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何處

“就憑你們沒得選。”

“虛空之地不好待吧，你們難道不想出來？憑着這個廢物，你們覺得出的來嗎？”

秦墨站在他們中間，手拎拎着不停掙紮的程天，周身猩紅色血液跟他自己血色的眼瞳相映襯，活脫脫一個修羅。

“至于此人……你們若是同意歸屬與我，那這個人自然不會再活，這世間絕對沒有他生存的地方，也不會再回來找你們。當然……你們若是不同意，我便殺了他，再殺了你們報仇便是。”

一時間，除了程天苦苦掙紮的聲響，竟是安靜了下來。

一片寂靜之下，卻聽見遠遠的傳來了一聲動靜。

“老子……這是在湖底了？？”

陸有瑜醒了。

秦墨抓着程天的手微微一顫，程天明顯感覺到了這一瞬間的松懈，立刻開始更加瘋狂的扭動起來。

“我給你們十個數的考慮時間。”

不能再拖了，秦墨心裏暗道，他……并不想讓陸有瑜知道這一切。

“十、九、八、七、……”

秦墨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在湖底渲染開來，幾個打頭的魔修已經有些動搖了。

“你們信我，還有一絲生機，不信，便只有死路一條！最後三個數……”

秦墨這句話又給了搖擺不定的魔修一擊重錘，幾個統領在數到一的剎那，高聲喊道：“我們同意，我們歸屬你。”

“很好。”秦墨嘴角彎了彎，道：“把程天抓的人……打昏，然後好生看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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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機靈點的魔修立刻點了點頭轉身，不一會兒就聽見不遠處一聲悶響。

秦墨聽見後一個失神，程天忽然掙紮的幅度變得大起來，最後竟是魚死網破一般，全力側過了頭擋過了淩霄劍。

眼下四處的魔修已經全是秦墨的人，他尋了一出破綻，死命的逃去，可是如今功法大漲的秦墨已經能控制的住血湖裏的血液，揮手間，粘稠的血液已經攔住了程天的去路。

程天原本是可以控制血池的，只如今被功法更加強勁的秦墨控制了，他自然無法搶過來，只得分神去留意那些血液，不讓自己染上，否則同樣會被血池侵蝕掉。

他現在本就沒有完全恢複，再加上還要分心去規避掉血水，身形漸漸慢了下來。

秦墨眼中的寒氣能殺人一般，盯着程天卻也不自己動手。

“他出不了這個血池，你們派人看守着就行，要親眼看着他被這裏頭的血水侵蝕融合。”

幾個魔修點了點頭，如今他們早已經不再是蜀中時候老頭子的樣子了，全都恢複了自己原本的容貌，除了各個瞧着都陰氣森森外，長得也各有各的特色。

秦墨瞧了個大概，臉熟了幾個以後，點了三個看着和善一些的過來：“一個去外頭給江家父子說一下情況，他那江離若是活命，陰損的招數我不會，趁早死了這個心。”

其中一個畏懼的聽完秦墨的吩咐，點頭應下上去了。

“你們倆随我來吧。”

說罷，秦墨皺起眉，匆匆朝着陸有瑜的方向趕去。

打昏陸有瑜的魔修不安的站在一旁，眼下這人，可是如今新統領十分重視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力度把控好了沒有。

秦墨并沒有打算理會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把陸有瑜抱到了懷裏，輕柔地動作跟方才像是換了一個人。

陸有瑜如今昏睡過去，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

陸有瑜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昏沉沉，跟遭受了重擊一樣。

他揉了揉脖子，環顧四周後發現這裏竟然是……

九華宗？？

他記得自己原本是在血池旁邊準備想辦法營救那些不知還有沒有生氣兒的弟子們啊，怎麽忽然一下就回蒼山了？而且還是自己的洞府內。

陸有瑜掀開被子，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被誰換過了。

“秦墨……？”

他試探着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洞府內回響，卻沒人回應。

對，這裏是蒼山啊，小徒弟說不定還在洛道跟魔修打架，他功法高強，肯定都離不了他。

他自己一定是受了傷，才被人先送回來了，那陸果一定在了！

“陸果！”

……

喊完，依舊沒人回應，陸有瑜只好從床上坐起來，找了鞋子下地上想要去外面瞧一瞧。

這一動，陸有瑜就感覺不對勁。

自己除了脖子疼以外，還覺得體內的靈氣與以往相比增強了不少。他試着活動了幾下，四肢輕盈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

原來他們那些功法高強的修真者平時是這種感覺啊。

陸有瑜新奇的感受着自己周身的變化。

其實，他體力靈氣再充盈又有什麽用？再充盈也是不能結丹的。

想着想着，陸有瑜已經走到了洞府門口。

這門還是當時被映寒給踹碎了自己又去補得，這裏果然……

不是蒼山？？

陸有瑜推開熟悉的門後卻發現，外面沒有點翠峰，沒有人來人往的九華弟子，更沒有綿延千裏的蒼山。

有的只是一塊塊堅硬的石頭。

不明所以的陸有瑜呆住了，他後退幾步，又回到了洞府內，‘嘭’的一聲把門關上，随後又打開。

就這麽重複了兩遍後，陸有瑜終于可以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老子這，這到底是在哪兒？？”

話剛落地，就看見了一個急匆匆趕過來的人。

那人長得白淨，穿着也十分素氣，只是周身的氣質不太好。

他幾乎是點頭哈腰的提着一個食盒子過來的。

“陸公子您醒了，嘿嘿嘿，您剛好還是別在外面吹風了。”

“陸公子您一定餓了，我給您帶了飯來，您嘗嘗合不合胃口。”

“陸公子您有什麽就跟小的吩咐，小的一定給你辦好。”

“陸公子……”

“打住！！”

這一番話說下來連珠炮似的，原本就懵的陸有瑜一句話都插不上去。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到底要幹什麽來。

陸有瑜一揮手，攔住了那人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道：“你是誰？我在那兒？”

“小的叫左四兒，您看您方便叫什麽都行，這裏是洛道。”

左四兒恭恭敬敬的答完話，滿臉堆着笑意看着陸有瑜。

陸有瑜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道：“我不是被魔修抓了嗎？我昏迷了多久？你不會是那程天的人吧。”

“不不不不。”左四兒聽完連連擺手：“我不是程天的人，我是我們統領的人。”

統領？

陸有瑜立即跟左四兒保持了一段距離，道：“你們統領不就是程天？”

“我們統領……”

“左四兒！你幹什麽呢！還不趕緊把陸公子的飯拎進去，一會兒涼了你還得再去一趟。”

一聲呵斥，讓左四兒慌忙縮起了脖子，拎着食盒匆匆進了裏面。

“诶诶诶，你還沒回我話呢，诶诶……”陸有瑜還沒說完，左四兒就慌裏慌張的躲了進去。

陸有瑜沒辦法，這才回頭去看那另外一個人是誰。

那人瞧着跟左四兒差不多的身高，同樣生的白淨文弱，不算好看卻也順眼。

陸有瑜防備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又是誰？也是你們統領的人？”

“統領？什麽統領？陸公子您聽岔了吧，左四兒說他是銅陵的人，眉山銅陵人。”

“……”

“……啥？？”

“呵呵，一個小地方，您沒聽過正常，我叫牧仁，我們倆是秦墨公子找來服侍您的，您兩天前被魔修抓了，秦墨公子把您救了出來，然後尋了這個麽地兒讓我們先看顧着您。”

“秦墨？”陸有瑜狐疑的打量着牧仁。

“沒錯，就是秦墨公子，嘿嘿，陸公子，您看這外面風挺大的，要不您進去先用飯？這裏是秦墨公子特意給您安排的住所，說是跟您原先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牧仁态度恭謹，仿佛陸有瑜一句話就能決定了他的生命般卑微。

可是陸有瑜這剛醒，身邊一個眼熟的人都沒見着，而且也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他始終帶着些懷疑。

接着陸有瑜沒有答話，反而是試着運用了一下自己身體內充盈的靈氣，還把淩霄劍給召喚了出來。

牧仁這下眉頭緊皺，更是陪着萬分的小心，彎曲着身子站在一旁等候陸有瑜。

手裏的淩霄劍帶着特有的溫熱，給了陸有瑜一絲絲底氣，這時候，陸有瑜才注意到，眼前這個牧仁跟方才的左四兒周身竟然沒有一絲靈氣。

“你到底是何人？”陸有瑜執劍而立，白色裏衣在空中淩冽飄動。

牧仁心下一慌，鎮定道：“呵呵，我們是秦墨公子找來侍候您的您就當我們是下人就行。”

“下人？普通人？”

“不不，我們也修道，只是功法不夠厲害。對了，秦墨公子說您若是醒了，就先在這兒養着身子，您安心便是。”

這幾個人三句話不離開秦墨，陸有瑜下意識的在空氣中捕捉着秦墨的氣味，可是半晌卻什麽都聞不到。

“你方才說我昏迷了兩日是怎麽回事，秦墨為什麽不來見我？”

“您當時被擄進了血池後，原本那魔修也并未想直接把您怎麽着，只是血池裏的魔氣侵蝕之下，修仙之人難免會受傷，不過後來秦公子救您出來後，已經幫您用靈氣修補了身子，休養一段就沒事了，而秦公子……”

說道秦墨，牧仁猶豫了一下才接着道：“您也感受到了，我倆功法低微得很，不會傷害您的，就相信我們吧！”

許是牧仁哀求的眼光讓陸有瑜心軟了，陸有瑜收起了淩霄，道：“那你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現在外面的局勢。”

“好，我保證給您講，您……您能否先進去吃着再聽我慢慢說？”

“恩。”

陸有瑜心中仍有疑慮，只是他不知道此地究竟是哪裏，他們又口口聲聲是秦墨的人，不如先聽他們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