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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左邊是可以容納一人的小秋千，右邊則是環形擋雨的小屋子，裏面放着一個巨大的軟墊，兩個人躺在上面都不是問題，起初栾葉是根據網上那些博主所說的而購買，到後面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就随心所欲。

冬天燒烤煮茶，夏天制作冰沙，姚遠因此不知道來了多少次，這回又趕上栾葉提前準備，加上栾母回家也是享受，自然東西多起來。

“西瓜好甜，我吃西瓜心，你們吃外面的。”姚遠坐在桌子上抱着半個西瓜敞開了吃，而栾葉本來坐在地鐵上的困意，因為兩人的到來而散去，看着床是一點睡覺的想法都沒有。

秋千只能輕微的蕩起來，要是高點就會撞到後面的牆壁和欄杆，栾葉不用力的晃悠，邊上鐘越剝着核桃仁問：“剪頭發了？”

問題的問出只會讓聽到的人翻白眼，明眼人都看出來長發到短發的差距，姚遠操心地停止咀嚼，含着西瓜腦袋稍微側過去。

“嗯，沖動之下剪的。”栾葉也實話實說，不過沒有将內心的問題講出，她做了一件事需要得到許多人的肯定才會安心。

鐘越眼眸帶笑，溫柔地看着她說：“挺适合你。”

要說姚遠總是扯男孩子嘴笨不會說話，鐘越這說出來的話，根本不讨喜，就連楊林和張陽望那種性格的人，都會誇獎，他倒好，除了合适就沒有別的。

合适總比不好看要好，栾葉松了口氣，到現在還會在乎別人是怎麽看待，其實僅限于身邊人，只有得到親近人的肯定，她才會更加自信。

“那就好。”栾葉仰頭看湛藍的天，或許是心理作用，本來早上還覺得霧蒙蒙，現在再看似乎有所不同。

手腕上的皮筋被栾葉看中，“夏夏，把你的皮筋給我。”

楊連夏扯着頭繩遞過去，随後又轉頭和姚遠商量明天要買的東西，完全忽略後面兩個大活人的一舉一動。

身上衣服限制栾葉胳膊的發揮，擡起來整個小肚子都露出來，沒有梳子用手梳頭發才是最累的，放下右手休息一會兒，又繼續整理，小皮筋在手指上快要掉落，突然出現的手指勾着，順着滑倒鐘越指縫中。

栾葉放下雙手有了點氣性，不想要再紮頭發，就這樣随便的放下，鐘越早已站在她身後，左手小心的抓攏她頭發，右手大拇指緊貼她後脖頸往上用力碎發一下子朝上，左手大拇指一松一合，收緊後小皮筋撐開，熟練的在上面繞三圈，本來應該是一個馬尾，但頭發太短就變成小掃帚。

栾葉的緊緊抓着木板，因為鐘越這一舉措身體變得僵硬，就連呼吸都重了些，無措地掃過前面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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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連夏望過去，看了眼揚眉不說話，轉回去繼續和姚遠說話，要是換成姚遠肯定大嘴巴讓身邊人看熱鬧。

“好了。”鐘越松手淡定道，紮頭發他并不擅長，現在也就是三腳貓功夫。

栾葉紅着脖子說：“謝謝。”

鐘越瞧她這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咳嗽聲重新回到座椅，繼續剝手中的核桃仁，然後放到玻璃罐中。

栾葉不好意思地低頭看手機，群裏都是在吐槽，每一個和她有關，恍惚地垂頭在上面打字又删掉。

“老師，我的頭發散了。”栾葉屁颠屁颠小跑到老師旁邊，揪着左邊散開的頭發，右側小馬尾松垮，一覺醒來弄得亂七八糟。

鐘越坐在床上看着老師給她編頭發，老師弄得很好看，不過不是弄兩股，直接變成一股在後腦勺。

“鐘越，醒了要自己疊被子穿衣服哦，別的小朋友已經做好的，葉子都幫老師把木床推到牆邊，你也要抓緊。”老師溫柔道，在她眼中鐘越雖然不怎麽說話，但很聰明，往往說什麽都懂，同樣行動力也很迅速。

栾葉做完自己的事情非常高興，擡着下巴樂呵地到桌子上，午睡後學校準備了小點心，一碗天洲、一杯維C水和幾塊小餅幹，每次都是最先吃完，還會拿別的。

鐘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餅幹再次被栾葉搜刮幹淨，就連上面的巧克力碎碎都不給他留，好在老師知道栾葉這小霸王性格，等到她吃完了，吃不下了又給他補上。

“阿婆就教了你一次？”栾葉好奇道，雙手抓着繩子繼續問：“那我之前搶過你那麽多次餅幹，為什麽不說？”

鐘越嘴角上揚問：“我說了你會放下嗎？你小時候對吃的最上心，別人不滿意，你就會撒潑打滾，如果你外婆不在旁邊，更加無法無天。”

這麽一說倒也是，栾葉尴尬的摸後脖頸，她那是哦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一哭什麽都到她手裏，也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才會讓她長大後對新生虎一點點的不适應，她的哭鬧只對阿公阿婆們有用。

“也沒有你說那麽誇張。”栾葉為自己狡辯，“我除了愛哭，沒別的毛病。”

幼時愛哭，現在苦笑都不喜歡，就這樣心情平和地度過每一天都會是煩躁，人生命題經常會再次出現，比如為什麽活着，為什麽要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出現在自己身上，又為什麽挫折磨難那麽多，現在想明白并不晚。

和楊連夏有着不同想法，經歷這些不是為了變得更好，她認為是必須經歷的，所以現在每一天她都基本做到泰然自若，工作上的事情吐槽後、笑過也就結束了。

“葉子，幫我們看看該選什麽樣的伴手禮，結個婚真麻煩。”姚遠憂愁道，這次來可是要準備很多，專門請了假過來，趁着後面幾天栾葉晚上有時間加上休息，一些東西該敲定。

栾葉見她這麽愁人，立馬将責任放到楊林身上說：“就你一個人弄？他在那邊不操心？按理說這種都應該父母弄的，你自己還上手。”

姚遠本來就沒打算自己上手，但是雙方父母始終對風格還有選擇做不出決定，最後她直接着急地自己操辦。

“後悔了，結婚是真的累，前兩天拍婚紗照都累得走不動，現在還要操心訂酒店、儀式和伴手禮，累死我了。”姚遠喪氣道，手機屏幕上的選擇很多，五花八門的她都看中了，就是難選。

楊連夏不參與她的決定，因為知道她肯定是沒有看到最好的，而栾葉提出的倒是讓她心動。

“要不這樣，反正你結婚還有一個多月，等休息的時候，我抽空拿電腦給你畫你倆的肖像，打印在盒子上這不就好了？還不用怕和別人撞同款。”

姚遠一聽立馬點頭贊同：“就聽你的，就這樣，我累了。”

随性的她做好決定，栾葉伸手去拿玻璃罐中的核桃仁，比起楊連夏不喜歡核桃的味道，她倒是非常喜歡，可能是和大人們說核桃補腦有關。

“日子定了，到時候我上門發請帖。”姚遠爽快道，靠在楊連夏身邊，兩人不知不覺轉過身面朝栾葉，盯着她泛紅的脖子問：“你這脖子怎麽了？紅這麽厲害。”

鐘越和栾葉皮膚顏色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在他旁邊輕易發現異樣。

栾葉做賊心虛般地摸了摸脖子說：“不知道，可能剛才太陽曬，我這皮膚一曬就紅。”

姚遠倒也認真點頭說：“嗯，确實。”

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人就是她，楊連夏憋笑地撇開腦袋，清清嗓子後問：“你現在不睡待會兒就中午，到了吃飯時間。”

“睡不着，姚遠說話這麽大聲。”栾葉找個借口敷衍過去，起身到軟墊上躺着，雙手放在後腦勺繼續說：“你倆過來啊，這裏上面有空調。”

姚遠搖搖頭不去，楊連夏碗中的葡萄還沒有吃完，兩個女生都沒有動，而躺在裏面的人，因為太涼爽，都沒有兩分鐘換了個姿勢入睡。

姚遠掌心擋住嘴巴說：“你看，沒有說錯吧。”

楊連夏站起來往樓下走，離開的時候轉身看了眼鐘越，像是刻意給他留出空隙。

樓下栾母看見女生下來後，把邊上的水杯倒三分之二，“栾葉睡覺了？”

姚遠落座後帶了些拘謹，“睡了。”

“聽她說你快要結婚了，祝福你。”栾母客氣得讓姚遠都手足無措，畢竟從前她來，眼前人可是沒怎麽和她說過話，往往打個招呼就算數。

高中三年姚遠來過幾次，都是寒暑假或者過節，但每次栾母似乎看到她們并不高興，可能因為打擾她寫作業有關，現在莫名的轉變和氣，還讓她無所對應。

姚遠禮貌道：“謝謝阿姨，過段時間送請帖，你們一定要來，定的九酒店離這不遠，半個小時的車程。”

楊連夏和楊奶奶點點頭，又嗑着瓜子，她才是真正的局外者，既沒有坐在沙發上，也不參與話題，就在後面小板凳坐着，什麽事情都和她沒有關系。

“消防員倒是好，不過職業危險了，這兩年多少新聞冒出來，不去那裏也好，回來安穩地工作，比什麽都好。”栾父欣慰道，楊奶奶也是這麽認為，與其提心吊膽的，倒不如早早回來阖家團圓。

個人想法不同，有些長輩願意支持孩子的選擇，有些則是反對，楊奶奶尊重孫子的每一個決定，栾母則是希望栾葉成為她所要成為的人，所以讓她學醫。

因為自己沒有做到，所以希望孩子做成，這樣帶着愛為名的枷鎖，是栾葉接受不了的，那時她不妥協，最後還是甘願接受。

姚遠想到這晃晃腦袋，裝作不舒服的揉了揉太陽穴，精明的瞄了眼栾母，然後加入楊奶奶的話題中。

“消防員嘛，這個職業就值得我們敬佩，夏夏也找了個消防員，在我們後面結婚，估計也就明後年的事情，阿婆你可得把紅包給我們準備好。”姚遠玩笑道，對栾葉父母她說開不起，但對親切的楊奶奶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楊奶奶笑呵呵說：“沒問題，一定給你包塊大地。”

樓下的聊天一刻也沒有停下，樓上睡覺的人正在呼哈，抱着毛毯臉上被風吹的很是惬意 ，鐘越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單膝跪在旁邊一本正經。

沾床就睡，栾葉曾經最會的本事，從小到大沒變過，別人會因為做夢或者心煩而睡不着，現在卻也陷入了睡眠焦慮，剛躺下還沒有半個小時就睜眼，看了下時間又埋頭，掙紮了一會兒繼續說，完全忽略旁邊的大活人。

鐘越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天空的雲朵似乎因為他而往一側移動，栾葉疲倦地睜開眼，把空調關掉，風聲停止，軟墊沒有再因為她身體的挪動發出聲音。

嘴角似有若無的笑容，緊抓毛毯的手，泛着紅暈的臉頰，栾葉無法忽略因為鐘越在她旁邊而心跳不止的心，連她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麽會有楊連夏所說的那種心悸感。

“我喜歡張陽望雖然是因為長的好看，但是我靠近他心跳就會加速，再說了，長的好看又不是王道，以後說不定看到後面就相看兩相厭，所以還是要內在，不過這個內在我也不知道。”

楊連夏曾經說的話，再次出現在栾葉身上，但不是全部在她眼中，鐘越甚至都沒有小時候好看，最開始的那一面也沒有讓她會有心動的感覺，現在卻突然冒出，奇怪的很。

踩樓梯聲逐漸遠離，栾葉把毛毯踢開，不小心落到地面，側身揪着玩偶的毛毛，陷入煩惱的她聽不到樓下的歡聲笑語。

“下來了，正好我帶超越回去，不在你們這吃飯了，姚遠你們要不要去阿婆家？”楊奶奶發出邀請，姚遠看栾葉父母沒有準備就直接拽着楊連夏走，“去的，我們待會兒再來找葉子。”

栾葉父母看着四人離開，屋內又短暫的恢複平靜，兩人再次提起學校的事情，在他們這裏，回到家除了講事情就沒有別的。

“栾葉也大了，她兩個朋友都已經有男朋友和結婚，也該給她相看。”栾母面上嚴肅，栾父聽到後搖頭反對道：“還小，現在孩子換了新醫院，都沒有穩定下來，商讨這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