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02章
玉塘街在誠安的小區的前面,也是誠安小區三分之二戶主的老家,朱豔霞也在這。
七年前,老城區拆遷,江安城商業發展迅猛,無數外來人口都往這座城市湧入。
蘇禾也是在那時候遇到陳笙的,而陳笙就是外來者。
在遇到陳笙這個人之前,關于陳笙的消息,在學校的蘇禾已經聽了不少。
陳笙想要在玉塘街前頭的清泰街盤店面,開酒吧生意,看中的店面是一家做汽車旅館的,而那家店的女兒就是蘇禾的同學齊雅。
齊雅見過一次陳笙,就開始魂不守舍,在學校天天說這位‘笙哥’。
關于自己了解陳笙的所有,比如陳笙是南安人,二十二歲在南安有一條酒吧街,非常有錢,出手闊綽,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據說學業一般,但他有個在華安上大學的學霸弟弟,重點是人長得颠倒衆生的帥。
剛開始齊雅這麽宣傳陳笙,無人搭理,直到不少學生碰到了,親眼見過陳笙後,都開始說了。
一度蓋過了旁邊幾個職校的‘校草’威風。
蘇禾并不感興趣,她忙着準備高考,但也許是齊雅和同學們描述無度的緣故,蘇禾在第一次看到陳笙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念頭。
‘他就是陳笙!’
也難怪齊雅每天在那寫小作文犯桃花颠叫笙哥哥,光憑外貌,陳笙足夠吸引人。
高考在即,高三生的晚自習自然要比其他學生要晚很多,市一中的高三晚自習要到十點半才結束,往常朱豔霞都會在九點多和其他同學父母等在學校門口,但蘇禾姥姥去世,舅舅家忙着喪事,朱豔霞抽不出空,讓蘇禾下課直接回家,不要在學校外面逗留。
很晚,但對于蘇禾來說,是個難得喘息的日子,齊雅是家裏托關系花錢進的市一中,也跟蘇禾一樣在實驗班,但她早就放棄考大學的念頭,經常翹晚自習出去鬼混。
那晚,齊雅居然老老實實在上晚自習,放學後便拉着蘇禾,去旁邊街買消夜。
蘇禾同意了,朱豔霞從來不讓她吃外面的東西,連學校的飯菜都是朱豔霞找老師朋友的關系,讓蘇禾跟老師們吃飯。
蘇禾沒有零花錢,齊雅倒是有,突然很大方,說要請蘇禾吃消夜,蘇禾也被朱豔霞管得煩了,便同意了。
沒成想,齊雅叫上了旁邊職校的幾個男孩子,一群不熟的人坐在塑料桌上,旁邊煙霧缭繞,蒼蠅翻飛,香臭混雜,蘇禾穿着校服,尴尬看着對面幾個男孩子。
一五年底,都不流行五顏六色的非主流發色了,但職校的學生都沒人管束,蘇禾被炭煙熏得直眯眼,不記得那幾個男孩子長什麽樣子,就覺得面前是一排霓虹燈,在夜裏發亮呢。
“這是我同學蘇禾,好看吧?”齊雅臭屁笑,幾個男孩子難得腼腆,也有個大膽的說:“沒你好看,也就一般。”
齊雅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但還是克制咳嗽一聲,然後擡手就去跟人家扭打在一塊。
蘇禾耷拉着書包,有些後悔,還不如回家吃飯,朱豔霞肯定在冰箱留了飯菜。
燒烤上了桌,蘇禾挑挑揀揀,吃了幾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沒吃過不幹淨的東西,現在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東西,反而想吐。
見她沒胃口,興致缺缺,齊雅有些不高興:“我請你客,你還這麽矯情,早知道不請你了。”
“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蘇禾為難開口,齊雅鼓着臉,不吭聲。
齊雅不肯走,蘇禾便知道她肯定是有目的,很快便證實了這個想法。
“困死我了,笙哥,一會去網吧包夜,我隔壁那男的八成是賣屁/股的,叫一天了,艹。”一個頭頂雞窩發型的男人竄了出來,腳上的人字拖還因為跑得快,一只甩到了蘇禾的腳邊。
蘇禾微怔,低頭視線穿過油膩膩的紅色透明桌布,看到那只彪馬拖鞋,她還沒看清,一只白白的腳爪子将鞋子勾走了。
“你有病嗎?”低沉的男聲傳來,伴随着手掌拍腦袋的聲音。
齊雅驚呼一聲,瞪大眼睛要起身,蘇禾這才順着那雙鞋,擡眸看去,頓時被愣住。
那晚的風很涼,有春天的涼意,燒烤的火熱混着不知名的花香,可能是路邊的梨花開了,那家燒烤攤的破音響唱着那一句——它會推着我,去尋找有你的回憶。
歌詞一般,中間的哼調卻莫名抓人。
面前的男人,也像是梨花在輕柔撫摸空氣,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蘇禾的心。
陳笙穿着很普通的棉白T恤,牛仔色卻不是牛仔布料的長褲,襯的腿格外修長,他歪着頭雙手插兜,笑容恣意,風吹動他肩上的長發,額前的劉海似乎都在招搖,本來就長得女相,卻留長發,反而更像一個俊俏的男孩,眼中蘊着星河點點。
陳笙的目光掃過他們,在蘇禾面上不作停留,齊雅露出甜美的笑容:“笙哥,你也來這吃燒烤?”
“我們不吃,他腸胃……”寧希剛擺手要說話,卻見陳笙長腿勾過椅子,一蹲,坐下了。
寧希:……
齊雅咬着唇瓣,羞答答加菜,夾着聲音問陳笙吃什麽。
陳笙語氣随意:“我打包回去,你們也快點吃,順路一起回去。”
齊雅眼神驚詫,滿心滿眼只剩陳笙要送自己回去了,把旁邊幾個男生直接丢到一邊了。
因為陳笙兩個人是加塞進來的,蘇禾靠外面,陳笙先坐下,正好挨着她,只是兩個人全程都沒有說話。
吃燒烤的時候,陳笙也在忙着回答齊雅的話,蘇禾拿着手上的黑莓手機,給朱豔霞回消息。
【回去了沒有?記得複習半個小時再睡覺。】
【知道了。】蘇禾回複,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朱豔霞也沒追問。
中途有酒鬼們路過,酒氣沖天,還四處亂踢椅子,老板瞪着眼,不敢說話,蘇禾看着那幾個酒鬼,下意識瑟縮脖子,拉着椅子往桌子裏靠,生怕擋住了那幾個人的路。
書包放在椅子上,往下墜,蘇禾沒有注意,餘光中瞥到身側的男人偏頭傾身靠近,她下意識繃緊脊背。
一種香氣極為強勢侵來,像花香,又像海洋的味道,不甜不膩,陳笙的肩膀微塌,書包重新放回蘇禾的後面,他的手也順勢搭在蘇禾身後的椅背上。
酒鬼們靠近,叼着牙線棒,各個臉上不懷好意笑,卻在看到陳笙時,悻悻離開。
陳笙自然而然和齊雅聊天,那幾個酒鬼離開這條街,他将手又自然松開,拿起手機看了眼。
蘇禾偏頭看他,手機的熒光照得他睫毛濃密細長,那雙眼黑沉濃郁。
齊雅家和蘇禾家不在一個地方,齊雅家裏有錢,早就搬出玉塘街了,在清泰街那邊買了小別墅,所以到了清泰街,蘇禾和他們分道揚镳。
齊雅繼續站在門口和陳笙聊天,邀請他去家裏喝茶,陳笙客氣拒絕,表示太晚了。
蘇禾耷拉書包離開清泰街,偷偷回身看眼陳笙和齊雅,路燈只能照到他們兩個人的剪影,齊雅的腮幫子鼓着,嘴巴撅老高,似乎在撒嬌。
應付完齊雅,寧希跟陳笙往外走,路過垃圾桶,陳笙将打包的消夜随手丢進去,寧希開玩笑:“不就是幾個店面,你還出賣色相,把人家小姑娘勾得牽腸挂肚的。”
陳笙沒吭聲,神色疲倦,寧希又問:“不過坐你旁邊那小姑娘長得真不錯,一看就是乖孩子,學生妹呀。”
“我看你真有病。”陳笙透過夜色瞪他,寧希收斂不正經。
陳笙目光穿過寧希,看向玉塘街的路燈下,女孩子站在那,書包被随意丢在地上,她倚靠着路燈杆子,輕輕攏住劣質打火機的火苗,片刻後,煙霧缭繞。
少女輕擡下巴,朝他望過來一眼,那是他們第一次對視。
蘇禾沒想到再見到陳笙是在自家院子裏。
這幾年玉塘街附近拆遷,外來者也不少,在玉塘街租房最劃算,蘇家老宅有不少房子,朱豔霞這幾年也将家裏的房子改成筒子樓的樣式,方便出租。
寧希和陳笙就是看上了蘇禾家出租的房子。
蘇家的院子裏有一顆桃子樹,矮小不長桃子,光開花,是蘇禾爸爸還在的時候種的,大概是被賣苗的人騙了,買成了桃花樹,而不是桃子樹。
五一假期,蘇禾不用去學校,天氣有點熱,屋子裏又潮冷,便在院子裏看書複習,朱豔霞帶着陳笙進院子時,正是桃花快要凋零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了一些什麽,那年的桃花敗得晚。
陳笙一件白色襯衫,迎着桃花進門,長身而立,陽光在他臉上切割光影,蘇禾手中的筆抵着唇下,擡眸輕輕一眼,和他撞上。
這次陳笙多看了她兩眼,不似那晚的忽視,桃花眼上挑,陳笙的眸子深邃,眼尾總是含着一汪春水般,很是招搖。
租客的房子都是從外面長梯上去,陳笙已經看過房子了,跟朱豔霞去客廳簽合同。
朱豔霞客氣笑談,蘇禾卻揣揣不安,頻頻看向客廳的人。
他應該不會跟朱豔霞說些有的沒的吧?
朱豔霞送他出去,陳笙側目看眼蘇禾,突然清了清嗓子,開腔:“對了,有件事忘了說……”
蘇禾頓時瞪向他,朱豔霞背對蘇禾,疑惑望着陳笙。
陳笙扶着門框,笑容明媚,“我晚上一般回來得晚,不會打擾你女兒學習吧?”
朱豔霞笑得溫和,擺手道:“注意點就好了,一般不會的。”
蘇禾看出他笑容的壞意,瞪着他離開,朱豔霞回身時,蘇禾連忙低頭,劉海垂下,繼續看試卷。
朱豔霞還說:“這小夥子長得挺帥的,我還以為是混子呢,沒想到脾氣還不錯,性格也好,大老板就是不一樣哈。”
“有錢還租房?”蘇禾語氣很沖,脾氣好個屁,剛才還吓唬人呢。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