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哥哥”

“哥哥”

晚上賀萊真的給陳栖發了攻略,是從網上找的,賀萊不可能自己寫這東西,不過又發了好幾條信息,根據自己的經驗,告訴哪裏別踩雷哪裏值得去,最後說自己明天有事不過去了,但是讓一個做旅游行業的朋友過去接陳栖媽媽。

陳栖看了回複,“不用,我們又不會丢。”

“有車方便點,自己開車不熟,租車也貴,我這哥們特靠譜,放心,給你安排明白。”

“多少錢,回頭我給你。”

“行,等阿姨走了,我跟你算。”賀萊這麽說是為了讓陳栖安心,怎麽可能收錢,就算給朋友紅包,賀萊也是自己給,不會收陳栖的錢。

第二天早上賀萊的朋友墨子開車去酒店接母子,陳栖對不熟的人态度都挺好的,看了車牌號之後過去打招呼,“哥,我是陳栖。”

“你好。”墨子下車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賀萊的朋友,叫我墨子就行,這兩天帶你們兜一圈,我本來就是幹導游的,肯定給你們安排好。”

“謝謝了。”媽媽笑着說。

“別客氣,有什麽事随時知會我就行。”墨子爽快的說,母子兩人上車後出發,基本上是按照賀萊安排的行程走,途中什麽事墨子都幫忙安排了。

其實賀萊今天沒有作陪,是怕陳栖覺得壓力太大,上午賀萊确實是去了公司加班,看了一會程序和論文。下午一點就關了電腦走了,去蔚然店裏吃飯,點了一份藜麥飯陪蔬菜沙拉和果茶,坐在吧臺吃,蔚然站在吧臺裏看着菜單問,“怎麽今天還去公司了?”

“沒什麽事,反正有點問題沒解決,就去待一會。”

“敬業。”

“你不也是。”賀萊笑了說。

蔚然經營的“MeeTing”是一家西餐廳,而且規模不小,大概有三百平的用餐區,裝修精致大方,是優雅明朗的老錢風,不是網紅風。蔚然原來是主廚兼老板,但是合夥人退出後,因為店裏事情比較多,蔚然要處理經營的事情,所以另外招了一位主廚。吃了東西賀萊又小聲問,“新主廚來了之後店裏生意怎麽樣?”

“很好。”

“沒看出來。”

“現在過了用餐時間。”蔚然不客氣的反駁,但是語氣很溫柔,蔚然向來都是大方而溫和,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卻仿佛永遠不急躁,很像他餐廳和做菜的風格。

“可以早下班嗎?”

“賀少爺,有點常識,今天是周六,店裏客人多,我怎麽可能早走?”

被訓斥了,賀萊也只是聳聳肩,繼續吃東西。吃完飯又在店裏喝杯咖啡,走之前隔着吧臺輕拍了蔚然腰一下說,“走了,早點下班。”

“嗯。”

賀萊先是回家待了幾個小時,傍晚又步行去附近健身房,其實他不是經常混夜店那種玩咖,平時休息的很多獨處時光,都會悠閑的按照自己的節奏做點事情。不想陳栖有心裏負擔,所以一天都沒問他玩得怎麽樣,而是晚點給墨子發了消息問,“一切OK嗎?”

“順利,放心,剛送回酒店。”

玩了兩天,周日陳栖媽媽離開,賀萊親自到酒店接,陳栖把行李裝在車上,然後上車,去機場的路上賀萊問,“阿姨,這兩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多少年沒玩得這麽好了,謝謝你安排的行程,也謝謝小墨。”

“以後陳栖在這工作,有時間您常過來。”

“有機會你一定要來成都玩,到時候來家裏。”

“好的,其實我前幾年有段時間經常去成都。”

“是嗎?”

“那時候認識陳栖的。”

“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了,我以為是陳栖來深圳之後認識的。”

“早認識了,不過那時候沒什麽往來。”

“對成都飲食習慣嗎?能吃辣嗎?有什麽愛吃的?”

“中辣…這種程度對我來說剛好,成都好吃的太多了,我都喜歡。”

“能吃辣就好,來了我給你做正宗川菜。”

“一定,有機會當然要去。”賀萊客氣又爽朗的寒暄,陳栖就安靜的坐着不說話,轉頭看了賀萊一眼依舊沒說什麽。到機場後,陳栖送媽媽去安檢,賀萊在外邊車上等着沒下去,過了半個小時陳栖回到車上,賀萊才問,“阿姨進安檢了?”

“嗯。”

“咱再待一會,看阿姨萬一有什麽事。”

在停車場又等了半小時賀萊才開車返程,夜幕逐漸降下,在高速上安靜的行駛,沉默了好一會陳栖才說,“你為什麽這麽熱心?”

“不好嗎?”

陳栖想了一下說,“只是不理解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不覺得麻煩嗎?”

“我這人挺外向的,屬于在社交型人格,與人産生往來讓我快樂。”

“真的假的?”陳栖不信的笑了問。

“不然我沒必要強迫自己這麽多事吧?”

短暫的對話停止後,兩人又陷入沉默,但氣氛不算尴尬。回到市區後,陳栖說,“我在外邊租了房子,不回學校了,你送我回公寓吧。”

“OK。”賀萊答應着,再次遞了手機讓陳栖導航,陳栖輸入地址後把手機放在支架上,賀萊随口問,“東西都搬完了嗎?”

“搬完了,剩下點生活用品在宿舍,不要了。”賀萊開車把陳栖送進小區停在樓下,又到了分別的時候,兩人在一起獨處的時候不怎麽說話,但每次要分開又好像有什麽話沒說而戀戀不舍,陳栖下車後直接說,“上來坐會,幫我看看房子租得值不值。”

賀萊把車停進車位,然後跟陳栖上樓了,陳栖到門口拿鑰匙開了門先進屋開燈,賀萊随後進來關了門,剛走兩步擡眼要開始打量房子,陳栖回身迎上來摟着賀萊脖子主動親吻,熱烈果敢,賀萊一整個手足無措,不是心理上,是身體上就這麽表現的,本能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陳栖沒起身,反而摟的更緊繼續親,賀萊回過神才放下手輕微回應了一下,随後又輕輕推陳栖的肩膀拉開點兩人之間的距離說,“Clam down,young man,我想知道怎麽了?”

“一定要有原因嗎?”

賀萊冷靜一下看着陳栖說,“你說過你不想再這樣,我也不想你為了還這兩天的人情這麽做,真的,我只是作為你的朋友盡份心意。”

陳栖短暫的停頓,然後冷靜的回答,“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在畢業典禮見面時,我怎麽跟我媽介紹你的?”賀萊回憶了一下,當時陳栖說的是“很照顧我的哥哥”,陳栖明确告誡過賀萊,不讓賀萊叫自己弟弟,可是陳栖向媽媽介紹賀萊時,卻用了“哥哥”這個詞,說明賀萊出現在畢業典禮時陳栖就心動了,就想跟他在一起,和後來是否招待媽媽沒有太大關系。賀萊回想起這句話,就明白陳栖的意思了,所以攬着陳栖的後背回吻,兩人心中的火焰被點燃,仿佛許久以來就在等這一刻,陳栖又盯着賀萊的眼睛說了一句,“哥哥。”這聲哥哥可謂是撩到極致,拿捏了賀萊的情緒,又把賀萊摟在懷裏,半推着走去床邊,陳栖雖然年輕、看似內向,但是在感情裏非常有主見,相比六年前更帶着幾分強勢和年輕氣盛,敢把賀萊摟在懷裏邊親邊往床上推。

賀萊沒阻攔陳栖,但是躺在床上再次确認,“你想好了?”

“你不想?”

“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別說這麽多。”陳栖堅定的回答完,自己脫了上衣俯身親吻。賀萊擡手挽着陳栖的腰,兩人不慌不急的纏綿吻了好一會,賀萊摟着陳栖的腰轉到上位,順手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拉着陳栖的手腕親了一下,又繼續接吻。兩人在狹小的公寓了,重新卸下對彼此的抵抗,彼此之間的合拍,仿佛讓這幾年的間隔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次感受似曾相識卻又新鮮的快樂。

表露過心意後,賀萊摟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陳栖小聲說,“真的是大人了,小時候比較乖。”

陳栖轉身躺在旁邊問,“所以你就只喜歡小孩嗎?”

“想什麽呢?我沒那種癖好。”賀萊不禁笑了嗔怪,又略微側頭端詳着陳栖說,“一直沒注意,你是不是長高了?”

“跟那時候比嗎?長高2厘米。”

兩人聊了會天,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後半夜再次興起,賀萊趴在床上,下巴墊在松軟的枕頭上,陳栖抓着賀萊的臀部挺入,賀萊攥緊手,把頭埋在枕頭上,陳栖另一只手輕壓着賀萊的肩膀,小孩是長大了,懂得控制哥哥了,以前都是聽賀萊的支配。

第二天兩人都醒得不早,八點鬧鐘響了被賀萊随手關了,陳栖也沒起來,摟着賀萊的腰繼續睡着,九點鬧鐘又響了,賀萊才清醒點,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看陳栖還在睡,沒着急叫醒,而是緩緩的轉過身摟着,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又等了一會才輕聲說,“該起來了,上班要遲到了,嗯?”聲音溫柔得像哄小孩。

陳栖迷迷糊糊的用頭蹭了一下賀萊手臂,然後努力睜開眼睛問,“幾點?”

“九點了。”

陳栖知道時間不早了,但還是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只是看着賀萊,沒着急起身,其實兩人都不舍得起來,賀萊伸手用食指關節輕輕劃了劃陳栖的臉頰說,“起來吧,洗漱一下,我送你上班。”陳栖看了賀萊一眼沒說話,但是似乎有什麽想說,又有一絲委屈和顧慮,賀萊看出來了,于是溫和的說,“今天下班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陳栖沒說什麽起身,賀萊有點擔心陳栖的想法,但是沒有馬上多問,也起床穿了衣服,簡單快速的洗漱完,兩人一起出門。送陳栖到公司的時候剛十點,對于彈性工作時間來說不算晚。下車前陳栖才說,“如果你不想…不管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是我主動的,所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的問題我會自己慢慢消化。”

“我不想什麽?”賀萊看着陳栖直率的反問,其實知道陳栖在暗示什麽,只不過想聽他直接說,不希望陳栖把話悶在心裏。

“不知道,或許…把這當回事。”

賀萊輕輕舒了口氣說,“我們慢慢理清楚好嗎?也給我點時間,不知道一直以來你怎麽看我,把我當什麽樣的人,但不管誰主動,這絕對不是你一個人的事,OK嗎?”陳栖點點頭,賀萊把手搭在陳栖手上安撫,語氣溫和的說,“你不喜歡我總是叫你弟弟,那以後叫你栖栖可以嗎?”

“可以。”

賀萊笑了擡起手又摸了陳栖頭一下說,“上去吧,不然一會被同事看見了。”

陳栖開了車門,又回頭說,“晚上如果不加班,八點,還是這裏。”賀萊回了“OK”的手勢,兩人約好下班再見,也算是邁出一大步了,其實陳栖的委屈和顧慮就是不知道這段關系意味着什麽能維持多久,畢竟從兩人認識和重逢的方式來看,賀萊不想要一段太認真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在年紀、閱歷等方面不是最适合賀萊的人,所以才會想跟賀萊說,是自己主動,不要因為自己之前說過不想重蹈覆轍,就好像是會黏上賀萊,逼他認真和自己在一起。

其實陳栖并沒有那麽了解賀萊,賀萊從來都不是一個輕率對待感情的人或者說海王,而且現在的賀萊也不是六年前的他了。不管陳栖說不說出口,賀萊心裏都會有考量,在知道陳栖不想只是玩玩的情況下,還跟他發生關系,作為年上者應該考慮清楚,不能推卸責任。賀萊說晚上一起吃飯,就是想試着正面這個問題,不管自己是否能馬上全情投入,都該兩個人把話說清楚。昨晚賀萊問陳栖想好了嗎?其實不是問他想沒想好恢複到床友關系或者發生關系,而是在問陳栖想沒想好怎麽面對做過之後兩人的關系,當時賀萊就開始考慮這點了,賀萊不是做完就跑的人,也不是一個一時精蟲上腦會沖動到不顧後果的人,他是真的有點喜歡陳栖,即便知道這可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改變,也願意動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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