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劇組

劇組

［曲知舟］：你們來了嗎？

［蘇星樂］：在出門。

［曲知舟］：你們到了嗎？

［蘇星樂］：在門外。

劇組拍劇所在古建築的城門入口處，還有售票處，這片建築平時的主要用途也不是影視拍攝，而收門票供人參觀使用。

非節假日活動期間客流量沒有很多，蘇星樂抱着個白的牽着個金的，一人兩寵給人看了很是明顯。

“哎！美女，你進去幹什麽的。”

剛想進門就又出狀況，蘇星樂看似淡定也心慌，比起心慌又更心煩，她是真心不喜歡應對外面的事外面的人。

蘇星樂很低音的一聲。“找人。”

說的什麽，門衛并未聽清。“有票嗎？”

蘇星樂回答：“沒有。”

門衛正确引導：“買票往那邊。”

蘇星樂繼續自己的意思。“裏面有人，我來送東西。”

一點就通，今天城裏有劇組拍戲的事工作人員都知道，看這位漂亮妹妹的樣子又不像是來旅游的，劇組在拍的戲據說是一女多男，好似又不需要這麽多漂亮丫頭擔任重要的角色。

看人小姑娘好好的，門衛也不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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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必要提醒一下。“裏面有劇組在拍戲，進去了不要打擾。”

蘇星樂文文靜靜的。“嗯。”

通過大門，曲知舟發消息問到了沒有的時候，已經不再有人需要他。

而後哪怕只能發消息，曲知舟也是絮絮叨叨，大概意思問她怎麽到了門口也不發個消息告訴一聲。

他是好意，但蘇星樂只覺得煩，最後一口單方決定，靠自己，叫停了對話。

寧願在路上找了個工作人員問路也不要求曲知舟來迎接，因為在蘇星樂眼裏，曲知舟和自己随便找路上找的工作人員沒多大區別，他對這個新場地一樣的陌生，反而別人還勝在不會那麽聒噪。

問到劇組今日的主要取景地，蘇星樂帶好兩個小東西順着指向走去，中途路過也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

布小笛看到了許多人。“喵。”

實在會惹路人喜歡。“好可愛的貓，可以摸摸嗎？”

與布小笛不一樣的是，金小笙因為知道它開口說話的叫聲容易讓人害怕，所以沒必要不發聲，日常很少會通過發出叫聲交流，這特性經常也會被人開玩笑說是和蘇星樂差不多的性子。

小劇組小場面，大家沒有什麽架子很平易近人。

一次次和無關路人告別後，蘇星樂要面對的問題依舊存在，因為臉盲，這兩天貼心照顧布小笛，唯獨忘了多瞧它主人兩眼。

尤其帥的人千篇一律，每個演員臉上沒有什麽硬傷，但也沒有特別的記憶點，遇到可能的人只能到他面前試探。

第一個認錯的人出現了。“你負責什麽的，找我有事嗎？”

回答不對，不是。

蘇星樂換到另一個男人前面，只見對方也在打量她，不理人，應該不是。

曲知舟憋不住不說話，也不可能無視他的貓。

男人問：“小姐，你有事嗎？”

太客氣的人，也不是。

蘇星樂才剛一搖頭回憶，自己的左胳膊頓時讓人給抓了住，霎時間感覺危險，條件反射必要掙紮，急需要掙脫。

已經出來找人的曲知舟看到這場面，一把将她往後拉退到，保證小聲說話不會洩露具體內容的距離外。“你在幹什麽呢，當着老板的面在上班時間撩帥哥？”

原來是他，難怪金小笙遇事也不汪汪叫。

蘇星樂抽回自己胳膊。“人多，在找你。”

還是那麽簡潔的表達方式。

曲知舟的适應力與領悟力也強，她說的話，字面意思，深層意思，擴展意思，原因結果目的，通通考慮個遍。

最後的結論就是。“我長得那麽大衆臉嗎？”

蘇星樂：“……”

曲知舟包容她的冷漠甚至冷暴力，已經忍得夠多了，這次不能放過，一定要給自己讨個說法。

她不看人，曲知舟主動低頭看她，主動去尋找她目光。

強硬闖入她的視線範圍內。“嗯？”

蘇星樂退後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識趣如曲知舟，不見好也收斂，不敢再逼近。

有時候蘇星樂并不是一點情商和幽默細胞也無，至少還會說。“帥的一個樣，沒什麽好認的。”

話是好話，但搭配上她那張冷漠臉，幽默起來會比較滑稽。

曲知舟有被逗笑，一把抱起布小笛更往裏走，改玩弄自己懷裏的小東西，但是餘光裏又見好像她在看它。

“它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蘇星樂簡而言之：“路上，弄髒了。”

還知道它會弄髒主人，這個回答對他也不算差了。至少她沒有滿心是貓是狗，反而關心起鏟屎官的個人整潔問題。

愛能克服一切，曲知舟：“沒事，我不嫌棄它。”

所以他所謂的自由，就是他和他的貓一起不講究，可以自由地不洗澡不睡覺、拖拉硬拽亂來一通嗎。

不是難搞的顧客，是神經的顧客。

曲知舟主動關心道：“你帶它過來，它有沒有很聽話？”

蘇星樂情緒淡然。“還好。”

布小笛客觀來說有沒有乖不知道，但是至少在她眼裏，沒給她添大麻煩，也沒讓她産生厭煩的情緒。

“它雖然不黏人，但是別人弄它，它也不會很抗拒。”

蘇星樂感覺出來了。“嗯。”

它雖然在曲知舟的放縱下比較任性，但是社會化程度也不低，還知道出門跟着牽繩的鏟屎官走，當然它要是不聽話，蘇星樂一個成年人控制它還是綽綽有餘的，更別說有金小笙在。

其實它也不是不會叛逆，而是好像因為察覺出來了幹不過叛逆不成，所以才會乖又慫巴巴的，在路上看似東南西北分不清楚，迷迷糊糊地亂撞，其實就是暗戳戳故意試探想逃。

不過一有什麽狀況，有蘇星樂在牽着，它走不了，要是它一意孤行情況嚴重，金小笙還會繞過中間的蘇星樂去攔截，主人和金毛兩邊控制跟押送犯人一樣，現在想來依舊很樂。

“你畢竟才跟它認識三天，能讓它這麽乖也可以了。”

當然了，蘇星樂專業的。

雖然她其實壓根沒發力，這就是一次正常地牽貓出門而已。

“對我呢，你跟我住一起還習慣嗎？”

蘇星樂并不給予太高的評價。“可以。”

看來是還沒有習慣，不是好也不是不好，就是可以接受，就是要人看不出情緒的端水大師。

曲知舟問：“你這麽耿直，以前的那些雇主沒有對你不滿嗎？”

見面肯定也會有見到的時候，只是接觸不會很多，正常人也會很理解寵托師把本職工作做好就行了，會不會跟雇主套近乎不是很重要。

蘇星樂回答：“我與雇主大多不見面，短期的。”

“臨時工和長期合同工不一樣，你別跟我見外，我很平易近人的。”

這樣的話實在讓人相信不能，以前也有些雖與自己不是同住，但因為滿意而有長期合作的雇主這麽熱心腸，結果熱情過度撺掇着要她改變。

改變不了她與他們的關系精進，反而還會跟自己置氣，連帶着對她的工作态度能力産生懷疑的情緒，反而把關系搞僵。

蘇星樂六字拒絕。“感情與工作分開。”

讓寵托師住到家裏長期照顧，曲知舟擔心貓會受到故意虐待，蘇星樂也是既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還得防止雇主會用貓訛人。

在這樣互相提防的情況下搞好關系，只能是表面功夫，自欺欺人。

但那是她的理念，因為性格使然，不用學就能與職場老油條有一樣的效果，與活力十足的話唠曲知舟完全不同。

“我們要不是雇傭關系了，是不是就能有改善關系了？”

蘇星樂這個時候的拒絕，自帶幽默效果。“不會。”

果然，曲知舟順了順貓毛閉嘴。

拍戲的地方不過這麽大點，聊着聊着走到了小超市門口，木質建築的外殼，現代化的超市內布局，曲知舟正想開口問要不要不進去整點吃的犒勞她，一個認識的劇組男演員走了出來。

“一會兒沒見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個毛絨玩意兒。”

曲知舟回答：“這是我養了兩年的布偶，剛讓她給我送來的。”

“這位是……你女朋友？”

在絕大多數事上，蘇星樂并不積極，但這麽大個誤會，實在影響自己的個人名譽，不能不積極。

蘇星樂主動回答：“保姆。”

真是難得，曲知舟看她平時別人只要不是指名道姓地叫她，她能不說的就不說，現在會主動搶答了。

雖然搶答得也不算熱情。

而且這回答聽來也奇怪，照顧人和照顧貓的保姆區別還是挺大的，她這麽說只怕會有什麽歧義，演員身邊有個女經紀人女助理還算是正常，有個女保姆養在家裏算個什麽意思。

果然，對方真有這樣的懷疑。“這麽年輕怎麽幹這行？”

蘇星樂這樣的年紀與氣質，也不像只會收拾房子做飯的保姆，如果是那也太早沒有職業規劃了。

曲知舟重新解釋。“不是，她表述不當，其實她應該是助理。”

對方這才明白，寒暄兩句後離開。

曲知舟等不及跟蘇星樂交代道。“以後要再有人問，你就說是助理，別讓人誤會你在照顧我。”

尤其是讓人誤會自己小日子過得太好，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嬰，但其實并沒有，小巨嬰一直是自己懷裏的小祖宗。

但要認真歸類起來，不是保姆也不是助理，而是寵托師，曲知舟不說只怕有些帶了寵物的演員寵物出了什麽狀況，白嫖她的勞動力。

蘇星樂很配合地答應。“嗯。”

這麽看她還是很會聽人話聽人勸的，曲知舟有為自己之前把她比做那只不懂人話的火星貓而略感抱歉。

既已到了超市門口，曲知舟問：“你渴了嗎？進去買點喝的吧。”

蘇星樂拘謹搖頭。

看她又是否定回應，曲知舟突然有想起自己剛發現的新知識點，于是想清楚了使用剛學會的方法。

“天這麽熱，去給金毛買根冰棍吧。”

結果才剛發現的方法也失了效果。

這也怪不了誰。這麽奇怪的借口，蘇星樂也會覺得突然且離譜，她也不經常給狗狗吃冰棍。

“它不用，給它喝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