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發酒瘋

第51章 發酒瘋

宴會持續的時間很長, 到了後半夜，上了年紀的老人陸續離開，只剩下了一群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之前存在的多多少少拘謹徹底消失, 他們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舉杯暢飲。

沈舟渡雖然是宴會舉辦者這一邊的, 但是他的性格并不是會帶領熱鬧的人, 所以只能在敬酒的環節完了後, 就退下來。

“各位！準備好了嗎！”取代他的是，已經喝到有點嗨了的孟為魚, 他一腳踩上桌子, 興高采烈地舉起杯子, “幹杯！”

“噢！”人群一呼百應。

他真的很适合這種宴會的主導者角色。

沈舟渡拿着一杯酒，擡頭看着孟為魚, 他穿着自己的外套, 将袖子卷起來。因為喝多了酒，他的臉頰紅撲撲的, 眼睛發亮, 嘴角上揚, 整個人都散發出神采飛揚的魅力。明亮的吊燈就在他的頭頂, 所有的光彩都偏心地落在他的身上, 使他成為這個地方最顯眼、吸引人視線的人。

他的存在, 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偏心。

“再來一杯！”孟為魚喝完一杯酒後, 直接從香槟塔的最高頂拿走一杯，又一次舉起來。

“噢！”

沈舟渡站在孟為魚隔壁的位置，手裏拿着一杯酒, 随意喝了一口。他通常在宴會中，顯得格格不入。

孟為魚仰起頭, 喝了一口酒後，視線往下一轉，看到了百無聊賴的沈舟渡。他的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眼鏡有效地擋住無動于衷眼睛。

“幹杯，嘿嘿嘿。”站在桌子上的孟為魚立刻直接蹲下去，身體歪歪扭扭，醉醺醺地往沈舟渡那邊傾斜。

沈舟渡看到他的動作，吓得往桌子靠過去，害怕他站不穩，會直接掉下來。

“快點下來。”為什麽喝酒要站桌子上面？沈舟渡不能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先……喝一杯。”孟為魚說話已經有點結巴了，他的眼神渙散，努力看清沈舟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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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渡為了讓他盡快從危險的地方下來，毫不猶豫地仰頭，将手中的酒喝完了。

已經按照你的願望做了，所以快點下來。

“沈舟渡幹杯了！”孟為魚抓住沈舟渡的手，又一次在桌面上站起來，他異常亢奮，用最激動的語氣，說着那麽無聊的事情。

“哇啊啊啊！”

“那就……再來一杯！”人群手舞足蹈，“沈舟渡，再來一個！”

“沈舟渡！沈舟渡！”

沈舟渡：“……”

他和人群中的寧塢對上眼睛，寧塢顯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況，回以同情且無奈的眼神。

“沈舟渡！沈舟渡！沈舟渡！”這一群人，不等到沈舟渡喝酒，絕不罷休。

沈舟渡沒有辦法，從最近的地方拿走一杯新的酒，幹脆利落地一口氣喝完。

“我老公哦！！！”孟為魚張開手臂，眉飛色舞地大聲嚷嚷。

“哇！！！”

沈舟渡又一次和寧塢對上眼睛，沈舟渡用眼神詢問：有沒有什麽辦法把他變回正常的狀态？

他基本上沒有見過孟為魚這樣的狀态。

寧塢絕望地搖頭：當他變成這樣的時候，就不要想辦法阻止他了。

沈舟渡沒有辦法哄孟為魚下來，最後只好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旁邊。堆起來的香槟塔越來越低，一杯又一杯的酒杯取走，孟為魚從極度的興奮情緒中漸漸冷靜下來，他又一次蹲在桌面上，捂着嘴巴，發出了難受的嗚咽聲。

“好了，好了，先下來。”沈舟渡抽走他手中的酒杯，伸出手向着他。

看到沈舟渡張開的懷抱，孟為魚笑着朝他伸出手。

喝醉酒的人遠比清醒的時候難應付，沈舟渡好不容易抱住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把孟為魚抱了下來。腳落到了地板上，可惜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站穩，孟為魚保持着抱着沈舟渡脖子的狀态，膝蓋微微彎曲，腳尖拖在實地，整個人基本上挂在沈舟渡的身上。

“抱我……抱我！”孟為魚先是迷迷糊糊，而又突然亢奮起來，在他的懷裏跳了一下。

“我不是抱着嗎？”沈舟渡無奈用手扣住他的腰，防止他再亂蹦，脫離自己的控制。

“沈舟渡抱我，我要沈舟渡抱！”他已經開始耍酒瘋了。

沈舟渡覺得太陽穴都在疼。

寧塢穿越人群，來到沈舟渡的面前，臉上露出了同樣煩惱的表情，告訴沈舟渡：“璐璐喝了兩杯酒，已經醉了，我要帶她回去了，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小魚嗎？”

沈舟渡被懷裏掙紮的人用手糊了臉，眼鏡都歪了。

“我應該沒事。”沈舟渡艱難地開口說話，“如果你在離開之前，可以幫我把眼鏡收起來，放進小魚的外套口袋就好了，我感激不盡。”

寧塢拿下沈舟渡臉上的眼鏡，合起來後，塞進西裝外套裏，随後看着孟為魚發酒瘋的模樣，嘴角僵硬地扯了一扯，憂心忡忡。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沈舟渡抱着孟為魚，讓他放心。

寧塢看着蹦蹦跳跳的孟為魚，一瞬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只要看過孟為魚發酒瘋的人，都會後悔留在他的身邊，成為那個不幸照顧他的看守者。

“辛苦了。”寧塢拍了拍沈舟渡的肩膀。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沈舟渡好幾次差點被孟為魚直接推下去。

“怎麽可能。”寧塢不信，随後不能再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要去照顧另一個酒鬼了，下次聊。”

寧塢一走，孟為魚立刻不滿地在沈舟渡的耳邊委屈地抱怨：“那個人是誰？他碰我的衣服，他居然碰我的衣服嗚嗚嗚啊啊啊！”

“是寧塢。”孟為魚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到寧塢，根據他現在的狀态，估計是做不到只根據聲音認出來人了。

“寧塢不會碰我的衣服，嗚嗚嗚，你撒謊！”孟為魚開始撒潑。

“一件衣服沒有什麽的……來，我背你，你先稍微站好。”沈舟渡手，稍微将他推開，想要讓他站好。

“我不要！”一和沈舟渡分開，孟為魚立即腳步一動，再次撲了過去，“沈舟渡來抱我嘛！”

沈舟渡：“……”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意圖和孟為魚說道理：“我可以抱你，但是現在這個姿勢，我抱不了，而且你喝醉酒了，身體會變得很重。如果我在抱你的時候，你掙紮，很可能會掉下去，所以我還是背着你，畢竟安全。你配合一點，我們趕緊回家，聽話，嗯？”

孟為魚耐心地聽完他的話，随後還是囔囔道：“我就要沈舟渡抱！”

根本不聽人講話。

最後，沈舟渡拜托旁邊一位勉強看着眼熟的人，幫助他把孟為魚抓住，然後兩個人一起，将孟為魚放到沈舟渡的後背上。一陣折騰下來，孟為魚徹底沒有了胡鬧的力氣，乖乖被沈舟渡背着。

“謝謝了。”沈舟渡和這位客人道謝。

“不用謝。”梁裘的臉上挂着笑容。

沈舟渡背着孟為魚離開這個宴會廳。

“他碰我的衣服，他居然敢碰我的衣服。”孟為魚閉上眼睛，躺在沈舟渡的後背上，不滿地念念叨叨，控訴梁裘剛才的行為。

“碰一下你的衣服又怎麽了？”沈舟渡不以為意。

“嗚。”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出那麽過分的話，孟為魚伸出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眼淚“吧嗒”一聲就掉落到沈舟渡的脖子上。

沈舟渡愣住。

“那是沈舟渡給我的衣服。”孟為魚不滿地說着，越想越傷心，眼淚又往下掉，幹脆放聲大哭，“哇！”

“好好好，是我不對。”沈舟渡慌張地将他滑落的身體往上提了一下，趕緊道歉，“你喜歡這件外套嗎？我還有很多，回去送給你。”

“哼。”孟為魚帶着哭腔，哼哼兩聲後，繼續趴在他的背上。

好不容易把孟為魚哄好，沈舟渡不敢再耽擱，大步流星離開，在門口找到來接他們的林效。

林效看到了孟為魚的狀态，趕緊從駕駛位上下來，和沈舟渡一起，把孟為魚塞進車裏。

“呼。”沈舟渡松了一口氣，在空調充足的酒店裏流了汗，“林效，再不回家，我就要死了。”

林效聞言，立即開車。

沈舟渡努力将孟為魚的腦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把他的身體擺好。孟為魚現在是屬于有點意識，但是沒有多少理智的狀态，他的眼睛合上，嘴巴發出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聽得清楚的碎碎念，偶爾手彈起來，擺出意味不明的動作。

沈舟渡一開始意圖聽清他說的話，低下頭，把耳朵湊到他的嘴巴旁邊，但是不管他怎麽努力，只能聽到無意義的黏糊聲音，而且腦袋還被亂揮動的手打了一下。

“嘶。”沈舟渡捂着腦袋，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為魚，“你今天到底為什麽會喝到這種程度？”

林效透過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嘴巴微微張開，欲言又止。

“嗯？”沈舟渡發現了林效的異樣。

“不，沒事了。”林效決定閉嘴。

“不要和我打啞迷。”沈舟渡現在沒有心情去和林效慢慢套話。

“少爺。”林效故意說話不清不楚，且語調快速，意圖不讓沈舟渡聽到他在說什麽，“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尤其是在和你結婚前。”

“嗯？沒有吧。”在沈舟渡的記憶裏，他們大學的時候也有過好幾次聚會，孟為魚對酒都是淺嘗即止，幾次喝醉了，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咳，我以前也覺得神奇。”如果聚會的現場有沈舟渡在，孟為魚就不會使勁耍酒瘋，似乎在故意保持一種對他而言不太有必要的形象。

沈舟渡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伸出手，摸着他的頭發。

到了住宅區，林效本來想要和沈舟渡一起上樓，防止孟為魚突然借着酒勁任性胡鬧，但是沈舟渡覺得孟為魚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而且時間太晚了，就讓林效直接回家。

林效站在原地，擔憂地目送兩人走遠，最後還是跑過去，說道：“我來幫你按電梯，再走吧。”

沈舟渡感激地看着他。

電梯到了後，林效先是跑進去，按了兩人居住的樓層，才跑了出去。

電梯的門緩緩合上，整個空間裏剩下沈舟渡和孟為魚。寂靜的空氣充斥，随着電梯不斷升高，微妙的懸空感襲擊而來。孟為魚睜開朦朦胧胧的眼睛，只能看到一頭打理好了的毛茸茸的頭發，他收緊胳膊，拉近和那個人的距離，鼻子聞到熟悉的味道後，這才安心了。

沈舟渡背着孟為魚回到家，艱難地上樓梯，随後想要把他在床上放下來。

孟為魚抱住他的脖子，不願意放手。

沈舟渡雖然把他放到了床上，但是也差點被他勒死了。

“放手。”沈舟渡去掰他的手指。

“我不放！”孟為魚開始有點意識了。

“你不放，我要沒有辦法呼吸了。”沈舟渡不得不提醒他。

“哇，你死了，我都不會放手的！”他重新開始撒潑，手腳并用地亂動。

沈舟渡趁着他松開手，趕緊從他的桎梏中脫身。

孟為魚一愣。

“呼。”沈舟渡站直身體，疲憊地敲了敲自己的腰和後背，将衣服從褲子裏抽出來。

孟為魚看傻眼，不過沈舟渡看上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所以他又再度踢腳，不滿地發洩道：“你不給我抱！我不喜歡你了！”

“抱抱抱。”沈舟渡無奈地應聲，然後重新彎下腰，上半身壓在他的身上，抱住他，溫柔地問道：“這樣滿意了嗎？”

孟為魚收緊手，抱住他的後背，帶着哭腔說道：“嗯。”

“可以重新喜歡上我了嗎？”沈舟渡問他。

孟為魚不回答。

“喂。”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過分的人。

沈舟渡保持着一個姿勢抱住他，漸漸發現這個動作讓他腰酸背痛，而且孟為魚看上去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大概是睡着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探起身體，想要離開。

“哇啊啊啊！”他一動，孟為魚就嚎啕大哭，仿佛是小孩子痛失喜歡的玩具。

沈舟渡立刻重新趴下去。

孟為魚的哭聲即刻停止，然後繼續摟着他。

沈舟渡又再次等了一會，孟為魚的手從他的後背滑落，看起來是真的睡着了，他先試着擡起頭，看向孟為魚的臉。

他閉上眼睛，恬靜地睡着了，完全看不出和之前撒潑的酒瘋子是同一個人。

沈舟渡無聲地松了一口氣，不敢把他吵醒，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抽開身體，直到确定孟為魚沒有反應後，他才站起來，離開他。

孟為魚張開嘴巴，似乎想要再說點什麽，但是筋疲力盡，腦袋一偏，停止造作。

沈舟渡擡起頭的身體，将外套脫掉，把自己的眼鏡拿出來。

“嗚。”孟為魚感覺有人在偷他的衣服。

沈舟渡把外套塞到他的懷裏，随後把旁邊的被子抖了一下，蓋到他的身上。

孟為魚這才沒有意見了。

沈舟渡站在床邊，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後，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随後蹲下去，伸出手，摸着他的頭發和臉。

孟為魚像只貓一樣微微蹭了一下他的手。

“乖乖睡覺。”

他想要洗澡，但是又擔心在這間房間裏發出水聲會吵醒孟為魚，所以只好拿着睡衣去一樓洗澡。

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沈舟渡将身體沉浸下去後，才發現全身心疲憊。

太累了。

因為熱水太舒服了，他差點直接在浴室裏睡着。

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他慢悠悠地走出浴缸，換上睡衣後，先出去客廳，打開冰箱，大口喝了半瓶礦泉水。

他優哉游哉，并不急着回樓上，直到……二樓傳來了噪音。

沈舟渡的表情一頓，手裏的水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快步上樓。

“嚕啦嚕啦咧～嚕啦嚕啦咧～勇敢向前進，前進有獎品！！！”

沈舟渡一進門，就發現孟為魚又清醒過來了，而且站在床上，大聲唱着歌：“聰明勇敢有力氣，我真的……羨慕我自己！”

沈舟渡目瞪口呆。

“嚕啦嚕啦咧……啊……”孟為魚的腳軟倒，直接跪坐在床上，然後往側邊倒下去，“嗷嗚！”

突然就學狼叫。

“哈哈哈。”沈舟渡笑，純粹是因為被氣到和無奈，所以才笑的。

“是……沈舟渡！”孟為魚看到他了，颠三倒四地說話。

“是了。”沈舟渡上前，想要把他重新塞回被子裏。

孟為魚的臉紅撲撲，一看到他在床上坐下，立刻爬了過去，撲在他的懷裏。

沈舟渡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想要做什麽，就發現孟為魚鬼鬼祟祟地抓住他的衣領，突然打開，往裏面看了一眼，随後又趕緊合上他的衣服，安心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沈舟渡：“……”

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第一次看見你這副模樣。”沈舟渡稀奇道。

“嗯。”孟為魚的手指在沈舟渡的胸口打圈圈，“因為如果和你在一起，不能喝太多。”

“我？”沈舟渡沒有想到自己還可以變成他不喝酒的動力。

“如果我喝醉了，誰來照顧你？”在孟為魚的眼中，沈舟渡就是不谙世事的優等生，跟着他一起去玩已經很不應該了，再不把他看顧周全，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

“原來如此，真是太可靠了，孟為魚。”沈舟渡為他贊嘆。

“還有……還有……”孟為魚大概知道自己喝醉酒後的姿态不太好看，總是想要在沈舟渡的面前保持畢竟正常的形象。

“噗。”沈舟渡聽笑了，“你能不能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努力。”

“都很努力。”這只是其中一方面。

“為什麽？”沈舟渡不明白。

“嗚嗚嗚。”因為自己的奮鬥不被理解，孟為魚耍無賴了，“因為我和你……看起來不像是一起玩的人。”

“是嗎？”沈舟渡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爆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整天問你為什麽要和我一起玩！”孟為魚揪着他的衣領晃來晃去，成功将睡衣的兩顆紐扣拉開。

“是是是，你真是神通廣大，這種事情都知道。”沈舟渡讓他安心，“我回答了，是我死纏爛打要和你一起的。”

孟為魚在他的懷裏點頭，這個事情，他知道。

“我一點都不差的啊！！！”孟為魚憤憤不平地控訴，“小魚長得好看，有錢，最後考試的時候，不是比你們班大部分人都考得好嗎？只比你差幾名而已！”

沈舟渡感覺自己要被他逗笑了，伸出手抱住他的後背。

“你的家裏人看到你找到那麽優秀的對象，應該感激涕零，燒香拜佛才對！”怎麽會對他有意見，簡直就是不合理。

“有燒香拜佛。”沈舟渡回答他，後面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燒香拜佛希望他們分開。

孟為魚醉醺醺的情況下，當然聽不出沈舟渡話語中調侃的意思，所以滿意地伸出手，又拍了拍他的胸口，笑了。

“嘿嘿。”

“嘿嘿。”沈舟渡模仿他的笑聲。

“你呀！”孟為魚重新發作，又擡起頭看他，“是真的喜歡小魚，會一輩子對小魚好嗎？”

他問得認真又幼稚，沈舟渡整晚都在持續被他逗樂，所以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中還是帶笑的：“當然了。”

“不認真。”孟為魚不滿意。

“我很認真的。”這就是沈舟渡的性格。

“那你說出，你喜歡小魚的十個優點。”孟為魚要求道，“不能猶豫哦。”

“漂亮、性格好、勇敢、正直、有義氣、有毅力、有錢、有品位、遲鈍、記性不好、沒心沒肺……啊，多了一個，沒有關系。”沈舟渡故意的。

“後面的，根本不是優點啊！”孟為魚不滿。

“是優點，缺點是養尊處優、脾氣爛、做錯事情不會反省、睡相爛、貪吃、過分喜歡撒嬌、不注意身體、有心事不說、喜歡一個人扛事情、有時候不願意聽我講話。”

“你說我的缺點的時候，速度更快……”孟為魚徹底傻住。

“沒有這回事。”沈舟渡不認。

“嗚。”孟為魚覺得自己被欺負了，手指繼續在他的胸口打轉。

“你真的……”沈舟渡主動将剩下的紐扣解開，把上半身的衣服褪開，拿他沒有辦法，“你想摸就摸吧，又不是沒有摸過。”

孟為魚聞言，笑着調戲他：“只是摸過嗎？”

沈舟渡一愣。

“啧啧啧。”孟為魚得意地搖了搖手指，似乎對一切都了然于心，“你真的……行為和外表差很遠啊。”

沈舟渡眯起眼睛看他，似乎猜到了什麽，說道：“你不是說不想看手機裏的視頻嗎？”

“嗝。”孟為魚打了一個酒嗝。

沈舟渡皺眉，将腦袋往後仰，他很想幫孟為魚洗澡，但是他喝的酒太多，這時候洗澡不太安全。

“換衣服，睡吧。”沈舟渡下床，從衣櫃裏拿出孟為魚的睡衣。

“好吧。”他确實累了。

沈舟渡伸出手，替他解開扣子。

孟為魚看着他的動作，有點害羞。

“只是幫你換衣服。”沈舟渡讓他不要想太多。

“哦。”孟為魚失落。

沈舟渡脫掉他的襯衫，給他套上睡衣，笑着搖頭，說道：“你不是怕死了我會對你做什麽嗎？”

孟為魚聞言，陷入思考。

他現在的腦袋是沒有辦法想出什麽有用的結論的。

“脫褲子了。”沈舟渡和他打招呼。

孟為魚配合地擡腳。

沈舟渡将一身酒味的衣服扔到地板上，拿起睡褲，準備幫他換上。

“因為你太着急了，我害怕嘛。”孟為魚本來要躺下，突然又蹦了起來，顯然是想到答案了，“對着我就吧唧吧唧地親，我還沒有這樣親過別人。”

“你還想親別人啊？”又被沈舟渡抓到他了。

“嗯……不是這樣的。”孟為魚難受地在床上打滾。

“你知道嗎？”沈舟渡拿着褲子，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大腿，“我真的和你談戀愛開始，每天都在擔心你出軌。”

“不是這樣的……”孟為魚還在打滾，根本沒有聽沈舟渡在說話。

眼看他要直接滾下床了，沈舟渡擡起腳，擋住他的身體。

“不是這樣的！”孟為魚扒住他的腳，又往回滾，“小魚不會出軌的。”

“因為不想和你的父母一樣？”沈舟渡是明白他的。

其實，這也是孟為魚在稍微接受沈舟渡後，就不再想離婚的原因。因為他不喜歡自己的父母對彼此的方式，不願意和他們走上一樣的路。

在不久之前，沈舟渡是懂的，孟為魚答應了不再提離婚的事情，未必是喜歡上他了，只是不願意成為自己讨厭的人。

“沒有關系。”沈舟渡靠近他，将他抱在懷裏，如同謝聞軒所說的一樣，他為了得到孟為魚，無所不用其極，陰暗的、喜歡耍小手段、還厚顏無恥，“只要你不離開我，你在想什麽都可以。”

你已經注定是我的東西了。

永遠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孟為魚點頭，随後腦袋無法思考，直接躺在床上，沒有穿褲子的腳感覺有點冷，所以直接搭在沈舟渡的身上。

“你想知道你除了摸過我的胸口，還做過什麽嗎？”沈舟渡面無表情地慫恿道。

“嗯。”孟為魚的腦袋徹底死機了。

“你确實喜歡這樣玩的。”沈舟渡沿着他的身體往下爬，詢問道，“為了防止你裝失憶，需要拍下來嗎？”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