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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宋珩從暗室出來後,便去湢室沐浴,今日外面是難得的好天氣,日光融融,虹霓淺挂在天邊。
隔壁映雪院傳來小姑娘和婢女低低的說話聲。
宋煙的病已然好全,手上的傷口也不需要再用布裹着,身上穿着素月和王媽媽為她連夜趕制的粉白小襖。
這小襖所用布料,便是昨日宋珩讓人送至王府的那一批。
那批料子送來時,劉燃看看布料又看看在窗邊邊看公文的宋珩、看看布料又看看宋珩。
不可思議。
“殿下,還是按照以前的衣裳樣式為您裁衣?可需要讓繡娘來為您量身?”
宋珩緩緩放下手中公文,擡眸淡瞥他一眼。
再平常不過的目光,可劉燃怎麽覺得怎麽有殺氣。
劉燃硬起頭皮臉帶微笑,聲音結巴道,“殿、殿下。”
宋珩收回目光,“劉燃,腦子不用可以挂在城東外的樹上去。”
劉燃默默閉上嘴。
映雪院裏,宋煙蹦蹦跳跳來到院子裏,好奇地摸摸院裏的花花草草,好多她都沒見過,有些品相比宮裏的更為珍貴罕見。
從前溫太妃與先帝在時,她更為開朗些,沒人願意和她一起說話玩耍,她便與落梅苑裏的花花草草、鳥雀說話。
溫太妃很疼愛她,便在讓宮人在院裏種滿各種花草,還養過一只小犬,不過後來不知怎麽就死了,宋煙哭了好些天,說要是知道小犬會死的話,她就不養小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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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在素月和王媽媽的精心照料下,宋煙雪白小臉也有了幾絲血色,只是內裏到底還須好好調養才行。
宋煙穿着淡粉小襖,外面裹了件紅色披風,頭上頂兩個蓬松的小丸子,素月還貼心地在小丸子上鑲了兩個紅色糖葫蘆形的透明珠子。
精致又可愛。
宋煙看完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一擡頭看見院牆另一邊幾顆沉甸甸、紅彤彤的柿子挂在樹梢。
素月笑聲道,“姑娘,那是柿子,這個時節的雪柿,最為甜冽。”
只是殿下從不吃這些,這棵柿子樹長在這裏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觀賞,她們做下人的可沒膽去摘。
宋煙眨眨眼,“有點想吃。”
素月看看王媽媽,一臉為難的模樣,“這……”
王媽媽笑道,“今日天色好,想必殿下也在院子裏偷閑,你帶姑娘過去看看。”
王媽媽對宋煙沒有素月那麽上心,她是府裏的老人,一切都以宋珩為主,宋煙在她眼裏,也不過是宋珩一時興起帶回來取樂的,指不定哪天膩了煩了就遣人打發走。
“那奴婢就帶姑娘過去了。”素月牽起宋煙的小手往澹林院走去。
……
來到澹林院門口,宋煙擡頭看了看院門口的匾額。
她還沒來得及認字,看着匾額上的幾個大字,筆畫數太多,看得眼花缭亂的,真複雜,但好好看,和皇叔一樣,看不懂,但生得好看。
她歪歪腦袋,“素月姐姐,這幾個字念什麽呀?”
“進來。”
宋珩疏懶地半躺在鋪滿錦絨的躺椅上,目光落在天邊的霓虹上,身旁小幾上的小火爐上,汩汩翻滾的清泉水冒着熱氣。
“皇叔。”宋煙噠噠噠小跑到宋珩面前。
“嗯。”
宋珩輕應一聲,見她一身紅滾滾的模樣,笨拙又傻氣,一時興起。
“會念方才的那幾個字嗎?”
宋煙吸吸小鼻子,老實巴交道,“不會,母妃還沒來得及教阿煙。”
宋珩道,“本王像你這般大,沒有人教,便會自學認字。”
宋煙伸手摸摸腦袋上的小紅珠,想了想,誇誇他,“皇叔好厲害。”
宋珩滿意地點點頭,“知道就好,日後,t本王會尋夫子專門來府上教你認字,王府可不養小蠢蛋。”
宋煙現在可不關心識字不識字,她盯着院裏那棵又高又大的柿子樹,一副饞貓樣。
宋珩見她如此,捉弄心又起,“怎麽,想吃?”
宋煙點點頭,“是呀,素月姐姐說很甜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素月臉上血色頓時全無,因為宋煙說的這話,怎麽聽都像是素月唆使宋煙來摘這柿子。
素月冒着冷汗偷觑一眼宋珩,見宋珩沒有發怒的跡象,才緩緩穩下心神。
宋珩狀似為難道,“可這柿子挂在樹上多好看,本王舍不得讓人摘呢。”
宋煙攤開一雙手,掰了掰手指頭,小臉糾結地看着宋珩。
“皇叔,阿煙不要很多,只摘五個好不好?”
“霍霄,去。”
霍霄平地一躍,落到樹上,摘了五個柿子下來。
宋煙看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方臉哥哥好厲害。”
宋珩暗嗤一聲,這算什麽,恐怕在小東西的眼中,超出她認知範圍的都很厲害。
霍霄低頭恭敬地朝宋煙遞上柿子。
宋煙手小,接不住,選了兩個又大又紅的遞到宋珩眼前,嗓音清脆道,“皇叔,你吃。”
宋珩淺珀色瞳孔一怔,緩緩從她手裏接過,放在手心抛了抛。
劉燃樂呵道,“姑娘可真有孝心,自己都沒嘗過呢第一個就給了殿下。”
宋珩冷睨他一眼,劉燃忙緊緊閉住嘴,他說錯什麽了嗎?
見宋珩不動,宋煙又催他,“皇叔,你快嘗嘗甜不甜?”
小東西這是在讓他試吃?
宋珩将柿子扔給劉燃,捏捏她的臉,假笑道,“甜不甜你都不用吃了。”
話雖如此,但用完午膳後,宋煙還是如願以償吃到柿子口味兒的甜糕。
宋煙感嘆一聲,“皇叔真是頂好頂好的人吶。”
一旁的素月搖搖頭,覺得姑娘對好人這個詞有很深的誤解,日後怕是被人騙了還要幫人數銀子。
用完甜糕,素月服侍宋煙去榻上歇息後,與王媽媽一道出門置辦宋煙房裏要用到的東西。
箱櫃妝奁、錦帳地氈,還有許多東西都要換新的。
……
籠煙坊內,珠翠绮羅遍布,穿着各色衣裳的貴女閨秀穿梭其間,溫言軟語。
素月與王媽媽不知,兩人一進籠煙坊,便有一道視線時不時落在兩人身上。
二樓雅室內,一名身穿黃衣、頭簪梅花簪的女子驚訝道,“哎,真是好生稀奇,那不是攝政王府的王媽媽和婢女素月嗎?”
“怎麽兩人今日有空來籠煙坊了?”
畢竟攝政王府沒有女眷,平時宋珩所穿皆由府上繡娘而制,所用布匹緞子大多出自宮中,是斷不會來這籠煙坊置辦東西的。
榻上,一身淡青衣袍的江雪陌聞言,微微下撇的嘴角無意識高高揚起,步伐略急地來到欄杆邊,探頭往下往去。
一看,果真是王媽媽和素月,眼睛更亮了。
黃衣女子乃刑部侍郎李彰之女李樂宜,與江家嫡女江雪陌是閨中好友。
“還真是,不過她們來這裏做什麽?”江雪陌狐疑道。
李樂宜看了看,“哎,你看,她們手裏拿的不是妝奁嗎?可她們要這妝奁做何?給誰用呢?”
不知為何,聽李樂宜這樣說,江雪陌心裏莫名其妙刺撓撓的,但面上不顯,江雪陌溫婉一笑,“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就不能是她們自個兒想換新妝奁嗎?”
李樂宜伸說戳了戳江雪陌額頭,“你呀,你呀,該說你什麽好呢?”
“你若是真的心悅攝政王,就得好好留意他身邊之人,別還沒八字沒有一撇,就被別的狐貍精捷足先登了,可不得看緊些。”
江雪陌臉上笑意不減,握手爐的手卻不自覺地緊了緊,“怎麽會,殿下神威,可沒人敢在殿下面前晃悠。”
多說無益,李樂宜反問道,“那,我是說如果,如果這妝奁不是她們買給自己的,那會是買給誰的?”
江雪陌猶豫一瞬,吩咐身邊的婢女,“流煙,去問問。”
不多時,婢女回來說沒問出什麽,只說是攝政王要求的。
一旁的李樂宜頗覺無趣,又突然想起今日宮裏的傳聞,又唏噓道,“你聽說了嗎,十七長公主沒了,說今日一早在枯井裏尋到的,有人說,場面簡直慘不忍睹,可以說是面目全非。”
“哎,你我都見過溫太妃的,美得好似神妃仙子,溫太妃如此,日後若是十七長公主長大了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只可惜……”
江雪陌對什麽十七長公主可沒一點兒興趣,敷衍地應着,眼看王媽媽和素月就要離去。
江雪陌連忙起身,腳步匆匆向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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