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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蘭平日裏謹慎寡言, 可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卻是這樣的侃侃而談,将人性之惡描述的暢快淋漓。

“五娘子, 倘若你拘着阿韶不放,他雖會恨你不懂事不懂得顧全大局,可他尚不至于如此難受。好東西誰都要争, 你舍不得放手, 他其實知曉是天經地義。”

“可阿韶卻一心跟你,并不稀罕做他小婦, 而是想跟你有一份忠義。那便是阿韶這個婢子瞧不起他,沒把他放在眼裏。是他自作多情,卻被個小婢否定這份恩賞。”

“你是謝家五娘子, 可阿韶卻是個婢女, 他必定恨透了阿韶,就像他恨極了那個想侍奉大兄的張華。”

“比起恨你,他自然更恨阿韶。”

“定是他一時失手,弄死了阿韶, 然後想着诿過給別人。”

“更何況, 那日謝濟懷歸家,他還換了一身衣衫。他為什麽換了衣服?是不是因為他衣衫之上沾染了血污?”

謝冰柔都沒留意到謝濟懷那日有沒有換衣衫,可是沈婉蘭卻留意到了。

沈婉蘭對謝濟懷有一種可怕的關注, 而這樣的關注當然并不是出于愛,而是出于一種仇恨。

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到了此處,沈婉蘭也意識到自己面上激動。她稍斂容色, 似有慚色:“五娘子,我本不該這般厭一個人。”

她這樣說着時, 雙眸漸漸浸出了淚意:“你知曉謝濟懷庸碌無能,宛如跳梁小醜。可他縱然是這樣一個人,卻在謝家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那婉蘭又算得了什麽?”

任她慧智蘭心,機靈百巧,可總比不過一個最庸碌可笑男子。

她之前也在謝冰柔跟前垂淚,那淚水裏未必有什麽真意,可現在沈婉蘭眼裏也許添了些真情實感。

在她未曾繼續那般溫婉娴淑時,仿佛才似洗去面上脂粉,透出了幾分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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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柔目不轉睛瞧着她,嗓音柔了柔:“婉蘭,你若有什麽需要我幫襯之處,也可與我說一說。”

沈婉蘭飛快擡起頭來,她眼底似染上了幾分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落水之人撿着了一根救命稻草。

聽了謝冰柔的話,她飛快伸過去手攏住了謝冰柔的手掌:“只要五娘子得勢,以你我之間親厚,謝濟懷也斷不敢辱我。更何況,如今五娘子還得了小衛侯的賞識。”

謝冰柔聽她提及衛玄,也微微有些不适,大約不太适應別人将她跟衛玄關系說得那般親厚。

謝冰柔提醒:“我雖替衛侯驗屍,又得允探查此案,可衛侯也未必當真看重我。”

衛玄心思很深,他雖溫言細語,卻未必真的會重用自己,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女娘。

但沈婉蘭人前言語卻十分誇張,已經有意借勢。

沈婉蘭玲珑心肝,也聽出謝冰柔言下之意,故說道:“我知曉五娘子不欲張揚,只是方才若不将謝濟懷壓一壓,還不知曉他能鬧成什麽樣子。”

她生恐謝冰柔誤會,故而趕緊解釋:“而且五娘子是初來京城,大約不知曉小衛侯本事。他雖年紀輕,卻是極善于相人。但凡被他相中之人,無不平步青雲,飛黃騰達。”

“若非小衛侯有點石成金的本事,謝濟懷豈會這麽眼巴巴的湊上去,連被小衛侯身邊門客稱贊一句,都喜不自勝。”

“可小衛侯真正肯用的,卻是五娘子你。”

沈婉蘭這幾句話倒是真心實意,眼裏也透出了幾分豔慕之色。她雖有意借謝冰柔的勢,但這幾句話倒是語出真心,并沒有假。

甚至沈婉蘭心中還感慨,t這等另眼相看怕是絕落不到她這個門客之女身上。

謝冰柔想着那個夢,忍不住喃喃道:“難道小衛侯這個年紀,已可任用朝中官員?”

“那明面上自然絕不會出自小衛侯的手筆,可誰不知曉小衛侯乃是替太子相人,甚至陛下與元後,都對小衛侯頗有幾分倚重。”

沈婉蘭柔聲替謝冰柔解惑,說到此處,她內心甚至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

以她對謝濟懷了解,只怕謝濟懷如今已經悔青了腸子。若謝濟懷知曉謝冰柔能有如此機緣,不知曉多懊惱。

就像沈婉蘭所猜測那樣,此刻謝濟懷确實是面色鐵青,手掌緊握,顯得十分惱火。

和謝冰柔争執之後,他便尋上了謝令華,纏着謝令華問了一陣,沒想到沈婉蘭所說竟是真的。

甚至謝濟懷還知曉得更多了些。

今日小衛侯要強行驗屍,于是與崔巍鬧出了些不快。是謝冰柔言語妥帖,給了個臺階下,也免得二人鬧得太僵。

謝冰柔驗屍手腳利落,之後還與小衛侯商談甚久,顯得對之頗為重視。

甚至連章爵那等輕狂之輩,也似有意送禮賠罪,謝冰柔與他之關系仿佛也沒那麽僵了。

謝濟懷不但問了謝令華,還問了謝令華身邊家仆,總之打聽得很仔細。

可消息打聽準确了,卻未必是謝濟懷想要聽的結果。

沈婉蘭那小蹄子倒是真說對了,謝冰柔确實被小衛侯瞧中,似有倚重之意。

偏生今日謝冰柔回來,自己還特意去冷嘲熱諷一番,宛如跳梁小醜。

難怪謝冰柔态度倨傲,不屑與自己多語樣子。

如果自己沒跟謝冰柔鬧僵,這些可都是自己可利用得資源!

謝濟懷面色一白。

可是不應該呀,之前小衛侯态度上也看不出來對謝冰柔的喜愛。那時昭華公主點評五娘子,說她庸碌無能,只能依仗婢子,虛有其表。

小衛侯聽了,那時不也沒說什麽?

是了,公主不過是女流之輩,哪裏懂什麽相人之術。而偏偏人家又是公主之尊,她這麽指指點點,小衛侯也不好加以反駁。

如今阿韶死了,謝冰柔驗屍不是驗得挺好的?

若不是自己信了公主這個女流之輩點評,真去把阿韶那個婢子當個寶,又怎麽會——

謝濟懷不知曉想到了什麽,面頰蒼白一片。

而秦玉纨卻在自己兒子耳邊絮絮叨叨。

“不過是個女娘,還能有什麽前程?小衛侯雖善于相人之術,可那是對男子。今日謝令華帶着個男扮女裝的女娘橫沖直撞過去,小衛侯恰好也尋不見合适的仵作,故而只好使喚五娘子,免觸崔大人之怒。”

“這崔大人,自然不想讓女兒被個男子碰。一來二去,便将湊上來的謝冰柔用一用。五娘子素來便不安分,剛回京城時不也替鄧妙卿驗屍,可不也如何?”

“正因為沒人搭理她,她才求着濟懷你去梧侯府。她倒是厚着臉皮,也是不知羞,可又有什麽用?如今還愈發大膽,居然主動湊去小衛侯跟前。”

“小衛侯憐她是個女子,不過态度溫和了些,可也沒如何。”

若是往常,謝濟懷必定會嫌秦玉纨絮叨。秦玉纨這樣的婦人閑暇時總會念叨宅中女眷不是,謝濟懷本來不耐煩聽這樣的話。

可現在,謝濟懷卻覺得秦玉纨這些話有些道理。

是了,小衛侯眼高于頂,哪裏會那般輕易看中一個人?

他已經得罪了謝冰柔,怎麽也不願意謝冰柔得勢。當然除開這些,謝濟懷心裏還有一個別的原因。

然而就在此時,宮中卻有人來謝府宣旨,而宣旨的對象則正是謝冰柔。

謝濟懷和秦玉纨都像是被打了兩巴掌,面頰染上了幾許異色。

及二人匆匆趕至,也瞧見謝冰柔到場。謝冰柔匆匆換下沾了泥水衣衫,她也來不及回拂雪閣,還是沈婉蘭借的衣裳。她大約也是怕宮使久等,故匆匆趕來。

謝濟懷也看到了謝冰柔眼底一抹錯愕,估摸着謝冰柔也沒想到自己能上達天聽。

但愈是如此,謝濟懷心口越發不是滋味,酸的恨的都有。

他恨不得是宮中賜罪謝冰柔,而不是謝冰柔有了什麽機緣。然而傳旨的內侍面色和善,也并不像是要為難人樣子。

謝冰柔這個正主到了,內侍也宣讀旨意。也無非是誇贊謝冰柔聰慧伶俐,才華出衆,有意選她入尚書做事,替宮中聖人做一些文書工作。

謝冰柔竟也有了品階,為六品女史。

溫蓉聽得十分歡喜,入女尚之女官,多在有才女的官宦人家貴女中擢選。本朝女子能任的官職不多,但也有些,入女尚做事則是其中之一。

陛下為處理政務方便,故設置內朝廷。但宮闱男子出入多有不便,活動範圍和時間有極大的限制。這時,便需要一些出入更靈活的女官打通內外。

這些女官不但有外朝官一樣品階,而且還能得到宮中貴人的賞識與親近。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做出了成績也容易被上邊的人看清楚。

無論怎樣,那也是一個家族莫大的榮耀。

溫蓉素來端方,如今面頰之上也不免更增幾分喜色。

反倒是謝濟懷,此刻忍不住垂下頭去。謝濟懷面色頗為難看,卻并不大願意讓別人看見。

謝冰柔最開始微微一怔,接着也是領旨謝恩。

就像沈婉蘭說的那樣,這一切明面上仿佛跟衛玄沒什麽關系,不過是宮裏的恩賞。可若不是衛玄,又哪裏回又這樣無緣無故的恩賞呢?

一旁的謝濟懷只覺受辱被打臉,但謝冰柔心裏也殊無愉色,反倒覺得沉甸甸的。

她想自己是主動投身于京城的風浪中的,現在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北宮太子署中,衛玄正若有所思翻閱面前卷宗。當今陛下性子沉和,田賦也不過是二十抽一,賦稅定得極低。比之前朝,也算是極之寬厚。天下一統之後,人口凋零,似正适合待之以寬,休養生息。

但應因百姓所分田地可私下買賣,漸漸也有一些大地主的形成。對于這些大地主的形成,官府倒是樂見其成,如此征收田稅頗為方便,卻也漸漸有些隐患。

那些隐患也許是很遙遠的事,衛玄如今也未起勢,可他卻已然留意。

縱然不是眼前之禍,但善于謀算之人,卻總是需得看得遠些。

太子則在一旁說道:“聽聞你在母後跟前舉薦了一個女官,便是那日那位湊你跟前的謝家五娘子?”

他言語裏有着些好奇,大約因為衛玄甚少接納女娘緣故。

衛玄溫聲說道:“回殿下,查京城這樁連環謀殺案可并不算個好差使。”

這樁案子牽涉人多,又并沒有什麽頭緒,又鬧得人心惶惶。若遲遲不破案,還恐招至京中怨怼。可這樣好差事,卻偏偏安排在衛玄頭上。

“娘娘如此安排,對我也有幾分愧疚,我便想要不央求些事,也使皇後心安。”

太子聞弦而知雅意,心想衛玄也是順勢而為。

人心就是這麽奇怪且微妙,元後有意打壓衛玄,卻又擔心衛玄心存怨怼。但若衛玄向元後讨點什麽,元後反倒安心幾分,因為她已經補償過了,讓衛玄在尚書裏安插了一個自己人。

那這個話題也到此為止,至于詳細怎麽安排,是衛玄的事,太子也不必事必躬親。

衛玄是個善于發掘別人特質的人,也能将不同的人分發至不同的位置,使這些人很合适的存在。

譬如章爵,那便是一把鋒銳的利劍。

至于謝冰柔,衛玄雖是順勢為之,可那五娘子也确實有幾分本事。

衛玄将他們視若棋子,每一步都有其深意。

他也想起了謝冰柔,腦海裏浮起了謝冰柔秀潤可人的樣子。

謝五娘子行事幹脆,膽子比男兒還要大,可人前卻是一副溫秀柔和模樣。那日下了雨,雨水打潤了謝冰柔,使得謝冰柔像是被渲染的山水水墨畫。

既然謝冰柔是值得留用之人,衛玄自然是要多留意幾分。

她剛回京城,之前在姜氏長大,也沒人知曉謝冰柔在川中是怎麽樣為人。

衛玄當然也不知曉。

所以他決意查一查,以方便落子時會更為順手。

就像他用章爵,也知曉章爵其實有一個秘密,只是衛玄一向并不說破罷了。

這時謝冰柔也已回了拂雪閣。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但好在一切尚算順利,有些事情也漸漸浮出端t倪。

房間裏沒了別人,謝冰柔的面色方才沉了下來。她手掌在箱中摸索,摸出一個泥塑牙模,那是死去崔芷的牙模。

謝冰柔拓了兩個,一個給了衛玄,一個自己卻留了下來,因為這是指證兇徒身份的重要證據。

京中水很深,謝冰柔自然要留個心眼。

這時房外有了動靜,卻是青缇蹬蹬瞪的跑過來。

謝冰柔也将這個牙模收好,且收斂了自己面頰上銳意。

謝青缇提着裙擺進了屋裏,飛快握着謝冰柔的手,說:“阿姊,我晚上陪着你睡,好不好?”

謝冰柔摸摸她腦袋,也說了聲好。

一旁擱着一套男裝,上面還沾染了些泥水。

謝冰柔瞧着自家妹子,面頰上也透出了幾分和煦。

睡及半夜,謝冰柔卻忽而清醒過來。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知曉自己睡不着了。

白日裏她很堅強,也做了很多大膽的事,可到了半夜清醒時,她便又想到了阿韶。

阿韶陪着她十年了,也是她穿到這個世界後真正的親人。她們不但感情好,而且什麽都能做到一塊兒。

想到這兒,謝冰柔又升起了銳痛,且清晰感受到如今的自己是殘缺不全的。

那些難過方才如潮水一般湧來,使得謝冰柔有些想哭。

謝青缇在一邊睡覺,謝冰柔不想吵着她,就屈起手指塞在嘴裏,将自己哭聲給堵起來。

睡着的妹妹像只小野貓,健康、活潑,又有些笨拙。

現在謝青缇在一旁呼呼的睡,謝冰柔也聽到了女孩子睡着時輕柔綿長的呼吸聲。

這樣的呼吸吹到了謝冰柔面頰上,提醒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着親人的。

一縷溫柔的慰藉流淌上了謝冰柔的心頭,使她決意繼續支持下去。

這大約就是有個笨妹妹的好處了。

謝冰柔雖然很傷心,可又心軟軟的。

這一刻,她跟白日裏多疑善謀的自己仿佛成了兩個人。

她淚水流得更多,心裏卻告訴自己,一旦到了天亮,便再不可流眼淚。

到了次日,宮裏便遣人來接謝冰柔。

謝冰柔換好衣衫,整頓脂粉,便随來接自己的安常侍一并入宮。

謝冰柔已整頓精神,白日裏已看不出哭過。

安常侍是宮中老人,對謝冰柔态度也還算不錯,還跟謝冰柔講一些宮中的規矩。

按照常例,這些從貴女之中擢選的女史也不必留宿宮中,人也有排班表,定時上班點卯,年末還有一些考評。

當然如若有突發事件,元後或者陛下有需要留你加班,那自然是無條件服從,宮裏也有專門的僻室供這些宮廷女秘書們歇息。

謝冰柔聽得很仔細,也記在心裏。不過她心裏亦是有一些疑窦,那就是她們這些被擢選入宮的女官難道沒有專門的上崗培訓?

但安常侍沒說,謝冰柔也沒有多問。

謝冰柔眼觀鼻,鼻觀心,顯得極是小心謹慎。

這時長信宮中,已聚集十來個妙齡貴女,皆是參加宮中女官擢選。

她們在被安于檐廊下等候,大部分皆有幾分忐忑。不過這其中有幾人倒是頗為自信,這其中一位,便是郎中令田闕之女田淑真。

她十八九歲年紀,膚白貌美,不但性子沉着,也聰慧有才,加之有這樣的家世,故而在一群貴女之中也分外惹眼。

元後要挑三名女侍,田淑真顯然便是其中的熱門人選。

田淑真眼裏也流轉一縷光輝,篤定自己能心想事成。

人群中一名李娘子卻忽好似突然想跟田淑真聊一聊:“淑真,不知你可熟悉那位謝家五娘子?”

田淑真不動聲色,她本來不想應答,不過也好奇這個李葭意欲何為,故而說道:“梧侯府上,有妍君引薦,和她說過幾句話,卻也沒多熟悉。”

李葭嘆道:“梧侯府那日好端端的,卻出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首,可是吓壞人了。不過我聽說,那日謝五娘子受驚,是元家大郎送她回去。元家大郎很少對女孩子這般體貼的——”

在場亦有人知曉田淑真素來傾慕元璧,那李葭此等言語也有煽風點火的挑撥之嫌。

此計甚為粗淺,田淑真也不至于被這等拙劣計策挑撥了去,只輕輕哦了一聲。

她心儀元璧不假,但也不至于因元璧送個女娘歸家就喝幹醋。那日死者是謝冰柔貼身婢子,元璧素來溫柔,故而送受驚謝冰柔回府,也是沒什麽的。

李葭眼珠子緊緊盯着田淑真面頰,眼見田淑真容色淡淡,李葭也不氣餒:“元公子素來心軟,你說他若是心存憐憫,對謝五娘子生出愛惜,又替她在元後跟前說好話。是不是如此一來,那謝冰柔就能順利被選中?”

“那如此一來,對我等是否公平?”

田淑真略想了想,就猜透了李葭用意。今日只會選三名女官,卻有十來個競争者。而那謝五娘子雖在川中養大,但據說頗有幾分才能,裴妍君也願意跟她結交。

李葭便想打擊一番,先營造針對令謝冰柔心态失衡,哪怕謝冰柔被選中也成了所謂的黑幕。

至于自己,若被激怒失态更好,若未被激怒,也不妨礙李葭借着自己造謠一番。

田淑真對李葭這樣的手段很不齒。若放在平日,她雖不齒,但也懶得理會。可李葭造謠元璧涉及開後門,田淑真可不幹了。

元璧可是在田淑真心尖尖上!

故而田淑真把臉一橫,冷冷說道:“李葭,收起你這些不入流手段。皇後擢選女官,才能固然很重要,可德行也是很要緊的。”

“那位謝五娘子雖長于川中,但據說頗有見識。我還聽說梧侯府之前那樁鬧得沸沸揚揚案子,也是謝五娘子尋出證據,還了薛夫人一個清白。如此樁樁件件,你難道不知?不,想來你是知曉的,故而這般忌憚,故而如此針對,以圖少一個厲害的對手。”

在場女娘吃驚看着田淑真,萬萬沒想到田淑真還能給情敵分辨,于是田淑真的個人形象頓時高大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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