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章

18   第 18 章

◎還沒碰你，就哭了。◎

秦斯斯匆忙之下打了畢傲娟的電話：“畢傲娟, 你覺得盧憶怎麽樣？”

那頭的畢傲娟聲音都是困頓：“不錯，有靈氣肯努力的女孩，就是表演有點形式化, 生硬了。”

秦斯斯追問：“她的能力能簽上你們公司嗎？”

畢傲娟問：“怎麽了？”

秦斯斯：“你能幫我簽下她嗎？”

“淩言然要簽她。”

畢傲娟也明白淩言然簽下她，肯定不止是單純的想簽下盧憶，不然怎麽會提前讓秦斯斯知道。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盧憶。

畢傲娟氣得一下子醒了, 罵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王八蛋！一天都閑不下來！”

“等一會活動結束，我讓劉叔去談。”

秦斯斯警惕：“可能等不了, 淩言然有備而來，現在帶着合同過去了。”

秦斯斯向淩言然狂奔而去，對着他的背影喊,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手掌撐着膝蓋, 大口呼吸着：“淩言然。我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不要波及到尚未涉世的小女孩？”

淩言然走近她, 勾起她的發絲，笑了：“秦斯斯, 你那麽聰明，你知道我要什麽？”

秦斯斯知道的, 淩言然很高, 就算是她穿上了高更鞋，他的身高還是一如既往地有壓迫感。

她擡眼，對上他的目光：“我們聊一聊？”

他擡眼，視線穿過她的肩膀, 落在她的身後：“他在看你。”

秦斯斯轉頭看過去, 紀承平追了過來, 他站在不遠處, 目光中的擔憂都要溢出來了。

狹長的走廊中，無他人，只有三人在走廊之上，交鋒的目光。

秦斯斯的手不由的攥緊了衣角。

淩言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還聊嗎？”

這是報複。

秦斯斯遙記當初，兩人才确認了戀情時，她沒和任何人說起過兩人的關系。

淩言然已成為夏川影視的總裁，也算是影視行業翻了天的大消息，更是滲透到所有學院和影視行業相關的分支專業，相關學生都知曉了。

那時，秦斯斯和淩言然已是天壤之別。

秦斯斯不談起他，不僅是因為談他，像是談起自己的一段妄想，還因為，确認關系後，他一次都沒主動找過她。

秦斯斯依舊在學校外的咖啡店打工，紀承平經常會出現在咖啡店中，保護員工的安危。

他聽說店員談起秦斯斯獲得了幕劇賽事的冠軍，會在晚上籌集她的所有朋友，給秦斯斯一個驚喜的慶祝。

他會與所有員工聊天，解答困惑，合理安排薪資。他會在晚上關門後，将所有員工送回住所，

在秦斯斯的眼裏，他就是個溫暖的哥哥，像個小太陽一樣，給所有人無微不至的關懷。

而在淩言然作為她男朋友第一次來找秦斯斯的那一天，紀承平和秦斯斯告白了。

在咖啡店中，秦斯斯罕見地收到了淩言然的消息。

【晚上我去你學校附近談合作，一起吃飯。】

那天，秦斯斯的興奮有目共睹。

她下了班，還想着抓緊回宿舍換一身好看的衣服去見淩言然，就收到了淩言然的消息。

【我到咖啡館了，出來。】

她着急忙慌地換下工作服就往店外走，隔着咖啡店的玻璃窗，她看見了淩言然的車停在路邊的店門口。

“斯斯。”紀承平喊住她，那時的店裏已經沒了其他人，只有他們兩人。

他手上拿着嬌豔的花和禮盒，秦斯斯很意外紀承平對她表達了男女之情。

她那時候的注意力都在店外的車上。

應該是沒有看到，所以，沒有上前。

秦斯斯在心裏為淩言然找好了理由。

“不好意思，學長，我有男朋友了。”秦斯斯鞠躬道歉後，連禮物都沒有接，就急忙跑開。

她跑到車邊上，車緩緩打開了車門，上車前，她還回望一眼紀承平。

應該是他先把店員叫走了，不想讓秦斯斯做出的決定受到他人的印象。

這樣好的一個人，現在他拿着花和禮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顯得格外孤獨。

秦斯斯心疼，可她更清楚，心疼不是心動，感動不是感情。

她毅然決然地回頭，坐進車裏。

淩言然坐在車內，翹着二郎腿，泰然自如地嗤笑：“他喜歡你？”

被點破，秦斯斯慌張了：“啊……”

淩言然笑她的局促：“緊張什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他的嗤笑聲落入她耳，顯得格外的諷刺，可更多的是心痛。

他看見了。

但是，他不在意。

——

“想繼續聊，就過去和他說清楚。”淩言然低沉的話語落在秦斯斯的耳畔。

秦斯斯低聲問：“說什麽？”

淩言然從背後握住她的肩：“說你不喜歡他，讓他斷了念想。”

從淩言然觸碰到她的那一刻，紀承平變了臉色，邁步向他們走來。

秦斯斯低聲罵着：“淩言然，你真是夠了。”

原先紀承平向她告白，他一點不在意，還開玩笑。現在分手了，橫插到他們中間。

紀承平推開淩言然的手，把秦斯斯護在身後：“抱歉，淩總，是我們冒犯了。”

“你是你，她是她，哪來的你們？”淩言然視線掃過紀承平，目光灼灼看向秦斯斯。

示意她說話。

“抱歉，學長，我不喜歡你。”秦斯斯為難地開口，她始終不敢看紀承平的眼睛，第二次了，這是她第二次因為淩言然傷害他了。

紀承平聽後微微一愣，溫和地笑：“喜不喜歡無所謂，我受人之托，總要把你平安護送回去。”

淩言然不屑：“你可真會死纏爛打。”

紀承平的臉上依舊挂着溫馴的笑臉：“比不上淩總。”

兩人針鋒相對，氣氛劍拔弩張。

秦斯斯緩和道：“可以，那學長麻煩在稍等我一下，我和淩先生還有一些話。”

紀承平聽了她的話，走到離兩人較遠的位置，不打擾兩人的對話。

在紀承平離開後，秦斯斯長松一口氣：“我按照你說得做了，你不能再去找那些學生。”

淩言然：“秦斯斯，你按照我說得做了，但是，沒有達成目的。”

倏忽之間，他笑了：“過來的路上，你和畢傲娟打過電話了吧。”

她扭頭看向他，他眼中的風輕雲淡，早就猜到了一切。

他根本沒有想簽盧憶，只是三兩句話，就能讓她亂了陣腳。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她罵着：“淩言然，你真無恥。”

他面對秦斯斯，一步步靠近，秦斯斯一步步後退，貼上了牆角，沒路了。

他将她逼到牆角，眼中笑不減，可笑意不達眼底：“秦斯斯，我想讓你回心轉意，再喜歡我一次，但是，你似乎并不領情。”

“既然過程不重要，那我就只要結果。你達不成我的目的，我只好自己達成了。”

她雲淡風輕地說着：“秦斯斯，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做得出來。”

“在我反悔之前，你最好自己回到我身邊。”

咫尺之間的距離，呼吸都在糾纏。

她眼中的執拗和他眼中的淡然，暗暗較勁，目光流轉間，突然擡腳。

倏忽間，被淩言然握住了大腿。

他的手帶着力，緊握着她的腿，手指陷進白皙的肌膚。

痛。

他的手勁發了狠：“同樣的招，不要用第二次。”

“我沒那麽好的耐心。”

他遲遲沒有放手，她伸手推開他。

嘶。

大腿已經紅了一塊。

淩言然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眼，眼尾緋紅，眼睫都染上了晶瑩的淚，還是那一副楚楚可憐小白花的模樣。

那目光的攻擊性太強了，他嗤笑，笑意之中暗藏所有鋒利：“怎麽，我還沒碰你，就哭了。”

“不是你先動手的？委屈上了？”

秦斯斯推開他：“滾開啊！”

他松開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依舊是笑着：“留着點眼淚，等到了京邢郊山，讓你哭的地方，多了去了。”

秦斯斯低聲罵着了他兩句，就往紀承平的方向走去。

他又拽住秦斯斯的手臂，沒讓她走：“秦斯斯，我沒有和別人分享同一個女人的愛好，別在他面前笑了，很讨厭。”

她甩手掙脫：“淩言然，你糾纏人的樣子，也很讨厭！”

她狠狠地說着：“非常！非常！讨厭！”

他還在笑，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目光，最令人生寒。

——

“靠！我讓我爸和他鬥到底，把他生意全搶了！我讓人再去打他一頓！不對！十頓！”畢傲娟罵了足足有兩小時，沒有一個詞重複，罵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斯斯哄着畢傲娟：“知道你為我生氣，但是說說行了，別真去和他鬥，吃力不讨好，還鬧個兩敗俱傷，不值當。”

而且，秦斯斯是了解影視圈的，兩家公司自從不再合作後，夏川影視就一路走好，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階次了。

真要鬥，沒有勝算。

畢傲娟：“那他叫你回去，你就乖乖回去？”

秦斯斯：“不回去。”

畢傲娟：“別回去！實在不行，你就去找奶奶，奶奶壓得住他，奶奶也最疼你了。”

秦斯斯聳肩：“休息差不多了，去挑衣服吧，出來玩就開開心心的，別想那些糟心事。”

畢傲娟這次接了一個藍血品牌廣告，大概率今後出席活動，就只能穿品牌方的衣服宣傳了，趁着現在趕緊拉着秦斯斯出來逛街。

商場位于郊區的高奢商場中，來這邊的，都是有錢有閑的家庭，人流量甚少。

畢傲娟進店還是被帶進了包間挑商品。

服務人員送上了飲料和蛋糕，推上了這一季的最新款。

兩人試了好多衣服，畢傲娟大包小包地買，填好了信息，讓店員直接送到家裏。

兩人走遍商場，逛了許多奢品店。

畢傲娟順其自然把東西放到秦斯斯手中：“我去下洗手間，你去邊上那店裏先幫我看看。”

秦斯斯為畢傲娟拿着包，在邊上的店中挑選等待。

她琳琅滿目的商品，她仔細地看了一圈。

“秦斯斯。”

她聽見了聲音，扭頭看過去。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淩言然的後媽曹雨，雖然她對他談不上喜歡，但是她有對長輩的禮貌：“阿姨好。”

“真的是你？”曹雨熱切地上前，她的視線上下掃視了一眼秦斯斯，她手中空無一物，随即嗤笑，“哎，秦斯斯你和我們家言然分手後，是真堕落了，現在，竟然連個包都買不起。”

當初那段秦斯斯和淩言然在一起的時光中，秦斯斯一旦出現，明裏暗裏自然都是站在淩言然這邊的。

曹雨當小三的肚量，自然記恨秦斯斯，這不，借着秦斯斯分手，趁機睬她一腳。

曹雨看向秦斯斯的目光，完完全全的鄙夷：“你再帶着你爸媽帶着禮物上淩家求一求，我們家言然說了，只要你肯當面求他複合，他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秦斯斯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她見秦斯斯不受影響，低聲罵着：“你現在這幅樣子給誰看呢，上不了位的失敗者。要不要我施舍兩個用壞的不要的包包給你，你還能換兩個錢。”

一道尖銳的女生插了進來：“喲，我瞧着是誰呢？口氣那麽大，敢對我帶來的女伴出言不遜。”

畢傲娟上前，掃了曹雨一眼，白眼就翻上了天，甩着手上沒幹的水漬，妄圖隔絕和她之間的距離：“原來是淩家那個後上門登堂入室的夫人啊。難怪了，我就說尋常人家怎麽可能在商場裏大吵大鬧呢。”

曹雨的臉色瞬間白了，自從她以小三的身份登堂入室，進入淩家後，她本以為自己就過上了上流社會的生活。可在經歷了多次上流社會的社交後，大家對她的鄙視更是毫不掩飾。

她以為的有錢就有底氣，但沒想到上流社會對公序良俗更加看重。

她最怕的，也就是這些上流社會的原住民，生來的高貴感，輕視睥睨的目光都像是一刀一刀在将她淩遲。

畢傲娟熱情對秦斯斯說道：“斯斯你也是，也不看看人家靠什麽手段才能進入淩家的，媚男巴結的能力一套一套的，最會的那一招就是狗仗人勢了，看看我們圈子裏是哪些人和她說話，今天回去後，這件衣服就不要穿了，包包也扔了，晦氣。”

“快去多買些衣服，看中了什麽，全都包起來。”

畢傲娟順勢從秦斯斯的手中接過自己的包包，随手拿了兩件不錯的衣裳遞給服務人員，吩咐：“這兩件，帶她去試一下。”

曹雨本以為畢傲娟的攻擊随着秦斯斯的離開就結束了，沒想到着這才開始開大。

她站在曹雨身邊挑選，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家現在除了位高權重的奶奶，現沒有一個人入得了我們的眼，回去告訴你們家繼子淩言然，別死皮賴臉纏着我們秦斯斯。”

她熱情道：“也就是曹阿姨的眼睛毒辣，能夠精準地把事件所有垃圾都當成寶捧起來。”

她冷哼，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圈，吩咐服務人員道：“她剛才挑中的，全部，包起來，寄到我家。我家傭人也該換新衣裳了。”

她禮貌對着曹雨挑眉，轉身邁着輕快地步伐離去。

曹雨的手都在顫抖，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爬了那麽久，爬到今天的位置，可她挑得衣服也只配送給畢傲娟家裏下人。

她逛了一圈，但實在氣不過，不再繼續挑選，直接去結賬了。

結賬區，她遠遠聽見畢傲娟對秦斯斯兇道：“她罵你不買東西，你不會反駁嗎？你這張嘴長得幹什麽用的？”

秦斯斯認真地說道：“我不想反駁，不想陷入自證陷阱。再說了，我的身邊都是一些溫和懂禮貌的人。今天好不容易才能遇到尖酸刻薄還沾沾自喜的人，這可是頂好的素材，要好好觀察才行。不然我寫出的劇本都太漂浮了，不貼合反派的角色性格。”

秦斯斯的聲音不大，但是可以正正好傳入曹雨的耳中。

溫柔的話語，卻一字一句，宛若刀子一般，罵得狠。

難怪難怪，剛剛秦斯斯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絲興奮勁。

秦斯斯根本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把她當成跳梁小醜，把她當成她事業的素材罷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曹雨回到家，就把買到的衣服狠狠摔在了沙發上。

傭人詢問：“夫人，怎麽了？”

曹雨氣得罵道：“我今天在商場遇到了畢傲娟和秦斯斯這兩個黃毛丫頭！兩個不尊敬長輩沒禮貌的東西！”

“你見到她們了？”淩言然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

她沒想到淩言然在家，轉念一想，他們已經分開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立刻告狀：“言然，她們真的太過分了！她們當着我的面，說你死皮賴臉纏着她，罵你是垃圾！”

“還說我媚男巴結，說見了我，回去就要把今天穿過的衣服扔掉，還說把我當素材而已。”

淩言然低聲嗤笑，就聽曹雨三言兩語的，他能聽出來，垃圾這種話不可能是秦斯斯罵得，那個素材導師向秦斯斯說出來的話。

曹雨完全把自己先挑起事端的事情藏起來了，氣得一個勁得罵：“淩言然，她們罵得可是整個淩家，你可要為我們淩家出氣啊！”

淩言然看了她一樣：“她們說得沒錯。”

曹雨詫異：“啊？”

淩言然泰然地說道：“她們說得每一個字不都是事實，小三上位，巴結媚男。”

淩言然起身，在她面前站定，霸道的氣勢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她們說的都對，倒是你，借我和秦斯斯的事情挑起事端，現場說不過，轉頭找人告狀報複。有本事當三，沒本事讓人說。”

曹雨全然被他這一幅說辭，說得愣住了。

他轉身再坐下，對着陪同曹雨出門的阿姨說道：“把今天去商場購買的衣服全部退了，接下來的三個月，看好她，別讓她去公共場合給淩家丢人現眼。”

阿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還是明白這個家裏誰說的算，應了一句：“好的，淩先生。”

曹雨氣得直顫，正要上樓了，被淩言然喊住：“等等，卡拿過來。”

曹雨急了：“你不過是我兒子，憑什麽拿我的卡！”

淩言然雲淡風輕道： “誰是你兒子？那整天只會哭，被訓成媽寶男的小鬼才是你兒子。”

“你和淩宏茂的資産都是夏川影視公司的，現在夏川影視歸誰管。”

“你。”

曹雨恨得牙癢，也只能交出手上的卡。

曹雨遞上了卡，淩言然沒接，讓阿姨核對：“對仔細了，對小人，還是要有小人的戒備心，省得讓小人趁虛而入。”

阿姨拿着曹雨的卡一張張核對，曹雨不能離開，站在原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她的侮辱。

直到阿姨将所有的卡核對完畢，交給淩言然。

曹雨氣不打一處來，但在淩言然這讨不到好，依舊想讓他對付秦斯斯和畢傲娟兩個黃毛丫頭，要死一起死。

“淩言然，她們可是也罵了你。”

淩言然沒理會她的脾氣，看着聊天界面，舌尖盯着後槽牙，莫名地興奮，眼底是深深地笑意。

“沒說錯，我确實死皮賴臉，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