沒說,玉榮不吃,白裕姝卻沒問他,若問了,玉同恐怕更覺得被冒犯,為什麽他要排在玉榮後面。

玉同視線掃過白裕姝的唇瓣,吃着蘋果,嘴唇沾染上蘋果汁水,嫣紅水潤,一張一合間露出雪白貝齒。

公寓

薛道鎮在警局值完班一身疲憊回到家,剛打開家門就看見小兒子恭恭敬敬站在玄關處,垂着頭,小手交叉疊放在小腹上,奶聲奶氣地開口:“父親大人,您回來了,辛苦了。”

人小鬼大的模樣可愛極了。

薛道鎮看見可愛的小兒子疲憊一掃而空,感覺再怎麽辛苦都值得了,他彎腰把小兒子舉起來,抱得高高的,用臉上胡茬蹭他,哈哈大笑:“怎麽突然說首爾話?”

薛雲俊笑嘻嘻,小臉胖乎乎,像個粉團子,指了指薛雲協的房間:“哥哥教的,他在房間裏練習首爾話呢。”

薛父好奇:“這孩子怎麽突然練習上首爾話了?”

薛母敷着面膜從房間裏出來:“我們雲協将來是要去首爾念大學的,當然得提前練練首爾話,要不然去了大城市被嘲笑怎麽辦,你這個當爹的一點都不關心孩子。”

薛父趕緊認錯,哄着:“最近這不是玉家來人了嗎,那可是大人物,警局上下都戒備,我一忙完就趕緊和同事串班回來陪你們了。”

說着,薛父把小兒子放下,親昵地去抱薛母,薛母笑着嫌棄地把人推開:“臭死了,趕緊去洗澡,今天你做飯。”

薛雲俊開心歡呼:“好耶,爸爸做飯。”

薛父笑呵呵:“好,沒問題,我做,我先去看雲協,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他走去薛雲協房間,敲了敲門:“兒子。”

薛雲協:“請進。”

薛父進去一看,有些感慨,他這個兒子跟他不怎麽像,自己有些邋遢,不修邊幅,可他這個兒子很整潔,很愛幹淨,自己的房間從來都是整理打掃的幹幹淨淨,很熱愛生活,書桌上擺了個小盆栽,綠油油的,生命力旺盛。

他今天還沒洗澡,一進兒子房間都有點不自在,怕被嫌棄。

薛雲協擡頭,露出笑容:“爸,你回來了。”

薛父嗯一聲,他是警察經常要出外勤,風吹日曬的,皮膚有些黑,長得有些粗糙,但五官是好看的,要不然也生不出這麽好看的兩個兒子,他笑呵呵的:“雲俊說你在學首爾話。”

聞言,薛雲協耳朵突然微微泛紅,嗯了一聲。

薛父:“行,你到時是要去首爾上大學的,提前學學挺好的,總不能一輩子留在江陵這個小地方。”

薛雲協耳朵更紅了,他還沒想那麽多,只是因為明天要帶首爾來的轉學生熟悉學校環境,所以他提前練習練習,少年心思總是羞怯的,不願向任何人透露,包括父母,他便順着父親的話承認:“嗯。”

薛父想到兒子轉眼間已經長這麽大了,馬上就要離開他身邊,去首爾上學了,有些感慨也有些傷感,抿抿唇,起身拍拍他肩膀,笑着:“兒子,你是爸爸的驕傲,同僚們都羨慕我養了好兒子。”

“學吧,我去洗個澡,給你們做好吃的。”

薛雲協彎了彎唇角:“好。”

薛父離開後,薛雲協将書移開,拿起白裕姝的檔案表,她長得真的很漂亮,素着臉的證件照都這樣美,不知真人會美成什麽樣子。

薛雲協心中微微悸動,有些緊張,也很期待明天見到她。

她為什麽會從首爾轉學到江陵來呢?是父母工作調動,還是其他原因呢,還沒見到白裕姝,薛雲協已經對她很好奇了,被她牽動了心神。

明天報到,那她現在已經到達江陵了嗎?

薛雲協放下檔案表,緩緩開口,沒再說江原道方言,溫柔斯文的首爾話從唇瓣中逸出:“你好,我是薛雲協,是這個班的班長,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他說完自己覺得害羞別扭,垂眸紅了臉,清俊斯文的臉上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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