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成人·三合一
第22章 成人·三合一
“哎呀你就相信我吧!”溫迪火速打斷鐘離的碎碎念。
這人一路上已經嘟囔了夠久了,眼看就要到終點了,溫迪可不想還讓他破壞氣氛。
“你那些理論教學,都已經和你這個人一樣老了。要是還不能推陳出新,勞逸結合,難不成要璃月所有人跟你一樣成為一塊毫無情趣可言的石頭嗎?”
這可真不是溫迪瞎說,這段時間他真的是時時刻刻參與到鐘離老師的教學活動中去,深刻理解了鐘離的教學理念。
得到的只有一個感悟:太苦了。
“學習應該是在愛與自然中進行的,就算我承認你的方法很優秀,也教出了很多厲害的人,影響了整個璃月。但是!作為自由的神明,我還是不能完全贊同你的方法。”
“所以,老老實實跟着我走吧!”
“如果你堅持的話。”最終鐘離也只能答應。
這種事情根本就是沒有辦法嘛,任誰面對魈和雷澤的聽話懂事,都不可能真的讓他們沒日沒夜地練習。就像當初溫迪給鐘離講自己對蒙德治理的見解,這家夥也是直到現在才弄懂。而現在只是換了對象,就又不會做題了。
雖說當時說的是溫迪跟鐘離學習,但是溫迪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提交自己的學習成果,再加上為這位頑固的老師提出新的見解。
溫迪是鐘愛高山的,那種一眼就能飽覽全部景色的感覺,微風輕拂的觸感,都讓他覺得舒适。
而為了不被打擾,溫迪帶着三人上了天衡山。
天衡山位于璃月港的西北,在最高處可以看到整個璃月港,看到延綿而去的海岸線。再往下走不遠,還能看到歸離原和渌華池。
那裏的風景也是各有特色。
而在走到山頂後,三人才知道溫迪的主題。
“感悟自然?”為了保持神秘感,溫迪全程都沒有告訴鐘離、魈和雷澤這堂課的主題。只是看着溫迪拿着豎琴就出來了,根本沒想到會是這個。
倒是鐘離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摩挲着下巴:“自然環境、生靈百态,确實是龐大多彩的一個主題。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會相信你的。”
“那就多謝了!”得到支持後,溫迪便坐在一旁的木樁上,開始彈琴。
悠揚的琴聲很快随着風擴散開來,落在每一處陽光下、角落裏。
雷澤盤着腿坐在那裏,陶醉地聽着琴聲,這種感覺很舒服,讓人全身都暖洋洋的。魈也有這種感覺,仿佛全身的陰暗都被壓制了下去,只剩下輕飄飄的身體,很多小時候的舊傷也跟着愈合了。
雷澤一開始叫過溫迪[綠色的詩人],覺得他像風晶蝶一樣靈動、自由。也聽過溫迪在蒙德廣場的吟唱,雷澤到現在也聽不懂那些詩歌,只是對那種舒緩快樂的音調很是喜歡。如今溫迪再次彈奏起他的豎琴,雷澤還是會沉醉在這種音樂裏。
他有時候在想,這種人為什麽會和他待在一起。
他沒有風晶碟的靈動,也沒有塞西莉亞花的浪漫,只是一個被狼養大的孩子。木讷、固執,他也聽過被人拿來形容自己。
在雷澤有限的知識儲備裏,這些詞很快成了自己心裏讨厭的那一類。
“感受自然呢,不用太着急,就是你們在這裏坐上一整天都是合格的。”溫迪彈完最後一個音節,轉而和兩人說道。
不得不說,這種高山上的感覺确實很好。
雷澤和魈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坐不住。
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不知冷暖地呆在那裏,這種事情反正魈是做過不少次的。
就在鐘離憂心忡忡時,溫迪笑了:“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要和他們生離死別了,怎麽?要不我來扮演一下幕後的大壞蛋。”
溫迪說得認真,期間還一直盯着鐘離。鐘離被他看得發毛,只好收起對魈的心疼,跟着溫迪走到另一邊。
“看到了嗎?”
“情況還不算複雜,等空回來了,再和他講一次吧。”遠處的山巒連綿不絕,但是二人的目光卻不在這種壯麗的風景上。
溫迪聽他這麽說,又給他指了一處。
“可是告訴他的話,你就不擔心嗎?”
鐘離沉默下來,就在溫迪以為他要動搖的時候,鐘離又說道:“無妨,旅行者是值得信賴之人。”
“我可沒說不相信他啊,你這可是挑撥離間。”
“溫迪,沒事的。”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反駁也沒有用了吧?”溫迪攤開手,毫不在意地往側邊走了過去。
他們彼此之間的顧慮都心知肚明,但是因此對空産生什麽不好的心思的話,也是會被制止的。
鐘離就站在這裏,一直看着璃月港的輪廓。過了一會兒溫迪又返回來,“好了。”
“嗯。”
另一邊的魈和雷澤還在那裏坐着。
而溫迪早就說過在附近玩也是可以的。
可是兩人并沒有這麽做,乖巧是一方面,對陌生事物接受度為零是另一方面。
“要讓他們多接觸外面的世界。”溫迪和鐘離都這麽想過,也這麽做過。但是現在發現,獨自一人,不是什麽壞事,朋友少,也不會差。
“好了,跟我來吧。”溫迪走過來叫走二人。
用手将雷澤的臉捏出一個圓鼓鼓的形狀,溫迪看着手下毫無抗拒之意的雷澤,直呼可愛。
眼眶外部也已經被擠得變形,但越是這種奇怪又好笑的表現,越讓人覺得有反差。
鐘離是不可能做出像溫迪這樣逗弄的動作的,他只是看着溫迪的動作,就已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好在魈也沒在意這些。
第二天,鐘離和溫迪都要出去,便囑咐了雷澤和魈不要亂跑。
但是意外随時都會發生,根本預測不到。
上午魈就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吸引力。他很想跟着出去看看,此時鐘離的囑托就不太管用了。
他出門前,正巧迎面碰上了雷澤。
對面的小人看他要出去,還過來奶聲奶氣地重複了一遍大人的囑托。
但是魈沒聽。
“那我,一起去。”
“好。”
兩人就這樣決定好了,連頭都沒回一下就走了出去。
魈一直跟着感覺走出璃月港,若不是他帶領的路越來越偏僻,雷澤就不會生疑了。
拉住前面的人,雷澤皺着眉要他不要繼續走了。
“……不行。”魈拒絕。
“那你告訴我,去哪。”這是雷澤最後的讓步,然而魈回答不上來。
雷澤緊緊攥着魈的衣服,不敢松開。他總覺得魈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有一種奇怪、僵硬的感覺。
可是這人明明就是魈沒錯啊。
就在他們僵持間。
前面的路上出現了幾個深淵法師和丘丘人。
雷澤真的對這種飄浮在空中的小人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遇到那種穿藍色衣服的,太過難打,他會很煩。
然而這種情況下,好像沒辦法躲開了。
那些深淵法師已經注意到他們,一陣兵荒馬亂的叫喊聲後,魈和雷澤已經被緊緊纏住。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硬碰硬。
他唯一的武器也只是往生堂裏放着的那把木劍,必須要盡快逃掉才行。
雷澤這麽想着,就趕緊去拉魈。
可是魈卻躲開了他的動作,反而是直面那幾個深淵法師。關鍵是他直面就直面吧,連武器都沒有,肯定是要挨揍的。
雷澤不想讓魈出現意外,可是魈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很想問問魈是想要幹什麽,但是深淵法師不會大方地給他們時間,唯一不立刻攻擊的理由,大概就是他們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雷澤見過很多次它們像貓捉老鼠般玩弄敵人的場景,此刻心裏也有些緊張。
深淵法師看到他們後就給自己套上了漂浮的泡泡,在空中好笑地看着他們。真的就像看無路可逃的小玩具,這種眼神和玩味的笑容讓雷澤很不舒服,然而魈就是不跟他走。
“魈?”
“呀呼!”見他們開始交頭接耳,其中一個深淵法師忍不住喊道。伴随着這道聲音,對方的法杖中也射過來一道水柱。
雷澤閃身躲開後,也不管魈的想法了,拉着人就要跑。
“等一下,一會兒說。”雷澤全力拉着人跑路,後面的深淵法師不緊不慢地追趕,眼看好幾次都要躲開了,下一刻對方就會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種無力感讓雷澤很是煩躁,但又沒有辦法。
他現在甚至一個武器都沒有。
“啊呀呼!”“啦啊啦啦!”“啦!”……
“滾開!”期間雷澤一直守在魈的面前,面對好幾個深淵法師也不閃開。
也許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前,沒有注意到身後魈的痛苦的表情。
良久後,魈才沙啞地開口:“往後一點。”
等雷澤愣神的功夫,魈已經沖了上去。
魈使用的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招式,這讓雷澤有些心慌,他實在是太擔心魈的狀況了。可是魈又偏偏給了雷澤很奇怪的感覺,雷澤選擇了相信,沒有上前。
“……”魈靜靜往前走了幾步,暗自握緊了手掌。下一刻他的手上就憑空出現了一支碧綠長槍。
“無聊。”
“無用。”
“無能。”
在雷澤眼裏,只能看到幾個上下跳躍。
那深淵法師直接就化成了飛煙。
“庫——”那幾只深淵法師在最後時刻只留下一聲驚呼,而魈想來不願意聽這些戰敗者的話,他只覺得聒噪。
“魈。”聽到雷澤的聲音,魈轉身朝他看去。
他看着這個新認識了很久的小朋友,有一陣頭疼。看到雷澤,讓他這段時間社死的記憶全部湧現了出來。
本想讓雷澤自己離開,但是他這段時間的記憶太過深刻,看到雷澤後又打消了那個想法。他走到雷澤身邊,讓雷澤跟着自己。
“魈嗎?”雷澤真的不确定了。
“嗯。”
眼看魈大步往前走,雷澤趕緊跟了上去。
“我還是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暫時還不能回去。”主要是回去後要是碰見帝君,到時候直接就不用出來了。
他要在帝君回來之前弄清楚,将這些事情都處理好。
“我跟你一起。”雖然氣質不太一樣,但是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雷澤也不放心讓魈一個人在外面。
“好。”
“那你,要去哪?”雷澤還是想知道。
而魈只是搖搖頭:“不知道。”
他只是感覺自己的腦子被一股力量吸引着,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這種東西始終是一個隐患。
此時他的腦海裏還有那種牽引,但是越往前走,就越覺得不對勁。經過一群散落在地的遺跡守衛時,察覺到生命體的接近,對方也逐漸蘇醒過來。
魈讓雷澤離遠點,随後自己快速沖進去。
“哼。”魈直接将這些遺跡守衛的手臂打斷,幾個來回間就已經将它們弄到癱瘓。
魈信步走過去,但是下一刻就又感覺到一陣異動。
又是一陣打鬥。
只是打着打着,他又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遺跡守衛好像有着源源不斷的力氣,打散之後又會重新啓動,哪怕它們的零件都已經散地地上全是了,也還是會再次站起來。
這種程度明顯就不對勁了。
魈心下生疑,但也不能不管這些奇怪的遺跡守衛。
他朝身後看了一眼,見雷澤周圍還算安全,便專心對付起面前的敵人。此時的魈擁有仙人之力,本不該這麽狼狽的。可是他總覺得自己腦海裏有什麽在阻擋自己的記憶,而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他失去記憶,只能分出一半心神來對付腦子裏的那股外來力量。
這樣的結果就是,魈逐漸落了下風。
這些遺跡守衛根本沒有思想,也不會感覺到累。加上不知道被怎麽改造過,只要還有一個零件能用,下一秒就還能向他發起攻擊。經過這種漫長的車輪戰,魈的體力很快就被消耗了大半。
他明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于是打完一波後,趁着對方重組的時間。魈迅速觀察起周圍,在不遠處看見一個山洞。
魈快速走到雷澤的身邊,拉起對方就朝那裏跑去。
拉開距離以後,這些遺跡守衛很快就開始了瞄準射擊的模式,看着自己和雷澤身上的瞄準紅标,魈一個甩身躲開。腦子裏愈發強烈的痛感讓魈的動作稍微偏了一點,差一點就沒有躲開。
看着擦身而過的導彈,魈心下一驚。
“待在這裏,我一會兒來找你。”魈将雷澤推進山洞,匆匆叮囑了一句就要返回去殺敵。
但是魈才剛轉身,提了槍還沒出去就被一個用力拉到山洞裏。此時那些遺跡守衛的導彈追過來,正好炸到了山洞的上方。轟隆隆的巨石泥沙在一瞬間掉落,等魈再次睜開眼,空氣中除了飛揚不止的沙土,還有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洞口。
此時的雷澤趴在他身上,用幼小的身軀擋下了沖擊,所以他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雷澤……”魈撐起身體,用左手扶着雷澤坐起來。
然而雷澤的身體很軟,有一種可以随意擺弄的感覺。
魈連槍都顧不上拿了,趕緊将人的臉擡起來,伸手探了一下雷澤脖子上的脈搏。
還在咚咚咚地跳動着。
“呼——”魈一瞬間就像被抽幹了力氣,向後倒過去。
聽着外面的聲音逐漸平靜下來,魈也稍微放心了。
等雷澤清醒過來,只覺得身/下很是柔軟舒适,而且那心跳聲聽在耳朵裏很是讓人安心。
“醒了?”
“!”突然炸響在耳邊的聲音,直接随着鼓動震顫到自己心裏,雷澤立馬坐起身,才看清楚是魈在自己下面充當了肉墊的角色。
他心虛地開口關心:“沒事吧?”
“沒事。”沒了身上的壓力,魈也坐起身,又拿了一直在旁邊地上的和璞鳶後站起身。
“我們必須早點回去,等把你送回去後我再去追查這件事。”魈一邊說着,一邊就開始查看洞口的情況。
然而那些遺跡守衛的導彈實在厲害,魈估計了一下石塊堆積的厚度,只怕不能輕易弄開這個洞口。
“你想弄明白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之前是我考慮不周,才會讓你也卷進來,我們必須……”
“魈,不是。”雷澤打斷他的話,想要靠近魈。
可是他前進一步,魈就後退一步。
雷澤之後停在原地,“你是不是擔心鐘離先生知道?”
“……”
“我可以,不告訴他,你跟我回去。”雷澤還在堅持。
“這件事你真的不用在乎。”
“不行,很危險。”
兩人都很堅持自己的想法,一時間誰也說不動誰。
沉默了一會兒後,雷澤再次開口:“如果你不回去,我告訴鐘離先生。”
魈內心猶豫了一瞬,随後覺得也沒什麽大事,等帝君知道後,他應該也已經将這些事情都解決了。到時候就算帝君要罰,他也沒有什麽要擔心的了。
于是在雷澤期待的眼神中,魈深吸了口氣。
在璃月民衆的心裏居于[絕雲間]的[三眼五顯仙人]是值得尊崇的存在,每逢佳節,人們都會上香禱告,祈禱仙人的保佑。但禱告的對象,并沒有魈。
魈不能帶來祥瑞,他一生都在同邪祟鬥争,而這場戰鬥,沒有盡頭,也沒有輸贏。
無人見證,也無人感激。
魈的存在就是這樣,人們只尊崇光明的存在,對一直守護他們的黑暗不予理睬。
這種對待,魈早已習慣了。
本來他就不是什麽值得被銘記的人,之所以還守護着璃月,是因為和帝君的契約,也是因為這是帝君和自己族人一手建立起來的。他見證了璃月的誕生和發展,璃月也見證了他的不堪和痛苦。
有幾次被邪祟幹擾時,魈也會思考這些問題。包括他守護璃月的原因,包括這一切的意義,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深究的話,得到的答案往往是否定的。
但魈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同帝君的契約。他從帝君那裏得到的拯救,就已經足夠他為之獻出一切。
千年的漫長生活,留不下什麽強烈的感觸,也留不下值得在意事情。
只有一次次的戰鬥,一次次的疼痛。
這種話,魈是不會同雷澤說的,他只是在距離雷澤較遠的地方坐下,露出偶爾的脆弱。
雷澤不明白,他也不解釋。
那副冷酷的樣子,終于讓雷澤放棄了靠近的想法。
良久的沉默後,魈似乎做足了心理準備,低壓的聲音輕緩緩地響起。
“要說這些的話,他是賜予我魈之名之人。”回憶起這些的時候,魈總會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情感蔓延在自己心裏,“我無家人,無追求之物,但鐘離大人,應該是一份難以割舍的牽挂。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很新奇。”
“我便也會擔心,自己在先生心裏的形象。雷澤,你不必擔心,我同你不一樣。我身負罪孽,同時也擁有不低的力量。這種力量無論是守護,還是殺敵,我都可以直接自己解決。你擔心我,也只是無用功而已。”
魈說這些話的時候,像是終于裂開縫隙的堅冰,在邊緣處化出柔軟的水流。
這種感覺不是他想象中的痛苦,反而帶着幾分暖意。
他也會有牽挂,對于夜叉來說,是很神奇的事情。
魈依舊不願意讓雷澤觸碰,他排斥任何想要靠近自己的人,靠近他,會帶來不幸,這不是什麽危言聳聽。洞口時的一時心軟,也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來壓制體內的業障。
但魈不善言辭。
寡言、危險。他總是擺脫不了這樣的形容詞。
“你說的這些,我不清楚。但是不管怎麽樣,我不能,丢下你。”雷澤對天無關風月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說的最順暢的一句話。此刻他只想帶着魈平安離開,而不是蜷縮在這種陰暗的山洞裏,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我會帶你出去。”魈沒有恢複少年身形,光是承載這份千年的記憶,就已經透支了他的心神。但雷澤是必須帶出去的,他獨自消亡是必然的結果,卻不用搭上另一個人。
魈不願意觸碰他,将和璞鳶伸到二人中間,示意雷澤握住底端的槍柄。在這種算得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魈也不确定會不會遇見什麽邪祟和危險,只能讓雷澤緊緊跟着自己。
而和璞鳶是帝君所賜之物,定不會給雷澤帶去厄運。
兩人就一前一後地走着,一個想要接近,另一個卻不敢接受好意。
另一邊的鐘離神色慌張,不放過空氣中魈的一絲氣息。
說不生氣是假的,鐘離第一次覺得如此着急。
失去記憶,不會使用力量的魈。鐘離都不能想象魈消失後會遭遇什麽,他和溫迪過來找人,卻只看到了已經陣亡的深淵法師和丘丘人。只有空中殘留的邪祟氣息,昭示着剛才這裏的危險。
為了加快進度,他和溫迪分了兩路。只有他留下來找兩個孩子。
魈和雷澤是否安全逃無關風月走了?
若是他們逃走了,又會去哪裏?
都是鐘離不能深思的問題,他真的害怕那個孩子會消亡。
而看到魈帶着雷澤回來的時候,鐘離在心裏排演了幾十遍的問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能默默嘆口氣,接住了已經搖搖欲墜的魈。
而魈也很順從地倒在他懷裏,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檢查了雷澤和魈都沒有什麽問題,鐘離終于放心了。他将兩人送回望舒客棧後,還是擔心溫迪那邊,雖然知道溫迪不會有什麽危險,但面對這次突如其來的襲擊,鐘離覺得他必須弄清楚。
否則還會有下一次。
他站在屋外守着,不一會兒就聽到門扉的響動。
轉過身,是幼子身形,卻擁有成熟隐忍表情的魈。
“魈,你恢複記憶了?”鐘離看着魈的眼神,知道他這是有了記憶。
魈沒有力氣說什麽,他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了,若是這次沉睡過去,或許無關風月還會變成幼時的心智。那時候的魈太過紮人,就算是魈自己回憶起來,也難免覺得丢人。若是讓鐘離大人再見到自己那副丢人的樣子,魈也不确定自己下一次還會不會想要突破桎梏。
幹脆什麽都不知道來的好。
然而他心裏的小九九鐘離并不知道,于是在一陣的沉默中,鐘離率先看到了魈的疏離。
“帝君大人。”魈身形還不穩,但依舊想要單膝跪下。
鐘離立刻攔住他:“……魈,今日之事是我思慮不周。”
“帝君,不怪我?”
“怪你什麽?”看到魈自始至終不敢擡起的頭,鐘離心中泛起一絲無力感。他知道魈內心太過敏感,又對自己太過苛刻,此時不知道又陷入了什麽奇怪的心思裏,一遍遍責怪着自己。
想到這些,鐘離忍不住加重了語氣,“你确實有地方做錯了。”
“……”聞言,魈将頭埋得更低。
外表上本就該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可此時深埋着頭,像是惹了家長生氣,正等着教訓的孩子。
只有鐘離知道,魈聽話的不行,哪裏會做錯什麽事,他三思後開口:“你貿然沖破精神上的封印,将自己的識海暴露在未知的無關風月危險之下,此為一錯。毫不顧忌自己的身體,妄用力量對付邪魔,害自己陷入絕境,此為二錯。事後不知悔改,仍将身體狀況當作小事,此為三錯。”
魈前面聽得還很認真,但是越聽越不對勁。他以為會是什麽嚴厲的指責,心裏卻明了帝君的仁慈。可是這樁樁件件的錯誤,卻全是在責怪他不顧自己的安危。若是他還聽不出帝君話語裏的關心,他就真是塊榆木疙瘩了。
然而就是這種關心,卻讓魈越發愧疚,他等帝君最後問他,知不知錯時。猶豫了幾秒才開口:“魈不值得帝君如此。”
只要把他當成工具就好。
可是這句話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打回來過一次,魈也不敢再說。
“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擔心。”帝君打破這種時不時凝固的氣氛,趕緊将人趕回去。
屋子裏的雷澤還沒有醒過來,魈看了一眼後就打算去一旁的軟榻上。但是鐘離已經将外面的被子收拾了一下,魈也只好走過去。
“屬下……我自己來就好。”說了一半的話又咽回去,魈默默走到床榻邊,然後在鐘離的注視下躺上去。
鐘離這才露出一點笑意:“已經有人去查了,安心休息就好。”無關風月。
“嗯。”
鐘離看着他睡着,輸了神力過去修複魈的識海。
這種熟悉的力量一獨鐘自我進入到魈的體內,魈就松開了緊皺的眉頭。
等第二天魈醒來的時候,果然已經沒有之前的記憶了。
他看到趴在自己床前白貓似的雷澤,有些疑惑。
“還難受嗎?”察覺到他的清醒,雷澤趕緊問他。
魈反問他:“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昨天,被帶到這裏的。”雷澤趕緊解釋。
雖然沒人告訴他,但是他也知道魈的記憶有問題,這種情況是不能随便回答的。
“我去叫鐘離先生過來,他就在外面。”雷澤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是鐘離進來了。
“好點了嗎?”
“我……怎麽了嗎?”他應該是沒有受傷的,怎麽每個人都在問他的身體狀況?
鐘離很自然地撇過頭,“沒事,你昨天不舒服,一直在昏迷。”
“這樣啊,我不記得了。”既然是鐘離先生說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只是他好像不覺得像是生過病的樣子,原來夜叉也會生病嗎?
鐘離揉了下他的頭發,輕聲說:“既然你好了,那我們就該回去了。”
“哦對了,上次是我帶你去的璃月港,這次我想問問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更喜歡這裏,那留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什麽?”
“你喜歡清淨的話……”
“先生,我也沒想到自己會生病,以後都不會了,我不會再……”
鐘離一聽就知道這人又想歪了,趕緊打斷他的話:“魈!魈!我不會丢下你的。”
看到魈冷靜下來,鐘離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歡這裏,我們可以留在望舒客棧,還有溫迪和雷澤。你喜歡璃月港的話,我們就回去。”
“只是在璃月港還是有諸多不便的,尤其是最近确實有點忙。再牽扯到堂主就不好了。”
“……”
“魈?你在聽嗎?”說了一大段後,鐘離發現魈只是靜靜看着自己,便再次問他。
“我都可以。”
“哪有都可以啊,你喜歡哪裏我們就會多考慮哪裏。”鐘離試圖糾正他的想法。
“喜歡是什麽?”魈不解。
“喜歡,看到想到都會不由自主笑起來。就像雷澤,他看到肉的時候,兩只眼睛都是放光的。那種感情就很純粹。”
魈臉上還有幾分疑惑,自從他來到璃月港之後,就時常出現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
他更注重結果,于是就将喜歡和笑畫上了等號。
只要他笑的話,先生就會覺得他是喜歡的吧。
而且[璃月港]的存在,給魈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感受。
笑容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有人因為幸福、有人因為喜悅,也有人因為苦盡甘來,或為得到想要之物。
但魈理解到,笑容是情難自禁或心有所求的僞裝。
他不懂什麽情難自禁,感情與他太過奢侈,是斷然沒有的。可若是鐘離想要他笑,他也可以僞裝。
魈想通這些,就想要牽動自己的臉部肌肉,來完成一個從未有過的動作。
然而他發動全力,也沒能成功。
好在鐘離也沒有看自己,魈迅速掩去眼裏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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