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坦白

第60章 坦白

五條悟已經氣得想殺人, 少女對此卻毫無所覺，眉眼彎彎地開口道：“悟，你來了。”

“誰幹的？”他沉着臉問道。

“啊？”天生牙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習慣自己如今的狀态了。

“你身上的傷。”五條悟說着伸手想要觸碰少女的臉, 又因為擔心會弄痛對方, 在碰到前停住。

天生牙反應過來, 随後立刻回想起了那天挨的打, 瞬間感覺好委屈。

這種事就是這樣, 本來事情已經過去，沒人提起就沒事了，但有人提起，委屈就會重新冒出來。

“悟，我被那個鬼王打了。”少女委屈巴巴地告狀。

“那個，我去給你們倒杯水。”日暮戈薇這時很有眼力見地看出了兩人關系親密, 借口倒水離開了卧室。

五條悟和天生牙都沒在意。

“到底是怎麽回事？”五條悟趕緊問道。

天生牙當即開始訴苦，把自己被上弦叁騙去無限城, 然後差點被鬼舞辻無慘弄死的事情都說了。

“我想開冥道離開的，但是還有個鬼能操控空間，我進不去冥道。”

五條悟的臉色越聽越難看,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指骨都發出了咯吱聲。

他完全能夠想象少女當時的處境, 深入惡鬼的老巢，想逃逃不掉, 想打打不過, 只能無助地承受傷害。

那些家夥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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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我就突發奇想, 嘗試把整個無限城拖進冥界，沒想到成功了。”天生牙說到最後還有點得意, “然後我就逃出來了。”

“既然逃出來了，怎麽沒有立刻來找我？”五條悟盡可能平靜地問道。

“我當時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就想着去有陽光的地方，然後就憑直覺開了個冥道出來。”天生牙如實解釋道，“我不敢再回冥界，就沒有立刻來找你。”

五條悟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憤怒之餘，還心疼得厲害。

如果鬼舞辻無慘現在在他面前，他不僅會立刻動手殺人，還不會讓對方死得太痛快。他要把對方扒皮抽筋，敲斷對方每一根骨頭，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不過我跟你說哦，還好我開了那個冥道，我馬上就能找到主人了。”

訴苦結束，天生牙又開始興奮地講述在戰國的事情，把自己遇見日暮戈薇一行人，然後得知自己身世的事情都說了。

五條悟勉強将殺意壓下，認真地聽着後面的事。

當聽見天生牙說自己已經觸碰過鐵碎牙，确認鐵碎牙和自己同源後，他的表情明顯愣住。

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對方這次是真的要找到主人了。

他的心情瞬間有些複雜，有種該來的終于來了的感覺，但不管怎麽說，這是好事。

這樣對方以後就不用再到處找主人了，他也有機會和對方的主人好好商談了，文談不行就武談，反正得想辦法把人搶過來。

等天生牙絮絮叨叨地把想說的都說完，五條悟總算基本清楚現在的情況了。

“悟，我們明早就要回去，你可以讓人把四魂碎片送過來嗎？”天生牙最後提了這件事。

既然已經見過對方了，她就不準備回高專了。

“四魂碎片我會讓人送過來的。”五條悟立刻作出安排，“你現在先跟我回去，讓硝子給你治療看看。”

“不用不用，我死不掉的。”天生牙覺得問題不大，“而且反轉術式應該沒有用。”

五條悟忍不住皺眉，他看得出來少女的傷有問題。

畢竟五天前受的傷怎麽可能是現在這樣的狀态，連血痂都結不出來。要不是知道對方昏迷了兩天，又在那個時代逗留了三天，他會以為對方的傷是今天剛被打出來的。

“你知道自己的傷有什麽問題？”他确認道。

“嗯。”天生牙如實地點點頭，“鬼王的血有毒，我中毒了，所以傷口愈合不了。”

“那要怎麽處理？”五條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天生牙張了張嘴，剛想說得弄死鬼王才行，想到說了對方肯定會立刻去找鬼王，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不想讓對方去冒險，反正目前死不掉，而且冥界對于現世的生物而言是很危險的，現世的氣息會源源不斷地吸引冥界生物，說不定鬼王哪天就自己死在裏面了。

“我，我也不知道，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試圖将這個問題糊弄過去，但她實在不擅長說謊，說謊的時候眼神心虛地不敢看人。

五條悟又不是傻子，看她這樣自然知道她沒說實話，有些頭疼地開口道：“小天生，別騙我。”

天生牙垂下眼眸，不吭聲了。

“算了，先跟我回去。”五條悟見狀決定還是先把人帶回去，讓家入硝子看看再說。

雖然對方說反轉術式應該沒用，但到底不是百分百确定沒用的，反正如果真的沒用，再逼問真相也不遲。

“戈，戈薇明早要回去，我得跟着她回去。”天生牙為難地開口道。

“明早送你過來。”五條悟随口承諾道，并直接伸手拉少女往外走去。

天生牙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只能乖乖跟着走。

兩人來到客廳，說着出來倒水的日暮戈薇正在陪自家爺爺在看電視，見兩人過來本能地起身。

“戈薇，我要回趟高專，我明早過來。”天生牙說着不放心地請求道，“你一定要等我呀。”

“好的。”日暮戈薇點頭答應下來。

“我叫五條悟，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五條悟随意地拿出手機。

“好的。”日暮戈薇再次點頭。

五條悟着急處理天生牙的傷，等聯系方式加好，他簡單地道了個謝後匆匆帶着少女離開。

他是喊人開車送自己過來的，車在神社外面等着，兩人随即坐車返回高專。

……

咒術高專。

五條悟回來的路上提前給家入硝子打了電話，家入硝子已經在醫療室等着了。

夏油傑也在，家入硝子接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在旁邊就過來醫療室了。

“天生，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傷成這樣？”

兩人都被天生牙的慘狀吓了一大跳。

五條悟顧不上解釋，随手将天生牙按坐在病床上，示意道：“硝子，你先試試反轉術式能不能治好她。”

“行。”家入硝子當即對少女施展反轉術式。

天生牙乖寶寶似的坐着，任由大家折騰。

随着反轉術式生成的正向能量被注入體內，她的血肉迅速再生，所有傷口都肉眼可見的開始愈合。

大家見狀都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家入硝子突然察覺到了異常，試探性地停止了能量的輸入。

下一秒，才愈合的傷口全部重新裂開，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五條悟瞳孔猛地收縮了下，難受得就好像這些傷是在他身上一樣，不過他的确寧願這些傷是在自己身上。

“硝子，怎麽回事？”他急切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感覺有東西在破壞天生的身體。”家入硝子說着看向少女，“天生，你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被那個世界的鬼打的，她自己說是中毒了。”五條悟言簡意赅地幫忙解釋道，“傷是五天前受的，然後就一直維持這副新鮮的狀态。”

“還有這麽奇怪的毒？”夏油傑有些詫異。

“中毒的話，先抽血做個檢查吧。”家入硝子當即提議道。

五條悟沒有回應這個提議，直接看向天生牙：“小天生，你的傷要怎麽處理才行？”

既然反轉術式确定沒用，那就只能逼問對方了，反正對方的傷必須處理。

“我，我不知道呀。”天生牙心虛地不敢擡頭。

全場沉默。

這下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看出來她知道怎麽處理自己的傷了，這麽不擅長撒謊就別撒謊了。

“行，那你把冥道打開，我直接去問鬼王本人。”五條悟皮笑肉不笑地提議道。

說起來他其實想不通少女為什麽要隐瞞這種事，總不可能是因為治療方法很複雜，不想麻煩他吧。

一直以來不是很依賴他嗎？遇到事情都會向他求助，這次到底為什麽這樣？

“不行不行。”天生牙直接把頭搖成撥浪鼓。

“要麽你告訴我你的傷要怎麽處理，要麽你把冥道打開，我直接去問鬼王，你選一個。”五條悟的态度很堅決。

天生牙露出苦惱的神色，這兩個選擇不管選哪個，最後結果是一樣的。

“天生，你是有什麽顧慮嗎？”家入硝子不解地勸道，“你說出來，不管是什麽事，我們都會幫你的啊。”

“對啊，你這樣大家都會擔心的。”夏油傑跟着勸道。

天生牙不想大家擔心，猶豫了幾秒後選擇了坦白：“要殺掉鬼王才行，不然他的血會一直破壞我的身體。”

五條悟聽見回答立刻松了口氣，沒好氣地問道：“這有什麽好隐瞞的？”

他還以為是什麽麻煩的辦法呢，結果只要殺掉鬼王就行，多大點事，更何況他本來就準備弄死對方。

“他很厲害的，我擔心你打不過他。”天生牙如實回答道。

“哈？你在瞧不起我嗎？”五條悟伸手按住少女的腦袋，很是不滿地胡亂揉了揉。

“不是不是，我沒有瞧不起悟。”天生牙趕緊解釋，“但是他真的很厲害，他一鞭子就能擊碎我的結界。”

那天的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虐打，鬼舞辻無慘甚至站在原地沒怎麽動，她無法判斷對方和五條悟誰更厲害，因此不想五條悟去冒險。

“我不想悟受傷。”她認真地開口道。

五條悟愣住，感覺心底柔軟的地方被碰了下，他沒想到對方隐瞞的原因是擔心自己受傷。

他嘆了口氣，随後承諾道：“我不會受傷的，我保證。”