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離別前的叮囑

離別前的叮囑

雖然之前賀萊讓陳栖練車，但是陳栖對車不怎麽感興趣，而且早晚高峰不好開，所以早上出門上班通常都是賀萊開車。今天把車鑰匙給陳栖了，陳栖看了一眼問，“為什麽我開車？”

“你長大了，開車是必備技能。”

陳栖無奈嘆口氣接過鑰匙，小聲抱怨一句，“你想偷懶吧。”

“是啦，最近工作有點累。”賀萊随口答了一句，路上有點堵車，賀萊開了音樂，想了一會說，“你在公司辦個停車證吧。”

“為什麽？”

“偶爾開車上班或者我去接你，方便停車。”

“不要。”

“你再想想。”賀萊哄着說。

“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反常，而且最近的事都辦得匆匆忙忙。”

“是有點事，還沒定，過些天跟你說。”

“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不想給你憑添煩惱。”

把車開到陳栖公司樓下，兩人才從車上下來交換位置，剛好又被老胡撞見，擺手跟賀萊打個招呼，賀萊也擺手回複，然後上車離開。老胡先進門了，沒等陳栖一起走，估計是怕陳栖尴尬，陳栖也很慶幸沒有跟上司同行。

蔚然上午在餐廳備菜，看了一會到貨清單，然後給後廚說，“先整理好吧。”有電話打進來，蔚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從廚房出來到餐廳一角接了電話，“Hello。”

“在店裏忙嗎？”

“嗯。”

“晚上我可以過去嗎？”

“想來可以随時來。”蔚然笑了回答。

晚上給蔚然打過電話的溫博仁來店裏，到店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領位員帶到一個雙人位置，然後遞了餐單。溫博仁是一位海歸建築設計師，和蔚然年齡相仿，三十歲中旬，但是看起來頗為成熟穩重，跟蔚然認識兩年，不算特別親密的朋友，但是比較可靠的合作夥伴。一年前餐廳合夥人退股，當時賀萊問蔚然需不需要自己入股提供一些周轉資金，蔚然拒絕了，後來堅持了幾個月，有些熬不住，溫博仁和蔚然有共同朋友，聽說這件事之後，跟蔚然見面聊了兩次便入股了餐廳，但平時幾乎不來店裏。

餐廳閉店前沒剩幾桌客人，不需要再備餐，蔚然才從後廚出來，到溫博仁對面坐下，笑了問，“到了怎麽不跟我說？”

“看店裏客人挺多的，不想影響你工作。”

蔚然看了一眼桌上打開的紅酒，不禁詢問，“今天怎麽有雅興喝一杯？”

“沒什麽特別。”溫博仁想了一下回答。

“單純想來吃飯？”

“是。”

“餐廳快打烊了，別叫代駕了，我送你回去。”

蔚然起身去換衣服，随後兩人一起下樓，溫博仁在路邊等，蔚然把車從地庫開上來，停下等溫博仁上車時，剛好賀萊發了消息說，“過幾天我回北京，出差一段時間。”

“回去可以陪陪家人。”蔚然回了一句，礙于車上有人，沒有一直聊，放下手機然後開車，随口詢問，“今天來店裏覺得怎麽樣，認為投資得值嗎？”

“其實我不懂餐飲行業。”

蔚然只是笑笑沒說話，等紅燈的時候，溫博仁看着蔚然，把手輕搭在蔚然手上，蔚然沒有躲，只是笑了輕描淡寫的說，“你喝多了，紅酒後勁還挺大的。”

溫博仁有所留戀的把手收回來，看得出不是占蔚然便宜，而是一種試探，然後溫和的問，“我可以跟你說幾句心裏話嗎？”

“當然可以，如果悶在心裏讓你不吐不快。”

“你聽了會不快嗎？”

“顧慮這麽多，不如不說。”蔚然看向溫博仁含笑回答。蔚然的溫柔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明知道他不會發火不會激烈反駁，卻不敢輕易跟他開口提要求。溫博仁想了一會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麽。蔚然把溫博仁送到小區門口，停車之後也跟着下車了，站在車邊看着溫博仁溫和的說，“如果你要我上去，我可以跟你上去。”

“只是因為我要你這麽做？”

“是。”蔚然輕松而堅定的回答。

“我希望我們再發生關系時是雙方已經想清楚的情況。”溫博仁看着蔚然有些無奈的說，情緒很平靜，沒有愠怒也沒有喪氣，反而像是等蔚然給一個回答。

蔚然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但眼神卻沒有深情，只是答應一句，“好的。”

“早點回去吧。”

“晚安。”蔚然答應完回到車上，開車掉頭離開，臉上的表情冷下來。每個看起來溫柔的人，未必內心真的暖融融，或許正是因為對什麽都不在意，所以可以風輕雲淡的處理所有麻煩面對任何難纏的人。蔚然和賀萊往來了幾年，都沒有正式交往，只維持朋友關系，說明他不是戀愛腦，感情這回事需要存在于生活中，但不是非要為了感情怎樣。

回到公寓之後，蔚然給賀萊發消息問，“走之前來店裏嗎？”

“看安排。”賀萊很快回複，無論是有關系時還是現在，兩人都不相互推拉，非常正常的朋友聊天。

過了一周賀萊下班去薇亞家，帶了點補品，薇亞不客氣的說，“我沒準備晚飯，就不招待你了，但冰箱裏有吃的，你可以自己加熱。”

賀萊無奈嘆口氣說，“沒打算你會招待，這幾天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

賀萊站在客廳，想了一下說，“我過幾天要回北京工作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了，你照顧好自己，早點跟家裏說。”

“怎麽突然回北京？”

“公司的安排。”

“出差？”

“算是吧。”

“我沒事，你要走，弟弟有沒有不高興？”

“我還沒跟他說。”

“哇！你死定了。”

“不會在北京待太久，而且我想先把這邊的一切安頓好再跟他說，不然他又要不聽話不讓我照顧。”

“你挺了解弟弟的。”薇亞笑了說，“不過你還是盡早說清楚，免得有誤會，你們兩個正濃情蜜意如膠似漆，這時候遠距離戀愛，換誰心裏都不舒服。”

賀萊無奈嘆口氣說，“沒辦法，不能因為這點事在部門弄僵了，我真的特別不想分開，我太愛陳栖了。”

“為什麽？”薇亞側頭含笑看着賀萊問，一臉好奇，“我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這麽多年，長得好的自身優秀的你也不是沒見過，怎麽就對陳栖這麽情有獨鐘？”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多特別，但越是處下來越分不開。”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純情批，過往那些男人要知道你吃這套，早上手段了。”

賀萊不禁笑了，想了一下說，“或許就是人對了。”

“別在這跟我秀了，照顧一下我的心情。”

“OK。”賀萊笑着答應，然後詢問，“那人沒再找你麻煩吧？”

“沒有，再來我就報警。”

“嗯。”

“行啦，你的心意我了解了，你的補品我也收了，早點回家跟小朋友多膩歪一下。”

“哦，我是戀愛腦，我家小朋友是事業批，在加班根本不理我。”賀萊笑着控訴。

“那還不趕緊去公司樓下等着接人家。”

“走了。”賀萊笑着告別，輕輕摟了薇亞一下說，“可能要好久不見了，照顧好自己，想我了給我打視頻。”

“拜托，你是我萬千朋友中的一個，別把自己看那麽重。”薇亞說着推賀萊出門，但是調皮的擺擺手，從薇亞孩子氣又不舍的的笑容中，看得出這段友情絕對不是萬千中的一段，只不過愛拿對方開玩笑。

周六早上陳栖醒了躺在床上玩手機沒起，賀萊出去買了早餐回來，然後靠在床上摟着陳栖，輕聲細語的問，“起來吃早餐嗎？”

“嗯。”

等陳栖起床洗漱完，兩人一起吃飯，賀萊擡頭看了陳栖一眼說，“栖栖，之前我不是說有事要跟你談。”

“嗯。”

“公司派我去北京出差一段時間，兩三個月。”

陳栖擡頭看向賀萊，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說，“你去吧，正好也可以回家待一段時間。”

“我盡量一兩周回來一次陪你，嗯？”

“不用，你安心工作，我在這又不會怎樣。”

“真的沒生氣？”

“出差而已，又不是出軌，有什麽好生氣？”

“弟弟成熟大氣！”賀萊說着豎起大拇指。

陳栖想了一會又問，“你回北京時間久了會不會覺得我沒有很重要，畢竟那是你成長和生活的地方，很多家人朋友甚至舊情人都在那吧？”

“不否認那是我熟悉的地方，但如果那些對我來說真的重要到離不開，當初我根本不會來這，所以你放心，無論我人在哪永遠不會有背叛。”

“說定了。”陳栖含笑說。

“嗯。”賀萊說着伸手跟陳栖擊掌，又順手拉了一下手。

“早就已經定好了要走，所以最近着急讓我搬過來，又讓我習慣開車？”

“我出不出差這些事都是計劃中要做的。”賀萊笑了回答，但是低頭沒看陳栖，只是在弄早餐，有點回避視線，就是心虛了。

“謝謝。”陳栖看向賀萊含笑說，“為我着想。”

賀萊瞥了陳栖一眼不禁有點害羞又欣慰的笑了說，“跟我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